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給行政法帶來的挑戰

葉傳智

（河北世紀聯合律師事務所，河北 石家莊 050000）

一、人工智能給行政法帶來的機遇與改變

（一）人工智能在行政立法上的作用

在行政立法過程中，尤其是基層行政法規、行政規章的制定，人工智能越來越發揮著不可比擬的作用，在對于社會大眾對行政法規、規章的意見的表達以及立法過程的簡單化、智能化和最基本的信息搜索等方面有著革命性的改變。

自古有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國家的繁榮興盛離不開人民的參與，而從根本上來看，法律尤其是直接涉及人民大眾切身利益的行政法規的制定更加不能忽視人民的意見。但是自古以來因為人民數量眾多，對于同一立法的意見也多有不同。其次，對于人民立法意見的獲取也因地域、時間等因素而難以實現。這些客觀因素都會影響著人民對行政立法的意見表達。

針對這些問題，人工智能的出現提供了一些可行性方案。比如在一些經濟發達的地區，政府通過網上提前發布行政法規草擬稿，人民大眾均可在相關網絡平臺上提出對將要發布的行政法規的意見，這樣的網絡平臺大多是由人工智能所運作的，人工智能通過對搜集來的意見進行整合、歸納，最終總結挑選出最多也最具有代表性的意見，提供給立法者以參考，甚至通過人工智能程序，對咨詢者的問題給予一定程度的回答，這些在人工智能能出現之前都是難以想象的。最具代表性的例子便是2018年初上海市的政法立法信息平臺的出現。同時，人工智能的出現也給律師工作帶來了許多便利。例如美國的BlackStone Discovery公司發明的一種能夠自動處理法律文件的信息處理軟件，讓律師的工作效率提高了500多倍，訴訟成本下降百分之九十以上。［1］

（二）人工智能在行政執法上的作用

隨著人工智能在具體行政執法行為中的普遍適用，傳統的行政執法行為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網絡執法信息平臺的構建，把轄區內各地發生的行政違法行為進行上報、整理、統計，分門別類地對其進行概括和總結，在當有類似的違法行為發生時，執法人員便能第一時間作出合理正確的判斷，大大減少了冤案錯案的發生，維護了行政執法的權威。其次，一些高新技術的引進也直接改變著傳統的執法形式，例如視頻監控，我國著名的“天眼系統”，使行政違法行為無處遁形；又如無人駕駛的汽車、遙控攝像飛機等等，都進一步地提高了行政執法的效率與準確性。

二、人工智能給行政法帶來的挑戰

（一）人工智能帶來的安全問題

人工智能給行政法的制定與實施帶來巨大便利的同時，也存在著大量安全隱患，甚至有許多“法外之地”。首當其沖的便是我們的“人身安全問題”，這類安全問題包括“直接”與“間接”兩個方面，例如人工智能在自動駕駛領域的廣泛應用，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特斯拉汽車無人駕駛所造成的交通事故，在世界各地都時有發生，這便是人工智能缺陷直接造成的人身安全問題。而在行政執法人員根據人工智能系統、數據、工具等對“違法人員”進行處罰時，由于人工智能的某些局限性，例如數據文件受損、系統安全漏洞、智能識別錯誤等等，難免會對相關人員的人身權利造成損害，這是人工智能間接造成的損害，在這里我們應該明確認識到，人工智能不是萬能的，還有許多缺陷亟須改進。

（二）人工智能帶來的侵犯隱私權問題

馬克思主義哲學有一個重要的方法論—“聯系的觀點”，行政法在運行中，各種錯綜復雜的信息聯系在一起，人工智能的出現一方面通過大數據等處理方式把各種信息分門別類地進行管理和控制，有利于行政立法、執法的施行，同時我們也應看到，這些“信息”或多或少都是來源于行政相對人的隱私，尤其在行政執法過程中，人工智能的應用難免會侵犯個人的隱私，甚至一些商家的商業隱私。

所以在行政活動中對于人工智能對隱私權的侵犯我們要有一個明確的認識，政府因行政管理需要采集而來的公民個人隱私一定要嚴格其對外開放的標準與范圍，采取匿名等措施對公民隱私權做到最大程度的保護。

（三）人工智能帶來的一些“新”問題

隨著科技的高速發展，人工智能也越來越先進，也越來越像一個大眾社會所定義的“人”，我們知道在民事活動中，各國的民法都把公司企業作為一個“法人”來對外進行經濟往來，獨立的擁有法律上的權利義務。那么在這里，人工智能的發展是否也應給予其一些“人的權利”？印度有位著名的哲學家名為薩卡爾說過一個這樣的觀點，世間萬物均有“精神”，人類最高，動物其次，植物再低一等，最后才是巖石這些我們平常認為的無生命物質。［2］如果按照這個理論研究下去，人工智能是否更能認為擁有“精神”，即我們所說的靈魂，那么它們的權利是否也應該得到尊重？例如一些機器人的出現，這些機器人擁有著強大的人工智能，在工廠流水線以及一些高危新興產業中，都有存在，那么“他們”的權利是否應該得到保障？不管是什么樣的機器人，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點就是能夠進行深層次的學習，也與人類的差距越來越小，那么這些機器人的法律地位又如何去認定？［3］具體到本文中，人工智能在行政法領域的應用，我們是否也應該注重其相應權利的保護？又如人工智能在行政執法過程中的一些發明創造，“他們”的發明權、著作權等知識產權是否也應受到尊重?在我國一些學者的著作中也提出了相關觀點，“從人工智能對物權法的保護來看，知識產權法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涵蓋由人工智能創造出法律意義上的物品”［4］這些問題值得我們去深思。而對于人工智能在無人駕駛領域的應用我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等相關法律要求“駕駛者”和“交通工具”都要符合相關法律規定，顯然，無人駕駛的汽車人工智能并未擁有“道路通行權”。［5］

同時除了對人工智能所謂“人”的權利的尊重外，也應注意人工智能在行政執法過程中對相對人造成的侵害。既然民事法律中的“法人”對外承擔的責任是以其資產為準，獨立承擔責任。那么在人工智能中，如果僅因為人工智能自身的判斷缺陷給行政活動中的受處罰者帶來了損害，我們能否僅追究“人工智能”的責任而免除執法者的責任呢？在這過程中，我們又如何去判斷這一人工智能的“缺陷”是其自身局限所致，還是由于開發設計者抑或外來第三者，如黑客、病毒等造成的。這些問題我們都需要時間去證明。

三、結語

本文只是人工智能對行政法所產生影響的初步窺探，主要從人工智能進入到行政法領域后，可能帶來的一些機遇與便利以及對傳統行政活動所帶來的影響與挑戰，最后一部分便是針對上述問題提出可行性建議。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難免會接觸到人工智能，借助其解決生活中的一些疑難問題，在法律的運行、應用上更加如此，這些的前提，都必須是給予人工智能一定的人格，認可其獨立身份。［6］人工智能的發展已經成為一個大趨勢，我們只有正確地處理好人工智能與行政法的關系，一方面尊重傳統行政法的一些固有原則，一方面順應時代潮流，作出一些改變，更好地使二者合二為一，相互配合，共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