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英
(貴州民族大學,貴州·貴陽 550025)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現民族大團結。加強各民族團結和諧,最主要的是要增強民族間的文化認同,推動各民族文化的保護傳承和創新交融。苗族堆繡是千百年流傳下來的苗族傳統刺繡藝術,是苗族傳統文化中的一部分,我們應該大力保護和傳承。
苗族堆繡在貴州的分布相對集中,主要在凱里東北角與臺江縣西北角的清水江一帶,它是將絲綢織物通過上漿晾干,裁剪成小塊然后折疊成三角形,通過不同色彩搭配、不同三角片的折疊和排列方式,組成各式或具象或抽象的圖案,形成較強肌理感的圖案樣式,裝飾效果強烈而獨特。苗族堆繡已被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屬于苗族刺繡技藝范疇,且更具特色。它凝聚著苗族人民千百年來所形成的獨特審美力,其充滿肌理感和立體感的圖案樣式、強烈的色彩搭配形式,蘊含著深刻的苗族文化內涵和裝飾效果,具有很強的裝飾性。
“裝飾藝術的構成核心是理想化與夸張,強調創造性和規律性,不同于重‘形’的一般繪畫藝術,它著重的是神似”[1]。苗族沒有自己的文字,依靠刺繡紋樣來記錄和傳承本民族的歷史和文化并將之應用于服飾中。清水江一帶世世代代傳承并保存下來的苗族堆繡,其圖案紋樣既體現了典型的農耕文化下苗人對所處外部環境的認識和在戰亂及遷徙過程形成的文化追憶,又是苗族人民的精神信仰和寄托,是苗族文化的載體。其“目的是為了滿足自身生存生活的真實需要而創造,旨在追求美滿生活,抒發美好的理想,表達內心的向往與祈愿”[2]。苗族繡娘們將具有特殊寓意的形象,經過藝術化和規律性處理,通過堆繡這一手工技藝展現于其服飾中,成為多彩苗族服飾文化中的一部分。
苗族堆繡多被應用于清水江一帶苗族女性服裝上衣的領后部、肩部、門襟和袖部等處,起裝飾作用。通過調研發現,苗族的堆繡圖案可大體分為相對具象的動物圖案和抽象的幾何圖案兩種。這兩種圖案都屬于具有裝飾性的變形圖案。
苗族堆繡中具象的動物圖案主要有苗族傳統紋樣中的鳥、魚、龍等,這些圖案題材在造型意象方面分別反映了苗族祖先祟拜、生殖崇拜、自然崇拜和圖騰崇拜等觀念[3]。
“鳥在苗族紋飾中具有悠久的歷史,漢文獻記載的上古傳說中有關于鳥崇拜、鳥文化的痕跡,均與苗族先民有密切聯系”[4]。鳥紋是苗族刺繡紋樣中使用區域廣泛、造型豐富的紋飾之一,其形態各異。有的是幾何形狀,有的很寫實。據當地繡娘解釋:堆繡中的鳥為鹡宇鳥,其在苗族古史神話《十二個蛋》中是負責孵化十二個蛋的,它實際上是扮演了始祖的角色,是孵化自然萬物和人類的母親。堆繡中的鳥雖然是苗族祖先崇拜的形象之一,在形態上卻沒有神圣的光環,形象較為普通,身體一般較肥碩,沒有翅膀。
魚紋樣既是苗族稻作漁撈文化中的標志,也是多子多福的象征,代表旺盛生命的延續,是生殖崇拜的典型代表圖案。堆繡中的魚紋重點表現魚的身體,忽略其他細節部位。在堆繡中鳥和魚的身體部位均將其制作材料——絲綢織物通過漿硬,裁成小方塊而后折疊成三角形,再通過堆疊的方式進行排列、釘牢,頭部和尾巴部位卻采用其他繡法如平繡、雙針繡的方式進行裝飾,通過抓住最有特色的部分,加以夸大。這是苗族人運用豐富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對這兩種形象進行美化和取舍而得到的較為理想的藝術形態,也是受堆繡材料和工藝手法制約的結果。鳥和魚圖案應用在服裝中大多呈現出左右兩只對稱的排列方式,從而達到藝術的最佳表現,加之不同色彩的搭配,表現出濃郁的裝飾意味和獨特的裝飾效果。
