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鵬飛 陳靜
摘 要:在后疫情時代,數字經濟在充分發揮中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和內需潛力方面具有天然的技術優勢,同時,在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的助力下,數字經濟通過重塑中國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為經濟增長增添新動能,是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的有力助推器。本文首先在現有研究基礎上概括出數字經濟的理論實質,并提煉總結數字經濟的四個基本內涵:通用技術性、范圍經濟性、平臺生態性、融合創新性;其次,從經濟運行系統、經濟效率、經濟創新力等三個維度分析數字經濟對中國經濟增長的沖擊;再次,從超大規模經濟體、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消費升級、新基建等四個方面分析了中國經濟增長對數字經濟發展的影響;最后,總結本文的研究結論并提出推動數字經濟成為中國經濟增長新引擎的相關政策建議。
關鍵詞:高質量發展;數字經濟;經濟增長;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數字基礎設施;數字貿易
中圖分類號:F490.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21)09-0019-09
近些年來,面對世界經濟數字化轉型的大趨勢、大命題,習近平總書記在不同場合多次強調要“做大做強數字經濟”。作為中國國民經濟的核心增長極之一,數字經濟呈現蓬勃發展態勢,規模不斷加深、深度不斷拓展,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持續上升。從數字經濟發展現狀來看,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數字化技術不斷從研發走向應用,技術創新步伐與迭代更新速度持續加快;共享經濟、直播經濟、平臺經濟等新業態逐步從探索走向正軌,經濟社會發展的動態循環系統不斷被重塑和優化;網絡化協同研發制造、大規模個性化定制、云辦公、無人零售等新模式逐漸從萌芽走向成熟,社會生產方式、生活方式以及人們的溝通交流方式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然而,在中國數字經濟發展如火如荼、取得重大實踐成效的形勢下,關于數字經濟理論問題的研究也日漸增多,如數字經濟與中國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下文簡稱“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是什么樣的關系?數字經濟與經濟增長存在什么樣的內在聯系?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會對經濟增長產生什么樣的沖擊?經濟增長又給數字經濟發展帶來何種影響?本文將從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視角對這些問題進行一一論述和分析。
一、數字經濟與雙循環新發展格局
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暴發,對世界經濟運行產生了劇烈沖擊,擾亂了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體系的正常運轉,導致國內生產經營活動受阻、短期社會總需求受到抑制;加上逆全球化浪潮和新興貿易保護主義的兇猛來襲,經濟全球化和貿易自由化進程遭受重創,外部出口需求大幅銳減,中國的外貿發展面臨更加嚴峻復雜的環境形勢,由此,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破局方案應運而生。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工作要求從2020年全國兩會企業家座談會的“逐步形成”,到7月30日中央政治局會議上變成“加快形成”,這一動態變化表明中央已經認識到推動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建設的必要性、緊迫性和長期性。
數字經濟將成為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重要力量。數據顯示,2019年,中國數字經濟增加值達到35.8萬億元,占GDP比重達到36.2%,對GDP增長的貢獻率高達67.7%。毫無疑問,數字經濟已經逐步成為中國經濟增長的關鍵力量,從其所表現出的技術優勢和應用能效來看,數字經濟將會成為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有力助推器。
(一)數字經濟具有發揮中國超大規模市場和內需潛力的天然技術優勢
