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磊 侯雨盈
在脫貧攻堅階段,金融扶貧提高貧困戶的家庭收入,得益于貧困戶識別的精準性,農村金融在脫貧攻堅階段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隨著脫貧攻堅任務的如期完成,鄉村振興戰略開始接續推進,農村金融的理念也隨之變化,鄉村振興側重農村全面發展,涉及產業、生態、生活等多個方面。在《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中,提出了加大金融支農力度,通過健全金融支農組織體系、創新金融支農產品和服務、完善金融支農激勵政策的方式助力鄉村振興,說明金融支持對實施鄉村振興的重要性。但是在金融支持鄉村振興建設實踐中存在許多問題,本文在分析農村金融發展存在問題的基礎上,提出相應對策,使金融支持更好服務于鄉村全面振興。
精準扶貧時期,農村金融的作用主要集中在帶動貧困戶脫貧,方式上主要采取發放金融補貼及給貧困戶發放種養補貼,如以牲畜幼崽的形式發放給貧困戶,或者發放小額低息貸款。這個階段,享受金融服務的主要為貧困戶,金融服務呈現出局部性、區域性、不可持續性等特征。隨著脫貧攻堅任務的如期完成,農村金融支持應注重全面性,支持農村產業發展、生態發展、基礎建設發展、農戶自身發展,鞏固來之不易的脫貧攻堅成果,銜接鄉村振興。但是當前農村金融市場體系仍不完善,農村、農戶對資金的需求旺盛,金融供給卻明顯滯后,存在一定的金融排斥現象。在精準扶貧時期,貧困戶被納入金融服務體系當中,但隨著新階段到來,面對大量的資金需求,金融排斥現象凸顯。從金融機構分布來看,傳統金融與非正規金融并存,而涉農金融機構如農信社的角色定位模糊不清,內部法人結構不完善,服務上與商業銀行和四大行也有交叉。農業利潤率低,投資價值不高和風險很大,銀行不愿涉足。而非正規金融表現形式是民間借貸,具有一定風險性。農村金融有效供給不足始終是現代金融業的短板之一。
實施鄉村振興背景下,振興主體仍然是小農,在小農生產實踐中,未能圍繞小農的生產邏輯構建金融服務體系,不能化解農戶生產實踐中的風險。金融服務的思路仍然是以精英階層為導向,金融機構產品形式單一,針對農產品后續加工的資金種類不多,為農業生產的金融產品匱乏,與農戶需求契合度不高。農戶需求的信貸時間較長,多為6-7年,針對此類農戶的金融產品不多。面對鄉村振興的多元融資需求,金融服務與之不相匹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作為金融機構的貸款對象,往往采取民間借貸形式,原因是不經過審批等程序。但借貸利率不受市場利率支配,存在一定風險,不利于農村金融市場的有效培育。
由于對征信工作缺乏了解,一些農民出于對個人信息安全考慮,經常錯誤地報告相關信息,增加了信息收集難度,導致征信信息失準。農村金融機構部分工作人員學歷不高,經驗不足,對農民信用信息收集缺乏熱情,工作效率低,有可能出現逆向選擇的風險。此外,農戶在農村的資產無法入市也是一大問題。隨著新修訂的《農村土地承包法》施行,農戶個人資產無形中得到升值,從法律角度上看,“三權分置”中宅基地作為抵押物進行金融貸款將成為可能,但宅基地入市、實際價值評估方面,還缺少相應的法律依托,依附在農戶身上的農村產權無法證明,影響了農村居民貸款的可獲得性。
治理有效是鄉村振興的基礎,是開展基層村務的前提,關乎基層的未來發展。在單個農戶信貸方面,對于金融機構而言,絕大多數銀行沒有在鄉鎮設立支行,農村金融始終是現代金融體系的短板,造成供給成本過大。從農戶需求來看,農戶對貸款存在一定誤解,認為沒有必要,或者是貸款之后不知道怎么用或發展什么產業,這在一定程度上歸因于村“兩委”治理能力不足。在農村金融市場,普遍存在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風險,銀行常常把農戶排除在服務之外,而農戶的信用主要來自于農村內部熟人社會所形成的信用體系,依賴以血源、宗族為紐帶的人情社會,缺乏和社會資本服務的聯系,同時也限制了銀行的介入。那么,如何使農戶的局部信用信息得到有效利用,村“兩委”是銀行與金融機構之間最好的中介。村干部最熟悉農村經濟社會情況,在治理水平較高的鄉村,村干部積極與有貸款需求的農戶進行溝通,宣傳相關金融政策,培育了農村金融的需求;而村干部也是銀行的“最佳客戶經理”,他們減少了銀行搜尋客戶的時間成本,可見村“兩委”的治理水平直接影響著農村金融市場的發展。