龍紋也是苗繡中頻繁出現的形象。龍是中國古代傳說、圖騰崇拜中最具代表性的形象。苗族人民創作的龍是對自然力的一種崇拜,具有強烈的平民意識。“龍是從蝴蝶媽媽生下的12枚蛋里孵化出來的,是吉祥、富貴、力量的象征”[5],其形態變化多端,不受固定形象的約束,可以隨意與其他動物甚至花卉相組合,形成多姿多彩、充滿裝飾感的組合形象,體現出苗家“萬物有靈,生命平等,天地尋常”[5]的理念。堆繡中的龍由于工藝手法的制約,則相對比較可愛,形態上省略了展現多姿的龍爪部分,造型較為呆板,主要在身體部位采用三角形的絲綢織物小方塊通過堆疊形成鱗片狀,為了使龍的形象不至于過于呆板,在頭部和尾部選取平繡等其他刺繡形式來表現,整體形象具有濃厚的抽象變形意味。
“幾何紋飾是服飾上最早使用的紋飾之一。苗族紋飾中,幾何紋使用最廣,數量最大,遍布苗族的每一個支系”[4]。抽象的幾何圖案不僅可以表現最基本結構的十字紋、井字紋,人物、動物和植物等也可以用幾何紋表現,并且具有藝術化的裝飾性。這些幾何紋飾并不是隨意出現的,是苗族人民經過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除了表現形式美,每種幾何紋都有特定的寓意。堆繡的幾何紋主要有兩種表現,一是通過不同色彩的絲綢織物裁片經過排列組合形成方形或菱形的幾何框架結構;其二是幾何框架結構中的紋飾通過層層三角絲織裁片的不同排列組合,形成造型各異的幾何圖案。其中在這些幾何圖案中最具代表性和有一定寓意的是八角花幾何紋和以“卍”字符或人臉為中心的菱形幾何紋。
1. 八角花幾何紋
八角花幾何紋是堆繡圖案中出現最多的抽象花紋。其形態呈現八個角,故取名八角花。在調研時,有繡娘解釋,八角花的八個角分別表示八個方位四通八達,八個方位即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有些地域則表示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所以我們在看到有些紋樣中有八個角單向而出的狀態,也有呈四個方位展開,其各方位呈兩角匯集的狀態。也有繡娘將八角花圖案的寓意解釋為山神、苗族衛士在八個方位守衛苗族子民的含義。八角花紋在堆繡圖案中出現的區域較廣泛,經常與其他繡法的花卉圖案如打籽繡,形成一個整體繡片裝飾于苗族女裝上衣中。
2. 以“卍”字符或以人臉為中心的菱形幾何紋
以“卍”字符或人臉為中心的菱形幾何紋主要出現在臺江縣施洞地區的堆繡服飾中。有學者認為“卍”字符是紡織品在紡織過程中形成的一種最基本的紋飾,認為其是由“十”字演變而來,是實用向美向裝飾轉變的結果。也有學者認為“卍”是代表萬物的輪回,還有的地方把它叫做“水車輪”等等,關于“卍”具體的含義目前尚未有定論;菱形幾何紋中的人臉形象一般被認為是苗族人民為了表達對祖先的懷念以及對世人的平安祈福,采用平針繡的工藝手法進行表現,來象征其祖先的靈魂,屬于祖先崇拜的體現。
貴州省臺江縣施洞地區傳統苗族服飾的堆繡主要應用在上衣的后領中、門襟的局部進行小面積的裝飾,大面積則采用破線繡裝飾,雖然堆繡的裝飾部位較小,但其工藝、圖案與其他區域的堆繡相比更加精湛、別致。該地區除了以“卍”字符或人臉為中心的菱形幾何紋,也有魚紋、八角花紋,但均以菱形紋樣為主體結構。
3. 抽象的植物圖案
在調研過程中,我們發現堆繡紋樣中存在相對抽象的植物圖案——楓葉。據了解,楓葉圖案的出現與苗族的歷史有關。《山海經·大荒南經》記載:“楓木,蚩尤所棄其桎梏,是謂楓木。”[6]相傳,在涿鹿之戰中,黃帝戰勝了苗族祖先蚩尤,隨即將蚩尤捉拿殺掉,蚩尤所戴枷銬化作了楓樹,長出了紅色的楓葉,數千年后,楓葉依舊是血紅色。苗族后人為了紀念祖先,將楓葉作為服飾的裝飾圖案。還有一種傳說,在苗族古謠中,苗族先祖蝴蝶媽媽就是楓樹孕育的,因此苗族人敬畏楓樹,楓樹是苗族村寨的圖騰樹。雖然現在不能明確楓葉圖案于何時出現在苗族哪個區域,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亦是堆繡紋樣中祖先崇拜、圖騰崇拜的一種。隨著苗族各個區域間文化的交融,堆繡紋樣的樣式也不再區域固定化,楓葉圖案的應用范圍也不僅限于裝飾服飾,在色彩搭配上也不局限于紅色,繡娘們會結合其他區域的堆繡,根據自己的想法再進行布局和顏色搭配。