發揮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和內需潛力是推動中國形成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必由之路,數字經濟在充分發揮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和內需潛力方面具有天然的技術優勢。數字經濟是建立在人工智能、區塊鏈、大數據、數字孿生等新一代數字技術基礎上的新經濟形態,突破了固有的時空限制和傳統的產業邊界,大幅減少了中間環節、降低了交易成本,實現了各類市場主體的廣泛連接與密切協作,構建了以數據為關鍵生產要素的數字經濟生態,既能助推超大規模市場優勢的發揮,也能促進內需潛力的釋放。具體來說,數字經濟在助推中國發揮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和內需潛力的天然技術優勢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第一,助推國內超大規模市場建設。超大規模市場是中國近些年在規模體量、產業類型、經濟韌性等方面新形成的比較優勢,是一種與其他資源要素同等重要的稀缺資源。但是,現階段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尚未得到有效挖掘,主要原因在于地區間、城鄉間、產業間的發展水平存在結構性不平衡,如部分產業的產能過剩問題,此外,市場分割、市場扭曲和市場壁壘等問題長期存在。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有力地打破地區、城鄉、產業之間的物理壁壘,促進數據、信息、技術、資金、人才等資源要素的循環流轉,推動各類生產要素高效集聚和精準對接,強化區域協同聯動和產業跨界融合,引導市場主體廣泛參與市場競爭,推動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建設,進一步培育和提升超大規模市場優勢的整體效應。
第二,助推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當前,經過改革開放四十多年的發展,中國總體上已進入工業化后期階段,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門類最全、配套最完備的制造業體系,成為全球產業鏈和供應鏈的關鍵節點。然而,中國制造業“大而不強”的問題始終未得到有效解決,資源消耗較高但科技含量不高,產業利潤的增加主要來自規模性擴張而非創新性升值,這一系列問題導致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上陷入“高端薄弱,低端禁錮”的不利局面。2018年,中國制造業增加值約占全球總額的30%,然而利潤率占比卻僅有2.59%。數字技術的發展將推動中國傳統產業數字化、智能化、高端化的改造步伐不斷加速,促進形成更加專業化、縱深化、多元化的分工與協作,推動潛在生產可能性邊界持續拓展,以新的技術經濟范式變遷為中國制造業轉型升級開辟新路徑,從研發端和服務端提升中國制造業的核心競爭力。
第三,助推內需潛力釋放。2019年,中國人均GDP正式突破1萬美元,不僅標志著中國宏觀經濟發展進入了新階段,而且意味著中國的消費水平邁上新臺階。然而長期以來,中國最終消費率尤其是居民消費率一直處于較低水平,成為制約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瓶頸之一。據世界銀行發布的數據顯示,2018年,中國居民消費率約為39%,比美國(69%)、英國(63%)、南非(60%)、日本(56%)、歐元區(54%)等國家和地區都要低。數字技術的發展促進了傳統消費領域從渠道到場景的深刻變革,并將消費者納入了消費創新體系,引致一系列高效率、高品質和高頻率的商業模式創新,不斷形成以數字化技術為驅動、以解決消費痛點為導向的新消費業態,促進商品和服務在更大的空間范圍內實現循環,推動形成更大范圍內的市場競爭效應,實現超大規模市場消費潛力的多層次、多渠道釋放。
第四,助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數字基礎設施是構建中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抓手。世界經濟的發展歷程表明,新興產業革命必然伴隨著基礎設施的迭代升級。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發展的技術底座,呈現數字技術和運營技術高度融合的特征,是數字經濟時代商業生態的基本架構。近些年,全球各主要國家都加大了對數字基礎設施的投入,中國更是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取得突出成績。當前,中國已建成全球最大的固定寬帶網絡和移動寬帶網絡,更是在5G網絡建設方面獲得了世界范圍內的領先地位。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可以直接拉動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相關建設的需求,有效推進數據生產要素全面融入經濟社會各領域,成為鞏固和拓展內外循環的多元紐帶。
