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經濟形勢下藝術市場發展分析與展望

任毅

（福州軟件職業技術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8）

自人類社會進入21世紀以來，二戰之后至70年代中期，形成了所謂的”現代經濟”模式。自2019 年疫情以來，國際經濟市場的發展趨勢加速發生變化，藝術本身的發展，無論是工藝美術，藝術設計，還是藝術品市場，藝術風格的發展，都與經濟市場環境的變化有緊密的關系，本文通過分析市場環境的變化，對未來藝術領域，藝術市場的影響進行簡單的展望和分析。

一、經濟發展對藝術發展的影響

以馬克思經濟學理論分析，藝術是屬于上社會層建筑，藝術發展的根本原因也在于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矛盾中。經濟基礎是指與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應的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總和，上層建筑則是建立在一定經濟基礎之上的社會的政治、法律、宗教、藝術、哲學等觀點，即思想或意識形態上層建筑。毫無疑問，藝術屬于意識形態上層建筑。經濟基礎決定著上層建筑，因此，社會精神現象發展變化的根本原因和動力是社會的經濟變化和發展。因此，藝術發展變化的根本原因也是社會經濟的發展和變化，經濟基礎的變化，促進藝術或早或遲發生變革。作為上層建筑之一的藝術，是由社會經濟基礎決定的。藝術的內容和形式，都要受經濟環境的制約。經濟基礎的變化和發展，也必然導致藝術產生發展和變化。經濟發展決定藝術的發展在時間上不一定絕對同步。有時藝術發展得快些，有時慢些，有時甚至與經濟呈相反的方向發展。但藝術以及藝術市場發展的最終方向與經濟發展的方向一致，在足夠長的周期上，這一點很明顯，文藝復興的藝術市場以及新興的藝術思潮，一二戰之間新古典主義的興起等。都是比較典型的例子。經濟發展的趨勢，在長時間決定藝術發展的趨勢和藝術市場的走向。

經濟與藝術的兩重性關系以及藝術品的定價

經濟發展和變化的趨勢決定藝術市場的發展和變化趨勢，同時藝術的形式風格等也反映經濟的發展情況，這是藝術品和普通商品比較明顯的一個區別。一般來說，在藝術活動過程中，作品的形成，最終欣賞，市場定價，大眾認可的過程來完成藝術的最終形態，而普通商品則是通過生產，產品完成，消費的過程來達到最終的經濟目的。

從宏觀角度講，藝術商品的價格也應遵循一般商品定價的總規律，即價值決定價格并受市場供求關系的影響。藝術商品的價格也是有其價值決定的，藝術商品的價格是價值在特定時空中的貨幣表現，藝術品價格取決于其供給與需求，并圍繞著價值波動。波動的趨勢與方向由經濟發展的趨勢與方向決定。只不過與一般商品相比，藝術品有很大的特殊性，其定價更加困難一些。只是藝術價值的發現，價格發現，比通常的商品需要更多的時間，因此藝術品的價格通常比普通商品的價格趨勢發生更有滯后性。

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經濟騰飛，經濟總量已躍居到全球第二位。做到了“富起來”。在多年經濟發展的過程中，金融市場日趨成熟，為社會商品交易提供了完善的環境，藝術品也屬于商品。其實早在2011 年中國藝術品的交易額已經超越美國，成為全球交易額最多的國家。藝術品跟房產，股票，數字貨幣等，成為很多人熱衷投資的投資品，也有一些重要的金融炒家把它作為一些投機的投機品。藝術品雖然在很多場合也備受關注，但由于它關注的對象比較特殊，且藝術品價格大多比較昂貴，因此大多是高凈值人群關注。所以，藝術品市場一度被認為是專業投資領域的特有產物。但隨著近年來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國家穩步發展。很多普通家庭除了購買房產和股票以外，還開始配置了各種各樣的藝術品進行投資，藝術品市場也開始迎來了發展的機遇期。藝術市場的變化以及藝術品價格的波動都受到宏觀的經濟，金融因素影響。藝術品價格和藝術市場分析，不像交易股票期貨等商品，有一個統一的交易所和明確的市場定價。從金融的角度來理解，藝術品的價格發現與研究，可以認為是一種非標準化合約的價格發現與研究。在這樣的研究中，商品的內在價值和宏觀的經濟環境極為重要。在經濟有滯漲趨勢，房產市場“調整”的背景下，來探討藝術品市場的發展是非常有意義的。藝術市場如何進一步地發展，更應受到關注。

