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提升海員職業吸引力的建議

高增云 徐加慶 中國海事服務中心

1.引言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對貫徹新發展理念、把握新發展階段、構建新發展格局作出了戰略部署。航運是連接國內國際雙循環的主要方式，海員是實現交通強國、海洋強國、“一帶一路”等國家戰略和維護國家海洋權益的重要人力資源基礎，在服務國家發展與安全、保障國際航運安全便捷高效，保障長江黃金水道等航運高質量發展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截至2019 年年底，我國共有注冊海員約166 萬人，總數居世界首位。在加快建設交通強國和實施“十四五”規劃的開局之年，立足于海員發展的新階段，要求我們將海員發展與國家戰略相結合，推進高素質海員隊伍建設。然而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海員職業吸引力快速下降，年輕人從事海員這一職業的意愿越來越弱，海員年齡老化、新鮮血液不足的警報不斷拉響。是什么原因讓海上工作的吸引力逐漸衰退？為了未來航運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這個問題需要我們冷靜分析。

2.海員職業吸引力下降的原因分析

一是陸地就業渠道不斷拓展，如基層公務員崗位、大型航運企業陸地等基層職位廣泛面向應屆畢業生招聘，已成為畢業生的首選；二是海員工資待遇水平不高，水陸收入差距不明顯，甚至低于陸地部分熱門行業的收入，致使海員薪酬優勢不再；三是海員職業社會認可度不高。海員作為一個特殊且極其重要的職業，相關部門對其重視程度和政策扶持的力度不夠，航海文化宣傳不到位；我國外貿運輸90%以上靠海運來完成，而承擔這一重大任務的船員卻日益成為“流動打工者”。四是操作級船員考試通過率低導致考試戰線拉長，社會各種工作也在吸收年輕人加入，導致最終上船的學生數量急劇減少。航海院校的招生數量與實際最終上船工作的人員數量存在巨大的差距，無法真實反映出我國海員的培養輸出數量。

3.調研情況

2021年1月初針對廣大一線船員做了一次網絡問卷調研，截止到1月25日共收到10788名船員填寫了問卷，在對船員調研問卷信息反饋中總結出提高船員職業吸引力的觀點有以下方面：參與問卷調研的船員絕大部分認為提高船員職業吸引力的主要有“提高工資收入、福利待遇”，占全部問卷的89.69%，另外有72.38%的船員認為應“提高船上工作生活條件，方便船員家屬探訪或隨船”，有69.13%的船員認為應“建議國家出臺對船員專項職業技能提升補貼政策”。

4.提升海員職業吸引力的措施

“如何增加海員職業吸引力”方面將主要圍繞營造良好的海員發展環境和保障海員權益兩個方面進行探索研究。

4.1 營造良好的海員發展環境

（1）薪酬待遇與船上勞累和風險的匹配。航海風險不斷增大，而薪酬待遇卻與岸上差距越來越小。全球氣候變暖導致海洋環境惡化，航海危險性增加；海盜對船舶和海員安全的威脅，海盜滋擾，這讓海員這一職業面臨的生命威脅風險加大。全球海事管理的精細化致使船員適任能力要求越來越高。如體系審核、港口國檢查、ISM規則等，船員工作壓力加大。另外船東、船舶管理公司以及船員管理公司等對在船船員的各種要求也在增加，而船舶配員相對固定，工作量在大幅增加，這就加重了船上人員的工作負擔，這也是海員認為他們的付出和收獲不匹配的原因。薪酬回報難以填補船上的勞累和風險。

（2）提升海員的歸屬感。鼓勵或強制要求航運公司擁有自有船員。對自有船員比例越高的公司在公司審核、誠信公司或誠信船舶評比時給予更多優惠政策；引導公司與船員在社保繳納、福利待遇等方面建立更緊密的聯系，增強海員的歸屬感。

