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 董開莎
(陜西理工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陜西 漢中 723000)
良好的親子關系對個體的健康成長具有重要意義。在我國的傳統文化中,往往過分強調母親對子女的影響卻忽略了父親的作用。父親作為子女社會化過程中的重要角色之一,不僅能滿足子女的情感需求,還能給子女帶來信心與力量、公平和正義等,進而影響子女的人格成長。近年來興起的父親在位理論就是從家庭系統的角度考察子女對父親的心理感知,即父親對子女的心理親近和可觸及[1],高質量、積極的父親在位有利于子女心理的健康發展。
自尊是個體對自身的價值、重要性、整體性在情感上的一種評價,是個體在看待自身時所表現出來的一種價值判斷[2-3]。父母對子女的態度和行為可以直接對子女的自我感知與評價產生影響,進而影響其自尊的形成。
自我效能感是個體對自身能否使用已有技能去完成某項工作任務的一種自信程度[4]。個體自我效能感的形成受其過去的成敗經驗、社會榜樣示范、他人言語勸說等因素的影響,是否具有恰當的自我效能感是衡量個體心理健康的標準之一。自我效能感的提升對個體未來工作動機的增強、學習效率的提升、不良情緒的改善等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很多研究表明,父親在位能夠影響子女的自尊;還有研究表明,自尊和自我效能感呈顯著正相關關系[5-6]。根據對已有文獻的梳理,可以推論,高質量的“父親在位”作為一種積極的心理狀態會影響個體的自我效能感。但國內目前針對此方面的研究較少,因此,本研究引入自尊作為中介變量,擬探析父親在位對子女自我效能感的影響,以期為家庭教育提供一定的實證支持。
采用隨機抽樣法在陜西省某所省屬普通地方高校選取520名在校大學生,其中包含不同性別、年級、戶籍地的大學生,共回收問卷489份,11份問卷因為填寫不完整被剔除,獲得有效問卷 478 份,問卷有效回收率91.9%。
1.2.1 父親在位問卷中文簡式版(FPQ-R-B)
由蒲少華等人修訂的父親在位問卷中文簡式版量表包含3個高階維度與8個分量表,共31個項目,采用5級評分。總分越高表明個體父親在位水平越高,3個高階維度與8個分量表克倫巴赫α系數均大于0.73[7]。
1.2.2 自我效能感量表(GSES)
由王才康等人修訂的中文版自我效能感量表,共10個項目,采用4級評分,總分越高表明個體自我效能感水平越高,量表的克倫巴赫α系數為0.87[8]。
1.2.3 自尊量表(SES)
由季益富等人修訂的自尊量表,共10個項目,采用4級評分,總分越高表明個體自尊水平越高,量表的克倫巴赫α系數為0.97[9]。
使用統計軟件SPSS 25.0進行數據分析,統計方法主要包括描述性統計、差異性檢驗、相關性分析、中介作用檢驗等。
對大學生父親在位、自我效能感與自尊得分在人口學因素上進行差異分析,分析結果見表1。結果顯示:大學生父親在位、自我效能感在不同性別和戶籍類型上存在顯著差異,在是否為獨生子女上不存在顯著差異;自尊在不同戶籍類型上存在顯著差異,在不同性別和是否為獨生子女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表1 大學生父親在位、自我效能感與自尊的差異分析
對大學生父親在位、自我效能感與自尊進行皮爾遜相關分析,分析結果見表2。結果顯示:大學生父親在位、自我效能感與自尊存在兩兩相關關系。

表2 大學生父親在位、自我效能感、自尊的相關分析
采用Bootstrap檢驗的方法,使用PROCESS程序檢驗父親在位對自我效能感的預測作用,以及自尊在其中的中介作用,分析結果見表3、表4。結果表明:自尊對父親在位與自我效能感之間起中介作用:父親在位對自我效能感的直接效應顯著( Effect=0.086,SE =0.011,95%CI[0.065,0.107]),自尊的間接效應顯著(Effect=0.051,SE =0.006 , 95%CI[0.039,0.063]),即個體父親在位水平越高、自尊水平越高,自我效能感水平就越高,中介效應占比37.11%。

表3 自尊在父親在位與自我效能感關系的中介作用分析

表4 自尊的中介效應檢驗
本研究發現,大學生父親在位在不同性別上存在顯著差異,在是否為獨生子女上不存在顯著差異,這與蒲少華等人的研究結果不完全相同,蒲少華等人的研究發現,父親在位在是否為獨生子女方面存在顯著差異[10]。究其原因,可能是隨著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家長教育觀念在轉變,無論是獨生子女家庭還是非獨生子女家庭,父親對子女的關注度都較高,子女均能夠獲得較高質量的父親在位。
本研究發現,大學生父親在位在不同戶籍類型上存在顯著差異,城鎮戶籍大學生父親在位高于農村戶籍大學生,這與楊燕和張雅琴的研究結果一致[11]。城市經濟水平普遍高于農村,家長對子女教育的關注度往往也更高,在子女成長過程中能夠給予他們更多的關注。此外,我國農村家庭的分工大多是父親在外務工賺錢,母親在家照顧子女,導致農村戶籍子女從小與父親接觸較少,從而產生農村戶籍大學生父親在位較低的現象。
本研究發現,大學生自我效能感在不同性別上存在顯著差異,男大學生自我效能感高于女大學生,這與付梅和葛明貴等人的研究結果一致[12]。同時本研究還發現,不同戶籍類型大學生的自我效能感存在顯著差異。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農村的經濟水平較城市低,農村家長更多關注滿足子女的物質需求,而在城市中家長會更多關注子女的個人成長和精神需求。
本研究發現大學生自尊在不同戶籍類型大學生間存在顯著差異,城鎮戶籍大學生自尊水平高于農村戶籍大學生,這與王小新和苗晶磊的研究結果一致[13]。
皮爾遜相關分析結果顯示:大學生父親在位、自我效能感和自尊存在兩兩相關關系:大學生父親在位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預測自我效能感與自尊,父親在位水平越高的大學生會有更高的自我效能感;自尊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預測自我效能感,即個體自尊水平越高,自我效能感水平也就越高。
中介效應檢驗結果顯示:父親在位既可以直接對自我效能感產生影響,也能以自尊為中介間接對自我效能感產生影響。如果個體感受到更高水平的父親在位,其所獲得的自我效能感水平也就更高;反之,個體可能會獲得較低的自我效能感。父親作為子女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高水平父親在位的子女,能更好地體驗到親子依戀關系,并使個體獲得良好的自我認同,在其遇到挫折時能夠積極尋求幫助,避免失敗體驗的產生,提升個體自尊水平。自尊水平較高的個體,在日常生活中往往表現得更為自信,對待突發事件更為從容,同時能夠在社會交往過程中獲得更多的關注,構建良好的社會支持體系,進而影響個體自我效能感的獲得。
本研究發現,大學生父親在位、自我效能感和自尊之間存在兩兩相關的關系。大學生父親在位對自我效能感產生影響有兩條途徑:一是大學生父親在位直接對自我效能感產生影響;二是以自尊作為中介變量間接對自我效能感產生影響,自尊在大學生父親在位與自我效能感的關系中起部分中介的作用,中介效應占比3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