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部銀行存在的問題及建議

王昶霖

（利物浦大學，英格蘭 利物浦 L69 3BX）

一、介紹

1984年，“太大而不能倒”（Too Big To Fail，即TBTF）的說法首次出現在美國。2009年，安德魯提出了在國家經濟中具有非常重要地位的大公司如果瀕臨破產，那么政府必須救助它們，以避免經濟出現系統性危機。這種現象被稱為“太大到不能倒”。在過去的幾十年里，有許多大銀行在金融危機中倒閉，如雷曼兄弟、貝爾斯登等，政府在金融危機里不得不救助一些大銀行。顯然，TBTF中存在大量的問題。

二、問題

（一）信用風險

信貸危機是銀行業“太大到不能倒”的最大問題之一。大銀行既存在內部信用風險，也存在外部信用風險，即大銀行的員工只追求利潤，而忽略客戶的信用水平。貝爾斯登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貝爾斯登破產的主要原因是信用評估體系不完善導致的次貸問題。貝爾斯登面向大量的次級抵押貸款較低的信貸額度和低收入的人，因為這比普通抵押貸款利率要高得多，很容易賺到很多利潤。然而，由于信用評價體系不完善，銀行無法準確識別人們的信用水平，忽略了這些低信用客戶是否會償還貸款的問題。銀行內部員工為了快速獲利，不遵守績效規則或上級的指示。2006年之后，美國房地產市場降溫，房價暴跌，房地產泡沫破裂，次貸還款率急劇上升，拖欠還款壓力加大，造成大量貸款的欠款無法按期償還，而貝爾斯登只能收回拍賣的房屋，但不能按原價售出，損失很大。2008年3月16日，貝爾斯登被摩根大通以大約2.36億美元的總價收購（普魯贊，2010）。貝爾斯登在許多公司沒有足夠的流動資產的情況下向其借貸資金，導致其破產后拖欠的資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償還，使更多的公司陷入金融危機。與此同時，這也引發了美國投資者對美國金融市場健康狀況和經濟增長前景的擔憂，導致股市在未來幾年出現劇烈震蕩。

（二）道德問題

“太大而不能倒”引發了嚴重的道德風險，因為“太大而不能倒”使企業領導人認為，當企業面臨破產時，為了防止系統性風險，政府會拯救它們。如雷曼兄弟的倒閉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2008年，美國第四大投資銀行雷曼兄弟宣布破產。雷曼破產的一個原因是缺乏監管。其高管擁有過多的領導權力，不允許員工參與公司的經營決策，使企業管理變得專制（肯西爾，2012），以至于忽視了投資的高風險，最后倒閉。另一個原因是他們的投資類別單一。雷曼兄弟在破產前4年只專注于債券和債券衍生品。2006年，雷曼兄弟是最大的次級抵押貸款承銷商。2007年，其抵押貸款債券占全國抵押貸款債券市場的12.1%（Yue，2009）。這些數據都表明，雷曼兄弟當時的投資組合非常不合理。在消極的經濟環境下，嚴重不合理的投資方式正是導致雷曼兄弟倒閉的致命問題之一。

（三）高救助成本

在救助成本方面，政府需要花費大量資金來拯救大型銀行，而其他銀行幾乎沒有得到財政支持。銀行救助可能會導致如2011年西班牙那樣的國家出現債務危機。另一個例子是盎格魯—愛爾蘭銀行，它從愛爾蘭獲得了大約相當于愛爾蘭GDP的35%的資金。此外，當沒有足夠的財政資金來拯救所有“太大而不能倒”的銀行時，政府需要決定哪些應該被拯救，哪些必須破產。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并蔓延至全球，許多銀行尤其是美國的銀行處于清算的邊緣。雷曼兄弟和貝爾斯登這兩家“太大到不能倒”的銀行的結局完全不同：前者得到了援助，后者因為資產質量較低、紓困財政成本較高而被迫清算。顯然，即使在“太大而不能倒”的銀行中，差別待遇依然存在。

