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宇
(吉林省教育學院,吉林長春130022)
所謂活動區活動,是教育者以幼兒感興趣的活動材料和活動類型為依據,將活動室的空間相對劃分為不同區域,讓幼兒自主選擇活動區域,在其中通過與材料、環境、同伴的充分互動而獲得學習與發展[1]。換句話說,活動區活動是幼兒通過游戲進行的自發學習[2],而游戲是兒童認識和理解世界的基本方式。日本學者小口忠彥指出:“兒童的游戲是脫離外界束縛的自由活動,兒童只有在這種活動中才能發現自己所具備的各種能力”。[3]隨著黨和國家對“堅持以游戲為基本活動”政策導向的凸顯,全社會對幼兒游戲重視程度的增強,越來越多的幼兒園積極為幼兒創設游戲環境,活動區活動已經如火如荼地開展。作為幼兒園課程實施的重要途徑,活動區活動的質量關乎幼兒培養的質量。然而當前幼兒園活動區活動的實施還存在一定的問題,嚴重制約著我國幼兒保教質量的提升。為此,我們從兒童游戲理論出發,以吉林省幼兒園活動區活動為例,對這一問題的現實表征與深層原因進行分析,并試圖尋找破解問題的有效策略。
游戲是體現幼兒主體性的活動,從幼兒的視角來看,它以行動自在、選擇自由、想法自主、學習主動為主要特征。我們采用觀察法、問卷調查法和訪談法圍繞上述四個維度對當前幼兒園活動區活動質量問題進行研究,調查對象是來自吉林省10個市(州)的幼兒園教師,獲得有效問卷674份,觀察與訪談的對象是來自長春市11所幼兒園的教師。通過研究,我們發現,當前吉林省幼兒園活動區活動存在如下問題。
活動區活動是幼兒在活動區不受拘束和限制的游戲行為。人有自由,才敢行動,有了自由的行動,才有新穎的創造。然而,當前幼兒園活動區活動中幼兒的游戲行動還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首先,幼兒的活動受到時間的限制。法國學者羅格凱·洛斯提出,“游戲者擁有一種自由,即當想結束時,就能夠輕松地說不玩了,然后瀟灑地離去。”[4]但目前的幼兒園游戲活動時間不足以支持幼兒游戲天性的釋放。問卷調查結果顯示,有23%的幼兒老師表示本班活動區活動時間在30分鐘以下。課題組在觀察中也常常發現,由于每次活動時間短暫,幼兒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索鉆研,正在搭建的“高樓”往往才搭到一半,游戲就結束了。幼兒玩得不盡興,且容易產生緊迫感,不能獲得心理上的放松與自由,短暫的游戲活動時間難以讓幼兒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得到充分的發揮。其次,幼兒的活動空間受到限制。充足的游戲空間是保證幼兒進行自由游戲的前提,空間充分,幼兒才能表現充分。調查結果顯示,只有33%的老師認為本班每個游戲區域的空間足夠大,50%的老師認為幼兒的游戲空間大小程度一般,認為幼兒的游戲空間很小的老師占17%。課題組在觀察中也常發現很多幼兒園的活動區占地很小,如在建構區,幼兒往往沒有足夠大的空間表達自己的創意,不充足的游戲空間使得活動區活動喪失了游戲的自在性。
活動區活動的真諦在于幼兒可以自己選擇游戲類型和游戲材料,從而滿足幼兒的個別化興趣和需要。“游戲應該被定義為是自發自由的活動,是喜悅與快樂的源泉,當游戲參與者感覺到是被強迫參與時就已經不是在玩游戲了”。[5]然而,當前幼兒園活動區活動現狀是幼兒缺少游戲選擇權,在整個活動過程中處于被動狀態。首先,幼兒選擇游戲區域的自由度不夠。在描述幼兒是否可以按自己的興趣選擇活動區域時,33%的老師選擇“完全能”,61%的老師選擇“有時能,有時不能”,6%的教師選擇“完全不能”,說明幼兒對游戲類型的自選程度不高,很多時候幼兒不是按自己的意愿進行游戲的。其次,幼兒選擇游戲材料不自由。有關研究表明,幼兒在活動中是否可以自由選擇以及自選程度的高低,直接影響著幼兒活動的積極性、主動性。觀察發現,很多時候幼兒即使進入了自己想選擇的游戲區,也不能自行選擇感興趣的游戲材料。比如,在一所幼兒園里的美工區,筆者看到老師在桌子上擺好了一些宣紙、幾支國畫筆、一些國畫顏料,墻上掛著一幅“竹子”的國畫,幼兒進入美工區只能使用教師為他們準備好的材料。杜威認為,自由和內在驅動是游戲的兩個典型特征。當幼兒在游戲中喪失了自由選擇權和內在驅動力時,其內在的教育意蘊也已偏離初衷。
