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龍 千東畢
(1.無錫太湖學院 會計學院,江蘇 無錫 214064;2.韓國國立釜慶大學 技術經營學院,韓國 釜山 48547)
Simon和 Gunter S[1]基于世界生產總量數據評估人口增長率和勞動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提出國家比較優勢理論以來,經濟學家圍繞一國為何會獲得經濟增長的討論從未停止過。比較優勢理論能指出經濟增長的來源,但是仍不能解釋為何相似資源稟賦的經濟體,擅長生產的產品不同,以及這些產品結構應該如何升級以繼續推動經濟增長的問題。Ricardo et al.[2]利用世界銀行數據評估影響國家生產不同產品的要素指標,首次建立產品空間理論框架,引入比較優勢度RCA、產品鄰近度PCI和經濟復雜度ECI指標。認為產品是一國資源稟賦的最終載體能夠反映不同經濟體的經濟發展水平和競爭能力。從產品角度觀測產業轉型升級,能夠突破比較優勢理論的靜態觀點,強調經濟變遷的復雜性和動態性。Arnelyn Abdon和 Jesus Felipe[3]評估結構轉型背景下的南部非洲經濟發展,提出產業升級的異質性,認為升級路徑需考慮歷史、政策、國內和國外四個維度的因素。Anna Jankowska et al.[4]對產品空間設計如何避免中等收入陷阱的作用機制展開研究,依據東亞與拉美國家出口數據,認為產品空間布局能力與合理的政策設計對產業升級有促進作用。中國對產品空間理論的研究也較為充分,認為產業升級潛力和推動地區產業升級中的作用并不完全相同,還取決于產業類型、技術關聯程度、地理鄰近度和產品空間初始外置等[5-7]。
產品空間理論指出了產品空間結構特征決定比較優勢演化路徑,進而影響經濟體經濟增長的作用機制。這一機制可以形象比喻為“猴子跳樹”理論。經濟增長的過程就像猴子從貧瘠的產品森林跳向富饒的產品森林的過程,而其中的比較優勢比喻為猴子跳躍的能力,產品鄰接度比喻為樹木的遠近程度,經濟復雜度為現有森林對其他森立的增益程度。比喻形象的說明了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但是,忽略了不同產品空間的樹木“茂密程度”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程度不同,甚至某些產品空間的“茂密程度”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為顯著負向關系。盡管后期經濟學者補充研究了產品密度[8]、資源型行業[9],以及資源依賴程度的不同,產品空間要素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有所區別,但是數據選取以中國省級為樣本,時間跨度多為2004-2017年,可能存在數據樣本選擇偏差的問題,并且并未計量產品空間中的9個大類產品不同的比較優勢度,部分研究對技術復雜度和經濟復雜度的概念界定也存在混同的問題。
首先,本文的邊際貢獻可能包括:首先,在模型設定層面,利用逐步回歸和后向回歸方法,對9大類產品比較優勢度影響國家經濟增長路徑進行多元多次項回歸,觀測直線型關系和非直線型關系,構建最優模型;其次,在數據選擇方面,避免了傳統研究中按照特定地理位置、特定行業等分類的主觀偏向性,通過1995-2018年199個經濟體不同樣本數據,克服了樣本數據選擇性偏差的問題;第三,研究方法上,首次計量了9個產品類別的RCA系數,同時結合ECI和PCI系數,全面厘清了作用于經濟增長的影響關系和程度;最后,在實證層面,綜合運用OLS回歸和熵值法權重系數,系統梳理不同洲別、不同經濟周期、發展程度和人力密集型、資源密集型以及技術密集型經濟體分組的影響,給出了199個經濟體產品空間綜合系數,對不同分組經濟體優先發展何種產品的最優路徑選擇進行了計量。
產品空間結構能夠計算經濟體經濟的復雜程度,同時與其他國家進行對比,并利用不同類別產品空間投入要素的改變,預測產業升級與經濟增長動態關系。比較優勢指標(RCA)是衡量一國產品或產業在國際市場競爭力最具說服力的指標,旨在定量地描述一個經濟體各個產業相對出口的表現。通過RCA指數可以判定經濟體的哪些產業更具出口競爭力,從而揭示經濟體在國際貿易中的比較優勢。該公式為:

