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字化時代獲得終身學習：潛在的可能性是什么？

阿莎 ?坎瓦爾

什么是終身學習？終身學習這個術語起源于20世紀60年代，但是終身學習理念卻可以追溯到更久以前。法國前總統埃德加·富爾（Edgar Faure）在報告中首次提出了終身教育的觀點，強調采用整體和持續的辦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正如我們所知，終身學習是指從搖籃持續到墳墓的學習，以正式學習、非正式學習和非正規學習的方式發生。其動機來自于職業需求、個人需要、社會和文化發展的推動。當前，開放大學已經提供了大量終身學習的機會。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我們看到了疫情對教育的影響，但也看到了疫情期間在線學習規模有了巨大的提升、慕課課程注冊人數不斷攀升。從這一點可以判斷，開放遠程教育對終身學習起到了非常大的促進作用。

讓我們以三個英聯邦國家——澳大利亞、新加坡和南非為例，來了解各國政府在加速推進終身學習方面的進展。澳大利亞推進終身學習是為促進經濟發展、培養和提升公民的技能，建立了完整的國家資歷框架體系，通過這種方式可以為非正式學習和非正規學習授予學分。新加坡政府通過為勞動者提供技能培訓和再培訓，挖掘他們在人生各個階段的潛能，從而將新加坡建設成了一個有競爭力的經濟體。在南非，終身學習國家政策和戰略具有遠見卓識，南非政府利用終身學習政策，解決種族隔離帶來的社會不平等。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這些國家都采用了各種各樣的政策和策略來推動終身學習。

那么，在實施終身學習的過程中，科學技術的作用是什么呢？《2021地平線報告：教與學版》突出了尖端技術的發展趨勢和實踐。其中，人工智能位于尖端技術首位，其次是混合式課程模式、學習分析和“微證書”，開放教育資源和高質量在線學習也被認為是重要的趨勢或實踐。我們要使用什么樣的技術，才能既適合學習又保證每一個人都負擔得起？中國國家開放大學在建校之初利用廣播和電視技術提供課程，而現在使用一系列的在線教育方式，為那些無法承受昂貴教育成本的人提供教育機會。

我們已經注意到，要實現所有人的終身學習，就必須要超越尋常所開展的教育實踐，轉變當前的教育范式。

第一，需要從高度關注正式教育向關注非正式教育和正式教育的融合轉變。開放遠程學習不僅僅是擴大接受正式教育機會的手段，也是支持非正式學習和非正規學習的一種有力的手段。布拉施克金字塔顯示，終身學習涉及的方法包括教學法、成人教學法和自我導向教學法。第一階段是教學法，學生依賴教師教授學什么以及如何學;第二階段是成人教學法，成年學習者比較獨立地學習，利用自己的經驗學習他們需要學習的知識，但是學習的內容還是由教師來決定;第三階段是自我導向教學法，適用于心智成熟的獨立學習者，由他們自己決定學什么以及如何學習。這種學習無需提前做計劃，可以在任何時間地點進行。那么，是否可以將自我導向教學法融入正式課程當中呢？根據布拉施克的研究，在護理、工程和教育領域，自我導向教學法是解決學習者面臨的關鍵問題的可靠辦法。澳大利亞西悉尼大學在其教學專業課程中融入了自我導向教學法，結果提升了教師的教學能力和成果。此外，英國三所高等教育機構實施自我導向教學法，也被證實能夠促進反思式學習。

第二，非正式學習是人們獲取知識、提升技能、增強競爭力的重要方式。非正式學習是以隱性知識為基礎的，包括個人的、直覺的或通過生活經驗和實踐獲得的知識。加拿大學者歐文·斯通認為：“隱性知識的核心點是社會的生產和再生產還沒有被認可，這也是終身學習隱藏的維度之一。”他的研究表明，超過70%的工人認為通過非正式學習和獲得隱性知識是他們工作當中所需知識的重要來源。也有證據顯示，非正式學習和隱性學習也是英聯邦成員國中農民創造知識的主要方式，側重于獲取知識、提升生存技能、增強競爭力。正式學習主要是為了幫助學習者適應變化的環境和條件，而未來的學習是學習者要超越獲取生存技能和競爭力的階段，要向變革的學習方式改變，要獲得改變環境和條件的能力。根據梅茲羅的理論，變革的學習讓我們能夠解讀自我，而不是沿用他人的目的、信仰、判斷和感覺。我們需要自我解讀，變革式的學習能夠促進自主思考。可持續發展目標致力于為全世界的人類帶來繁榮與和平，如果要實現這樣的目標，我們應該在獲取生存技能和競爭力之外看到終身學習的價值，這也會帶來環境保護與和平。

第三，政府應聚焦于利用整體和持續的方法來變革社會。現有的認證機制主要用于正式教育，這需要改變，增加對于非正式學習和非正規學習的學分認證。政府可采取有針對性的措施，比如推廣土著語言知識和文化。通信技術基礎設施方面的政策和管理是用來決定技術如何消除不平等而不是擴大鴻溝。終身學習激勵機制是保證變革發生的重要因素。同時，教育機構應該在提供不同情境和不同時間的教育路徑方面發揮重要的作用。開放遠程學習和技術輔助的學習將是應對挑戰的主要機制，特別是為所有人提供節約成本的終身學習機會。

在結束我的報告前，請允許我介紹一位學習者，她在 94 歲高齡的時候，以優秀的成績高中畢業。她是一位高度自我激勵的終身學習者，不僅改變了自己，也鼓舞和激勵身邊的人成為終身學習者。我們是否可以建立起體系和機制，來幫助像這位老人一樣的終身學習者？我把這個問題留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