游戲之于幼兒,毫無疑問是一種自發、自在和自足的自然活動[6],然而,在現實情況中,幼兒的主動性、獨立性和創造性并沒有得到充分發揮,教師的包辦代替剝奪了幼兒根據自己的需要與興趣自主決定的“主體性”。首先,幼兒不能自己決定游戲主題。從對吉林省幼兒園的調查結果來看,有58%的老師讓幼兒自己決定游戲的主題,42%的教師會在環境創設中規定好游戲的主題。受到加工和篩選的游戲內容極易偏離幼兒的興趣與需要,影響幼兒主體性的發揮。其次,幼兒不能參與創設游戲環境。調查結果顯示,23%的老師會讓幼兒參與創設游戲環境,51%的老師有時會讓幼兒參與創設游戲環境,26%的教師沒有讓幼兒參與創設活動區的游戲環境。在觀察中,我們也發現雖然有的幼兒教師允許幼兒自選游戲區域,但區域里的游戲主題是教師事前設定好的,環境也是經過教師精心布置的。比如,筆者看到有的幼兒園的角色扮演區里醒目地掛著“食品一條街”的招牌,預示著幼兒只能玩這個主題的游戲;“食品一條街”里擺放的“食品”琳瑯滿目,都是教師加班加點制作的形象逼真的手工制品,幼兒在角色扮演游戲中只需要大聲叫賣或前來購買即可。最后,幼兒不能自行決定游戲的進程。在活動區游戲中,教師常常會采用“導演式”的干預方式主導幼兒的游戲進程。如,筆者在觀察中看到某幼兒園角色扮演區“超市”的游戲中,教師不僅為幼兒布置好了超市的環境,還為幼兒安排好各種角色,并用語言為幼兒設計游戲的情節,使得幼兒的自主游戲演變成教師導演的游戲,讓幼兒的游戲活動既不盡興,又沒有達到發揮主體性的教育效果。
活動區活動是幼兒積極主動學習的活動。幼兒的主動學習具有兩個基本特征:一是對物體的直接行動,二是以“問題”為導引的探索。在“問題”的引導和推動下,幼兒不是被動學習,而是進行積極主動的思考,在與環境的互動中積極建構自己的經驗。在這一過程中,幼兒的主體性能夠獲得極大的發展。幼兒的主動學習是一種深度學習的過程,然而,當前的活動區活動中,幼兒的學習經常停留在“淺表學習”狀態,缺少以“問題”為引領的“深度學習”。問卷調查結果顯示:30%的老師認為本班幼兒經常能在“問題”的引導下進行深入探究學習,59%的教師認為本班幼兒偶爾能進行深度學習,11%的教師認為本班幼兒很少能夠深度學習。課題組觀察也發現,很多幼兒在活動區里的活動只有嘻戲,沒有探索,幼兒不能發現游戲中可探究的“問題”,而教師也缺少幫助幼兒發現問題的意識與能力。
諸多問題的背后是深層次的瓶頸性因素在發揮作用。導致當前幼兒園活動區活動問題出現的關鍵瓶頸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活動區活動的物質基礎是活動空間和游戲材料,物質基礎決定著活動區活動的規模與質量。當前,幼兒園游戲空間不足的情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教師規劃和設計游戲空間能力不足,人為造成活動區活動空間狹小;二是幼兒園總體面積有限,資源供給還不能滿足幼兒進行游戲活動的需要。另外,幼兒的操作材料供給不充足的情況也嚴重影響了活動區活動的質量。問卷調查顯示,32%的老師認為本班游戲材料的數量和種類豐富程度一般,不是每個幼兒都能選到符合自己需要和感興趣的游戲材料,10%的老師覺得本班大部分材料不充足。在材料不可選的情況下,幼兒常常表現出無所事事的狀態,且易引發幼兒間的矛盾沖突。筆者在觀察中也發現,有的幼兒園游戲材料種類單一、數量不足,尤其是各種類型的建構材料極其缺乏,難以支持幼兒數學、科學等關鍵領域經驗的獲得。
教師是保證活動區活動質量的關鍵要素。活動區活動質量的提升對教師數量和教師素質都有較高的要求。
