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1982—2020年案例教學法研究綜述

楊長建 周君華

(魯東大學體育學院，山東 煙臺264025)

1979年，我國工商行政代表團把案例教學法引入國內，但當時只在醫學、法學和工商管理等應用性較強的學科中使用[1]。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我國工商類教育的興起，尤其是案例教學法在MBA教育中的應用取得了顯著的效果，使案例教學法在我國多個領域中得到迅速的發展。2001年，中國首次進行MBA招生，隨之案例教學法就成為MBA的重要教學方法和手段之一，緊接著各大高校紛紛開始效仿，從而使案例教學法在教學領域步入一個嶄新的發展階段。

一、案例教學法的研究現狀

(一)研究的數量逐漸增多，進度日益加快

隨著時代的發展，對于案例教學法的研究越來越多，主要體現在以下兩點：一是研究成果和研究者的數量。以案例教學法為文獻關鍵詞，從中國知網(CNKI)的期刊全文數據庫、優秀碩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等數據庫中搜集了自1982年到2020年近四十年間有關案例教學法的相關文獻。為了保證研究的信度和效度，有針對性地將所選文獻進行二次篩選，將與案例教學法無關的文獻刪除，搜集到1060多篇涉及案例教學法的核心學術期刊，260多篇碩、博學位論文，還有120多篇中國會議論文，參與案例教學法研究的學者更是達到近千人。二是研究的進度。將選出的文獻進行統計，從研究數量上看只有1.6%的文獻是在2000年以前發表的，有28.8%的文獻是在2000-2010年發表的，2010年至今發表文獻的比例高達69.6%，在三組數據的相比之下，足以看出近十年國內對于案例教學法研究的頻率較之前的兩個十年有大幅度的增長，研究文獻的數量也呈現上升趨勢，就案例教學法近幾年的發展情況來說，案例教學法的研究進度突飛猛進，研究熱度也越來越高。

(二)研究的領域逐漸廣泛

自20世紀80年代案例教學法傳入我國以來，學者們逐步對其應用的領域進行研究，隨后案例教學法開始在市場營銷、臨床醫學和法學等諸多領域被廣泛應用。周麗欣[2]在多媒體護理案例教學法的應用研究中認為，案例教學法能克服單純的書本知識和課堂教學的局限性，從而為學習者進行臨床實踐做好準備，可以看出案例教學法在醫學領域有很大的應用前景。伍雪梅[3]在研究中提出案例教學法可以在文獻檢索領域得到較好的發展，并表明案例教學法將被越來越多的教育工作者重視。劉斯琴高娃[4]發現案例教學法應用在管理學中，可以更好地讓理論與實際案例進行結合，能讓學生領會和學習到全方位的基本理論，還會讓自身的應用性知識和技巧不斷地得到積累。聶鑫[5]在研究中發現，在高職教育中運用案例教學法，不僅符合《市場營銷》課程在實踐性方面的要求，而且還可以完成高職學生能力的培養目標，這就意味著案例教學法在高職教育領域著不容小覷的價值。學者們把案例教學法從不同的領域進行研究，可以發現案例教學法涉及的領域不僅多樣而且廣泛。我們能從前人的研究中發現，案例教學法除了在市場營銷、臨床醫學和法學等專業中使用外，在多媒體護理、文獻檢索、管理學以及高職教育等領域也開始使用，且被越來越多的領域所認可。

雖然案例教學法研究的領域廣泛，但是各領域的研究并不均衡，上面提到案例教學法的研究文獻達到1440多篇，但是案例教學法在體育教學領域的研究文獻只有不到60篇，屬于研究數量最少的領域之一，這可以說明案例教學法研究的領域并不是很全面。從所占比例來看，國內的商學院與國外的商學院相比，案例教學法在國內商學院的教育管理領域中所占比例甚小，甚至不能滿足專業培養的需要。有的學校雖然開設了與案例教學法有關的課程，但是只有少數課時涉及到案例教學法，這些比例足以看出案例教學法的研究領域存在問題。

