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金星
(徐州醫科大學,江蘇 徐州 221004)
2020 年9 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加快醫學教育創新發展的指導意見》,提出要夯實高校附屬醫院醫學人才培養主陣地,強化附屬醫院臨床教學主體職能,將人才培養質量納入臨床教學基地績效考核和衛生專業技術人員醫療衛生職稱晉升評價的重要內容,醫教協同加強和規范高校附屬醫院管理,健全臨床教學組織機構、穩定教學管理隊伍,圍繞人才培養整合優化臨床科室設置,設立專門的教學門診和教學病床,著力推進醫學生早臨床、多臨床、反復臨床[1]。附屬醫院作為醫學院校辦學不可或缺的重要戰略組成部分,是醫學院校開展人才培養的重要保障、科技創新的重要基石、學科建設的重要環節。同時附屬醫院自身還面臨著如何實現醫療衛生事業公共衛生價值的需要,面臨著人們對高質量醫療服務日益增長的美好需求。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之間如何通過構建科學合理的運行機制,增強協同發展意識、提升協同發展能力、擴大協同發展成效?。以下是幾點思考。
校院協同,指的是醫學院校協同附屬醫院,通過同化目標、協同政策、趨同路徑、共享資源等方式,共同參與醫學人才培養目標的制定、教育教學模式改革、教學基地建設、科學研究和學科建設等各個環節[2]。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是互相支持、互相依賴的唇齒相依關系,通過校院協同,可切實推動醫教研協同發展,顯著提升醫學院校及附屬醫院在高等醫學教育和醫療健康領域的學術影響力和社會貢獻力,最終形成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協同發展的局面,推進健康中國戰略。
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的協同發展是我國醫學教育改革的重要問題,隨著新醫科建設和健康中國戰略的不斷推進,對我國醫學衛生人才培養質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當前,由于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在目標定位、體制機制、文化差異等方面的問題,導致我國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在協同發展方面存在一定的障礙,進而影響到校院的深度協同發展[3]。
從組織關系上看,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是兩類不同性質的社會組織,其組織目標和發展定位也有所不同。從醫學院校的主要職能上看,醫學院校是知識高度集聚型場所,隨著知識增長和社會發展需求,醫學院校具有了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文化傳承和國際交流等職能,醫學院校是以高質量醫學人才培養為中心,同時開展科學研究、社會服務等一系列相關工作。而附屬醫院作為衛生服務的主要供給者,更多地強調高質量醫療服務的供給,是以救死扶傷、預防康復保健等工作作為根本任務,輔之以必要的教育教學、科學研究和學科建設。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間的組織目標和發展定位間的差異易造成領導決策者在平衡醫療、教學、科研時的搖擺,一定程度上成為校院協同的“先天”障礙,影響兩者協同發展。
醫學院校隸屬教育行業,歸口教育主管部門管理;而附屬醫院隸屬衛生行業,歸口衛生健康部門管理,校院之間分屬不同的行業體系,存在著不同行政主體的不同行政管理體制壁壘,一定程度上影響著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之間人才、資金、成果等資源的自由流動,導致協同障礙。同時,近年來,隨著居民對健康需求的不斷增長,醫學院校人才培養規模也不斷擴大,大學非直屬附屬醫院、教學醫院的數量快速增長,該種模式下的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的聯系主要在教學方面,緊密程度不同,導致校院協同難以有效協同。另外,由于行政級別的問題導致不醫學院校對附屬醫院管理面臨兩難境地,大學直管附屬醫院可能影響醫學院與附屬醫院的聯系,醫學院直管附屬醫院可能面臨醫院行政級導致校院在教學、科研和學科等方面的協同存在一定的困難。
組織文化是組織內部成員的共有價值觀,決定了組織成員的看法及對周圍世界分反應。從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的組織文化上看,兩者的組織文化、工作理念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易影響校院協同發展。醫學院校的根本任務在于培養適應我國健康衛生事業發展需要的高質量醫學人才,而附屬醫院的首要任務是治病救人,提供高質量的醫療服務,維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權利。“以學生為中心”與“病人至上”的理念差異,往往會給醫學教育帶來困擾,如在臨床實踐中強調學生動手能力的培養與維護病人權利就是現實的沖突。同時,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在學術科研的價值導向上存在一定的差異,醫學院校的學術科研側重于基礎性的研究,而附屬醫院學術研究更側重于臨床實踐,解決臨床中遇到的實際問題,若采用同一種評價標準與體系,極易導致評價不公,影響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的學術科研協同發展。