首先,教師數量難以支撐對幼兒科學有效的觀察與指導。美國幼兒教育協會(NAEYC)在談到關于“發展適宜性教育”時指出:“兒童的游戲和自我選擇的活動在許多方面可以是一種有價值的經驗。但是如果沒有計劃、變化、興趣或成人的支持,游戲對于學習與發展的價值就會受到嚴重影響。”[7]幼兒經驗的獲得有賴于成人深入的觀察與指導。然而,目前很多幼兒園的師幼比難以保證教師觀察與指導幼兒游戲的質量,受訪的幼兒教師普遍反映需要觀察和指導的幼兒人數多,很難照顧到每個幼兒的發展需要,觀察與指導難以深入。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在開展區域游戲時,62%的老師要負責觀察指導11名以上的幼兒,師幼比至少為1:11,而教育部2013年頒布的《幼兒園教職工配備標準(暫行)》中明確規定,全園教職工與幼兒比為1:5~1:7[8],當前吉林省開展活動區活動的師幼比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教師觀察和指導的質量。
其次,教師有效實施活動區活動的能力不足,難以促進幼兒主動學習,具體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活動區環境創設能力不足。教師環境創設常常高結構化,使兒童失去了對材料的靈活使用和對場景進行各種即時想象的機會[9]。二是對“計劃—工作—回顧”的活動流程重視不夠。美國HIGH/SCOPE 課程嚴格執行“計劃—工作—回顧”的活動流程,“計劃”是為了促進幼兒行動的目的性和專注性,“工作”是讓幼兒與環境進行充分的互動,“回顧”是讓幼兒鞏固對事件或經驗的理解。然而,在當前的活動區活動中,“計劃”環節常常缺失,“回顧”環節也未能有效促進幼兒對經驗的概括與提升。三是干預與指導幼兒游戲的能力薄弱。活動區活動要求教師要在兒童的游戲場景中進行教學。游戲場景中的教學不同于課堂集中教學,教師不僅要創造有益于幼兒主動學習的游戲環境,還要追隨幼兒的興趣,敏感地捕捉合適的時機,引導幼兒自主學習,擴展兒童的經驗,這給長期以來已經形成根深蒂固的按部就班教學習慣的教師帶來了巨大挑戰。很多教師反映活動區活動的指導要難于集體教學。問卷調查結果顯示:56%的教師認為自己干預能力一般,很多時候不知道何時介入幼兒的游戲和怎樣介入幼兒的游戲;12%的教師認為自己干預幼兒游戲的能力很差,完全不知道何時介入和怎樣介入。通過觀察也發現,很多教師對幼兒活動區活動的干預呈現“無為、高控、隨意”三種狀態,嚴重影響了幼兒有益經驗的獲得。
評估具有引導、診斷、改進和激勵的功能,評估體系和評估制度的建立是活動區活動質量保障的不可缺少的重要條件。評估體系應包含“幼兒發展評估”和“活動區活動質量評估”。有效的評估有賴于科學的評估工具的開發。在“幼兒發展評估”中,借助幼兒發展評估工具,教師可以掌握幼兒在各領域發展的關鍵指標和幼兒不同發展水平的具體表現,從而使教師通過觀察了解幼兒的發展狀況和發展需求,并制訂相應的計劃。幼兒發展評估工具會讓教師在觀察幼兒時有切實的標準和依據,減少觀察的盲目性,幫助教師對專業知識進行重新組織或再加工,提高已有知識經驗的可分辨性、可利用性和清晰性。“活動區活動質量評估”其實是對教師組織開展活動區活動質量的評價,借助“活動區活動質量評估量表”,教師可通過自評或他評對本班活動區活動開展情況進行診斷并加以改進,“活動區活動質量評估”還可作為教師績效評定依據,從而起到激勵、促進發展的作用。然而,當前幼兒園活動區活動的評估制度和體系極度缺乏,問卷調查顯示,在被問到“你園有可利用的兒童觀察量表嗎?”這一問題時,11%的老師選擇“有”,89%的老師選擇“沒有”;對“有領導或幼兒教育專業人員對你班的活動區活動開展情況定期作出評價嗎?”這一題項,有62%的老師選擇“偶爾有”,38%的老師選擇“從沒有”。由此可見,當前幼兒園活動區活動的評估制度和體系還未建立,嚴重影響了活動區活動質量的提升。