二、宏觀金融環境對藝術市場的影響

在過去的一年中，國際商品市場大幅上漲，原油漲幅超650%，倫敦銅上升70%；鐵礦石上漲50%，動力煤上漲40%；農產品也上漲超2 成。國外主要經濟體均出現房產價格上漲，全美房地產經紀人協會（NAR）11 月中旬數據，在NAR 追蹤的都市區中，接近2/3 價格漲幅達兩位數，而獨立屋的銷售表現，2020 年第三季度更是自1980 年以來最好的一個季度。國內市場房產價格也發生小幅上漲。以上現象，都可以認為是貨幣超發所造成的。

自疫情以來，各主要經濟體均采取寬松貨幣或積極財政政策的方式維持與刺激經濟。美聯儲實行零利率與無上限QE，歐洲央行在本已是負利率的情況下加大資產購買力度。同樣有負利率基礎的日本則大量購買ETF 來加大基礎貨幣投放。貨幣超發的必然結果是財政赤字貨幣化。美國激進的貨幣政策使得美國的貨幣潮水正在涌向全世界，2020 年11 月21 日，中美十年期國債利差達到249.94 個基點，登上歷史峰值。同年11 月，代表工業品價格PPI 指數已經開始拐頭，同時與消費品價格高度相關的CPI 出現歷史低值，顯示需求終端需求恢復速度并未匹配價格上升。在美聯儲不限量的流動性供給下，市場參與者已經形成對寬松的貨幣政策的依賴。人們在這種情況下關注的焦點不再是經濟是否復蘇，而是經濟數據會不會引起貨幣政策、財政政策的進一步推出或者退出。簡單地說，全球經濟體在疫情下進入了一個這樣的循環，大規模貨幣放水壓低利率，而低利率使政府償債成本降低，政府愿意借更多的債去維持貨幣政策。這里的問題在于，并非所有市場主體都值得被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搭救，尤其是那些陷入“拯救依賴”的主體，例如壞賬風險飆升的銀行還有房地產金融公司等；而市場化經營主體反而有被擠出的風險。大規模持續放水一定會扭曲市場競爭結構，相當一部分低競爭力但是有更多資源可以獲取補貼的企業占據優勢。

IMF 在今年10 月的預計，明年全球GDP 將增長5.2%，其中美國增長3.1%、歐元區增長5.2%、中國增長8.2%。；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預測2021年全球GDP將增長4.2%，其中美國3.2%、歐元區3.6%、中國8.0%。；高盛預計，2021 年，世界GDP 增長6%，其中美國增長5.4%、歐元區5.3%、中國7.5%。；大摩預計，2021 年，全球GDP 增長6.4%，其中美國5.9%、歐元區5.0%、中國9.0%。同時，大摩認為全球復蘇共振、弱美元、通脹上行的宏觀環境將利好大宗商品；多數大宗商品處于需求疲軟(尤其中國以外需求)、庫存偏高的狀態，真正供應緊張的商品不多。顯然各大機構對2021 年的經濟增長預測明顯過于樂觀了，事實上，2021 年度多國經濟恢復速度不及預期，即使按照最樂觀的估計，2021 年的世界經濟也很難恢復到2019 年的水平。如此一來，各國相對寬松的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不會在短時間之內發生轉向，貨幣超發帶來的通脹風險還會進一步釋放，大宗商品價格上漲將逐步向下游傳導。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問題更多是滯漲。

