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凸魯 編輯:七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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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一位梳著馬尾辮的師妹走進沈騰的視野。沈騰是軍藝的風云人物,大一軍訓就有女孩過來送藥,姑娘們會為他而爭得面紅耳赤。如今已成大四師兄,人格魅力與當年不遑多讓。很多女孩追他,但他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上那個小師妹。
此時在10公里外的中戲,馬麗還不知道媽媽生意衰敗,過著不愁吃喝的小日子。賈玲則剛從中戲畢業,住在沒廁所的北京胡同,不得不每天倒痰盂,然后用“王菲也倒過”來暗暗鼓勵自己。兩人和沈騰八字還沒一撇。
有一天,班主任找上沈騰,讓他幫忙帶一個師妹。此人剛好叫王琦,沈騰的心上人。王琦瞧不上沈騰,在她眼里,沈騰是痞痞的壞學生,空有皮囊,劣跡斑斑。老師讓他表演尸體,不是莫名其妙上半身被炸飛,就是躺在舞臺中央搶鏡。而王琦與之相反,她是學霸,學生的典范。
沈騰性格悶騷,說不出情話,只好躲在角落默默觀察,等待表白的機會。 一天夜里十二點,沈騰出手了。王琦突然收到一條短信,內容是“姿勢不對,起來重睡”。
她愣了幾分鐘才反應過來:“師哥你發錯了吧?!边@種無厘頭的表現確實是沈騰的風格。可惜他當時慫得要命,沒敢繼續往下聊。等到第二天中午才裝傻充愣,“確實發錯了?!?/p>
直到一次沈騰和別人喝酒。酒醉慫人膽,他才狠下心打電話喊她過來。王琦不干,各種理由拒絕。但耐不住沈騰執著:你過來吧,聊會兒天沒別的。沒有浪漫儀式,沒有深情表白,王琦奔赴“鴻門宴”后,兩人便確立了關系。
愛情是上來勁了,事業卻差點意思。至于沈騰,工作從未“失意”。他沒有遠大追求,得過且過,能吃飽就行。當時開心麻花事業剛起步,崩潰邊緣。最慘時只賣出四張票,主創們站立風雪中,挨個打電話退錢。要不是解散前的最后一輪演出特別火爆,現在中國喜劇將會缺上幾分色彩。
在這之前,王琦一直任勞任怨。她拍影視劇,不缺錢。沈騰花銷不大,還不至于吃軟飯。王琦對沈騰別無所求,只要關心和愛。這樣的要求很樸實,可沈騰都滿足不了。他工作回來,就癱在電腦前打游戲,理所當然地享受被照顧的日子。王琦感到心寒,不能一輩子和這種男人在一起。
聽到被“分手”時,沈騰腦袋一嗡,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張學友的《心如刀割》。那段時間里,他渾渾噩噩,吃吃不香,睡睡不踏實。幾個月后,他含著眼淚給王琦發一條短信:“寶寶回來吧?!?/p>
然后向王琦承諾會努力,不再頹廢,才挽回佳人。沈騰買來一條手繩,將三個黃金、白金、紫金的吊墜串成手鏈。見面時,作為禮物送給王琦。
后來沈騰說:“如果感情分十成的話,我對她是三成,她對我恐怕得七成。分了手之后呢,變成我是七,她是三?!?/p>
— 2 —
開心麻花現如今風頭正盛,足以與本山傳媒、德云社抗衡。如此規模,“元老”沈騰功不可沒。團隊很多成員,都能獨當一面。這些臺柱子基本都是沈騰當年到處挖來的,包括馬麗也是。
2005年,馬麗還在一個小劇場演《滿城全是金字塔》,為數不多的觀眾里,來了開心麻花幾個人。他們都被臺上的東北姑娘吸引,“她不是女一號,但整部戲的精彩都被她搶走了。”
一天,沈騰主動聯系馬麗,讓她來《瘋狂的石頭》客串一個角色。沈騰在話劇圈小有名氣,開心麻花更是馬麗夢寐以求的團隊。對方拋出橄欖枝,她哪能拒絕。
馬麗特地洗頭化妝,換上黑色吊帶裙,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緊張地出門。一到那,傻眼了。這兒在玩“殺人游戲”,那兒有人在吵架,還有一群人把腳踩到椅子上,兩個王四個二地喊著。一片混亂,好不熱鬧。
