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翻譯學研究綜述
——基于Citespace的可視化分析

周鑫婷

（山東科技大學，山東青島 266590）

自2001年，由胡庚申教授提出生態翻譯學以來，生態翻譯學已走過20 多年的發展歷程。它是首次由中國學者提出的跨學科、 多學科交叉的翻譯學理論，至少涉及了“生態學”和“翻譯學”兩個領域。在生態翻譯學蓬勃發展的今天，有必要對其發展進行回顧和總結，為后面學者從各方面進行研究提供角度和參考。該文基于Citespace 可視化分析工具，通過共現分析和突變分析，研究生態翻譯的熱點和前沿，梳理該領域的發展脈絡，為生態翻譯學的進一步發展提供思路與方向。

1 研究方法

1.1 數據收集

該研究的數據來源于中國知網（CNKI）收錄的《中國學術期刊（網絡版）》（簡稱CAJD），在CAJD 數據庫中選擇高級檢索，主題詞選擇生態翻譯，期刊來源類別選擇核心期刊和CSCD，共檢索到212 條文獻，經過人工剔除掉會議征文、 會議通信等，共對190 篇文獻進行研究。雖然生態翻譯發展時間不長，但學者們的研究熱情不減，因此若設置為全部期刊，可搜索到近兩千條記錄，鑒于筆者自身能力限制，故將期刊設置為核心期刊和CSCD，期刊論文能有一定代表性。

1.2 分析工具

該研究借助Citespace 可視化數據分析工具，通過對關鍵詞、術語、來源等進行共被引分析、共詞分析、突現分析和聚類分析，將關鍵詞、術語之間的關系以可視化知識圖譜的方式呈現出來，既能幫助我們梳理過去和現在的研究熱點，也能使得我們對未來的研究前景有一個大概的認識。由于知網無法進行共被引分析，該文主要運用關鍵詞進行共現分析和突變分析，以期更加形象客觀地闡釋20年來生態翻譯的研究現狀、演化發展歷程，以及預測研究前沿和發展趨勢。

2 數據分析結果

2.1 研究發展脈絡

通過對文獻的搜集整理，得出了圖1 所示的發文折線圖，顯示了自2001年以來生態翻譯相關的論文在期刊中的發表數量變化。

圖1 發文數變化折線圖（2001—2021）

從圖1 中可以看出，生態翻譯的發展大致分為3 個階段，自2001—2009年為起始發展階段，2009—2014年為發展上升階段，自2014年至今為平穩發展階段。

在生態翻譯的起始發展階段，胡庚申教授在2001年宣讀了《翻譯適應選擇論初探》，自此，國內逐漸開始了對生態翻譯學的研究與探討。2004年，胡教授出版了專著《翻譯適應選擇論》，從翻譯適應選擇論的“哲學理據”“譯者主導”“解釋功能”等方面更加深刻系統地介紹了生態翻譯的宏觀研究。自此到2009年，包括胡教授在內的許多國內知名學者紛紛參與到生態翻譯的研討中來。

2009—2014年，生態翻譯進入發展的上升期，越來越多的國內外學者開始關注生態翻譯的理論研究和實證研究。胡庚申在2009年發表的“傅雷翻譯思想的生態翻譯學詮釋” 一文論證了生態翻譯學的實際應用價值。自此，許多學者也開始發表關于生態翻譯學的實證研究的論文。2010年，焦衛紅從生態翻譯學視角重新解讀了嚴復譯著《天演論》。2011年，劉彥仕從生態翻譯學視角來探討紅色文化旅游資料的英譯。2013年，王明新從生態學視角分析語言服務產業鏈各角色之間的關系，提出了語言服務業以客戶為中心的觀點。同時，這一階段的理論研究也層出不窮，胡庚申（2011）更加清晰深入地闡述了生態翻譯學的九大研究焦點和理論視角，王寧（2011）從解構與建構方面深入探討了生態文學與生態翻譯學。

