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兆豐烈士的四大傳奇

董明國 劉旭

引言

張兆豐烈士（1890-1930），名獻瑞，以字行。1890年1月12日，出生于直隸磁縣（今河北省邯鄲市峰峰礦區）彭城鎮。1908年，考入保定育德中學學習，加入中國同盟會，成為民主主義革命者。1912年，入北京大學學習。1913年，任磁縣第一高等小學堂英語教師，在反袁和反對賣國條約“二十一條”的斗爭中，他組織當地進步學生和愛國志士舉行起義，夜襲磁縣警察局半坡村分所，繳獲槍械八支。1915年，入陜西陸軍軍官學校（校址在保定）學習。1917年，任陜西靖國軍第四路軍胡景翼部將領，參加護法運動，火燒龍駒寨，智救陜西靖國軍第二路軍樊鐘秀，駐防三原、富平、耀縣、蒲城等地。1918年，任樊鐘秀部將領，駐防周至、戶縣等地。1919年，任天津《直隸日報》記者，參加“五四”運動，積極營救被捕入獄的周恩來。1920年，在天津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后任保定育德中學教務主任。1923年，任河南暫編第一師第五混成旅樊鐘秀部將領，駐防洛陽等地。后隨第五混成旅赴廣州，解救孫中山。1924年，在天津加入中國共產黨，完成從民主主義革命者向共產主義革命者的轉變。后任國民軍第三軍孫岳部第三混成旅第三團將領，駐防張家口等地。1926年，駐防昌平等地，贈送小手槍，援救身處困境的李大釗。后任國民軍聯軍第一路軍方振武部第三師將領，駐防西安等地。1927年，參加北伐戰爭，攻克洛陽。1928年，以中共北方區代表身份，在莫斯科出席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1929年，經周恩來提議，在天津任中共順直省軍委書記。1930年9月，在河北欒城策動晉軍第十二師李生達部第三十四團士兵暴動被捕。10月16日，不幸壯烈犧牲。1961年，靈柩安葬于晉冀魯豫烈士陵園。

一大傳奇：智救樊鐘秀

樊鐘秀，字醒民，1888年5月22日出生于河南寶豐。十三歲到河南登封少林寺拜恒林和尚為師，苦學三年，練就一身武功。1914年，在黃龍山占山為王的匪首黃某，要強娶樊鐘秀的妹妹當壓寨夫人。樊鐘秀忍無可忍，同鄉親數人，殺死匪首黃某，以抗官匪、保地方為號召，自己成為綠林好漢。一年后，被北洋軍閥任命的陜北鎮守使陳樹藩招安。

1917年9月，高峻、郭堅、胡景翼、曹世英、樊鐘秀等人，響應孫中山護法軍政府的號召，反對陜西督軍陳樹藩，組織起陜西靖國軍，樊鐘秀任第二路軍司令，胡景翼任第四路軍司令。張兆豐于陸軍軍官學校畢業后，任陜西靖國軍第四路軍團長。

眼見樊鐘秀投奔陜西靖國軍，陳樹藩讓豫西觀察使劉鎮華將樊鐘秀圍困在陜西丹風。樊鐘秀無可奈何，急忙向胡景翼求救。

胡景翼得訊，愁眉不展地對張兆豐說：“咱們離丹鳳有幾百里地，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可怎么辦呀？”

關鍵時刻，張兆豐道：“事不宜遲，我挑選幾百名精兵隱蔽先行，司令率大隊人馬在后接應，萬無一失。”

胡景翼聽罷，高興地說：“就這么定了，你馬上行動！”

就這樣，張兆豐帶著幾百名精兵，急行軍三日，趕到陜西丹鳳，已是人困馬乏。張兆豐讓精兵們飽餐一頓，隱蔽休息。他化裝成老百姓，親自偵查敵情，得知劉鎮華的糧草存放在龍駒寨，只有一營兵力把守。第二天晚上，張兆豐帶著幾百名精兵，夜襲龍駒寨，火燒劉鎮華的糧草。

緊接著，胡景翼也率第四路軍，趕到陜西丹鳳，與劉鎮華廝殺。樊鐘秀得訊，喜出望外，與援軍里應外合，大敗劉鎮華。

二大傳奇：營救周恩來

1919年，張兆豐來到天津，在同學許志遠主辦的《直隸日報》社當記者?！拔逅摹边\動的浪潮傳到天津時，他積極投入了這場偉大的革命運動之中。

這一天，張兆豐拿到一本名為《覺悟》的雜志，發現里面凡是署名“伍豪”的文章，都是筆力雄健，說理透徹，生動感人。看罷，張兆豐頓生仰慕之情，很想見一見“伍豪”。經過多方打探，方知“伍豪”真名周恩來，是覺悟社的主要負責人，《覺悟》是覺悟社的機關刊物。

得知“伍豪”真情后，張兆豐趕往天津河北區宙緯路三戒里四號，也就是覺悟社機關所在地。見到周恩來后，張兆豐方知對方是一位濃眉大眼、器宇軒昂的英俊青年。談吐之間，張兆豐感覺到對方學識不凡、智慧超人。兩個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惺惺相惜，自此成為志同道合的同志。

1920年1月，天津警察廳廳長楊以德下令查封天津各界救國聯合會。為了表示抗議，天津各界人士五千多人游行示威，到直隸省長公署請愿。周恩來、張兆豐等人作為請愿代表，走在游行隊伍前列。在直隸省長公署大門前，楊以德讓反動軍警鎮壓游行隊伍，周恩來等人被捕，分別關押在警察廳內。

