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龍,張 蔚
(邳州市人民醫院檢驗科,江蘇 邳州 221300)
支氣管哮喘(bronchial asthma)是臨床發病率較高的慢性炎癥性疾病,慢性氣道炎癥、氣道高反應性均與本病的發病機制密切相關[1]。支氣管哮喘的病因病機復雜,癥狀多變、治療難度大,臨床尚無根治手段,治療以減少哮喘急性發作、緩解臨床癥狀為主要目標[2]。選擇簡便實用且特異性好的指標用于評價哮喘控制水平,預測患者預后對于指導臨床治療具有積極意義。有研究指出[3],免疫球蛋白E(IgE)介導的Ⅰ型變態反應與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密切相關。另有研究顯示[4],多種炎癥因子與肺部感染及支氣管哮喘發作都有一定的相關性?;诖?,本研究旨在明確血清炎性因子、免疫球蛋白水平與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并肺部感染患者預后的關系,以指導臨床治療,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邳州市人民醫院收治的80例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并肺部感染患者作為觀察組。納入標準:年齡≥18 歲;滿足支氣管哮喘診斷標準(哮喘全球防治創議GINA 指南)[5];急性發作期;實驗室檢查證實為肺部感染;未接受過任何藥物治療;無哮喘或其他過敏性疾病史;依從性良好;有正常的溝通交流能力。排除標準:存在嚴重重要臟器疾病者;凝血功能障礙者;血液系統疾病者;伴惡性腫瘤或自身免疫系統疾病者。觀察組中男44例,女36例,年齡48~75 歲,平均年齡(56.81±4.87)歲,支氣管哮喘病程2~30 年,平均(23.58±2.96)年,病情輕度36例,中度26例,重度18例。另選取同期在本院體檢的80 名健康志愿者作為對照組,體檢結果正常,健康狀況良好,其中男42 名,女38 名,年齡50~74 歲,平均年齡(57.05±3.58)歲。兩組性別、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所有研究對象或其家屬均已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方法
1.2.1 治療方法 觀察組患者進行規范化治療,包括靜脈滴注氨茶堿,吸入β 受體激動劑,營養支持,實施化痰、解痙、平喘等對癥治療,根據藥敏檢測結果應用敏感抗生素進行針對性抗感染治療。
1.2.2 血清指標檢驗 采集入組對象的空腹外周靜脈血3 ml(觀察組在治療前后各采血1 次,對照組在體檢時采血),離心后保留血清待檢。使用日立TAB40FR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IL-33、IgE 水平,試劑盒由上海星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操作。
1.2.3 肺功能檢測 觀察組患者治療前后均行肺功能檢測,儀器選用美國MGC Diagnostics 肺功能儀。檢測指標包括1 秒用力呼氣容積(FEV1)、用力肺活量(FVC)、第1 秒用力肺活量占預計值百分比(FEV1%pred),并計算FEV1/FVC。
1.3 預后評估 觀察組隨訪24 個月,末次隨訪時評價預后情況,參照《支氣管哮喘基層診療指南》[6]。哮喘相關癥狀緩解,FEV1增幅超過25%,隨訪期間無哮喘急性發作判定為預后良好;治療后哮喘相關癥狀無明顯緩解,或FEV1增幅不足25%,或隨訪期間有哮喘急性發作判定為預后不良。
1.4 統計學方法 試驗數據采用SPSS 23.0 軟件進行統計學處理,計數資料采用(%)表示,比較行χ2檢驗;計量資料采用()表示,比較行方差分析或t檢驗,通過Pearson 進行相關性分析。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血清IL-33、IgE 水平比較 觀察組IL-33、IgE 水平均較治療前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另外,觀察組治療前后血清IL-33、IgE 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血清IL-33、IgE 水平比較()

表1 兩組血清IL-33、IgE 水平比較()
2.2 不同嚴重程度支氣管哮喘患者IL-33、IgE 水平比較 不同嚴重程度支氣管哮喘患者的IL-33、IgE水平比較,表現為輕度<中度<重度,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嚴重程度支氣管哮喘患者IL-33、IgE 水平比較()

表2 不同嚴重程度支氣管哮喘患者IL-33、IgE 水平比較()
2.3 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患者的肺功能指標變化治療后,觀察組患者的FEV1、FEV1%pred、FEV1/FVC水平均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患者的肺功能指標變化()