二、案例教學法的概念研究

鄭金洲[6]認為案例教學法是將一個詳細的情景對學生進行描述，然后指導學生對這個特殊的情景進行討論和分析，最后得出結論的一種教學方式。李玉棟[7]認為只有對真實且復雜的場景進行記錄，才能稱得上一個出色的案例，并且這個案例是以記錄的事實為前提，讓學生在課堂上進行討論。鐘燕華[8]認為教學案例是教師在授課過程中，根據本節課所學內容的特點，選擇與所學內容相關且真實典型的事件，并且要與學生進行討論、交流和分析，最后達到解決疑問的目的，其中真實且典型的事件就稱為教學的案例。楊慧敏[9]在書中提到的案例教學法是指在建立基本教育信息的基礎上，教師引導學生對案例進行討論和分析，以此培養學生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并且在教學過程中突出學生的主體地位。

不同思想和理論基礎的學者，對案例教學法概念的理解也各不相同。通過閱讀眾多的文獻資料我們可以發現，在學者們對案例教學法概念的研究方面，雖然研究結果不同，但對案例教學法的價值都給予肯定的態度，且都認為案例教學法是教師把學生指引到案例中的特殊情境下，帶領學生進行討論和分析問題，尊重學生的主體地位，最后在此過程中得出結論。在使用案例教學法的過程中，教師對思考中的學生進行指導，從而培養學生們的思維能力、分析能力、語言表達能力和綜合能力等。

綜上所述，根據前人的研究可以把案例教學法的概念界定為：案例教學法是教育者通過對案例情景進行描述，讓學習者自行討論、分析和思考問題，并加以指導，最后獲得知識、得出結論的一種新型教學方法，在此過程中學習者的創新能力不僅得到鍛煉，而且其思維分析能力和綜合能力都能得到提高。這種教學方法，在實踐操作中能讓學生的綜合能力得到磨練和提高，因此案例教學法是一種值得在教學中被使用的教學方法。

三、案例教學法的原則、功能、特征研究

(一)案例教學法的原則

在中國古代的許多醫學著作中，除了記錄醫學原理外，對某些特殊的醫療案例也有記錄，這是強化后人對醫學原理認識和理解的良方。古人記錄案例都遵循著某些原則，將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歷史文化以事例的形式傳遞給后人，這代表著我國案例教學法原則研究的開始。

陳倩和李晴[10]認為案例教學法在高中地理課中應遵循的原則有：客觀性、典型性、教學性和時代性。但武剛[11]在教學中認為案例教學法應遵循的原則是：真實性、典型性、針對性、精煉性和系統性。常穎和陳立群[12]認為在選擇會計方面運用案例教學法應遵循的原則有：實用性原則、典型性原則、針對性原則、理論性原則和借鑒性原則。項福庫[13]認為在思政課堂中案例教學法應遵循的原則是：典型性原則、針對性原則、嚴密性原則、科學性原則、適度性原則、啟發性原則和導學性原則等。

從學者們對案例教學法所提出的原則可以看出，研究案例教學原則的出發點不同，得到原則的側重點也不同，典型性原則和針對性原則是他們在研究時普遍提出的兩個原則，其中項福庫經過研究提出的案例教學法的原則比較全面。筆者將學者們提出的案例教學法原則進行綜合，并根據案例教學法的特點，認為在運用案例教學法時除了遵循典型性原則和針對性原則外，還需要遵循真實性、系統性和啟發性等原則。因為這些原則不僅可以使案例教學法更全面、更完善，而且還能提高學生們參與討論的積極性，提高學生的分析問題能力和解決問題能力，從而促使案例教學法在運用時順利進行，最終能達到預期的教學效果。

(二)案例教學法的功能

劉遠熙[14]的研究表明，在法學課堂中合理運用案例教學法能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填鴨式”教學法。羅艷[15]在案例教學法價值的研究中，將案例教學法與過去的“填鴨式”教學法相比，發現案例教學法是一種引導、啟發式教學。李桂萍[16]在哲學課實施案例教學法的研究中曾表明，案例教學法不僅有助于培養學生的哲學思維方式，而且還能提升學生的分析問題能力和解決問題能力。常穎和陳立群[12]在會計學中運用案例教學法時，總結出案例教學法有利于提高學生的綜合運用能力，這就包含提高學生的分析問題能力和解決問題能力。劉秀凡[17]在研究地理案例教學法中提到，案例教學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學生們的參與意識。蘇海舟[18]認為案例教學法不僅可以調動學生的積極性，而且還可以提高學生的參與度。