2014年至今，生態翻譯的發展進入穩定期，這也標志著這一理論逐漸趨于成熟，無論是理論研究還是實證研究都有了一定的規模與范式，每年在期刊上發表的論文數量也穩定在200～300 之間。

2.2 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是對一篇文章核心內容的高度提取，因此，對文獻的關鍵詞進行統計、分析能夠有效地突顯研究的熱點。而Citespace 的關鍵詞共現分析就是通過詞頻分析法，將文獻關鍵詞的頻次、中心性以可視化圖譜的形式展現出來，使關鍵詞的聚類關系清晰可見。

通過Citespace 軟件，將所選的文獻導入其中，結點類型選擇關鍵詞進行共現網絡分析，為了使畫面更加清晰直觀，將閾值設置為10，得出如圖2 所示的共現知識圖譜，并據此整理出圖3 所示的高頻關鍵詞表。

圖2 2001—2021年生態翻譯研究熱點可視化共現知識圖譜

在圖2 的知識圖譜中，“圓圈”代表節點，節點的大小代表了關鍵詞出現的頻次，節點越大說明該關鍵詞出現的次數越多，圖中最大的5 個節點依次是“生態翻譯學”“翻譯”“翻譯生態環境”“三維轉換”和“翻譯適應選擇論”。

圖3 是與圖2 相對應的高頻關鍵詞表，去除其中的“翻譯”“生態翻譯學”等無意義詞條，最終得出反映該領域研究熱點的高頻關鍵詞前五位依次是“翻譯生態環境”“三維轉換”“翻譯適應選擇論”“公示語翻譯”和“字幕翻譯”。

圖3 高頻關鍵詞表

“翻譯生態環境”最早是在“翻譯適應選擇論初探”（胡庚申，2001） 一文中提出來的?！胺g生態環境”更為明確地是指“原文、源語和譯語所構成的世界，即語言、交際、文化、社會，以及作者、讀者、委托者等互聯互動的整體”。作為生態翻譯學的核心概念之一，翻譯生態環境的理論研究是一大熱點。韓巍在《外語學刊》發表“對‘翻譯生態環境’‘適者生存’的重新審視”，方夢之則在2011年和2020年分別發表了“論翻譯生態環境”和“再論翻譯生態環境”，對翻譯生態環境的概念、 內涵和外延進行更深入地探討和論述。

“三維轉換”作為生態翻譯的應用研究焦點之一，其操作意義即在“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的原則之下，相對地集中于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之間的適應性選擇轉換。因此，對于三維轉換的實證性論文發展迅速，并在翻譯的各個領域逐漸嶄露頭角。例如，修文喬在《中國科技翻譯》上發表“從語言—文化—交際維度的轉換看科幻作品翻譯——以劉宇昆譯《北京折疊》為例”論文，從科幻作品方面研究了“三維轉換”的實際應用；陳錦陽、商靜等則從公示語翻譯的方面論證了“三維轉換”的應用；還有宋安妮等對電影翻譯進行案例分析從新的角度來探討字幕翻譯并提出翻譯策略。

“翻譯適應選擇論” 是生態翻譯學的研究基礎，該理論要求譯者 “既要適應，又要選擇”（胡庚申，2011）。既是譯者對翻譯生態環境的適應，同時也是譯者對譯文的選擇。不同學者也從不同的方面論證了適應選擇論的應用，例如，李志萍從文學翻譯的角度入手，發表了“適應選擇論視野下的老舍小說《駱駝祥子》翻譯研究”；李敏從字幕翻譯的角度發表了“從翻譯適應選擇論看《1942》字幕翻譯”；還有學者從公示語、 外宣翻譯等各個方面探討了翻譯適應選擇論。