醫學院校和附屬醫院作為醫學人才培養的重要組成部分,前者強調臨床基礎知識教學,后者是開展臨床實踐教學的重要載體,只有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形成有機整體、協調共進,特別是要進一步加強教育教學、科學研究和學科建設等方面的相互交流、融合,才能強化校院協同發展。
由于醫學高等教育學科專業的綜合性、教育模式的終身性、教育過程的實踐性、教育要求的職業性等,決定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需積極加強教育教學方面的協同發展,共同承擔完成醫學生的前后期培養工作。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一是健全臨床教育教學組織體系,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要在組織構架、職能職責、工作考核等方面,理順權責邊界,確保基礎教學、臨床實踐等教學工作程序有序運轉。二是完善臨床教學質量考核認定體系,醫學院校要根據教育教學需要合理確定臨床教師的教學工作量,注意提高臨床師資課時費和研究生導師津貼,提升教學工作積極性;同時醫學院校要從教育教學、科學研究、醫療服務等方面,加強對附院人員職稱晉升條件的研究,不斷優化相關政策,推進職稱分類評定管理;附屬醫院可推行醫療職稱評聘分開,落實醫療職稱聘任時必須具備前一級教學職稱的要求。三是強化臨床教學工作規范建設,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可共同協商擬定辦法,推進病理等與臨床相關的基礎醫學課程教師參與臨床工作,聯合擬訂附屬醫院中青年臨床師資輪訓、提升計劃,強化教學規范意識、優化教學理念方法、更新教學技能手段,不斷教師的提高教學能力。四是強化臨床教學督查督導,醫學院校要高度重視附屬醫院的教學督導組工作,加強相關工作培訓、增進對外交流、發揮督導作用,不斷提升人才培養質量;附屬醫院可聘請教學理念先進、教學經驗豐富的教師,組成老中青相結合的教學督查督導組,全面督查督導附屬醫院師資承擔的理論與實踐教學質量,探索形成全方位、有成效的臨床教學督查督導工作機制,保障教學質量。
附屬醫院診療服務能力的提升離不開科學研究,強化科技創新是提高附屬醫院的核心競爭能力、促進其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舉措,同時醫學院校的科研成果轉化是以臨床實際需求為基礎的。因此,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必須在科技創新方面通力協作,注重基礎研究與臨床應用研究間的有效銜接,打通基礎與臨床間的壁壘,建立“緊密型”的科研合作關系。
一是加強科研考核激勵,搭建前后期融合平臺,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可聯合設立“學術沙龍”,定期邀請基礎與臨床研究人員同臺交流研究內容、研究方法和研究思路;醫學院校的公共實驗研究中心等公共科研平臺,各級政府僅面向高校開放的各類科研課題等對附屬醫院科研人員無差別開放,實現校院范圍內的科研資源共享。
二是以解決臨床問題為導向,提升科研實效性,要以醫學院校為主導、附屬醫院為主體,共同設立臨床研究院,并以此為抓手,推動臨床研究由臨床數據上升到臨床證據、臨床依據直至臨床規范的精準醫學研究,探索從預防醫學到臨床醫學再到康復醫學的整合醫學研究,形成從基礎到應用的有效通路。
三是設立基礎——臨床實驗中心,探索臨床前沿技術與效應機理,可以以醫學院校實驗動物中心等為主體,建立臨床基礎實驗中心,并委托附屬醫院管理;附屬醫院可借鑒國內外先進經驗,擬定周密方案,確保臨床基礎實驗中心產出效能,不斷提升科技創新能力。
醫學學科特別是臨床醫學學科是生存于醫院之中、發展于醫院之中,醫院是臨床醫學學科發展的載體,臨床醫學學科是醫院發展的基礎。因此,要高度重視學科建設,推動學科融合發展。一是要加強人才隊伍建設,筑牢持續發展基礎,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可共同規范人才的引進標準與流程設置,加強人才隊伍的價值引領,擬定人才隊伍建設規劃,根據規劃主動出擊,加大精準引才力度;同時校院可采用引培并舉的方式,選擇既強于臨床,又能在教學或科研方面有所建樹的專家擔任科室主任,推行醫學院校遴選的學科帶頭人和附屬醫院科室主任一體化,學科帶頭人/科主任實行任期考核制。二是以學校學科建設帶動醫院專科建設,醫學院校可積極提供發展機會與平臺,支持附屬醫院與國內外頂級醫院建立專科聯盟或戰略協作關系,提升附屬醫院學(專)科影響力,附屬醫院可根據各學(專)科在全國同行的比較優勢,確定擬重點發展的學(專)科,推動資源向重點發展學(專)科積聚,推動重點學(專)科的高質量發展,最終實現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的學科、專科的融合發展。
醫學教育與醫療衛生服務是一個連續的統一體。醫學教育是人才培養,醫療衛生服務是人才使用,使用中同時包含著培養,二者在理論與實踐、培養過程與服務過程中緊緊融合成一個系統,不可分割。而高等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正是承載這一系統的實體。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要通過教育教學、科技創新和學科建設等方面的協同發展,彌合、跨越兩者在目標定位、體制機制、文化差異方面的障礙,切實推動醫學院校與附屬醫院的協同發展,進而推動校、院事業協力并進,更好地推動新醫科建設,服務健康中國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