傳統的“填鴨式”和“注入式”教學是教師將課本中的知識灌輸給學生，讓學生照本宣科，卻忽視了學生的合作和交流能力以及分析和解決問題能力的發展，會出現理論與實際情況脫節的現象。學者們從不同方向對案例教學法的功能進行分析，可以發現雖然案例教學法在我國發展較晚，但隨著案例教學法的廣泛傳播，案例教學法的功能被越來越多的學者認可，這些功能不僅可以改變過去的填鴨式教學，促進學生的合作與交流，而且還可以提高學生的分析問題能力和解決問題能力，這無疑肯定了案例教學法的發展前景。

(三)案例教學法的特征

張家軍和靳玉樂[19]在研究案例教學法時提出，在教學過程中不斷地互動是案例教學法與傳統教學最大的不同點，整個課堂要一直處于動態的過程之中。唐世綱和李梟鷹[20]在研究中提到案例教學法可以促進教師和學生以及學生和學生之間的相互交流，提高課堂上學生的活躍性，從而不斷提高教學效果。謝曉專[21]在其文章中提出，案例教學法不僅可以通過采取有效的辦法來提高學生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力，而且還能讓學生融入案例的特殊情境，使學生成為課堂的主體，讓其在案例的情境中提高各種能力。吳仕江[22]在文章中寫到實踐性是對案例教學法內容的描述，并提出由于現實原因，學生在學校參加社會實踐活動的機會很少，而案例教學法恰好能彌補這一不足之處。

根據學者們的觀點，可以看出雖然他們對案例教學法研究的側重點不同，但經過研究后得出的案例教學法特征有很大意義。隨著案例教學法在課堂中的廣泛應用，在使用案例時不僅要突出案例中問題的價值，還要給學生指引思考的方向，所以說案例問題的導向性也成為案例教學法的一個重要特征。綜上所述，可以歸納案例教學法的四條特征，分別是：教育對象的主體性；教學內容的實踐性；教學過程的互動性；案例問題的導向性。同時案例教學法被越來越多的高校普及和應用，案例教學法將在教育事業上發揮不可估量的作用。

四、案例教學法相對于傳統教學法的優劣勢研究

案例教學法在各領域的發展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完善。案例教學法與傳統教學法相比，既有新興教學法的獨特優勢，也有使用時的劣勢。黃文瀾[23]在對案例教學法和傳統的舉例教學法進行比較后，發現案例教學法比舉例教學法更有利于培養學生的創造能力，更能使學生的思維得到啟發。同時，學生在思考問題的過程中，案例教學法能提高學生的思考能力和分析問題能力，還能在課堂中突出學生的主體地位。但在實際的授課過程中，要想使案例教學法取得理想的效果，就必須花費時間選擇與教學內容相對應，且具有代表性和針對性的案例，學生也必須有時間對案例進行思考，可見在課中要有充足的時間才能使用案例教學法，因此時間無疑是使用案例教學法時存在的一個劣勢。田愛國和田地[24]把傳統教學法與案例教學法進行比較時認為，案例教學法不僅能打破以教師和內容為中心的傳統教學模式，能重視學生的主體地位，能鍛煉學生的分析能力和思考能力，還能提高學生參與討論的積極性，鍛煉學生在現實生活中的操作能力。與此同時，兩位學者還發現案例教學法的缺點是容易受到各種因素的干擾，從而影響教學的結果。高海燕[25]在對案例教學法和傳統的舉例教學法進行辨析后，認為兩者在目標、案例的挑選、教學方式以及對師生的要求方面有所不同，案例教學法的目的性較高，選擇的案例可以直接代表將要學習的內容，而舉例教學法沒有這種效果。高海燕還認為舉例教學法在應用時比較容易，而案例教學法在應用時易受到學生的接受情況、案例的難易程度和花費時間等因素的影響。

通過觀察學者們的研究可以發現，任何一種教學方法既有長處，也有短處。而案例教學法相對于傳統教學法的優勢主要在于能培養學生的分析問題能力和思考問題能力，能突出學生的主體地位，有較強的目的性。兩者的相比還能看出案例教學法在使用上沒有傳統教學法那么簡單，應用時花費時間較長，還要考慮各種因素的影響。以此來看，二者不可能相互替代，案例教學法可以憑借自己的獨特優勢在教育領域越來越好，同時還要處理好案例教學法和傳統教學的關系，將二者進行恰當的結合，發揮二者各自的優勢，以此取得最理想的效果。