張兆豐僥幸脫險，他不顧個人安危，利用《直隸日報》，制造社會輿論，營救被捕的請愿代表。周恩來等人也開始絕食，積極配合張兆豐的營救活動。

4月，迫于社會輿論壓力，楊以德被迫將周恩來等人釋放。當身陷囹圄一百余天的周恩來走出警察廳大門時，早就等在門外的張兆豐疾步迎上前去，兩個人緊緊相抱，激動萬分。

三大傳奇：解救孫中山

1920年，孫中山在廣州成立護法軍政府，先后任總裁和非常大總統。1922年，陳炯明叛變。1923年，孫中山在廣州成立大本營，任陸海軍大元帥。陳炯明企圖消滅大本營，與吳佩孚勾結，要求對方出兵援助自己。吳佩孚讓第一師第五混成旅長樊鐘秀南下，援助陳炯明叛軍。

樊鐘秀敷衍吳佩孚，將張兆豐召回，讓他當參謀長，密謀一番。張兆豐悄聲說道：“咱們不能硬頂，先起兵南下，找機會反戈一擊，投奔孫中山先生?！?/p>

樊鐘秀聽罷，點頭稱贊道：“好，就依你的主意辦！”

9月，第5混成旅來到江西遂川，樊鐘秀、張兆豐派人秘密趕往廣州，與孫中山取得聯系。按照孫中山部署，樊鐘秀、張兆豐率第5混成旅起義，繼續南下。11月，第五混成旅進駐廣東韶關，給孫中山發電報告。孫中山接到電報，當即委任樊鐘秀為“豫軍討賊軍總司令”，通電嘉獎豫軍討賊軍說：“精誠愛國，首義贛南，諸部將官士卒，俱能深明大義，戮力同心，據覽敷陳，至堪嘉許！”

恰在此時，陳炯明叛軍兵臨廣州，孫中山手中無兵，只得急令豫軍討賊軍救駕。樊鐘秀、張兆豐接到命令，大驚失色，率豫軍討賊軍急行軍兩日，趕到廣州附近的黃沙車站。張兆豐化裝成老百姓偵查敵情，得知陳炯明的司令部設在廣州郊外的石牌鎮。張兆豐找到樊鐘秀，建議奇襲石牌，擒賊先擒王。

張兆豐召集全軍將士誓師，樊鐘秀發布動員令，慷慨激昂地喊道：“咱們這次出兵打仗，是保衛孫大元帥，無論生死都特別光榮。戰場上只準進，不準退！只準勝，不準??！誰敢當孬種，我先斃了他?！?/p>

張兆豐率全軍將士大聲宣誓道：“打退陳逆，誓不生還！”

當天夜間，正逢天降大雨，樊鐘秀、張兆豐率豫軍討賊軍，奇襲石牌。陳炯明沒有防備，陣腳大亂，狼狽逃竄。豫軍討賊軍不給敵人喘息機會，乘勝追擊，廣州轉危為安。

孫中山在廣州歡宴各軍將領慶功，讓樊鐘秀坐在首席，握手稱贊道：“好，好，好！好同志，真革命！”

張兆豐和參加宴會的豫軍討賊軍將領見狀，個個喜笑顏開。

孫中山即席發表演說：“譬如從前滇、粵、桂諸聯軍在東江和陳炯明的叛軍打仗，一敗到博羅，再敗到石龍，到了上月十七日，陳家叛軍打到石牌，廣州人心便非常搖動，幾乎有不能保守的現象。那天豫軍湊巧已趕到廣州，便由黃沙步行，經過長堤到廣九車站，當時趕上前線增援，把敵人打退。人民見過了豫軍軍容之盛，便異常鎮定。”

四大傳奇：援救李大釗

1924年，張兆豐離開廣州，在天津加入中國共產黨。按照中共北方區執行委員會書記李大釗指示，張兆豐任國民軍第三軍孫岳部第三混成旅參謀長兼第三團團長，準備相機建立一支由中共領導的“共產黨軍”。

1926年，北洋軍閥張作霖攻占北京，將李大釗困在北京使館區東交民巷18號，也就是蘇聯大使館。此時，張兆豐駐防昌平等地，很擔憂李大釗的安危，他一心想找個機會，救出自己的上級領導。

這一天，張兆豐化裝成老百姓，離開昌平駐地，摸進北京城里，來到使館區東交民巷18號門前。他輕輕敲打門環，與里面的人對上暗號，閃身進了大門。

張兆豐見過李大釗，焦急地說道：“您現在身處困境，張作霖很可能禍害您，您應當盡早脫身！”

李大釗聽罷，點一點頭，神情凝重地說：“我知道，但我不能離開北京，這里還有許多工作需要我做！”

張兆豐反復勸阻無效，只得長嘆一聲，從懷里掏出一把小手槍，放到桌上，對李大釗說：“這是一把法國造的高盧手槍，中國人管它叫‘掌心雷，您留下防身用吧。”

李大釗拿起小手槍，仔細端詳一番，疑惑不解地問張兆豐：“這槍好怪呀，怎么沒有扳機？”

張兆豐接過手槍，仔細地解釋道：“這槍性能不錯，不用扣動扳機，只要握緊手柄，就能發射子彈。您抽空兒練習練習，緊要關頭能派上用場?！?/p>

李大釗恍然大悟，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去年蘇聯同志送給我一把手槍，如今你再給我一把手槍，我這不會打槍的書生，反倒成了雙槍將啦！”

張兆豐望著李大釗，深情地說：“我盼著您早日成為雙槍將，那樣也好放心些?！?/p>

張兆豐緊握著李大釗的手，與對方互道珍重，便轉身出了大門。

縱觀張兆豐烈士波瀾壯闊的革命一生，其與樊鐘秀、周恩來、孫中山、李大釗等歷史名人的四大傳奇，至今仍為人所津津樂道。

作者單位：邯鄲市檔案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