三、建議

（一）監管

回顧以往案例中銀行倒閉的原因，不難發現，除了經濟低迷的大背景因素外，大多數大銀行的倒閉都是由于缺乏強有力的有效監管。在大多數發達國家，商業銀行長期受到一些監管和官方監督（沃爾克，2003）。大多數公司的失敗往往始于管理混亂，包括道德和監管問題。針對內部管理問題的出現，可以適當分散管理權力，董事會成員不得同時兼任公司的經理。同時，增加監事會的權力。監事會成員不能同時作為董事會成員。公司應建立監督問責制，防止投資單一化。在之前的案例中，多數銀行選擇將大量資產投入房地產行業。當房地產市場泡沫破裂時，會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影響經濟發展。著名的股票之神巴菲特說過，“不要把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因此銀行應該把資產投入不同的行業以分散風險，實現長期盈利。僅僅關注內部管理是不夠的，外部監督方面（政府）也要采取治理措施。首先，政府必須鼓勵發展外部審計機構、評估機構等社會中介組織，確保這些機構正常行使職能。其次，政府可以提高大型銀行的存款準備金率和貸款利率，限制其現金流，避免銀行盲目將資產投入高風險產品。大銀行是國民經濟的支柱，如果破產，就會導致全球經濟的崩潰。要解決TBTF問題，大銀行就要對自己的立場有清晰的認識，愿意犧牲部分利益，保持國家經濟整體良好地發展。另外，政府要保證銀行的正常運作，給銀行帶來該有的效益。

（二）拆分銀行業務

銀行之所以會出現“太大而不能倒”的問題，原因離不開“大”。因此，應采取具體的解決“大”問題的方案——銀行拆分。沃爾克（2010）表示，銀行拆分可以被描述為將全能銀行業務劃分為不同類型的銀行業務的過程。英國制定了一項“邊緣防范”政策，要求從2019年起采取行動，鼓勵將銀行的零售業務與風險較高的投資銀行業務分開（賓哈姆，2019）。例如，巴克萊在2018年成立了一家新的巴克萊銀行，遵循了“邊緣防范”政策要求。此舉把最初的巴克萊銀行和整個銀行業務分開。根據這一標準，銀行家可以將有限的資本投入低風險、高回報的銀行業務。這種解決方案可以避免同業業務的競爭摩擦和協調困難。具體來說，就是通過拆分銀行業務，為不同類型的銀行業務創造穩定可靠的環境，發揮重要作用。這意味著各種銀行業務都進行了有針對性的分析和投資，可以保證銀行家制定出最好的投資和管理計劃。然而美國與英國不同，英國的銀行是分拆的，美國要求銀行本身不復雜。摩根大通是一家典型的銀行。雖然綜合業務分為投資銀行業務、零售金融業務和商業業務，但這些業務從一開始就分配給了銀行新設立的每個分支機構。由于業務范圍的進一步擴大，這些銀行業務有必要再次分拆。基于這種情況，其收購了幾個分行。例如芝加哥第一銀行、華盛頓互惠銀行和貝爾斯登，在銀行投資、資產管理和股票經紀等不同的業務上承擔不同的職責。因此，拆分銀行業務對于解決銀行“太大而不能倒”的問題會產生積極的作用。

四、結語

銀行業存在的主要問題有道德風險、不公平競爭、救助成本高和信貸風險4個方面。加強對TBTF銀行的監管，可以通過一些專門的法律和政策來降低道德風險的發生率和信用風險。此外，不公平競爭問題可以通過監管來解決，如提高TBTF銀行的準備金率、降低杠桿率等。關于高額救助成本，“生前預囑”政策可以幫助政府降低救助成本，因為其可以幫助大銀行剝離不良資產，同時保持核心職能。銀行業出現的TBTF問題的根源在于規模大且容易倒閉。針對“大”的問題，銀行分業經營是解決問題的有效、直接途徑。同時，增加大銀行的權力是必要的。例如，政府可以實施一些政策，如TBTF稅，控制其現金流。大銀行在面臨問題時，需要結合多種方法解決不同的問題，才能保持穩定和可持續發展。在金融危機來臨之前，合理的風險控制、管理和監管是避免大銀行倒閉的最重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