(二)數字經濟有助于重塑中國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
需要強調的是,加快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不是以消極態度參與國際分工和協作,更不是“閉關鎖國”,而是通過積極參與重構全球產業鏈、供應鏈,使國內循環與國際循環緊密嵌套,實現兩個循環的互相促進、互相成就。通過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重塑中國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在拓寬中國產業發展空間的同時,也為世界提供巨大的中國發展機遇。伴隨數字技術的創新突破和融合應用,數字經濟逐步成為拉動世界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在全球貿易體系和科技創新方面發揮日益重要的作用,對重構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體系產生深刻影響。從全球發展現狀來看,數字經濟已經成為全球各主要國家競爭的戰略高地,而中國目前在數字經濟領域已經擁有顯著的大國優勢、政策優勢、先發優勢。基于既有優勢,在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的助力下,中國應加速推動全球產業鏈、供應鏈深度重構,以實現重塑中國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的戰略目標。具體來說,數字經濟對中國重塑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的路徑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推動全球數字貿易體系建設。數字貿易是傳統貿易在數字經濟時代的拓展升級,是中國形成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加速器”。隨著數字技術廣泛滲透到各行各業,以數字技術為驅動、數字化平臺為支撐的數字貿易逐漸成為全球貿易的主要形式。數字貿易通過信息通信技術的廣泛應用以實現服務、實體商品、數字產品的高效交換,使得貿易活動更加自由化、便利化,幫助全球范圍內的中小微企業深入參與國際貿易,使其有機會融入全球價值鏈體系。數字貿易的快速發展,促進了供給能力、需求潛力和數字化紅利在全球范圍內的進一步釋放,推動全球化產業分工格局發生深刻變革,給全球生產鏈、供應鏈、貿易鏈帶來全新發展契機。得益于在數字貿易上的率先實踐,以及中國獨特的市場環境,當前中國的數字貿易呈現良好的發展態勢且潛在空間巨大。以跨界電商為例,據估計,2019年,中國跨境電商產業規模已經超過5.5萬億元。加快推動全球數字貿易體系建設,依托數字貿易連接和暢通內外循環,將有助于提升中國在全球貿易體系中的引領地位,加快實現從貿易大國向貿易強國的轉變。
第二,推動全球科技創新版圖重構。科技創新能力日益成為決定世界各國在全球政治經濟舞臺地位和尊嚴的關鍵性因素,也是支撐和引領中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關鍵著力點。伴隨全球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網絡化連接、可視化呈現、數據化運營在各領域不斷發生、復雜互動,在數字化平臺媒介下,不同技術的應用潛能和融合效應得到極大釋放,給全球的創新環境、創新動力、創新要素及創新模式帶來深刻變革。面對全球新一輪科技革命的重大機遇,以及新冠肺炎疫情下急劇變化的國際市場環境,中國把科技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尤其重視數字技術領域的技術創新,把數字技術視為不同產業技術融合發展的基礎條件;不斷強化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主體地位和主導作用,鼓勵和支持華為、阿里巴巴、騰訊、字節跳動等國內數字科技企業增強創新能力,依托科技創新賦能雙循環發展,推動解決經濟循環中的“卡脖子”難題,推動中國成為全球科技創新的引領者,加快實現從科技大國向科技強國的轉變。
二、數字經濟的理論實質與基本內涵
(一)數字經濟的理論實質
