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貝

余華被譽為中國的查爾斯·狄更斯,評論家們稱贊他行文簡練,可余華卻在節目里說:“別人都說我的文章語言簡潔,那是因為我認識的漢字少。”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把自己看小。
紀錄片《時代 我》里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對袁隆平小孫女的一段采訪。在采訪中,她說到一件趣事。老師問她:“知不知道你爺爺是干嗎的?”令人意外的是,女孩竟然說:“我爺爺是天天看天氣預報的。”看到這里,內心莫名觸動。不敢想象,袁隆平這樣一位有名望的人物,孫女卻連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即使他養活了全中國的人,他依舊只把自己當成一個“種田人”。水深不語,人穩不言。優秀的人,懂得拋卻浮華,從不張揚,從不囂張。
蘇格拉底被喻為古希臘“最智慧的人”,可他聽到這個稱號后,誠惶誠恐地說:“我一無所知,除了知道我一無所知。”一次,蘇格拉底在和學生們聊天時,他見一位學生總在炫耀家境,吹噓自己家有一片一望無際的土地。于是,蘇格拉底拿出一張世界地圖,問他:“你能指給我看看,亞細亞在哪里?”“這一片全是。”學生揚揚得意地回答。“那么,希臘呢?”蘇格拉底問。和亞細亞相比,希臘太小了。他認真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將希臘找出來。蘇格拉底接著問:“雅典在哪兒?”“雅典,這就更小了,好像是在這兒。”學生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小點說。蘇格拉底又問:“那么現在請你給我指出,你家的那片一望無際的土地,在哪兒呢?”學生十分尷尬地說:“對不起,我找不到。”從那以后,這位學生再沒有向人炫耀過自己的家境。
古語云:“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以萬物為參照,可洞觀一己之不足。”那些見過世面的人,大都虛懷若谷,恭順謙和。他們從不會吹噓自己多厲害,因為他們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人生路上,怎么才能走得又快又遠?很贊成樊錦詩說的一句話:“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兒,要把事情當一回事。”人須在事上磨,方能立得住。
20世紀90年代流傳一句話:“不少西方人說起中國,都知道三樣東西:天安門、長城和鞏俐。”作為第五代中國導演的繆斯,鞏俐身上的標簽有很多:30歲,戛納電影節評委;33歲,柏林電影節評委會主席;35歲,威尼斯電影節評委會主席;《華盛頓郵報》全球年度5位偉大演員之一。但就是這樣一個巨星,絲毫沒有架子,只專注于做自己的事。出演《秋菊打官司》時,為了說好陜西方言,鞏俐去陜西農村待了近半年。最后說出的陜西話,把當地村民都唬住了。拍《藝妓回憶錄》時,導演打算讓替身完成一場高難度的扇子舞,但她拒絕了。為了這一個鏡頭,她足足練了5個月,每天需要練習兩千下。拍《中國女排》時,為了演好郎平這個角色,鞏俐成了郎平的“跟屁蟲”。只要郎平出現的地方,鞏俐都在。一次,白浪在片場見到鞏俐,情不自禁地說:“這就是我媽媽。”以至于有段時間,業內一直盛傳:鞏俐每演一個新角色,都能解鎖一個新技能。但她呢,卻并沒有把自己當回事:“我不是明星,我一生只想做個好演員。”鞏俐從不參加綜藝節目,甚至連個人微博也沒有。唯一琢磨的事情,就是怎么演好戲,對自己的作品負責。“但凡我決定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得完美。”鞏俐如是說。
誰終將聲震人間,必長久深自緘默。當你在不動聲色中,沉淀自己,把事情做到極致,你也就成為最稀缺、最無可替代的那個人。人生如過客,唯有盡量把自己看小,努力把事情做大,才能不斷增加人生的寬度和廣度。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