(1)


(2)


(3)
產品空間另一個重要的概念是產品鄰近度(Proximity),指經濟體同時擁有兩種具有顯著比較優勢的概率。兩種產品的距離越近,產品鄰接值越高,實現產品升級的難度和幅度就越小,如果某一產業和其他產業之間的產品鄰接度越高,則認為同時生產兩種產品所需的生產能力是相似的,兩種產品間轉換難度較低,技術相關性程度也較大,如公式(4)所示:
PCIi,j,t=min{p(RCAi|RCAj),p(RCAj|RCAi)}
(4)
上述公式中,(PCIi,j,t)表示(i)產品具有比較優勢的情況下,產品(j)具有顯著性比較優勢的條件概率,即產品同時具有顯著性比較優勢的概率。由于兩種產品條件概率不完全相等,取值為兩種產品條件概率的最小值作為產品鄰近度的標準值。在企業利潤最大化目標下,產品升級路徑將遵循距離當前產業距離最近和利潤最高的方向演進。
為克服基于經濟體人均收入計算的產品復雜度和平均價格水平指標的局限性,提出基于產品普遍性和國家多樣性的經濟復雜度指數(ECI),利用網絡反射方法對經濟體某一時期生產的具有顯性比較優勢的產品數量與某一時期該產品具有顯性比較優勢的國家數量,進行比較計算。ECI>1,表示產品的普遍性大于國家的多樣性,能生產這一產品的國家越少,產品越具有復雜性和競爭力。公式如下所示:

(5)


(6)
經濟復雜度指標(ECI)避免了相對比較優勢指標和平均價格水平指標的“富國出口復雜產品,窮國出口簡單產品”的邏輯。而是指出某一經濟體具有比較優勢,生產的產品普遍性將提高。這些增加的具有比較優勢的產品,只有少數國家能夠生產時,才具有經濟轉化性。因此該指標同時考慮了產品的市場需求能力和產品提供能力。
整理9個產品類別的RCA數據,結果顯示人力和資源密集型的紡織類、農業類、鉆石類、礦產類和電子類產品比較優勢度與國民收入增長相關系數分別為-18.9%、-20.8%、-2.6%、-3.2%和-5.0%;技術密集型的金屬類、化工類、汽車類和設備類產品比較優勢度與國民收入增長相關系數為正向的1.3%、28.7%、11.7%和79.0%,并分別具有顯著性。需要說明是,經濟體如果出口的是鋼鐵類產品可以促進國民收入增長1.3%,但是,如果出口的產品為鐵礦石,則會減少國民收入增長3.2%。為何相同的出口價值,具體到產品類別,卻出現了對國民收入增長截然不同的影響。人力和資源密集型經濟體,相比技術密集型經濟體出口促進國民收入增長的“公平”為何消失,不同的經濟體該如何尋找最優的產業升級路徑。
哈佛大學Atlas數據庫繪制的產品空間結構圖,如圖1所示,產品出口比較優勢度與國民經濟增長呈現負相關的紡織類、農業類、石材類、礦產類和電子類,分別位于產品空間圖的右邊外圍位置和左邊下方位置,而技術密集型的金屬、化工、汽車和設備類則處于產品空間結構圖的中心位置。RCA指標作為產品空間圖的要素之一,只是指出了圓點的大小,即一國的產品出口量占該國的比例與該類產品的全球出口占比的關系。而圓點是否處于產品空間中心位置,以及圓點與其他圓點的距離遠近關系還需要分別考量經濟復雜度ECI和產品鄰近度PCI指標。ECI指數越高,圓點越接近結構圖的中心區域,產品溢價能力越高。PCI指數越高,圓點與其他圓點的位置越鄰近,一國轉換生產產品的能力越強。