“數字經濟”這一概念自1995年由美國學者塔普斯科特提出以來,一直受到各國政府部門和學術界的廣泛關注。1998年,美國商務部 [1]在全球發布首份數字經濟報告《浮現中的數字經濟》,之后世界各主要國家紛紛出臺與數字經濟相關的政策文件,尤其是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之后,這一趨勢得到進一步強化。中國是全球最重視數字經濟發展的國家之一,早在美國商務部報告《浮現中的數字經濟》發布當年,國內學者姜奇平就對這一報告進行譯著,引起了政府部門、學術界和產業界對數字經濟領域的廣泛關注。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發展數字經濟:2015年,《政府工作報告》首次提出“互聯網+”;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第十六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加快傳統產業數字化、智能化,做大做強數字經濟,拓展經濟發展新空間”;2017年,“數字經濟”首次出現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2020年,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過程中,數字經濟更是逆勢發揮了宏觀經濟穩定器的作用。這些都充分體現了中國將推動數字經濟發展擺在了一個突出的重要位置,數字經濟也為中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作出了貢獻。
為深入分析數字經濟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首先需要廓清數字經濟的定義。伴隨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信息技術的不斷進步,數字經濟與傳統經濟日益加速滲透融合,試圖對數字經濟作出一個公認和統一的定義已經變得較為困難。本文基于對已有文獻的梳理和比較,歸納了關于數字經濟的五種定義。第一,從經濟活動本身出發,將數字經濟作為與“數字”相關的一系列經濟活動的總稱。2016年,G20杭州峰會提出一個目前被廣泛接受的定義,“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該定義強調了數字經濟的要素、載體及重要作用,但并未涵蓋數字經濟與經濟增長之間的作用機制,實操性相對有限。
第二,從技術維度出發,突出數字經濟是建立在信息技術之上的經濟活動。2009年,澳大利亞寬帶通信和數字經濟部發布的《澳大利亞的數字經濟:未來發展方向》對數字經濟的定義為,“通過互聯網、傳感器網絡、蜂窩網絡等信息通信技術,實現經濟的全球性和網絡化”。該定義強調了數字經濟發展的技術屬性,但缺乏經濟學含義。
第三,從投入產出的視角出發認為,數字經濟是數字化要素投入所帶來的全部經濟產出過程[2]。其中,數字化要素投入包括數字技術、數字設備以及其他數字化中間品和服務。這種觀點很好地概括了數字經濟運行的中間過程,但未能反映出數字經濟蘊含的顯著融合效應。
第四,從產品和服務的視角出發認為,數字經濟主要是基于數字技術的產品或服務所引起的產出部分 [3]。也有觀點認為,數字經濟是將商品和服務通過數字化方式進行交易的一種特殊經濟形態[4]。這類觀點有助于抓住數字經濟的產品和服務特點,實操性較強,但界定范圍較為狹窄。
第五,從平臺的視角出發認為,信息技術發展過程中不斷涌現出交易平臺、數據平臺及智能平臺,平臺在提高資源優化配置過程中重構形成的經濟系統[5]。這一觀點強調了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平臺載體的重要性,但未能深入挖掘數字經濟的本質屬性。
定義是對事物認知的高度概括和科學總結,也是拓展和提升對新生事物認知的一種方法。上述分析視角雖然各有側重,但都強調了數字經濟是基于數字科技的經濟活動,對本文提出數字經濟的定義具有一定啟發性。
筆者認為,“數字經濟”是一種以數據為核心生產要素的新經濟形態[6],與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不同,數字經濟在新一代信息技術支撐下,數據要素與傳統生產要素之間實現聯通互動、高度協同和虛實交融,以創新提質替代規模擴張,促進工業、農業、服務業以及其他傳統產業實現數字化、信息化、智能化的轉型升級,從總體上推動經濟實現從量變轉向質變。數字經濟并非外在于傳統經濟社會系統的獨立體系,而是深嵌于傳統經濟社會發展系統的新動能,并在與農業經濟、工業經濟的滲透融合中實現價值躍升。因此,數字經濟發展的過程實質上是傳統經濟的數字化擴張和演化過程。
(二)數字經濟的基本內涵
1.通用技術性
當前,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通用目的技術(GPT)是推動經濟增長的長期動力。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都是通用目的技術,這些信息技術是數字科技的有機組成部分,是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的根本所在,也決定了數字經濟的通用技術性,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數字科技能夠被廣泛應用到傳統產業各領域,并不斷加速拓展應用的深度和廣度,具有顯著的通用性、適用性及親和性。二是經濟是技術的一種表達,并隨技術的進化而進化[7]。數字科技具有顯著的技術演化特征,各項技術更新迭代速度非常快,應用成本持續降低、操作的便捷性不斷提升,在數字科技進化過程中推動經濟進化。三是數字科技具有顯著的創新誘導性,在與不同產業融合的過程中,一方面技術自身與其他技術充分協同配合,發揮技術溢出效應;另一方面,在推動不同領域的技術、業務、模式實現重組與融合的過程中,能夠催生各個領域的技術創新和業務創新。