有關研究表明,非正規金融發展在支持農村市場發展中的功效最強,傳統金融次之,互聯網金融相對較弱。建立傳統金融在農村金融市場的主導地位是建設的方向。在農村金融市場中,提高農戶金融素養,明確農戶主體地位是金融服務體系的目標之一。互聯網背景下的農村金融服務體系構建,必須積極運用區塊鏈技術,建設符合農村實際的金融服務體系,將運用技術包裝的金融產品送到農民面前,利用數字化技術節省農戶的時間成本,完成金融貸款行為。確保金融政策知識入戶,構建“客戶經理+手機銀行”的一體化金融服務。農村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一直是金融體系的薄弱環節,有必要建立暢通的金融投訴機制,使每個村民成為金融活動的監督者。
隨著鄉村振興戰略不斷推進,現有的農村金融產品和服務已不能完全滿足實際發展需要。因此,農村金融產品和服務創新,可以給農民帶來各種不同產品和服務新體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當前“三農”融資難的局面。一是農村金融產品創新不應局限于銀行業。可以考慮探索建立肉類、大豆等交易對象的農產品期貨市場,積極引導農業企業和大型農業用戶參與期貨交易,規避農產品價格風險。二是繼續實施土地出讓收入擔保貸款試點項目,合理評估農村資產,做好抵押登記工作。同時,建立相關資產轉移處置機制,完善風險分擔和補償機制。三是根據我國農村地區農業風險需求的差異,不斷創新特色保險產品,確保保費與風險發生概率、損失概率之間的有效聯系。四是不斷完善財政補貼制度。既要根據地方實際增加各級財政保費補貼比例,又要從農村實際出發適當增加補貼種類。
構建以農業經營主體為核心的信用體系建設,在解決農村金融供給成本大、信息不對稱、社會征信環境欠佳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農村信用體系建設具有征信難度大的問題,應該以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為核心構建信用體系,帶動農戶參與征信工程,可從以下三方面著手:第一,完善農村信用調查制度。建議政府建立一個綜合服務平臺,以大數據服務“三農”征信工作,以區塊鏈為技術依托,建設數字化鄉村,中國人民銀行與基層金融機構連接使用這一平臺,一些小額貸款等農業組織促進會負責收集、分類和更新農民信用信息。第二,建立信用大數據動態監測機制,當農業企業信用信息發生顯著變化時,及時進行修正。第三,建立信用激勵和約束機制,如對擾亂治安的農民扣分、取消貸款資格等。對于積極改善個人信用記錄的農戶,酌情增加一定數額貸款,逐步從“監管約束”向“激勵引導”轉變。
以推動自治、德治、法治為基礎的模式提高鄉村治理水平。當前,構建“一約三會”形式成為鄉村治理的主流模式,具體是指:村規民約、村民議事會、紅白理事會、道德評議會。各自分管不同事務,全方位提升治理水平。通過村民議事會的召開,決定村內居民授信環節及每個居民的貸款額度及期限,這其中還需要道德評議會來制定村內誠信標準,再由村“兩委”根據每戶實際確定貸款名單。這種簡單的治理模式,能提高農村金融效率,減少銀行事前搜尋成本,治理模式運用多方參與共評模式,結合村民自治,在法律的范圍內給金融供給主體和農村居民之間搭建了橋梁。
新時代的農村發展,要求金融資本必須注重農村全方位、全產業鏈建設,改變以往供給思路,提高服務質量。金融服務質量除了與經濟政策相關,還與當地農村文化、經濟水平相關。本文提供了一種以提升鄉村治理水平來促進農村金融市場發展的模式,期待能更好助力鄉村振興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