五、案例教學法存在問題的研究

自案例教學法被傳入我國之后，謝敬中在1983年編寫的《案例教學法簡介》是案例教學法在我國教育領域應用的開端。通過閱讀大量的文獻資料，從眾多學者對案例教學法存在問題的研究中找出了幾個有代表性的觀點。

蘭霞萍和陳大超[26]認為案例教學法在案例編寫與選擇、案例教學法本身、案例教學法運用以及案例教學法評價中存在問題。具體來說是案例在選擇上不恰當、在使用案例教學法時受到其他條件限制、教師缺乏相關的案例知識以及案例教學法評價的標準不一致等。劉紅霞[27]認為案例教學法的核心是案例本身，案例教學成功與否取決于案例的選擇，如果選擇不合適的案例，則難以達到理想的效果。選擇不合適的案例主要體現在引用外國案例、案例與學生實際情況不符、案例年代悠久、案例雜亂無章以及案例的數量不充足五方面。江凌和覃華棟[28]在公共管理類課上運用案例教學法時發現，案例教學法存在的問題主要有缺乏對該教學法的認識、學生對案例教學法沒有興趣、教師缺乏與案例教學法相關的知識以及案例的質量落后。黃僑[29]在對工商管理案例教學法問題的研究中發現，案例教學法主要存在缺乏對案例教學法的認識、不懂得對案例的管理、與其他教學方式混淆等問題。

從學者們的觀點中可以看出，不同學者對案例教學法存在問題進行研究時的角度不同，最后得出的結論既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他們提出案例教學法存在問題的相同之處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缺乏對案例教學法的認識；案例的數量不充足；不懂得如何運用案例教學法；案例的質量不精等。隨著教育的發展，學生逐漸成為課堂的主體，多數學者在歸納自己觀點的同時卻忽略了這點，因此在使用案例教學法時，學生能否成為課堂的主體也是案例教學法存在的一個重要問題。

通過對案例教學法存在的問題進行整理和歸納，我們可以總結出案例教學法存在的幾個主要問題分別是：學生是否是課堂的主體；對案例教學法缺乏認識；案例的數量不足；不懂得如何使用案例。無論是教師、學生，還是案例，它們都是案例教學法出現問題的根源，所以說把握好這三者的建設，可以幫助解決案例教學法存在的問題。

六、未來研究趨勢

回顧自1982年以來我國案例教學法的研究狀況，在其應用領域的寬度和研究層次的深度上均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果，但研究中仍然存在不足之處，這給案例教學法的未來提供了研究方向和動力。

本文對案例教學法的幾個研究熱點進行綜述發現，學者們對案例教學法的解釋雖然有所差異，但是差異不大，以望對其概念有關注的學者可以歸納融合前人的研究結果，讓案例教學法的概念得到全面詳細的研究。在對案例教學法的原則、功能以及特征進行綜述時發現，案例教學法在課堂的應用效率與教師對這三方面的研究程度有較大的相關關系，因此學者們在研究案例教學法的應用時，可以對其原則、功能和特征進行更深入的探討，落實提高案例教學法在課堂應用的效果。通過梳理案例教學法的優勢可以看出，雖然案例教學法不可能完全代替傳統的教學方法，但案例教學法已經成為許多高校課堂常用的教學方法之一，因此，通過擴大發展案例教學法的優勢，讓其在更多領域中進行推廣，也成為熱門研究。通過整理案例教學法存在問題的研究，可從中發現案例教學法存在的問題，這些問題給后人對案例教學法的研究指明了方向，故后人可圍繞解決案例教學法中存在的問題進行研究，讓案例教學法得到進一步完善。

綜合前人的文章來看，案例教學法的應用研究和案例庫的建設研究是該領域的兩大研究熱點。案例教學法的應用研究可從提高案例在教學中的使用效率和效果入手，充分發揮案例在教學中的作用，為更好地應用案例教學法提供參考依據；案例庫的建設研究可以從豐富案例的數量和質量進行，解決案例數量不足、質量低下的問題，讓教師或其他相關人員在運用案例時有充足的選擇余地。與此同時，前人的研究曾提到經典的案例是案例教學法的根本，案例在入庫前要經過全面的篩選，因此，構建案例的入庫體系也是未來研究的熱點方向，在該方面，我們須在腳踏實地、立足本土的基礎上，多向國外學習、借鑒外來經驗，構建適合我國實際教學情況的案例入庫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