2.范圍經濟性
“多樣化和專業化的發展是分工發展的兩個方面”[8]。根據斯密的分工理論,專業化導致市場規模的擴大,多樣化導致市場范圍的增加,即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規模經濟是工業時代最主要特征之一,伴隨工業生產規模的不斷擴大,工業產品的平均成本呈現遞減趨勢,因而工業時代以規模報酬遞增的經濟模式為典型。當前,世界全面步入數字經濟時代,范圍經濟取代規模經濟成為產業組織的主導邏輯[9]。在數字科技的支撐下,多品種協調和企業之間的分工協作會提高多樣化效率、降低差異化成本,推動經濟效益的提升。范圍經濟將成為數字經濟時代最顯著的特征之一,究其根本,范圍經濟增長是信息增長[10],數字經濟可以通過信息的獲取和處理實現“多樣化”,因而呈現出典型的范圍報酬遞增模式。從發展趨勢來看,工業經濟的規模報酬遞增和數字經濟的范圍報酬遞增將是兩種相互獨立且長期并存的模式。
3.平臺生態性
在數字經濟條件下,基于數字科技的平臺型組織已經顯著區別于傳統工業組織,不僅突破了物理時空限制,能夠實現大規模供需活動的實時開展,而且還可以通過營造交互渠道等方式,實現網絡空間和實體空間的聯通。平臺型組織還代表了一種突出匹配和連接的新型資源配置方式。具體來說,數字經濟的平臺生態性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平臺性。平臺型組織是由信息技術驅動、開放平臺支撐、網絡協同、集成運作的新型產業組織形態,在移動互聯網顯著的輻射效應、連接效應和集聚效應的助推下,形成具有柔性化、共享化、精準化的平臺型生態體系,成為促進數字經濟發展中資源整合和價值創造的重要載體[11],顛覆并重塑了原有的產業體系,實現經濟社會資源更高效的配置。二是生態性。作為新型的產業生態系統,平臺型組織是一種企業、社會組織、個人等不同主體在價值網絡上組成的經濟聯合體,主體之間同時兼容共生關系和競爭關系,各種生產要素在圍繞平臺形成的價值網絡上實現有序流動和循環,使得各主體間互為主體、互為共生,不僅在提高生產要素配置效率和降低生產運作成本等方面具有顯著優勢,而且更有利于實現價值共創共享,促進了數字經濟價值增值效應的發生。
4.融合創新性
工業革命推動了科學技術的巨大發展,也促進了現代學科分類體系的建立,但長期以來,學科和相關技術的細分也導致各學科之間的交流并不十分通暢。數字科技在各行各業的應用程度不斷加深,促進了不同學科領域間的相互啟發,以及產生跨學科跨領域的交叉研究成果,有力推動了經濟社會各領域的信息共享、學科聯系和成果橋接,推動了融合創新的發生。融合創新是一種通過系統集成化策略實現的非線性創新[12],創新活動的范圍覆蓋經濟社會的各領域。數字經濟在與實體經濟融合過程中產生顯著的融合創新效應,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技術融合創新。數字化的核心是將與傳統經濟相關的組織運行、產業鏈條、制度管理等過程中的一系列數據實現數碼化并加以分析[13],這一過程隨著數字科技連通性和滲透性的提升,將打破與其他技術之間的壁壘,走向深度融合,發生開放式技術變革與創新。二是產業融合創新。在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各領域滲透融合的過程中,會形成連接各領域的數據流,這將令原有產業邊界越來越模糊,在市場化競爭中,催生出一系列的新業態、新平臺、新生態。
三、數字經濟發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一)數字經濟推動經濟運行系統重構
當今世界正處在傳統經濟與數字經濟交叉重疊的階段[14],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引發了一場生產函數的范式革命。伴隨數字科技的發展,數字經濟將不斷改變社會經濟生活的溝通方式、組織方式、生產方式、生活方式,成為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和動力變革的“加速器”。數字經濟推動經濟運行系統重構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第一,重構生產要素。傳統生產要素以資本、勞動力、土地等為主,而當前經濟社會的生產要素和要素結構已經發生了深刻變革,數字經濟是以數據為關鍵生產要素的新型經濟形態。數據具有可共享、可擴充、可組合、可海量供給等特點,突破了傳統生產要素對經濟增長推動作用的某些制約,具有顯著的倍增效應。在信息技術的支撐下,萬物互聯逐步實現,各領域發生的活動和行為都將實現數據化,數據以生產要素的形式實現價值創造和價值呈現,產業“含數量”的提升帶來了新一輪的價值增值。
第二,重構供需模式。新一代信息技術同步賦能供需兩側,促進暢通供給側和需求側信息流通渠道,拓展了傳統供應鏈模式,逐步打破傳統的供需模式和供需公式,推動形成更具交互性、開放性、共享性的經濟生態系統。例如,2019年全面流行的直播電商模式是數字經濟與傳統經濟深度融合的典型產物,這種以即視化方式直接連接供需兩側的新業態,對于助推中國鄉村振興、倒逼制造業轉型和加速現代服務業升級具有重要意義。