馬麗向在角落喝酒的小伙輕輕詢問:“你好,我是來面試的”。沒想到對方大喊一聲:“馬麗是吧,面試啥啊,那誰誰誰和她試一下戲?!眻F隊成員都特別隨性,自由。馬麗由受寵若驚,到慢慢綻放關閉的內心。
她本是富家女,家里生意遭受非典打擊,從而走上北漂之路。剛到開心麻花時,很多人都吃過她的閉門羹。她憑借極具張力的表演征服全場。 杜曉宇特別佩服,主動上前打招呼。他剛說一句你好。馬麗就回他,你好你好。然后掉頭就走。
與臺上熱情似火不同,馬麗在表演之外只想藏起來,冷漠待人。不過這種尷尬沒持續多久。在大家的熱情感染下,馬麗很快走出自閉,還成為大姐大,反過來保護這群追夢男孩。前段時間《戲劇新生活》播出,豆瓣9.3分。人們第一次見識到戲劇人的生活——很窮,很浪漫。
當時沈騰這伙人就是這種狀態。同學紛紛跑組拍電視劇,只有他們始終堅守,將生活作為舞臺,讓藝術在生活里開花。沈騰癡迷于創作,見不得人。曾在《非常靜距離》坦言特別抵觸酒局,多少錢都不上綜藝。不知道后來他霸屏娛綜時,看到這期節目,會不會嘲笑當時的天真。
沈騰曾說馬麗是“爆發型選手”,剛好與他相反。馬麗特別有拼勁,不錯過任何機會。進開心麻花不久,就成為叱咤話劇圈的“千場女王”。同時擔任起“大姐大”的角色,照顧沈騰這些人。
平時參加節目,艾倫逮到機會總會強調:“馬麗是個溫柔的女人。”如果要參加酒局,沈騰蒙頭喝酒,艾倫埋頭吃菜,只有馬麗在一旁招待:“來,兄弟走一個?!?馬麗的照顧與包容,只有并肩作戰的搭檔才能體會到。這些與電視上“彪悍的東北女人”截然相反。
王琦感激馬麗的照顧,兩人也因此成為好閨蜜。
2013年,沈騰和馬麗、王琦登上央視春晚,那時候,“沈騰”是誰無人識;但一夜之間,“郝建”之名天下知。作品里王琦扮演“郝建”的媳婦。這一年,王琦和沈騰是相戀第十年。
北京衛視《最佳現場》采訪沈騰,悄悄請來王琦。在節目上,王琦特地戴上那條定情手鏈,然后向沈騰深情告白:“我有一個愿望,希望你能讓我照顧你一輩子?!鄙蝌v感動得眼睛都睜不開,抱住王琦。觀眾起哄,主持人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要沈騰給個回應。沈騰故意不正經地說:“嫁給我吧!”主持人說:“聽不見,大聲點?!鄙蝌v便打馬虎眼,糊弄過去,接著說出自己的苦楚:“怪難受的,這不是我想要的求婚方式,那些我早就想好了?!?/p>
這樣的窘境在過去幾年一直都有,相愛十年,他何曾不想將心愛的姑娘娶回家。只是事業沒達到預期,害怕辜負對方。王琦理解沈騰。無論外界怎么說,她都站在一旁安靜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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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騰煎熬著自己的無能時,賈玲正質疑自己的堅守。他日驚艷2021年春節的黃金搭檔,此時都在群嘲中浮沉,哀嘆未來的路?!癕ary”走紅那年,賈玲的事業才剛剛有起色。她和白凱南終于走上春晚,不過也成為壓倒內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沒有預期的爆紅,就算登上最高的舞臺,賈玲依舊看不到出路。她對白凱南說:“哥,咱倆以后不能說相聲了,這對女孩子來說太難了。”
為了相聲,賈玲放棄“鐵飯碗”、放棄愛情,摸爬滾打十多年,不料卻不盡如人意。
19歲時因為一次意外,賈玲進入中戲的第一屆相聲班。入學不久,母親李煥英便發生車禍,讓她的快樂從此少了一角。
女喜劇人難,女相聲演員尤甚。賈玲住在逼仄的胡同,狗來了都得豎著搖尾巴。為了熬下去,她變賣身上值錢的東西?!耙粋€舊MP3能賣20塊,咸魚就饅頭夠我吃一個禮拜。”
不講相聲后,她不得不參加《百變大咖秀》。有網友說:“這是一款完全沒有藝術水準到看完后你不好意思跟別人說你看過,但是你一家老小能對著電視哈哈哈哈一個多小時的節目?!?/p>
這個節目用最低級的搞笑方式,刺激最淺層的快樂。賈玲放棄女性最在意的形象,通過動作、神態來惡搞自己模仿明星,以達到喜劇效果。看完節目,師傅馮鞏打電話破口大罵:“你還嫁不嫁人了!”因為熱愛,也因為生活,所以不顧一切,也只能不顧一切。好在,凡是過往,皆為滋養。