表3 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患者的肺功能指標變化()
2.4 血清IL-33、IgE 水平與肺功能指標的相關性觀察組患者血清IL-33 與FEV1、FEV1%pred、FEV1/FVC 均呈負相關(r=-0.635、-0.703、-0.711,P<0.05),IgE 與FEV1、FEV1%pred、FEV1/FVC 均呈負相關(r=-0.485、-0.511、-0.509,P<0.05)。
2.5 支氣管哮喘并肺部感染患者預后與各項指標的關系 觀察組68例獲得隨訪,預后良好30例(44.12%),預后不良38例(55.88%)。與預后良好患者相比,預后不良患者的血清IL-33 和IgE 水平均較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支氣管哮喘并肺部感染患者預后與各項指標的關系
支氣管哮喘防治關鍵在于準確評估哮喘控制水平?,F階段,臨床用于哮喘病情評估的方法主要有肺功能與氣道反應性檢測、氣道炎癥因子檢測和臨床癥狀觀察三種。這三種評估方式各有優缺點,其中臨床癥狀觀察由于哮喘癥狀復雜多變,個別患者盡管無咳嗽、喘息、胸悶癥狀,但仍有氣道反應性升高和氣流受限等亞臨床表現,故臨床癥狀觀察對這類患者病情的評估并不十分可靠[7]。肺功能評估是目前臨床最為常用的哮喘病情評估方法,該方法雖然有較高的可靠性,但其同時也存在著操作復雜、耗時長、費用高、患者配合度差的缺陷。研究證實慢性氣道炎癥是支氣管哮喘發生、發展的根本性原因,因此檢測氣道炎癥因子水平,可為臨床評估哮喘病情提供可靠依據[8]。
IL-33 具有特征性的β 三葉草型結構域,被認定為是IL-1 家族的新成員,其與IL-1α、IL-18 等IL-1 家族成員的結構相近,故在生物學性質方面也與其他IL-1 家族成員類似。人體多種器官和細胞中均有IL-33 表達,組織損傷或細胞凋亡所釋放的蛋白酶會激活IL-33,大量的IL-33 進入到細胞外部,同時IL-33 的活性大大增強,可對多種哮喘相關細胞及細胞因子發揮調節作用,與哮喘的發生、發展有著密切聯系[9]。本次研究顯示,支氣管哮喘患者治療前后的血清IL-33 水平均高于健康人。這與朱建光等[10]研究結論一致,提示血清IL-33 水平的升高可能與支氣管哮喘的發生有關。本研究還發現,IL-33 水平會隨著患者病情的加重而升高;相關分析證實,IL-33 水平與各項肺功能指標均呈負相關,表明IL-33 與支氣管哮喘的病情進展密切相關。而IL-33 水平越高表明患者的氣流受限越明顯,肺功能狀況越差,病情越嚴重。有動物模型實驗證實[11],IL-33 可誘導小鼠氣道平滑肌收縮,其能促使肥大細胞產生大量的IL-13,從而使氣道高反應性加重。還有研究指出[12],IL-33 可增加小鼠脾臟重量,同時還會上調多種細胞因子(嗜酸粒細胞、IgE 等)表達,小鼠哮喘模型則證實在剔除IL-33 基因后,過敏源誘導下肺部嗜酸性粒細胞未見增多,提示IL-33 在嗜酸性粒細胞浸潤過程中發揮著關鍵性作用。
在支氣管哮喘的氣道炎癥反應發生與進展過程中,T 細胞介導的免疫調節紊亂始終發揮著重要作用,在Th1 與Th2 細胞亞群比例失調中,哮喘的氣道炎癥反應由Th2 細胞介導的免疫反應發揮主要作用。目前,過敏性哮喘在哮喘的各種表型中仍占據著主導地位,其與過敏源暴露密切相關,且以Th2細胞介導的炎癥反應為主。過敏原暴露會進一步激活Th2型細胞因子,加重2型免疫反應,引起強烈的抗體反應,促進嗜酸粒細胞聚集,誘導B 細胞增殖和分化。IgE、Th2型細胞因子又可刺激肥大細胞、嗜堿性粒細胞、嗜酸性粒細胞分泌大量的前列腺素及組胺,以介導和維持后續免疫炎癥反應。報道顯示[13],處于急性發作期的支氣管哮喘的發生機制為IgE 介導的變異性氣道炎癥,其會釋放大量細胞因子,氣道在這些細胞因子的作用下會發生痙攣,進而導致氣流受阻而引發哮喘。本研究顯示,相比健康人,支氣管哮喘患者的血清IgE 水平更高,并且病情越嚴重者IgE 水平越高,IgE 與肺功能指標FEV1、FEV1%pred、FEV1/FVC 均呈負相關。該結果與宋小芳等[14]報道較為吻合,再次證實IgE 與支氣管哮喘的發生及病情進展密切相關,IgE 參與了哮喘的急性發作。哮喘急性發作經規范化治療后,多數患者的病情可得到緩解,但伴有肺部感染的哮喘急性發作病情緩解率較低,且患者的預后情況普遍較差。本研究的隨訪結果顯示,通過規范化治療后,僅有44.12%的哮喘急性發作并肺部感染患者的病情得到了緩解。這是因為肺部感染的發生,通常會使患者病情加重,進而影響規范化治療效果。本研究顯示,與預后良好者相比,預后不良者的血清IL-33 和IgE 水平更高,表明血清IL-33 和IgE 水平的升高往往預示著哮喘急性發作并肺部感染患者預后不良。
綜上所述,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并肺部感染患者血清IL-33 及IgE 水平與肺功能、病情進展及預后情況密切相關,其水平越高預示著患者的肺功能及預后狀況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