當前,幼兒園活動區活動如火如荼,已經成為幼兒園落實“堅持以游戲為基本活動”的重要途徑,如何保證活動區活動真正發揮游戲育人功能,而不是“擺花架子,做做樣子”,已經成為迫在眉睫的問題。活動區活動質量的提升要依靠教師、幼兒園和政府部門三方面的合力,不可偏廢任何一方。
教師是保證教育質量的關鍵因素,活動區活動質量的提升有賴于幼兒教師積極主動地改進活動區活動指導策略的主觀能動性。
首先,創設開放性的活動區環境。對幼兒而言,開放性的活動區環境應該是寬闊自由的,要允許幼兒自己設計游戲所需的環境,選擇或生成自己所需要的游戲材料。在這一過程中,幼兒能夠充分發揮自主性、想象力和創造力。因此,教師要巧妙設計室內外布局,最大限度地擴大每個游戲區的活動空間,在空間有限的條件下,也可采用讓幼兒輪流進行活動區活動或輪換設置區域的辦法。環境創設要留白,教師要給予幼兒自己決定游戲主題、布置游戲環境、選擇游戲材料的機會。材料的投放要有目標意識,教師要對材料所蘊涵的教育價值進行充分的分析,多投放開放性材料,給予幼兒選擇和組合材料的機會。此外,教師要大膽利舊利廢,充分發揮家長的作用,以保證活動區活動材料數量充足,種類豐富。
其次,嚴格落實活動區活動流程。“計劃—工作—回顧”這一活動流程是保證幼兒主動學習能夠實現的關鍵[10]。教師應保證幼兒的計劃時間不少于10 分鐘,鼓勵幼兒用畫畫或語言表述等方式與教師和小朋友分享自己的計劃。同時教師要幫助幼兒完善計劃。活動時間應不少于45 分鐘,要給予幼兒充分的探索時間。教師在此過程中認真觀察,適時適機介入指導。教師要在觀察的基礎上,針對幼兒在活動過程中獲得的關鍵經驗,引導幼兒用畫或說的方式進行回顧,教師可采用幼兒在游戲中用到的材料或觀看幼兒在活動中的影像激發幼兒回顧的興趣,并采用指向關鍵經驗的開放性問題引導幼兒對更多細節進行描述。
最后,努力提升游戲的干預與指導能力。教師要給予幼兒在行動、選擇和觀點上的真正自主權,允許幼兒自主選擇活動區域,確定游戲主題,自主決定游戲的過程與發展。教師要追隨幼兒的興趣擇機介入與指導。提升游戲介入與指導能力要做好三個方面:一是要對不同類型游戲所蘊涵的關鍵經驗以及與之相對應的幼兒游戲行為進行深入分析,從而明確教學的方向;二是要深入學習《3—6 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應用《指南》觀察幼兒的游戲行為,了解幼兒的發展水平和現實發展需要,從而明確教學的目標;三是要掌握游戲中教學的方法,通過提出能夠引發幼兒深入探索的問題,引發幼兒的深度學習,幫助幼兒在積極主動學習中實現更高水平的發展。
幼兒園對活動區活動質量的有效管理是活動區活動質量提升的重要保障。人是產品質量的決定性因素,質量管理的核心是對人的管理。幼兒園作為教師工作和生活的組織,要努力提高教師開展活動區活動的主觀能動性和實施活動區活動的專業水平,真正落實活動區活動的游戲精神。
首先,建構有專業引領的活動區活動實踐共同體。所謂實踐共同體,即共同體內的所有成員因為同一主題而共同實踐,共同致力于一系列問題的解決,通過積極對話、思維碰撞,分享對問題的理解,最終所有成員在這一共同追求的領域內因持續不斷的相互作用而發展自己的知識和專長[11]。建構活動區活動實踐共同體是提升活動區活動質量的重要舉措。幼兒園應積極尋求外部專業研究者的支持,積極建設有專業引領的實踐共同體,充分發揮研究者的持續支持作用,借助專業研究者的策劃、設計和反饋,提升實踐共同體對活動區活動實踐的質量;鼓勵教師在日常實踐中主動探究,發現問題,讓教師在互動交流中積極思考,大膽質疑,提升教師對活動區活動的研究熱情和研究能力。活動區活動實踐共同體研究內容的設計要有邏輯順序,幼兒園要定期開展系統性、持續化、跟進式的實踐共同體教研活動,確保實踐共同體的研究內容符合教師知識建構的循序漸進規律。
