文豐 暴乾
1.廣西師范大學設計學院
2.華中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公共空間通常是指日常生活與社會生活公共使用的空間。一般包括有街道、廣場、居住區的戶外場地等。而我國對于公共空間的研究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它屬于城市空間的研究范疇[1]。隨著二十一世紀的到來,國民經濟的提高,人們在對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的追求下,更加注重公共空間的功能性與實用性。在不同學科背景下的研究人員對公共空間的定義也不相同。而傳統聚落的公共空間研究,不僅是對單一的聚落進行研究,而是通過樹立代表以作參考,將其他村寨的公共空間復興有參考依據。
復興一詞是當下時代常出現的名詞,它包含著衰落后再次興起的一種狀態[2]。從字面去理解“空間復興”則是將侗寨聚落衰落的公共空間再度興盛起來,讓空蕩的街道再次恢復往日的人聲鼎沸。這復興不僅是包含了物質經濟、更重要的是內在的文化內核。當然,這樣的復興不單純是照搬原樣,而是要推陳出新,符合當下社會實際發展,將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帶著新內核的文化復興。
因此,“公共空間復興”絕不僅是單純的物質形態的復興,更多的是基于場域性、在地性得以進行文化上的空間復興,在保留原始生活樣貌的同時進行的保護與優化設計。
侗族多居住于桂北的山林地區,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從服飾、信仰、飲食、語言、建筑等都有獨具一格的鮮明民族特色。從聚落形態來看,其選址就極為特殊,多存在于山林之中且依山而建,充分遵循了因地制宜的原則[3]。但這樣的選址就會存在不足,其地理位置的偏遠從而導致一系列生活上的不便,衛生、交通以及學業等基礎問題得不到滿足。從空間布局上看,它又有著強烈的向心力。以鼓樓為中心,道路網以放射狀向四周擴展,建筑群則形成向心式布局。風雨橋作為侗族標志性公共建筑之一,有著強烈的民族特征。它作為副中心在建造初期多以對抗外敵的作用存在,而如這一作用漸漸淡化,已經變成標志和通行的作用。不光是風雨橋,侗族很多傳統性建筑從功能性上被淡化,逐漸變成空洞的建筑,缺乏內涵。
空間形式對于聚落有著特定的代表性,從空間形式上方可看出該村落的整體文化和民族特點。不同的空間形式對空間的影響也不同,每一個大型聚落空間都有特定的“節點”,“節點”在傳統空間中作為建筑之間的連接點,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像鼓樓、風雨橋、學校等公共建筑原本是熱鬧非凡的聚集地,但由于時間的推進,現代文化的發展將原本熱鬧的公共場所逐漸失去它原有的意義。所以,要優化公共空間才可以使其長遠發展。這些節點空間多存在于道路間或顯眼位置,侗族空間布局又多以對稱為主。要從道路開始出發,將道路與街巷為主,通過他們的優化設計,讓人們行走其中便可感受到侗族傳統文化的氣息。但單純的行走也不可以作為主要方式,更重要的是公共空間的互動性要有。不僅讓本族人有文化認同感,還要讓游客切身體會到侗族文化的底蘊,展示侗族文化的內核。所以道路與空間的融合不僅起到行走的功用,還要起到展示、文化、商業、生活的功能。
鼓樓作為最具代表性的侗族建筑,應該作為侗族人民活動最多的場域。現在看到侗族的鼓樓已漸漸失去原有意義,本族人民也缺乏認同感,很少的人會坐在鼓樓下進行休閑娛樂活動。而對于游客來說,普通的游客大多都跟隨旅行團,不能真正的體會文化。所以將鼓樓作為優化中心,與現代科技相融合,形成有現代體驗模式的鼓樓。風雨橋的優化設計更為重要,它作為進村寨的第一條途徑,在創新上不僅要保證傳統文化內涵,還要有現代元素的融入,吸引更多年輕游客前來游玩與消費。
生態、生產、生活這三種模式與當下社會息息相關,三者缺一不可。當下社會,中國傳統村落生活、生產空間逐漸減少。越來越多的生活、生態空間逐漸偏向生產化發展。同樣,三種方式的復合型空間越來越多,三生”結合發展已必然是趨勢。
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上就已經對生態文明建設的目標進行闡述,保護自然資源,正確合理的處理人與自然保護與發展的關系,才是當務之急。[4]
除制定方針外,還要提高人民約束力。“侗款”作為侗族人們依靠的條約,它的存在很好的制約當地人民對環境的保護,減少對環境的破壞。當然“侗款”不同于現在法律,它并不是一個明文規定,而是大大小小的組織組合起來的帶有約束力的組織。其分為小中大和聯合款四個款組織[5]。其中年輕人組合稱為款眾。由款眾制定《約法款》,從而達到保護環境的效果。《約法款》發展至今已經逐漸完善,有了更加嚴謹且細致的獎懲制度。還出現針對性的制約。