從1929 年美國經濟危機到2020 年，美國藝術品市場總體是量漲價增，呈現多樣化的發展趨勢。為什么藝術品價格會上漲？最根本的原因如下所述：財富的增長必然會拉動通脹的上升，在經濟下滑，或發展緩慢的時期，且通脹繼續上漲，我們稱作滯漲時期，貨幣的超發和財富的增長拉動了藝術品價格的上升。當然，經濟的增長并不是完全跟藝術品價格一一對應的，因為藝術品是比較特殊的一類商品，上文提到了藝術品價格波動與經濟波動的時滯性。進一步來看，美國的最高收入的人群的總收入的增長率跟藝術品價格的增長率基本保持一致，美國收入最高的人群的總收入增速與標準普爾指數的增速有比較強的相關性，也側面說明了經濟增長與貨幣現象是藝術品背后的支撐。藝術品價格跟房地產的房價指數有比較明顯的相關性，房價上升時，藝術品價格也往上升；房價下降時，藝術品價格也會下降。房產市是非常典型的，靈敏的貨幣市場，2020 年美聯儲貨幣大幅度超發的情況下，美國房價出現大幅度上漲，相信藝術品市場也會隨之上漲。因而可以得出簡單的結論。貨幣貶值時，藝術品價格是往上升的，而貨幣升值時，藝術品價格下降的。我們可以得出了以下幾個結論：1.貨幣增長和經濟增長都會推動的藝術品需求。推高藝術品價格，造成藝術市場的繁榮（美國50 年代波普藝術的興起時一個很典型的例子）。2.短期藝術品價格波動與市場貨幣存量有顯著的相關關系。3.藝術品價格與房地產價格有一定的正相關性。4.藝術品價格與美元指數成反相關性（從側面證明藝術品價格由貨幣因素主導）目前的全球經濟環境屬于貨幣寬松的環境，無論時滯漲經濟還是通脹經濟，都具備藝術品價格上漲，藝術市場向好的經濟環境和基礎

三、新時代的展望

目前全世界的經濟市場短期都或多或少受到貨幣因素，人口負增長等因素的困擾，每個時代的歷史，經濟，文化，藝術都必然有其時代背景的特殊性。就目前而言，現代經濟成熟的社會也有其特殊的，獨特的思潮和社會文化。事實上，伴隨著社會的成熟，生育率降低是一個必然趨勢。為新加坡生育率過低操心不已的李光耀，在其著作中不止一次得強調，生育率降低并不是單純是一個財務問題。政府對鼓勵生育而發放的財務補貼，對提高新加坡本地的生育率也收效甚微。[1]李先生指出，對于年輕人來說，生養下一代已經不是他們最喜歡的生活方式。隨著社會的成熟和富足，年輕一代的生活狀態在改變，這才是生育率下降的根本原因。眾所周知，年輕一代一直是社會思想，社會消費的主力軍，他們的行為模式，思維模式，文化模式，決定著社會未來發展的方向。這種生活狀態的改變來自很多方面，其中最主要的，是社會保障體系的成熟，導致多生育子女對父母的利益大為降低。這種社會保障體系包括很多方面，比如法制環境、醫療保障、退休養老等等方面。

簡而言之，人們不再需要用人多勢眾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只要是公民，無論體力如何、家族人數多少，都可以享受基本相同的社會保障。觀今日之中國，兒女眾多的人家，很少聽說有欺負隔壁孤寡老人的，這正是社會成熟的明證。而社會的成熟，也反映在生產力的大幅提高上。AI 人工智能的發展和使用，各種醫療設備等，導致這個社會對人力的依賴越來越低，而同時女性的工資也越來越高，人們也就越發不需要子女、配偶來照料自己的生活。這時，維持喜歡的生活狀態、而不去遷就其他人，就成為更多人選擇的生活方式。隨著AI 的普及，工業化的完善和深入，藝術品的獨一無二性，不可復制性的價值將更為凸顯，手工藝的文化內涵和歷史傳承的價值將會被更多的人認可。隨著年輕人社會思潮的轉變，更多的人開始關注自身的生活質量。藝術品也會被賦予更多的消費品和普通商品的內涵進而得到更廣泛的認可和普及，隨著社會進程的發展和新時代年輕人價值觀的轉變。帶來精神滿足正是藝術品獨一無二的特征。不難發現當講究美學格調的咖啡廳，當商場的空間開始流行藝術格局，書店成為復合式文藝空間等，人們對精神的追求和渴望正在快速增長，而這部分人大部分是年輕人。而年輕人的消費可以代表普遍的大眾化消費，藝術消費大眾化有利于創作，而創作的數量上升，又有利于形成新的藝術流派，促進藝術發展，藝術的創新又會反過來提振和哺育市場，為市場帶來增量的同時也吸引更多資金的關注，這樣會在藝術發展和藝術市場，藝術品市場形成一個正反饋循環，拉動更多的人對藝術的關注，促進市場的進一步繁榮，規范化和普及化。

綜上所述，無論國際金融環境，經濟發展進程，藝術品短期投資需求投資環境，還是從長周期的歷史經濟環境來看，我們都處在一個藝術市場和藝術品市場開始繁榮的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