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


1944年5月21日至1945年4月20日,中共中央召開擴大的六屆七中全會,會議原則通過了《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下簡稱《決議》)?!稕Q議》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方法論對黨的歷史上若干重大問題作了正確的結論,為統一全黨思想、開創事業新輝煌創造了有利條件。
實事求是總結成就
《決議》首先總結了黨在過去的革命斗爭中取得的歷史經驗,指出建黨以來的24年(1921年至1945年)歷史是為實現新民主主義革命而奮斗的歷史。在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取得了偉大的革命成就和豐富的歷史經驗。
《決議》指出,1921年至1927年間,尤其是1924年至1927年的大革命時期,由于正確革命策略的指導,中國共產黨曾經推動中國革命迅速發展。大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反帝反封建的工人運動,促進了全國工人運動的恢復與發展,同時還發展了農民運動與婦女運動。同時,以中國共產黨反帝、反軍閥的主張為口號的北伐取得節節勝利,由此帶動了工農運動的不斷高漲。革命形成新局面,全國范圍大革命高潮隨之而來。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對中國革命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以毛澤東為代表的部分同志認識到了農民對于中國革命的重要意義,并產生了《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等闡述農民問題的成果;黨的四大和五大初步認識到無產階級應在民主革命中取得領導權,這些是黨在民主革命理論發展上取得的成績。在大革命失敗后,以南昌起義為標志,中國共產黨開始建設自己的革命武裝力量,黨的八七會議找到了新的出路,中國革命實現了向土地革命戰爭的轉變。
1927年至1937年的10年間,面對反革命勢力的暴力鎮壓,在日本侵略勢力逐步進犯國土的危急形勢下,中國共產黨堅持高舉反帝反封建的旗幟,繼續推動中國革命向前發展。其中,代表中國革命正確方向的是毛澤東領導的對農村包圍城市的革命道路的探索與建設。對于黨內的各種錯誤,以毛澤東為代表的、堅持正確革命道路的同志始終與之進行斗爭,并在實踐中繼續中國革命道路的探索與完善。在此期間,面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中國共產黨高舉抗日的旗幟,組織并領導了東北地區的抗日武裝斗爭,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鼓舞了全國人民的抗日熱情。
1937年全面抗日戰爭爆發以來,中國共產黨及時轉變革命策略,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將全國人民團結在這一旗幟下反抗日本侵略。中國共產黨堅持抗戰、團結、進步的方針,堅持并維護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積極組織、發動人民群眾抗日。中國共產黨堅持正確的抗戰策略,提出了抗日持久戰的戰略總方針,駁斥了“亡國論”和“速勝論”的觀點,全國人民因此能夠正確地認識抗日戰爭。面對強悍的日本帝國主義,中國共產黨毫不畏懼,領導八路軍、新四軍在抗日前線展開斗爭,同時又開辟敵后戰場,建立敵后抗日根據地,開展敵后抗日游擊戰爭,有效牽制了日軍的侵略勢力。這一時期,以毛澤東為代表的黨內正確思想理論繼續發展成熟,提出并系統闡明了新民主主義理論,推進了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同時,中國共產黨對于加強自身建設這一問題有了新的認識,認為黨的建設是一項“偉大的工程”,因此實施了加強黨的建設的舉措,為黨在抗日戰爭中領導全國人民堅持斗爭提供了政治保證。
總之,建黨以來的24年,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正確的馬列主義路線,在革命實踐中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取得了偉大的成績,成為中國革命事業的重心,并產生了能夠緊緊團結全黨的領袖毛澤東。
客觀公正對待錯誤
《決議》指出,為實現革命的最終勝利,吸取教訓,達到“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目的,對1927年至1937年尤其是中共六屆四中全會至遵義會議期間若干黨內歷史問題作出正式結論,是有益和必要的。
《決議》首先批判了1927年至1937年間黨內的“左”、右傾錯誤,指出大革命后期陳獨秀主要犯了右傾的錯誤,而在這之后挽救黨與中國革命走出危機的中共八七會議又滋生了黨內的“左”傾情緒,這種“左”傾情緒在會后逐漸生長為黨內第一次“左”傾盲動錯誤。這一錯誤得到糾正,但黨內“左”傾情緒并未得到清除,并在1930年發展為以李立三為代表的第二次“左”傾冒險錯誤。黨的六屆四中全會,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教條主義錯誤在黨的領導機關內占據了統治地位,黨的事業在這些錯誤尤其是第三次“左”傾錯誤影響下,遭到極大打擊。
為使全黨同志更加深刻地了解黨內各次尤其是第三次“左”傾錯誤,《決議》特別指出了它們在政治、軍事、組織、思想方面的具體內容。
在政治上,混淆了兩種革命的界限。“左”傾錯誤者在階級關系問題上直接否定了中間營壘的存在。他們沒有正確認識到農民以及武裝斗爭對于中國革命的意義,否定二者的重要性,犯了輕視農民與武裝斗爭的毛病。與之相反,卻將革命的重心錯誤地放在城市暴動上面,導致革命遭受了重大挫折。他們不能正確認識中國革命的形勢,錯誤估量了革命與反革命的力量對比,不知道敵人內部存在的矛盾是可以利用的,因此不能采取正確的斗爭策略。