2015年,《歡樂喜劇人》橫空出世。民間各個區域的喜劇團隊悉數登場,各顯神通。如今的喜劇盛況,這檔節目居功至偉。賈玲成為女性喜劇人的代表,拿下第三名。冠亞軍分別是沈騰和宋小寶。賈玲已經足夠努力和驚艷,但與沈騰和宋小寶相比,整體效果還是差上一截。

沈騰對藝術的執著與堅持,第一次正面呈現在觀眾面前。排練好的作品,會在演出前一天全部推翻?!顿p金獵人》只拿到第二名,那就再來個《賞金獵人2》。賈玲想靠節目翻紅,沈騰卻惦記著如何突破現有的喜劇框架和表達習慣。
創新就兩種后果,要么封神,要么丟人。
沈騰成功了。
那11個參賽作品被冠以“實驗室喜劇”的美譽。兩個月后,《夏洛特煩惱》上映,沈騰和馬麗人盡皆知。而賈玲,還差一場悲雨。
這一年,沈騰終于等來機會。在《女婿上門了》,準備了盛大的求婚儀式。確實如CP粉所說,他被節目組和丈母娘逼婚。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提,他參加這個節目,本來就是要求婚。一開始,他在丈母娘和觀眾面前,故意演出以前的狀態——眼神躲閃,避而不談。只為最后能在全國人民面前,讓月亮作證,說出那句久違的:“嫁給我吧?!鄙蝌v唱起《一次就好》,王琦語無倫次。兩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離開”沈騰后的馬麗,事業基本原地打轉。當年馬麗想借服裝走紅毯,卻被品牌方以“形象太土”為由施以拒絕。走紅后,她開始報復性變美,積極護膚、瘦身,長發剪短,染上金色。這時她發現一個殘酷的現實——比變美更難的,是觀眾對女諧星的刻板印象。在節目上,她忍不住向馬東哭訴:“為什么全智賢就可以美美地搞笑?”變美就像魔咒,觀眾不滿,她也演不出第二個“馬冬梅”。
與馬麗的激烈反抗相比,賈玲則要隨和得多。她完全放棄身材管理。也正因為沒有攻擊性,賈玲才沒被CP粉妒忌,卷進沈騰的爭議。沈騰說:賈玲最大的優勢,就是男人喜歡她,女人不妒忌她。在B站,賈玲的拉郎對象超過200個。甚至很多粉絲主動把愛豆和賈玲剪到一起。賈玲成為檢驗當季頂級流量的試金石。
《歡樂喜劇人》過后,賈玲趁熱打鐵,成立“大碗娛樂”。然后帶隊參加《喜劇總動員》。她給觀眾帶來的,不只是公司的新人,還有打磨已久的作品。之后的故事最近傳得很熱,大家都有幾分了解。
小品《你好,李煥英》全網哭爆,賈玲一戰封神。中國第一女導演初露端倪。后來沈騰加入,擔任電影《你好,李煥英》的男主角?!柏堁邸鳖A測票房會超越《神奇女俠》,將賈玲捧上“全球第一女導演”的寶座。而賈玲卻自認能力有限,短時間內不會再拍電影。
多虧這部電影,沈騰的票房也突破200億,成為中國票房最高的演員。話又說回來。無論是“中國第一女導演”,還是“中國第一男演員”,對于兩人來說,無非錦上添花罷了。畢竟在這之前,兩人干了一件大事——稱霸綜藝界。
合則天下無雙,分則各自為王。至今無人相媲美。
在《王牌對王牌》,沈騰站在賈玲和馬麗之間,有意靠向賈玲。避嫌或多或少都有。我更愿意相信這是善意的行為,一種對家人的保護,避免助長無腦CP粉的囂張氣焰。這幾年兩人很少合作的原因,雙方都有解釋。一是檔期不合。二是擔心被觀眾看膩。至于王琦阻止兩人合作的說法,簡直無稽之談。再說他們只是沒組CP,合作也不少吧?
四年后再度同臺演話劇。前有國慶檔電影《我和我的家鄉》,后有待上映的《獨行月球》。還有去年春節,馬麗也挺著大肚子和沈騰征戰春晚。在春晚后臺,沈騰溫柔地送上祝福:“2020年是馬麗第一次做媽媽,無論是小男孩還是小女孩,都祝她全家幸福?!?/p>
今年沈騰和賈玲橫掃院線時,馬麗主演的《發財日記》也上映了,反響平平。這部電影拍攝于馬麗懷孕期間。老朋友加冕皇冠時,她沒選擇靠近對方蹭熱度。她還在拼,努力證明自己,捍衛“千場女王”的尊嚴。
而王琦也享受著夢寐以求的相夫教子。這次CP粉大鬧評論區事件,沈騰、王琦沒回應,馬麗也沒回應。王琦發的最新一條微博,是兒子唱歌的視頻。評論里有人嘲諷王琦:“沈騰都沒關注你”一條回復被頂上熱評:關注了才是兩口子,要民政局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