4. 抽象的魚紋
除了具象的魚紋以外,堆繡圖案中還有和其他主體圖案進行組合的魚紋圖案,這類魚紋圖案幾乎失去了魚本身的形象特征,造型上更加抽象,需要更細致地觀察才能發現其形象。抽象的魚紋圖案,通過層層的堆疊,每一片三角形代表一片魚鱗,在魚的眼睛部位使用另一種顏色的織物直接裁成小方形代表魚的眼睛,以此來堆繡出魚的形象,來表達苗族人民對魚的一種信仰和崇拜。此種抽象魚紋主要存在于施洞地區的堆繡中。
隨著時代的變遷,人們在文化、觀念、習俗等方面發生變化,堆繡作為苗族刺繡的一種,也受到現實社會變化的影響,原本保有其區域特色的堆繡圖案,由于區域間文化的交流與影響,產生了相互學習與借鑒的文化滲透現象,導致堆繡的圖案樣式出現了紛繁多姿的局面,圖案紋樣在各個地區間的差異變小,甚至出現互通的情況,但傳統的圖案樣式作為歷史的傳承與積淀,已然成為堆繡圖案的定式。
自古以來,苗族一直以服飾的色彩作為識別各部落支系的重要標志。而苗族服飾色彩除了服裝主體面料的色彩外,更多地展示出表面刺繡的色彩。苗族堆繡和其他刺繡種類一樣,在用色上,色彩搭配大膽、對比強烈,形成了對比中求調和統一,統一中有對比變化的效果;應用在服飾中,與服裝的主體色彩進行區別,形成色彩對比,既起裝飾又突顯堆繡圖案,充分顯示苗族服飾色調艷麗、明快、濃烈的裝飾效果。
堆繡的色彩搭配表現出的一個重要特征是強烈的色彩對比。堆繡紋樣主要有藍色、紅色和黑色三種主色調。藍色調的堆繡繡片主要以藍色織物裁片做成的三角形為主,在制作過程中會搭配以黃色、嫩綠色、棕色、暗紅色等色的三角形折疊片進行間隔,形成色彩上的鮮明對比;而紅色調的堆繡繡片大多選用大紅色三角形折疊片,再配以少量白色、黑色、藍色、黃色等,形成以大紅色為主色的堆繡樣片;黑色調的堆繡則以黑色為主,輔助以少量其他顏色形成對比效果。其中藍色調的繡片應用的范圍比紅色和黑色調的繡片要廣,它既可以與亮色調的服裝相搭配,又可以與暗色調的服裝相搭配,穿著的人群也更廣泛,而紅色調的堆繡繡片主要以施洞地區的苗族服飾為主,與破線繡共同裝飾著當地的苗族服飾。
苗族服裝整體色彩鮮艷、對比強烈,傳達著苗族人民質樸、真摯、熱烈的情感。經過調研走訪,我們發現清水江一帶的苗族服裝顏色以黑色、藏青色和紫紅色三種色為主。這三種顏色都屬于耐臟,也易于與其他顏色搭配的色彩,作為面料主色最為合適,這也是苗族婦女生活經驗積累的佐證。苗族堆繡作為這一區域女性服裝上的重要裝飾工藝,其色彩按照地域的不同,分成黑色系、紅色系和藍色系。在應用于服裝時,要和服裝顏色形成強烈對比。服裝主體面料是紫紅色的,上面的堆繡一般使用黑色和藍色;服裝面料是藏青色或黑色的,堆繡則選用紅色和寶藍色,這樣的色彩搭配使服裝與堆繡之間形成一種強烈的色彩對比。
通過調研分析,堆繡在苗族傳統服裝中的應用方式主要有以下幾種形式:
整件服裝僅運用堆繡進行裝飾,是指在苗族女性上裝中以堆繡為主要裝飾主體,沒有其他刺繡種類的一種裝飾形式。該形式的服飾主要分布在翁項和革一地區。翁項地區以堆繡為主體裝飾的上衣為紫紅色,下面搭配黑色的裙裝,堆繡主要應用于上衣的領子、肩部、門襟和兩袖口上部的位置。堆繡繡片顏色和服裝面料顏色不同色,形成色彩的對比。整套服裝相對簡潔,但風格獨特。而革一地區的堆繡服飾上的堆繡圖案在堆疊的過程中層次更加豐富,細膩,呈現出更加強烈的浮雕感。
服裝局部運用堆繡的形式有兩種,一種是指堆繡作為獨立的繡片運用在服裝的局部,其他部位采用其他裝飾形式,比如堆繡主要使用在上衣門襟的下面部分和后領處,其他部位采用其他裝飾形式。臺江縣施洞地區的苗族服飾就是如此。還有一種形式是堆繡和其他刺繡種類組合出現在一塊繡片上再應用到服裝裝飾部位,比如和打籽繡的組合應用、和織錦帶的組合應用等。該形式的堆繡和其他刺繡種類形成一個裝飾主體再共同裝飾到服裝的某一個部位,這種形式增加了繡片的層次感和裝飾性,使得服裝在整體上更加絢麗。
