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話語分析視閾下中美政治話語文本特征研究

摘要：依據批評話語分析理論，本文自建語料庫，對2018-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英譯本及美國《咨文》進行分析。研究發現，《政府工作報告》英譯本主題實義詞與中高量值情態動詞的使用成功描寫了中國政府的奮發實干特征。《咨文》中中低量值情態動詞較為委婉的表達了特朗普政府的政治主張，人稱代詞I的應用使得其能夠較好的帶動演講現場的氛圍。

關鍵詞：《政府工作報告》英譯本;《咨文》;批評話語分析;文本特征

1.引言

政治話語是社會政治生活的語言表述，凸顯國家政治特色及核心價值觀，具有引導話語受眾了解并接受國家核心政治理念及政治行為的作用（安豐存，王銘玉，2019）。《政府工作報告》（以下簡稱《報告》）由國務院研究室專家學者共同起草，內容覆蓋面廣，涵蓋經濟、教育、國防、社會主義法治與精神文明建設等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報告》的英譯本是國際社會了解中國形勢、獲知中國社會發展的權威來源。

2.概念及相關研究

批評話語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CDA）是由Fowler等人1979年在《語言與控制》中提出的語篇分析方法。它強調分析語篇中的語言形式，即語言在詞匯、句法、語篇和語義搭配等層面所呈現的規律性趨勢或特征（Baker，1993）。Fairclough（1989）將社會理論融入話語分析之中，提出社會文化分析法，強調對語篇的分析離不開對話語實現過程本身及其發生的社會語境的分析（辛斌，2002）。

錢毓芳，田海龍（2011）通過對1999-2008十年間朱镕基和溫家寶兩屆政府工作報告進行分析，討論了工作報告話語與中國社會變遷之間的關系。胡開寶，田緒軍（2018）采用語料庫方法，與美國國情咨文進行對照，分析了2000-2016年《報告》英譯文本的語言特征及其文本效果，即英譯文本所塑造的關于說話主體的看法或印象。司炳月，高松（2019）聚焦于評價理論的子系統——級差系統，以2019年《報告》中英雙語文本為語料，對級差資源在外宣譯本的分布情況和形式進行統計分析，揭示了外宣文本及其英語譯本中級差資源類型、分布特點及對文本其他意義的調節效果，討論了級差系統對外宣翻譯研究和實踐的價值。

3.語料與研究方法

根據研究需要，本文自建兩個語料庫，收錄了《報告》英譯本與《咨文》原文。使用Antconc 3.5.8和 BFSU Paraconc 1.2.1工具進行語料檢索，參考語料庫為蘭卡斯特現代漢語語料庫（LCMC）和布朗語料庫（The Brown Corpus）。基于Fowler等（1979）提出的語篇分析方法及政治文本研究需要，本文探討《報告》英譯本與《咨文》的主題詞和人稱代詞使用有何差異及特點？

4.研究結果與討論

4.1主題詞

語料庫分析中，在單篇或多篇文本中具有超高復現頻率的詞稱作主題詞。通過觀察主題詞，可以發現某一給定文類或主題文本的詞語特征（梁茂成等，2010）。研究發現，《報告》英譯本與《咨文》中主題詞均與本國國情密切相關。有一些主題詞相同或一致，前者頻繁應用people和China，Chinese，后者高頻應用America，American，Americans，country，nation。這些高頻詞的應用表明兩國政府均將民眾作為政府工作所關注的對象。然而主題詞表在實詞表現方面差異明顯。《報告》英譯本中，development，economic，reform，innovation，promote，support，stable等詞高頻出現，這表明中國政府近三年主要關注發展、經濟、改革、社會穩定、進步、保障等實際問題。在《咨文》中，congress，border，illegal，jobs等詞頻繁出現，說明美國政府關注于就業問題、非法移民以及邊境問題。

4.2人稱代詞

依據批評話語分析，交際雙方權力關系親疏程度、社會地位往往會影響和限制人稱代詞的選擇，例如漢語里的“你/您”（朱曉敏，2011）。同時，語言不同，人稱代詞的選用也會出現不對稱現象。根據語料庫檢索結果，在人稱代詞的使用上，《報告》原文、英譯本與《咨文》三個語料庫的人稱代詞應用既有共同點，也存在差異。《咨文》與《報告》英譯本中均頻繁出現代詞we，our，可以拉近與民眾間的距離，增加政府的親民度，使民眾有參與感。在《咨文》中，第一人稱單數 I 為高頻詞，出現了143次，然而在《報告》英譯本中 I 僅出現了19次，為低頻詞（=152.81，P<0.001）。第一人稱“I”具有強烈的個人主義色彩，在《咨文》中，I 多用來展示特朗普總統的個人行為，包括建議，承諾，解決問題等等，以及行使總統的權力。而且由于《咨文》屬于演講類政治文本，在特朗普的演講中，多有強調自己的付出，突出其個人所做的努力與貢獻，因此第一人稱代詞的大量使用可以使其演講更具有煽動性與說服性。但是在《報告》英譯本中，中國領導人很少使用第一人稱代詞單數，而且即便是使用也多用于領導人感謝相關團體和代表政府做匯報使用。

鑒于人稱代詞we的使用頻次較高，我們進一步分析we的搭配關系。根據語料庫檢索信息，在《咨文》中，we常與are，have，will，must和can等詞搭配，在《報告》英譯本中，we常與will，must，should和can等詞搭配。韓禮德（Halliday）（2000）認為，情態強度分為高、中、低三個基本量值，其中，have to，must，ought to和need屬于高量值的情態動詞，will，would，should和be to為中量值情態動詞，而can、could、may和might為低量值情態動詞。由此可以看出，《報告》英譯本善用中高量值情態動詞，塑造中國政府有能力有意愿做某事。而《咨文》善用中低量值情態動詞，較為委婉的表達特朗普政府政治主張。此外，《報告》英譯本中，we還與made，strengthened，continued，reformed，worked，deepened和improved等實義動詞的過去式搭配。這些搭配不僅描寫了中國政府所做的持之以恒的努力工作，而且較好地體現了中國政府充滿活力、干實事、勤勉等特征，體現了中國政府的積極形象。

5.結語

結合語料庫語言學方法與批評話語分析理論，本文從主題詞和人稱代詞及情態動詞方面分析了《報告》英譯本與《咨文》的文本特征差異。研究表明，（1）在主題詞方面，兩國政府關注點存在差異，中國政府關注政治經濟發展等問題，特朗普政府關注于就業及移民問題;（2）人稱代詞的使用上，兩篇文本均較多使用第一人稱代詞復數we，但美國政府使用I較多，這與美國領導人具有強烈的個人主義意識及演講需要息息相關。研究還發現，《報告》英譯本中與we的搭配詞多為實義動詞過去式，塑造了中國政府奮發實干的形象。通過分析《報告》英譯本與《咨文》的語言特征，可以看到不同的意識形態下語言使用的差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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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崔云凱（1997—），男，漢族，延邊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語料庫語言學、學術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