公示語翻譯是生態翻譯應用最廣的領域，公示語是一種特殊的語言體裁，具有其特有的語用屬性，各國公示語都有自己的應用習慣。因此，公示語的翻譯更要具有適應性與選擇性，這與生態翻譯的概念不謀而合。從生態翻譯的視角研究公示語翻譯成為生態翻譯的一大熱門，研究者從“三維轉換”角度或者“翻譯生態環境”角度對旅游景區公示語、醫院公示語等進行反思與總結，對公示語的發展提出了進一步的建議和總結。例如，陳錦陽在《上海翻譯》上發表了“公示語翻譯的三維轉換——以橫店影視城為例”，王暢、楊玉晨在《上海翻譯》上發表了“生態翻譯學視角下TCM 醫院公示語英譯研究”。

字幕翻譯是生態翻譯的又一大熱點領域，字幕的翻譯過程就是譯者適應與譯者選擇的交替循環過程。對于影視作品的字幕翻譯研究經歷了前期的“引進來”，例如，在《電影文學》發表的幾篇在生態翻譯視角下研究《當幸福來敲門》《泰坦尼克號》的字幕；到后期的“走出去”，例如，《老炮兒》、茶文化電影的字幕翻譯，以及冉海濤在《電視研究》上發表了“國產影視作品‘走出去’的生態翻譯策略”。隨著中國影視產品“走出去”被納入“一帶一路”倡議整體布局，字幕翻譯需求與日俱增，如何在生態翻譯學的指導下更有效地讓中國影視作品“走出去”還需要研究者們進行更深入的研究與探討。

2.3 研究前沿分析

Citespace 中的突現（burst）分析有助于判斷該領域的研究前沿，突變術語( burst terms)指使用頻次突然明顯增多、或在較短時間內突然出現的術語。與一般的高頻次關鍵詞相比，關鍵詞突變更有效地揭示了該領域某一時間段內的學術研究前沿。圖4 是生態翻譯學領域的關鍵詞突變。

圖4 生態翻譯學領域關鍵詞突變

對圖4 進行分析，可以將研究前沿大致分為3個階段。第一階段從2008—2010年，在這一階段的主要突變詞為“翻譯適應選擇論”、“翻譯生態系統”和“譯者”，該階段的主要研究熱點還是對生態翻譯學的核心概念進行論述，理論性研究居多，生態翻譯學理論建設的核心與前沿就是對“適應”與“選擇”的內涵和外延進行理論性研究。第二階段從2010—2016年，在這一階段涌現出許多的突現關鍵詞，如“旅游翻譯”“少數民族”“字幕翻譯”等，另一側面反映出生態翻譯學研究方向的多元化以及其強大的生命力，學者們開始從不同方向和領域研究生態翻譯學，并且以實證性研究居多。第三階段從2016—2020年，在這一階段出現了突變術語 “公示語翻譯”，表明該階段開始關注外宣翻譯，符合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戰略部署。其次是翻譯研究，表明在該階段學者依舊關注生態翻譯學的理論發展，生態翻譯學的理論也在不斷地發展與創新之中?？傊?，生態翻譯學的研究前沿經歷了3 個階段，而目前的研究前沿在于生態翻譯的實證性研究，特別是外宣翻譯。

3 結語

該文基于Citespace 共現圖譜，對2001—2021年間的生態翻譯學的研究現狀、 研究熱點以及研究前沿進行了系統的分析梳理、歸納和總結，客觀地揭示了生態翻譯學領域的研究態勢，主要結論有以下幾點：（1）生態翻譯學的發展前景一片光明。歷經二十載，生態翻譯學在經歷了3 個發展階段后逐漸趨于穩定和成熟，關于生態翻譯的理論性研究和實證性研究朝著更深更廣的方向發展。（2）通過對關鍵詞的共現分析，可以發現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翻譯生態環境”“三維轉換”“翻譯適應選擇論”“公示語翻譯”和“字幕翻譯”。（3）目前生態翻譯學的研究前沿是外宣翻譯與公示語翻譯，這是生態翻譯學隨著國家“走出去”的戰略部署以及生態翻譯學自身長期發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