圖1 產品空間結構
李曉華[10]指出電子類產品作為國家科技產業的基礎性產品,屬于產業鏈低端,依賴低人工成本優勢的生產基礎非常脆弱,產業衰落會非常迅速。黃興年[11]依據1992-2001年世界銀行數據,分析紡織類比較優勢度對企業經營增長的影響,指出紡織業應當擺脫RCA陷阱,政府應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從技術進步與自主品牌建設中獲益。鄧向榮和曹紅[12]以1962-2014年中國商品貿易數據為樣本,評估產業升級與國家經濟增長的關系,認為傳統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應加大退出力度,以解決抑制技術密集型產業創新能力的問題。趙玉敏和童莉霞[13]根據2012年WTO數據,實證中國的礦產出口貿易政策抑制貿易出口,且與國民收入增長負相關。研究表明,資源型行業升級至技術型行業需要更多輪次,甚至缺乏至技術型行業的路徑[14]、煤炭產業與全要素生產率增長之間存在資源詛咒現象,技術創新和金融業存在擠出效應[15]、以及認為資源依賴程度導致企業創新能力下降,進而行業升級路徑鎖定,難以實現經濟可持續增長等[16]。綜上,提出假設H1:人力和資源密集型產品比較優勢度對國民經濟體增長具有抑制作用。
各產品類別作用于經濟的關系不是一成不變的,人力密集型行業和人口增長率一度是經濟增長的主要推動因素。Simon 和 Gunter S依據1964-1983年世界生產總量數據,評估人口增長率與勞動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肯定了國家人口規模和增長速度的固有比較優勢。經濟體的不同地理位置,從經濟發展協同性的角度看,可能影響經濟增長,魏后凱[17]基于1978-1995年中國GDP數據,研究了國民收入差異的原因,發現中國的城市地理區域是影響收入差異的主要原因,并且差異隨時間出現倒U型結構。Ricardo et al.依據1985-2000年世界銀行數據,首次建立產品空間理論框架,引入產品密度、人均GDP、技術復雜度、產品鄰接度和RCA 5個指標,認為固有的國家發展程度對產品空間要素影響經濟增長產生作用。曾世宏和鄭江淮[18]評估三次產業轉移對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影響,指出高端生產型服務業,金融產業等綠色產業對促進出口產品升級作用顯著。但是,并未進行實證計量結果和異質性。具體到各產品類別作用于經濟增長的程度關系,齊瑋[19]認為汽車出口是帶動GDP增長的主要因素;姜延書和何思浩[20]指出中國紡織出口貿易增加值來源于規模增長和國際產業關聯的增強;毛琦梁和王菲[21]認為不同地區的生產結構演化具有差異性,與外界交往便捷的區域具有優勢,實質上區域一體化增加產業升級和技術復雜度;毛琦梁[22]認為不同地區在產品空間結構中的初始位置決定了產業升級的方向與路徑;陳礪和黃曉玲[23]從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的角度看,產品鄰近度對產品比較優勢具有正向促進作用,應積極尋找產品鄰近且處于核心區域的產品優先發展等。綜上,提出假設H2:不同經濟周期、洲別、發展程度和密集類型的經濟體,產品空間要素影響國家經濟增長具有異質性。
本文使用的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1995-2018年全球199個經濟體產品出口數據,為避免數據選擇性偏差,本文數據集除包含年份、人均國民收入、國內生產總值、紡織類出口、農業類出口、石材類出口、礦產類出口、金屬類出口、化工類出口、汽車類出口、設備類出口、電子類出口、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等連續型變量外,還包括洲別、經濟周期、發展程度和密集類型等虛擬二值變量。本文所用的產品空間指標數據具有代表性和可信性,具體變量指標定義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的定義
為提高數據的準確性,對樣本數據進行如下處理:首先,縮小變量間數據范圍的級差程度,對因變量人均國民收入和國內生產總值進行對數化處理,如公式(7)所示:
y*=Ln(GNIper,GDP)
(7)
其次,對自變量和控制變量數值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見公式(8)所示:

(8)
最后,相關變量描述性統計整理如表2所示,變量數據峰值普遍大于0,說明總體數據分布與正態分布相為尖頂峰。變量數據的偏度說明數據分布形態與正態分布的程度偏離不大。
為克服內生性問題,本文使用逐步回歸和多元二次項構建最優擬合模型。采用逐步回歸方法擬定最優模型?;凇肮潈€模型”的原則,使用一元一次模型作為基礎回歸方程,公式如(9)和(10)所示:
Ln(GNIper)=E(y)+ε
(9)
E(y)=β0+β1TEXT
(10)
通過逐步回歸構建了包括紡織類比較優勢、農業類比較優勢、石材類比較優勢、金屬類比較優勢、化工類比較優勢、汽車類比較優勢、設備類比較優勢、電子類比較優勢、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等變量的回歸模型。運用后向回歸方法,對多元一次回歸模型中不具有顯著性的礦產類比較優勢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進行二次項檢驗,通過繪制散點圖發現,礦產類比較優勢對經濟增長呈曲線型關系。最終,構建的多元二次回歸模型如下所示:
E(y)=β0+β1TEXTit+β2AGRIit+β3STONit+β4MINEit+β5MINE2it+β6METAit+β7CHEMit+β8VEHIit+β9MACHit+β10ELECit+β11ECIit+β12PCIit+εit
(11)
進一步,檢驗主效應回歸方程中11個控制變量的Pearson相關系數。結果如表3顯示,主要變量的相關系數在0.3及以下,證明變量之間不存在明顯的多重共線性問題,可以進行回歸分析。

表2 數據的描述性統計

表3 變量的 Pearson系數
人均國民收入水平是衡量一國的經濟實力和人民富裕程度的重要指標,產品空間要素對人均國民收入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負向作用的有:紡織類產品抑制人均國民收入增長17.1%;農業類抑制16.9%;石材類抑制2.2%;礦產類抑制4.3%,但呈現正U型結構,開口向上,曲率為正的0.008;電子類產品抑制人均國民收入增長7.6%。正向促進的為:金屬類產品比較優勢度促進人均國民收入增長1%;化工類產品促進20.2%;汽車類產品促進9.5%;設備類產品促進人均國民收入增長幅度最大,為61.2%;經濟復雜程度促進人均國民收入增長22.9%,產品鄰近度促進增長24.4%。模型F值為241.87,調整后R2為0.654,模型擬合基本正確,結論支持假設H1:人力和資源密集型產品比較優勢度對國民經濟體增長具有抑制作用,產品空間要素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中,存在“資源詛咒”現象。

表4 人均國民收入回歸檢驗結果
檢驗產品空間要素對不同地理位置的經濟體影響程度是否存在顯著差異,利用洲別分組數據OLS回歸,分析自變量與地理位置因素交互效應在經濟增長中的異質性。結果如表5所示,紡織類產品比較優勢方面,大洋洲可以促進人均國民收入增長6.8%,其他洲別效應為負;農業類產品比較優勢方面,北美洲基于豐富的海洋魚類資源,產品比較優勢度促進經濟增長7.6%,其他洲別效應為負;石材類產品出口比較優勢度方面,大洋洲和歐洲的效應為正的4.4%和1.6%,其他洲別效應為負;礦產類產品方面,北美洲、大洋洲和非洲促進經濟增長分別為38.4%、44.1%和14.6%,其他洲別效應為負;金屬類產品方面,大洋洲和非洲效應為正,分別為5.2%和1.8%,其他洲別效應為負;化工類產品方面,亞洲促進經濟增長的作用為43.1%,其他洲別效應為負;汽車類產品方面,北美洲、歐洲和亞洲促進經濟作用為正,分別為20.4%、6.3%和19.7%,其他洲別效應為負;設備類產品方面,北美洲、歐洲和亞洲效應為正,分別為50.6%、69.5%和64.3%,其他洲別效應為負;電子類產品方面,非洲和南美洲促進經濟作用為正,分別為59%和157%,其他洲別效應為負;經濟復雜度方面,所有洲別提高經濟復雜度均能促進人均國民收入增長;產品鄰近度方面,北美洲、大洋洲和非洲促進經濟增長3%、148.6%和2.9%,其他洲別效應為負。