有了國家大方針和相關條約的制約外,更重要的是回歸本質,回到建筑、空間形式上來。侗族特有的民居建筑形式,多以干欄式建筑吊腳樓為主。而公共空間則是以鼓樓、風雨橋、戲臺、涼亭等建筑。尤其是鼓樓,它是作為中心建筑佇立于村寨指引侗族人民。將鼓樓等公共空間結合生態進行優化設計,將他們切實的融入環境中,才不會顯得突兀,人們在這樣的環境中交流、休憩才會感到心情愉悅。除建筑融入環境外,也要告誡人們敬畏自然,提高對自然地保護,這樣便可合理地進行建筑保護與發展,從而提高空間利用率。
在當下飛速發展的經濟時代,越來越多的民族文化被人們重視,許多商人、文人、學者都致力于保護傳統文化、運用傳統文化。也正是他們的發揚才使得更多的普通人關注到這一方面,開始去慢慢了解傳統文化。
侗族人民有自身得天獨厚的傳統文化,相較于其他少數民族文化,它的認知度、涉及面積更為廣泛。其實早在侗族之前,同處于廣西的壯族人們早已通過旅游宣傳、商業匯演、文化海報、電視宣傳等手段將本民族文化帶向市場。讓更多的人們見識到壯族人的文化,吸引了一大批游客前來游玩。但侗族也并非沒有先例,肇興侗寨就早早踏上旅游文化帶動當地經濟的發展道路。但唯一不足的是,在發展的過程中,過于追求商業化,從而導致了民族文化逐漸淡出游客視野,酒吧布滿遍地。唯一具有民族文化性的便是“侗族大歌”這一演出,讓人們再次見識到侗族人的豪邁與魄力。位于同一水平線的程陽八寨同樣面臨這樣的風險,在碩大的古建落群中已經開始有現在水泥出現的平頂房而非吊腳樓,顯得甚是突兀。盡管前二者有缺陷,但其他桂北侗寨仍然可以借鑒且加以改進。在公共空間中、顯眼的中心地段少一些現代商業化的消費,增加民族化消費。多一些文創產品,例如小畫冊、建筑模型、拼裝玩具、鑰匙扣、祈福用的繡球等,可以便于保存的產品。人們在購入后帶回去的同時也間接地宣傳了當地文化。同樣可以增加一些文化演出,通過了解文化演出讓前來游玩的游客們留下深厚的印象,這樣便也是一種文化的宣傳。
科技的介入同樣可以為當地帶來極大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6]數字化、VR等高科技軟件與傳統建筑、公共活動空間、祭祀等具有代表性建筑結合,可以做到360°或從內部展示建筑結構的方式讓人們了解當地人的建筑文化和空間作用,同樣可以通過虛擬互動形式自己搭建虛擬的鼓樓、風雨橋等。
侗族人們生活的地方可以用四個字概括,“世外桃源”。盡管生活的總體環境很優美,氣候宜人。但基礎設施相對薄弱,例如衛生條件,學校等,都在離生活區或村寨很遠的位置。所以要將距離生活區的公共衛生條件等基礎設施加以建設,改進優化或升級。但現階段鄉村進程的變遷中,村落公共空間中的正式公共空間演變趨勢呈衰弱形式,而非正式的公共空間形式呈上升趨勢。[7]
所以對于以旅游文化為發展基礎的侗族,更要以“鄉村性”保護為核心的發展模式,合理地推進侗寨公共空間的重塑與再生,增強吸引力。除此之外,帶有“生活性”、“聚落性”、“普適性”特色的公共空間才是復興侗寨公共空間可持續發展的核心所在。這里的“生活性”與“普適性”不僅是針對短期來此的游客們,還主要包括長期生活在此地的侗族人民。他們長居于此,可以更好地發揮公共空間的實用性作用和起到保護的作用。還同步開展進行周邊環境的優化設計,注重和環境的呼應。在生活方面多進行生活交流等娛樂活動,將空間功能打造的更加豐富,重新激發原有功能,喚醒居民認同感。
文章通過解釋分析當下侗寨公共空間所存在的問題,并針對當下問題提供一個新思路。從“生態”“生產”“生活”三種角度逐一探討桂北侗寨公共空間的復興方法,同時這三種結合的復合型是其他村寨復興中較為流行的發展模式。在當下鄉村振興發展戰略的大背景下,可以更好地與之結合,尤其是生態和生產方面。自習主席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后,生態保護已逐步成為中國在發展中的基本要素,不論從工業發展抑或是農業發展,都要遵循生態為先的原則。其次是生產,不論在哪個國家,只要發展,必然離不開生產力的發展。所以在當下多元化、信息化的飛速發展時代,其他的產業模式可以與當地民族文化較好地融入,容錯率可觀。
其次,“空間復興”與文化遺產保護不同,它并不是固化、單調的復興保護,而是將空間富有“彈性的”的復興,通過對侗寨的道路以及關鍵節點的優化設計,在此基礎上在與三大方面進行結合的復合型設計,提出創新性的理論觀點,為桂北侗寨公共空間復興可持續發展提供新視角、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