在軍事上,沒有實行正確的軍事路線。他們不能正確認識到紅軍是“服從于無產階級思想領導的、服務于人民斗爭和根據地建設的工具”,紅軍的性質決定了他們要擔負起“打仗、做群眾工作和籌款(現在是生產)的三位一體的任務”,也不肯承認游擊戰的重要作用。
在組織上,形成了既脫離黨外群眾又脫離黨內群眾的錯誤路線。這一錯誤路線不能代表人民群眾利益,不能使黨內的局部利益服從全黨利益,也不能把黨的領導機關當作全黨意志的集中者。
在思想上,將馬列主義當作脫離實踐指導中國革命的教條。 “左”傾錯誤者堅持主觀主義與形式主義以及教條主義的另一面,即經驗主義。他們輕視馬列主義的理論,不能聯系馬列主義的基本原理與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不能堅持歷史唯物論與辯證唯物論,因此不能得出客觀全面、符合中國革命實際的真理。
《決議》指出黨內發生的政治上、軍事上、組織上的錯誤,“都是從思想上違背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而來,都是從主觀主義和形式主義、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而來”。同時,《決議》認為,黨內發生的“左”傾錯誤都有其社會根源,即黨內存在大量的小資產階級分子及小資產階級思想,黨內各種錯誤即是小資產階級思想的集中反映。
為克服黨內存在的小資產階級思想,《決議》指出必須采取思想教育的方法,利用馬列主義的理論方法分析黨內各種錯誤及其危害,使全黨能夠深刻認識到這些錯誤思想的本質,提高全黨分辨無產階級思想與非無產階級思想的能力,以達到純潔思想的目的?!稕Q議》還肯定了在進行思想教育過程中,毛澤東所采取“懲前毖后,治病救人”“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團結同志”的方針,“是馬克思列寧主義者克服黨內錯誤的正確態度的模范”。
總之,《決議》系統批判了黨內歷次錯誤,分析了黨內錯誤思想產生的根源,并提出了克服這些錯誤思想的方法,對于純潔全黨思想、統一全黨思想有著重要意義。此外,《決議》還肯定了一直堅持與黨內錯誤思想作斗爭的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思想路線,指出緊密團結在毛澤東正確旗幟下的中國共產黨,必將給黨和中國革命帶來偉大的進步。
恰如其分作出評價
《決議》總結了建黨以來的經驗與教訓,尤其清算了黨的八七會議至遵義會議之間對黨和中國革命造成了嚴重危害的3次“左”傾錯誤,肯定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黨內正確思想,使全黨對中國民主革命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團結了全黨思想,為黨的七大勝利召開在思想上做了充分的準備。
第一,為肅清黨內“左”傾錯誤思想提供了依據。在大革命失敗后,黨所領導的革命事業一直處在反革命勢力不斷反撲的險境中,這種形勢下黨始終未能徹底清算一直存在于黨內的各種錯誤思想。全面抗戰爆發以來,為適應時局的要求,打造一支具有強大凝聚力和戰斗力的共產黨員隊伍成為一個重要任務。為此,中國共產黨在全黨范圍內開展了一場馬克思主義思想教育運動,即延安整風運動。作為延安整風運動結束標志的《決議》,是這一運動的重要成果?!稕Q議》回顧了建黨以來的歷史,并對黨內若干重大歷史問題作出了正確的結論?!稕Q議》總結了大革命失敗后黨內3次“左”傾錯誤的主要內容,從政治、軍事、組織3個方面對這3次錯誤進行了系統全面的批評,并指出了黨內屢犯“左”傾錯誤的根源,同時指明了糾正黨內錯誤思想的方法。這為在全黨范圍內徹底清算黨內錯誤思想提供了理論依據,使全黨能在這個正確標準下檢討過去工作得失,糾正錯誤的思想傾向,并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礎上達到思想上的一致。
第二,為統一全黨思想作出了貢獻。遵義會議結束了王明“左”傾錯誤在中共中央的統治,但由于形勢危急,黨的指導思想還未得到統一。此后,關于土地革命時期的一些重要歷史問題,黨內始終存在分歧。延安整風期間,學習和研究黨的歷史成為黨內高層整風的重要內容。中共中央希望黨的領導干部通過學習黨的歷史對過去黨內出現的“左”、右傾錯誤能夠有更加深刻準確的認識,同時黨內高層能在黨的歷史路線問題上達到統一。中共六屆七中全會通過的《決議》,全面總結了黨的歷史經驗。在黨的歷史路線問題上,《決議》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觀點作出正確結論,明確指出了黨內歷次錯誤在中國革命性質、革命對象、革命階段及革命同盟等方面認識上的缺陷,以及由此引發的革命策略上的錯誤?!稕Q議》對黨的歷史經驗的總結尤其是對歷史路線的判斷,使全黨在黨的若干重大歷史問題認識上達到了基本一致,團結了全黨,為黨的七大的召開奠定了思想基礎。
第三,為確立黨的指導思想作了準備。遵義會議的召開,使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思想開始在黨內確立領導地位。在這之后,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思想在發展中逐漸走向成熟。《決議》肯定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思想與黨內錯誤思想堅持斗爭的成績,充分肯定了毛澤東思想的歷史地位,指出毛澤東關于中國革命的理論和實踐,是馬列主義基本原理和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的代表。《決議》指出,毛澤東是黨在奮斗中產生的領袖,以其為代表的正確思想是關于中國革命的科學理論。《決議》認為全黨已經空前自覺地團結在毛澤東的正確旗幟之下,為毛澤東思想在黨的七大上正式確立為黨的指導思想奠定了基礎。
(作者單位:中共湖南省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