表5 洲別分組回歸檢驗結果
將樣本數據劃分為兩個經濟周期,通過產品空間要素相關系數的變化,分析各產品比較優勢度、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作用經濟增長的異質性?;貧w結果如表6所示,紡織類產品抑制經濟增長提高10.9%;農業類產品抑制經濟增長提高13.7%;石材類產品抑制經濟增長提高5.9%;礦產類產品從促進經濟增長6.2%,轉變為抑制8.7%;金屬類產品從促進作用0.5%轉變為抑制作用-4.6%;化工類產品促進作用提升9.3%;汽車類產品由促進作用9.7%,轉變為抑制作用2%;設備類促進經濟增長提升119.8%;電子類產品由促進經濟增長0.9%,轉變為抑制經濟21.2%;經濟復雜度仍然促進經濟增長,但是幅度從98.3%下降至12.4%;產品鄰近度即產品生產裝換能力的提升,則從最初促進經濟的6.5%提高到18.1%。
發達經濟體擁有比較優勢,因此產品空間的初始位置存在較大差別。表7回歸結果分析了產品空間要素影響經濟增長的異質性:紡織類產品方面,發展中經濟體相比發達經濟體具有相對比較優勢為16%;農業類產品方面,發展中經濟體劣勢于發達經濟體2%;石材類產品方面,發展中經濟體劣勢于發達經濟體2.9%;礦產類產品方面,發展中經濟體具有27.6%的相對優勢;金屬類產品方面,發展中經濟體具有9.5%的相對優勢;化工類產品方面具有18.1%的比較優勢;汽車類產品方面具有14.9%的競爭優勢;設備類促進經濟增長的作用為15.7%,但是劣勢于發達經濟體的66%;電子類產品方面,發展中經濟體具有相對比較優勢52.1%;另外,提高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對經濟的促進作用顯著大于發達經濟體。

表6 經濟周期分組檢驗結果
產業升級基本遵循資源稟賦的路徑發展,經濟體是否具有人力、自然資源與技術的資源稟賦,產品空間要素影響經濟增長具有異質性?;貧w結果如表8所示,紡織類產品出口比較優勢方面,人力密集型經濟體作用與經濟增長具有相對比較優勢為-5.4%,而自然資源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分別為-23.8%和-28.7%;農業類產品方面,人力密集型效應為正的4.3%,其他密集類型效應為負;石材類產品方面,自然資源密集型經濟體具有相對比較優勢,為-0.07%;礦產類產品方面,自然資源密集型經濟體促進經濟增長26.1%,其他類型效應為負;金屬類產品方面,人力密集型經濟體具有相對優勢,促進經濟增長1.8%;化工類產品方面,自然資源密集型經濟體具有相對比較優勢,為1.5%和6.3%;汽車類產品方面,自然資源密集型經濟體具有促進經濟增長11.6%;設備類產品出口比較優勢度促進經濟增長方面,技術密集型經濟體促進作用最大,為49.6%;電子類產品方面,具有相對比較優勢的經濟體分別為人力密集型經濟體、自然資源密集型經濟體和技術密集型經濟體;人力資源密集型經濟體在產品中心化選擇和產品鄰近開發方面,具有最大正向促進作用。