其次,建立基于活動區活動質量評價的激勵機制。要保證教師的工作效率和活動區的活動質量,必須要建立激勵機制。評價是激勵的依據,管理者的價值取向決定了激勵的標準和方向。員工往往根據具體的評價指標來確定自己的努力方向,會花費更多的時間來應對這些考核指標。在以往的幼兒園教師激勵性評價中,管理者多關注教師的彈、唱、跳、畫等技能基本功的提高或集體教學能力,而對活動區活動質量的環境創設能力、觀察幼兒能力以及師幼互動水平等方面關注不足。幼兒園中,基本功大賽和集體教學大賽比比皆是,這種評價和激勵的價值導向導致幼兒教師對最能體現幼兒教師專業水平的幼兒游戲的觀察與指導關注不夠、研究不足。在活動區活動中,教師往往對幼兒實施高控制和高約束的人際互動,導致幼兒在師幼互動中主體性地位的缺失。幼兒園激勵機制的價值導向會影響幼兒教師的聚焦點,因此關注活動區活動質量的評價與激勵會刺激幼兒教師對活動區活動重要性的認識,并促進其教學行為的改進。鑒于教師評價和激勵機制的導向性作用,幼兒園必須建立基于活動區活動質量評價的激勵機制,才能促進活動區活動質量的提高。
提供和管理公共產品是政府的一項基本職責。學前教育具有公益性公共產品的性質,管理學前教育是政府不可推卸的責任。
首先,確保活動區活動質量提升的資金投入。物資資源和教師資源是確保“活動區活動”質量的前提,充足的資金又是活動區條件改善、師資隊伍素質提高的必要條件。保障學前教育的財政投入是政府行使職能的重要體現。為此,各級政府一方面應進一步加大投入,設立提高幼兒教師薪酬的專項基金,切實提高幼兒教師的工資待遇,確保幼兒教師隊伍的穩定性和努力工作的積極性;另一方面要設立改善活動區活動的園舍條件和玩教具配備的專項基金,落實好發展學前教育“國十條”提出的“加強對幼兒園玩教具、幼兒圖書的配備與指導,為兒童創設豐富多彩的教育環境”和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學前教育深化改革規范發展的若干意見》提出的“幼兒園園舍條件、玩教具和幼兒園圖書配備應達到規定要求”。
其次,開展高質量的活動區活動專題培訓。活動區活動是幼兒自發自主的游戲活動,成人的有效支持與引導是幼兒在游戲中獲得有益經驗的關鍵因素。然而,問卷調查結果和觀察均顯示當前教師對活動區活動的干預能力普遍不高,對幼兒的感受體驗激活尚未達到預期。自2011 年,眾多針對幼兒教師的“國培”和“省培”項目在幼兒教師觀念的更新、教育行為的轉變、專業能力的提升等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筆者在訪談和觀察中發現,很多教師存在理念與行為脫節的現象。教師往往對幼兒的觀察目標不明確,抓不住游戲的核心價值,看不懂幼兒的游戲行為中蘊含的關鍵經驗,導致游戲干預的盲目和無效,影響了幼兒游戲水平的提升。在以往的培訓中,很多培訓宏觀理念多,具體方法少,內容碎片化,內容之間沒有邏輯。幼兒教師在游戲指導方面的能力欠缺說明教師急需內容系統化的、“皰丁解牛”式的培訓,而不僅僅是宏觀理念、點到為止的培訓。為提升幼兒游戲指導質量,政府有關部門應該組織相關專家對幼兒教師培訓課程的設計與實施進行質量評估,并加以改進。
最后,建立活動區活動質量提升評估制度。這方面的關鍵在于兩點。一是制定科學合理的評估標準與指標體系。評價任何事物都要有一個衡量的尺度。活動區活動評價指標體系是衡量活動區活動實施狀況及其效果的尺度。評估體系的建立是專業性較強的工作,科學合理的兒童發展評估標準和活動區活動質量評估標準亟需有關專業人員進行制定。在此基礎上,各省可根據本地區實際發展情況制定本省活動區活動的質量評估標準,發揮引導、診斷、改進和激勵的功能,促進活動區活動質量的提升。二是建立活動區活動評估的長效機制。活動區活動質量提升是一項長期性工程,而評估長效機制的建立是保證活動區活動質量提升的基礎性工作。評估長效機制的建立需要具備一定的前提條件,包括:建立一支較為穩定的、專業化的評估專家隊伍;開展評估培訓,指導老師和幼兒園要經常開展自我評估,幫助教師發現活動區活動組織中存在的各種缺陷與問題,幫助教師弄清、查明影響教育效果的各種因素,從而為改進自己的教育教學工作提供依據;開展定期評估,把評估結果作為對幼兒園進行專項獎勵的重要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