（3）認識海員價值。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樣的事實，即“沒有海員的貢獻，世界上一半的人將挨餓，另一半的人將受凍”，以及“全球90%以上的貿易都是通過海運形式完成的”，沒有人會反對這樣的說法。既然海員對全世界經濟貿易和人類生存發揮了如此重要的作用，可是這一群體的價值卻并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海員在岸上的社會地位，遠不能與他們對全世界所發揮的重要作用相匹配，甚至成為被社會遺忘的群體。尤其是當他們長期在海上航行后，與岸上親人朋友等社會關系脫離，偶爾休假回歸社會后，很難融入并被社會環境所接納。

（4）加強海員培訓、服務和外派機構監管。提升事中事后監管水平，開展船員管理誠信整治，嚴厲打擊違法行為，推進船員市場健康發展。對接社會管理體系，真正將培訓機構、船員服務機構、海員及船東的信用記錄應用于海事行政管理，為“放管服”改革的深化提供支撐。不法勞務中介和船公司從中榨取利潤。比如實習生初來乍到謀生求職，本已戰戰兢兢，卻被迫交高額的中介費，以較低的薪金承受高強度的工作量，不適應就被清退遣返，船公司繼續物色他人，這種做法極大破壞了行業圈的生態環境。

（5）弘揚航海文化，提升船員職業社會認可度，激發海員職業自豪感。為了讓全世界更多了解海員這一職業，并感謝全世界海員對人類和世界所做的貢獻，我國舉辦中國國際海員論壇來弘揚航海文化，這對提高社會對海員這一職業的認知度有所幫助，也是社會更好了解和尊重海員的途徑和舉措，讓海員這一職業在社會上成為體面的職業，激發海員職業自豪感。

4.2 保障海員權益

（1）提升海員境外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和水平，保障境外船員生命財產及其合法權益。發生海員境外突發事件時，按照“誰派出，誰負責”和屬地管理原則，堅持預防為主、防范處置并重，強化宣傳教育，做好應對海員境外突發事件的各項準備工作。由政府主導，協調人力與社會資源保障、司法部門、社會組織以及海事機構等的多方合作，共同維護海員權益。

（2）關注海員健康問題。自疫情海員無法進行正常換班，由于在船上工作的時間過長，這些海員有可能遭受到不利的健康影響，包括產生疲勞和心理健康問題。還有海員在船遭受了嚴重的傷病，是否能夠得到及時的醫療咨詢和醫療救治。同時慢性身心疲勞和過度勞累會導致身體亞健康，長期與岸隔離，缺乏正常人際關系和溝通，船員工作環境封閉，相應的心理疏導和社會適應性疏導和評估都有待加強。

（3）《2006年海事勞工公約》視角改善海員工作和生活條件。從《2006年海事勞工公約》（以下簡稱MLC2006）視角推動海員體面工作，呼吁扶持海員職業發展政策，推動海員政策保障措施落地，增進全社會對海員職業及其貢獻的認知度。進一步改善船員在船的生活條件。推進MLC2006的實施，督促船公司改善船上工作和生活條件，包括居住、文化生活和飲食生活等涉及船員的生存權和健康權。

（4）深化船員專業技術職稱制度改革。建立高端船員職業轉型協調機制，拓展船員職業發展空間。例如高端船員職業轉型困難，事實上涉海機關事業單位一些崗位急需高素質的船員，但因政策限制而不能招錄。建議海事相關機構和航運企業等應留出部分崗位給優秀的船員，推動高端船員職業轉型。

5.結束語

加入MLC2006意味著我國要切實維護海員勞動者權益、致力于構建良好的海員發展環境的意愿和決心。根據MLC2006要求，我國將進一步完善海員權益方面的立法，進一步保障海員在船體面工作和生活，特別是有利于規范航運企業的用工形式。伴隨著海員權益得以有效保障，這將會吸引到更多的年輕人加入海員隊伍中來，為我國交通強國、海洋強國建設提供更好的人才保障。加強對海員價值的宣傳，提升海員就業的吸引力，當人們認識到海員對全球經濟貿易所做的貢獻時，在海員上船時，港口有人捧花相送，下船的時候有人熱烈歡迎，海員這個職業充分獲得體面和社會尊重，年輕人都會爭先恐后當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