表7 經濟體發展程度分組檢驗結果
通過國內生產總值GDP替代變量,進行全樣本穩健性檢驗,回歸模型見如下公式:
Ln(GDP)=22.67+0.067TEXTit-0.17AGRIit-0.016STONit+0.588MINEit-0.036MINE2it+0.026METAit+0.438CHEMit-0.032VEHIit+0.775MACHit+0.142ELECit+0.22ECIit+0.72PCIit+εit
(12)
回歸模型擬合度F=159.35,調整后決定系數R2=0.520,相應控制變量顯著性結果如表9所示。正向作用的有:紡織類產品出口比較優勢度促進國內生產總值增長6.7%;礦產類產品促進58.8%,但呈現倒U型結構,曲線開口向下,曲率為-0.036;金屬類產品促進2.6%;化工類產品促進43.8%;設備類產品促進77.5%;電子類產品促進14.2%;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的提高,分別促進GDP增長22%和72%。負向作用的為:農業類產品出口比較優勢度抑制國內生產總值17%;石材類產品抑制作用為1.6%。汽車類產品作用于GDP不具有顯著性。

表8 資源密集類型分組檢驗結果

表9 國內生產總值全樣本穩健性檢驗

在探討產品空間要素對國家經濟增長影響時,如果忽略了內生機制和外生給定的分組情況,可能很難識別促進國家經濟增長的變量要素和作用機制。并且,容易陷入平均效應的認識偏差。本文放開了所有經濟體服從相同回歸函數的假定,對于9個產品類別出口比較優勢度、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影響國家經濟增長進行分類別的探討最優經濟性,并構建經濟體產品空間綜合評價模型,相關研究結果,為當前世界經濟體應對新冠肺炎疫情沖擊下的經濟持續增長提供了理論借鑒參考。
本文利用世界銀行1995-2018年199個經濟體數據,采用逐步回歸和熵值法權重,對經濟周期、洲別、發展程度和資源類型分組檢驗以及對11個控制變量影響國家經濟增長的作用研究結果表明自變量與分組類別變量交互作用,對產品空間要素作用經濟增長形成最優外部性。相應的建議如下:
(1)不同洲別在發展產品比較優勢度方面存在差異性,例如北美洲應當優先發展農業、礦產、汽車和設備類產品出口;大洋洲可以將發展紡織、石材、礦產、金屬類產品作為優先選擇;非洲則從礦產、電子類產品、提升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方面發展本國經濟;南美洲可以優先發展金屬類和電子類產品;歐洲的石材類、汽車類、設備類和電子類產品可以顯著促進經濟增長;亞洲發展化工類、汽車類、設備類產品,可以促進經濟增長43.1%、19.7%和64.3%。
(2)2007-2018年的經濟周期相比1995-2006年而言,應當優先發展化工類產品和設備類產品出口比較優勢度,而且選擇產品空間中處于中心區域和鄰近度最高的產品加以優先發展,促進經濟增長的作用分別為15.3%、131.4%、12.4%和18.1%。
(3)發展中經濟體相比發達經濟體在資金和技術方面優勢不足,盡管在化工、汽車和設備類產品促進經濟增長的幅度不及發達經濟體,僅為5.3%、8.6%和15.7%。但是,在紡織類、電子類產品和產品鄰近度指標方面,相對比較優勢分別為16%、42.1%和1.8%。
(4)人力密集型經濟體應當優先發展農業類產品和金屬類產品出口,可以提升經濟增長4.3%和1.8%;自然資源型經濟體應當側重發展礦產類產品和汽車類產品促進國家經濟增長26.1%和11.6%;技術密集型經濟體則應在設備類產品中加大出口比較優勢度,將會促進經濟增長49.6%。
綜上,在應對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沖擊情況下,國家經濟治理手段和路徑需要結合自身特點,分主次、分方向的實施,尋找最優的國家經濟治理多路徑依賴機制。雖然本文建立了產品空間各分類變量對國家經濟增長影響的模型,計量了比較優勢度、經濟復雜度和產品鄰近度等11個變量作用于國家經濟增長的程度和趨勢關系。但是,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未來可引入后向回歸和多元多次項交互模型,考量變量對經濟增長的非直線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