第三,重構產業價值。近年來,中國數字經濟在步入快車道的同時,也成為推動傳統產業提質增效的重要引擎。在數字經濟時代,平臺型企業主要通過創造鏈接來實現價值提升,而非依托企業內部資源來創造價值[15]。數字經濟在與各行各業的融合碰撞過程中,連接和協調生產網絡中的生產者和消費者,逐步推動不同產業構建新的經濟范式,促進產業價值重構、提高生產效率、帶動價值蛻變,有力推動產業向價值鏈中高端躍升。
第四,重構經濟體系。伴隨5G網絡建設的加速推進,數字經濟正從普通消費領域向工業領域加速、加深滲透,為推動傳統經濟體系和產業格局優化注入了強勁動力。傳統經濟體系強調經濟個體之間的相互聯系,而數字經濟體系則主要是一種基于網絡化平臺的社群協作關系,強調黏性和共同價值,為傳統經濟進行數字賦能。數字經濟的發展為傳統經濟體系帶來新內容、新活力,推動傳統經濟體系發生變革。
(二)數字經濟推動經濟效率提升
從世界范圍來看,新一代信息技術正在步入成熟期與產業化的發展階段,以信息技術為引領的數字經濟也進入發展的關鍵時期,日益成為引領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驅動新舊動能轉換、推動質量變革的重要引擎。近幾年,中國數字經濟的發展速度不斷提高、規模不斷擴大,具有顯著的乘數效應、倍增效應和疊加效應,對GDP增長的帶動作用明顯。數字經濟為經濟增長注入新動能、推動經濟效率提升的路徑具體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提高經濟運行效率。基于數字化技術應用場景的不斷拓展和豐富,從微觀生產經營管理活動到宏觀經濟運行動態都可以實現數據形式的實時采集傳輸和處理分析,推動信息流和管理流有機融合、產業鏈各環節緊密配合、物流全鏈條運行,增強經濟形勢預測與研判的科學性和前瞻性,提升經濟決策能力和水平,從整體上提高經濟的運行效率。
第二,提高市場資源配置效率。作為新一代信息技術與現代經濟深度融合的新近產物,數字經濟以其高連通性、高融合性、高帶動性等顯著特征,深刻且持續改變著傳統經濟的生產方式、組織結構和經營行為,推動減少政府對市場資源的直接配置,并有效克服市場配置存在的盲目性,助推實體經濟降低成本,引導促進要素自主有序流動,極大地提高了市場資源配置效率。
第三,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當前,在勞動力供給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逐年降低的背景下,只有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才能推動經濟持續健康發展,而數字經濟則成為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途徑。數字經濟的發展實現了新興技術拓展與擴散并重,促進了技術創新和制度創新,有效解決了一些產業的準入壁壘高、要素流動不暢、創新激勵不足等問題,推動高生產率企業的進入和低生產率企業的退出,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
(三)數字經濟提升經濟創新力
科技創新是經濟增長的根本推動力,也是經濟創新力的內核。當前,全球經濟正處在大調整、大變局之中,各國對創新發展的重視與日俱增。創新驅動已經替代要素驅動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主引擎,提升經濟創新力成為中國發展的必然選擇和應有之義。數字經濟是一種全新的經濟形態和資源配置方式,深刻反映了創新的內在要求,為提升經濟創新力提供了重要動能,推動形成有質量的經濟增長。具體來說,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第一,原創性技術創新多。數字科技是當今世界科技競爭的制高點,日益成為決定綜合國力和國際競爭力的關鍵因素,這一領域也成為當前研發投入最集中、創新最活躍、應用最廣泛、輻射帶動作用最大的技術創新領域。相較于傳統的工業技術,數字科技在連貫性、承接性上已經呈現出體系化的發展差異,技術的迭代和更新非常具有顛覆性,存在較多“從0—1”型原創性技術,并有望成為加速中國經濟社會變革的技術奇點。
第二,應用性創新強。目前廣泛應用的數字科技底層技術多為開源共享和開發模式,允許其他產業從業者進行再開發和傳播等活動,加上數字科技的快速普及和持續改進,會不斷有新技術成熟并運用到數字經濟領域,多產業多場景的新技術應用進一步推動技術的完善,并在“干中學”的過程中,倒逼產業開發新技術和應用創新。目前數字科技已經廣泛應用于醫療、教育、政務、消費等領域,在實踐中釋放出巨大創新紅利。
第三,跨界融合催生創新。跨界融合已經成為不同產業拓展市場空間、共創共享發展機遇、協同抵御風險的一種常見經濟現象,在數字經濟領域尤為明顯。由于信息技術的催化效應和中介效應,在數字經濟發展中,容易發生多產業的協同發展、多技術的交織集成、多學科的密集交叉現象,形成一種相互啟發、相互提高的創新局面,因而更容易在不同領域的跨界融合中發生更多創新。
第四,可創新點密集。在數字經濟快速崛起的背后,不僅凸顯技術上的變革創新,更是折射出發展理念、運營管理、商業模式等方面的創新。當前,5G、人工智能、無人駕駛、超高清視頻、虛擬現實、區塊鏈等新興數字科技領域的創新活動持續升溫,且在不同領域不同環節實現廣泛應用,形成技術創新和產業創新的疊加效應,引導產生新模式新業態,呈現一種多點突破、亮點頻現的創新密集發展態勢。
