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虎的哀嚎

龔美萱

我是一只虎。

深綠的叢林，不羈的風掃過一片森林，燦爛的陽光從密葉間漏下，春日初融的雪水從山間潺潺流下，颯颯的風聲與叮咚的水流聲交融成這個季節最美的聲音。我總會靜靜地打量著這片我深愛的森林，我曾以為我能永遠過著如此寧靜的生活，直到那天……

午后的陽光照著我的臉龐，我悠閑地在林間漫步。“沙沙沙”，遠處的松樹下發出了一陣輕響，那大概是一只野兔，我縱身撲向松樹后的灌木叢。只是，迎接我的卻是后腿根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隨后，又是一陣排山倒海的眩暈感，一個不明物體正扎在我的腿上，緊接著，無盡的黑暗淹沒了我的視野……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漸漸清晰起來，可剛一伸爪，卻碰上了冰冷的鋼鐵。憤怒在我腦中充斥著，我想仰頭咆哮，頭卻又撞上了鐵柱。我一驚，難道，這是鐵籠？我不知所措，碰撞著鐵柱，掙扎著，可除了疼痛，一點兒效果也沒有。終于，筋疲力盡的我趴在了冰冷的鐵板上。

“咣當、咣當”一陣開鎖聲沖散了我的絕望，籠門開了，我瘋一般沖了出去，回過頭開始仔細打量這個開鎖人。只是，他突然揚起的邪笑又讓我本能地警覺了起來。

他扭身點燃了立在一旁的火圈，然后慢慢向我走來。忽然，他竟用一個鐵圈箍住了我的頭。疼痛讓我在一瞬間喪失了對這個人僅有的好感，獸性使我撲向了他。

不過他的臉上沒有恐懼，有的只是一絲猙獰的笑。這個人提起皮鞭狠狠地抽打在我身上，“嗷……”痛得我大叫一聲。他指了指火圈，這是讓我服從他的命令，去鉆火圈嗎？我咆哮著，野性奔涌出來，再一次不顧一切地撲向他。

他的眼里閃現出一絲不耐煩，手里又揚起了那恐怖的皮鞭。“啪、啪”，一瞬間，徹骨的疼痛向全身綿延，我的四肢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下、兩下……疼痛像蓄積已久的泉水一下一下地噴涌。饑餓、疲倦、無助、惶恐與痛楚使我放下了王者的尊嚴，我屈服了。

我逐新變成了一個表演機器，那一個個可怕的動作變成肌肉的記憶，深入骨髓的痛苦也變成了家常便飯。沒有人知道，深夜來臨，我的心像被鋒利的刀子殘忍地剜過一般，悲傷從傷口里流出，化作痛徹心扉的哀嚎……

（指導教師：文柳英 ?丁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