堆繡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將各色絲綢小方塊折成三角形,然后根據圖案紋飾疊放在一起,通過排列組合形成各式立體圖案。堆繡作為輔助紋樣的應用主要是指將堆繡的原材料———絲綢,折疊成三角形,形成一道或兩道三角形并排的形式,應用在服裝的裝飾部位,該絲綢織物形成的三角形最初被稱作為“狗牙”。在該應用形式的繡片中堆繡僅僅是輔助組成部分,主體紋樣并不采用堆繡的工藝手法。該種形式不僅僅存在于以堆繡為裝飾主體的苗族服飾中,還存在于其他苗族支系服飾中,應用范圍相對更加廣泛。
雖然相關部門一直在努力保護和傳承堆繡文化,但隨著跨區域婚姻的互通、思想的開放、現代文化的沖擊,堆繡卻面臨一些問題:一是堆繡呈現出越來越明顯的趨同化現象,想找到原汁原味屬于當地的傳統堆繡紋樣和堆繡特色的服飾越發困難;其二,由于堆繡制作是純手工的,每件繡片均耗時較長,在追求時間和效率的今天,越來越多的年輕苗族女性不愿意從事如此費時又費工的技藝;三是堆繡大多應用在苗族傳統服飾及配飾中,現代應用形式較少。苗族堆繡作為一種傳統技藝必須要加強保護和傳承,推動其在民族刺繡文化中得到長遠發展。
苗族堆繡在貴州的分布區域范圍相對比較集中,通過調研發現,受各方面條件的制約,原來各個苗族支系之間即使隔得較近,但因不屬于同一個支系或不同的行政區域致使交流相對較少,堆繡都能保持其獨特性,堆繡在服飾中的運用相對各具特色。近些年,國家和貴州省加強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視和扶持,堆繡這一技藝也得到保護和推廣,但是在加強保護和推廣時,或許因只注重堆繡產品的技藝是否精湛,而忽略了各個地區間堆繡的文化差異,脫離了不同堆繡所處的環境和不同文化根基,造成了堆繡繡品和堆繡服飾的雷同,因此加強傳統堆繡文化的區域性保護,可以實現堆繡多樣化和服飾的豐富化。
刺繡曾經是很多苗族女性必備的手工技藝,當她們還是少女的時候就承傳著老一輩苗女的刺繡技藝。苗族堆繡亦是如此。堆繡現在面臨的生存發展問題在于其逐漸失去得以生存的豐厚文化和環境根基,只有一些年老的婦女憑著對刺繡的熱愛,仍然維持著苗繡藝術。年輕的苗族女性已走出山寨,向往山外的生活,對堆繡這樣的手工技藝已失去關注。傳承堆繡最好的方式應該是讓從事堆繡技藝的女性將該項技藝與其家庭聯系起來,運用這一手工技藝,立足當地文化和環境資源,在滿足市場需求的情況下獲利,使從事者不需離開家鄉,又能養家糊口,這樣才能重拾傳統的堆繡技藝和堆繡文化,將堆繡很好地傳承和發揚。
堆繡是一種苗族傳統手工藝,屬于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根據目前狀況,我們能夠維持其存在,保證其不消亡,但僅僅將其作為一種標本的樣態進行保護和傳承,那么當堆繡脫離了其本身所在環境下的保護和扶持,必不能適應時代的發展,終將走向消亡的結局。因此,通過創作性轉化,讓堆繡獲得現代市場的認可,才能因應時代的發展而保持著獨立的民族文化身份。在現代文化充斥的今天,加強對堆繡的現代化表達,將堆繡作為當下的設計話語資源,形成一種獨特的“文化資本”,通過這種“文化資本”在當下設計中進行運用,將堆繡更好地融入現代人的生活,才是堆繡文化持久發展的根本,也可形成獨特的堆繡文化語言氛圍和審美意象。
“對待不同文明,不能只滿足于欣賞它們產生的精美物件和領略它們對以往人們生活的藝術表現,更應該去領略其中蘊涵的人文精神,讓蘊涵的精神鮮活起來”[7]。堆繡是裝飾性較強的一種刺繡形式,其與苗族服飾緊密結合在一起,其裝飾效果是苗族刺繡中獨樹一幟的。苗族堆繡圖案紋樣雖與其他刺繡種類表現形式不同,但展現出了苗族圖案所具有的文化內涵,體現了苗族人獨特的審美觀和強烈的裝飾性。同時我們也發現堆繡在現代生活中面臨發展的問題。苗族堆繡作為一種傳統文化技藝要想根植于苗族特定文化并獲得長遠發展,必須保護好其地域特色,加強對傳承人的培養,進行創造性轉化,才能實現民族文化的保護和傳承,真正實現讓“文物”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