四、經濟增長對數字經濟發展的影響
作為新興技術和先進生產力的代表,數字經濟不僅實現了自身的加速提檔,而且成為推動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與此同時,數字經濟的快速崛起并非偶然,中國經濟持續快速增長的發展速度和穩中向好、長期向好的發展態勢為數字經濟的發展提供重要支撐和壯大機遇。
(一)超大規模經濟體為數字經濟成長提供優質培育土壤
當前,中國經濟總量接近100萬億元人民幣,已經成為一個產業規模龐大、產業體系完整、內需市場巨大、政策空間充足、制度優勢顯著和貿易基礎厚實的超大規模經濟體,在要素供給、市場容量、生產制造等方面有著突出的規模優勢。在營商環境總體持續向好的趨勢下,中國經濟的規模優勢將得到進一步鞏固和升級。尤為重要的是,中國超大規模經濟體對創新具有的開放性、包容性和接納性,充分滿足了數字經濟新技術新業態的各類場景需求,為數字經濟從萌芽到茁壯成長提供了適宜的土壤環境。同時,數字經濟也是把中國超大規模經濟體優勢轉化為競爭優勢的重要路徑。
(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推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
當前,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既是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主線和抓手,也是實現中國現代經濟體系的前提和條件。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利于進一步激發微觀經濟主體活力和創造力,從生產端催生出更多新的市場機遇,促進生產要素快速有序流向新興產業,推動制造業向數字化、智能化、定制化方向演進,從總體上提高中國供給體系的質量和效率。數字經濟的發展與中國落實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具有緊密聯系,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有力助推下,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走向有機、高效的融合,促進數字經濟生產要素在實體經濟各領域得到應用,既為數字經濟打造了真正落地的實體支撐,提升數字產業規模和延伸數字產業鏈,又為實體經濟開辟出新空間,有助于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實現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互補雙贏。
(三)消費升級為數字經濟壯大提供新動能
近年來,內需驅動在中國經濟中發揮的作用日漸強勁。中國有近14億人口,中等收入群體超過4億,總消費市場規模居世界前列,2019年,全年最終消費支出對經濟增長貢獻率接近60%。伴隨“放管服”改革、減稅降費、提振消費等政策措施的不斷推進,中國消費升級的步伐將不斷加速,消費規模將逐步擴大,消費結構也將持續優化。與此同時,在消費環境加速變革、新商業模式不斷涌現、消費理念持續提升的背景下,中國消費領域正在發生著全局性、結構性、體系性的深刻變革,消費形態正在由實物消費向服務消費加速轉變,信息消費規模逐年提高,線上線下消費融合態勢明顯,為發展壯大數字經濟提供了新動能。
(四)新基建為數字經濟發展創造新機遇
當前,新基建戰略成為中國逆周期調節的重要抓手,各地也紛紛加碼推進新基建工作。未來幾年,中國將重點加強5G、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充電樁等經濟社會新型基礎設施建設,為新一輪產業變革提供高可用性、高可靠性、高創新性的技術底座,也為中國數字經濟的發展創造重大機遇。相較于傳統基建,新基建統籌兼顧刺激短期有效需求和培育長期升級需求,不僅從功能層更是從基礎層實現對數字經濟相關基礎設施的整合與優化,促進完善數字經濟產業生態,更好地支撐和服務傳統產業向網絡化、數字化、智能化的方向延伸和拓展。
五、結論及政策建議
(一)結論
第一,數字經濟是推動中國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支撐。從全球來看,中國正面臨逆全球化浪潮帶來的復雜嚴峻挑戰;從國內來看,中國經濟正面臨轉方式、優結構、換動能的艱巨繁重任務。面對當前國內外形勢,數字經濟既是現階段中國經濟發展的突出亮點,也是驅動中國經濟增長的核心關鍵力量。在此背景下,鞏固提升數字經濟的戰略地位,進一步明確發展數字經濟的戰略意義、強化對數字經濟重要性的認識,將是加速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必然選擇。
第二,數字經濟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質量提升效應將更加顯著。“十四五”時期,數字經濟將從全面滲透階段走向深化應用階段,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的新動能作用將更加強勁,其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將進一步提高。伴隨5G、人工智能、區塊鏈等一系列數字科技的成熟,技術創新和新技術應用將呈現超常規、非線性、跨越式的發展,數字經濟將加速在傳統產業領域開辟出新賽道,總量規模和覆蓋范圍將持續擴大,為不同產業帶來了巨大的發展機遇和空間,促進形成更高質量更高效率的新實體經濟形態。
第三,中國經濟的深層優勢對數字經濟發展的支撐作用將更加強化。中國經濟的深層優勢主要體現在具有全局發展的戰略定力和超大規模經濟體。保持全局發展的戰略定力、不受短期波動的沖擊和干擾,能夠為數字經濟的崛起與成長營造一個良好的、穩定的發展環境;發揮超大規模經濟體的突出優勢,為數字經濟的創新與發展提供所需的市場需求、制造能力、智力支撐、產業基礎等有利條件。伴隨數字經濟在中國現代化經濟體系中扮演日益重要的角色,中國經濟的深層優勢對其支撐和推動的作用將更加顯著。
第四,數字經濟將實現從模式創新加速向技術創新轉變。從全球技術周期來看,以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物聯網、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術正在加速引發系統性、革命性、群體性的技術突破和產業變革,中國也把加強數字科技領域的自主創新擺在了突出位置。未來,伴隨互聯網人口紅利的消退和底層技術創新紅利的興起,中國的數字經濟必將從商業模式創新走向深度技術創新。
(二)政策建議
第一,全面把握數字經濟發展機遇期,搶占國際技術和產業競爭新高地。一方面,要發揮中國經濟的深層優勢,以彌補短板弱項為導向,進行數字前沿科技研發攻關,提高數字技術的研發能力和產業創新能力,繼續扎實推進以創新為內核的數字經濟發展;另一方面,要主動參與、引領全球數字經濟交流合作,以更加開放、自信和主動的姿態融入全球數字經濟創新和治理體系,為推動全球經濟復蘇注入信心和動力,加速形成中國數字經濟引領全球新趨勢的局面。
第二,全速推動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厚植數字經濟發展根基。要高標準、高起點、高質量地推動新一代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加快5G網絡部署進程,穩步推進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新技術對傳統信息基礎設施的改造和替代,加快構建服務數字化轉型、智能化升級、融合化創新的新型基礎設施體系,推動新基建與塑造新型產業組織相結合,充分發揮新基建在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過程中的賦能效應、協同效應和乘數效應,筑牢筑實中國數字經濟的發展基礎。
第三,全力培育多層次融合產業體系,打造數字經濟發展生態系統。要加快推進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區塊鏈等基礎性平臺建設,促進形成以數據流帶動技術流、資金流、人才流、物資流的新型要素流轉機制,強化創新要素的高效配置和綜合集成;推動高校、科研院所、企業、政府部門等多主體共同參與,形成不同創新主體間密切聯系、資源互補、合力攻關的數字經濟創新生態,鼓勵和引導各類龍頭型企業積極建設應用服務平臺,加速開發數字經濟應用場景,以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激發傳統產業變革,培育構建多產業多層次的融合產業體系,推動形成泛在互聯、要素融通、高度賦能的數字經濟生態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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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鄧 菁)
收稿日期:2021-07-15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人工智能、資本深化、技能溢價與區域不平衡研究”(18CJL033);中國社會科學院創新工程項目“基于政治經濟學視角下的我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IQTE2021-07);中國社會科學院青年科研啟動項目“信息化推動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靶向路徑與政策供給”(IQTE2019QNXM)
作者簡介:
左鵬飛(1988-),男,安徽樅陽人,助理研究員,博士,主要從事數字經濟和信息技術經濟研究。E-mail:54zpf2011@163.com
陳 靜(通訊作者)(1990-),女,湖北武漢人,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數字經濟研究。E-mail:daisychen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