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日語學習者被動句的偏誤研究

任霞

摘 ?要：不同的句式構造反映了說話者不同的事件認知方式，日語及物動詞和不及物動詞表達的意義有何不同、主動句和被動句的使用條件與漢語有何不同，這些問題對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來說是一個難點，學習者如果不能理解其中的差別，就容易出錯。本文通過日語語料庫驗證發現「形成する」既有用作及物動詞也有用作不及物動詞的情況，分析了「形成する」主動句和被動句的使用條件，闡明了日語學習者的偏誤原因，為日語教學和日語學習提供了參考。

關鍵詞：日語及物動詞;日語不及物動詞;日語被動句;偏誤

中圖分類號：H36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3-7164（2021）41-0043-03

日語詞匯「形成する」看起來與漢語“形成”的意義幾乎對應，但是，在日語學習者的作文中可以觀察到，學習者雖然理解了日語及物動詞與不及物動詞、主動句與被動句的句式變形規則，但沒有把握好句式間不同的使用條件，何時用主動形式，何時使用被動形式，對學習者來說仍是一個難點。

一、學習者偏誤現象

在學習者語料庫中可以看到學習者在「形成する」主動句和被動句的選擇上常常出現偏誤。例如：

（1）日本も唐と通交して漢字、儒教、漢訳仏教などの諸文化を共有し、唐の周辺諸國とともに東アジア文化圏<が形成された→を形成した>。

（2）普通の女の子より、簡愛の方がすこし粘り強くて獨立心を持っていました。大変な生活だったので、だんだんその性格<を形成しました→が形成されました>。

（3）大量の熱い排気、ガラスの建築材料による熱いエネルギーを散発することができず、高気圧が<形成し→形成され>、熱い気流が都市を囲むということだ。

例（1）應該使用主動句，例（2）例（3）應該使用被動句。對此，本研究通過語料庫進行了驗證，結果發現「形成する」不僅可以用作及物動詞，也可以用作不及物動詞，例如：

（4）a.日本はアメリカへと回帰し、シェールガス革命の恩恵を受け、さらにTPPに加入して巨大貿易圏を形成しようとしている。（『國語研日本語ウェブコーパス』）

b.明治日本は、新しい貨幣単位「圓」を導入した。當時は中國を中心とした東アジア貿易圏が形成され、そこで共通通貨が使われ交易された。（『國語研日本語ウェブコーパス』）

（5）a.トンネル內部から掘り出した大量のズリは山の斜面に流したのであろう堆積し、斜面にふくらみが見られる。また、2ヵ所にズリによって平坦な広場が形成している。（高野眞幸『幻の天理「御座所」と柳本飛行場』）

b.右手が1街區南棟、奧に見えるのが2街區東棟です。14階分の壁に囲まれて街路と広場が形成されています。（『國語研日本語ウェブコーパス』）

例（4）中「形成する」用作及物動詞，a使用主動句，b使用被動句。例（5）a中「形成する」用作不及物動詞，例（5）b中「形成する」用作及物動詞，使用被動句。既然如此，為什么例（1）—（3）被判斷為偏誤呢？

二、及物動詞主動句與被動句的使用條件

表某種運動的及物動詞主動句凸顯的是施事的動作行為;而被動句會弱化這種行為動作性，將事件作為一個整體來把握，描述的是一種狀態[1]。典型的及物動詞主動句中，施事是動力源，（經由某工具或手段）將力傳遞給受事使其發生某種變化。與之相對，在一般不出現施事的降格被動句中，受事作主語，關注的不再是施事的動作行為，而是事件的結果狀態[2]。

「形成する」用作及物動詞時，主動句和被動句的不同也是如此。例（4）a使用及物動詞主動句，「日本」在句中用作主語，表施事，「巨大貿易圏」是動作行為涉及的受事，句子表示「日本」致力于形成「巨大貿易圏」。主動句式可以歸納為「NP（施事）が/は+NP（受事）を+形成する」，凸顯施事對受事施加某種動作行為使之形成。而例（4）b中「貿易圏」雖然也用作主語，但不是施事，而是受事，按照成句規則，此時不能使用主動句，必須使用被動句式「NP（受事）が/は+形成される」，以此表述某種結果。

由此可見，「形成する」用作及物動詞時，主動句和被動句的不同在于：當用作主語的成分表施事，以此凸顯施事主動實施某種動作行為時，只能使用主動句「NP（施事）が/は+NP（受事）を+形成する」;當用作主語的成分表受事，以此凸顯某種客觀結果時，只能使用被動句「NP（受事）が/は+形成される」。

三、不及物動詞句與及物動詞被動句的使用條件

及物動詞被動句與不及物動詞句之間最大的不同在于是否蘊含施事的作用。被動句成立的前提是存在施事或者外部作用的影響，句中主語是受事;而不及物動詞句中不表達施事及其作用，描述的事件就如自然發生一樣，句中主語不是受事，而可以是事件的引發者[3]。因此，如下不及物動詞句表示自然發生的事件（例6）、施事的意志性行為（例7）、由于內部原因引發的事件（例8），不能替換為及物動詞的被動句。與之相對，例（9）例（10）表示的是人為事件結果，難以用不及物動詞句表達，只能使用被動形式。

（6）船がまた大きく傾いた。そのはずみにドアが自然にひらいた。

（7）俺の突き出した手が胸に當たったと同時に、あいつは自分から床に倒れたんだ。大袈裟ね。

（8）機體のボルトが金屬疲労で切れたとするなら、大変なことである。

（9）あのガラス戸は、ただその穴を空けるためだけに割られたのではなかっただろうか。

（10）封筒のあたまはきれいにはさみで切られているが、…。

例（7）—（10）中使用的動詞都是有對動詞，即「倒れる-倒す」「切れる-切る」「割れる-割る」，而例（6）中的「ひらく」既有不及物動詞的用法，又有及物動詞的用法。兼具及物動詞用法和不及物動詞用法的動詞稱為“作格動詞”[4]。一般來說，當不考慮外力的作用、僅表達事物的狀態變化和結果時，使用不及物動詞用法;當需要表達外力及其如何起作用的過程時，使用及物動詞用法。

本文論述的「形成する」也是如此，例（5）a「2ヵ所にズリによって平坦な広場が形成している。」中「形成する」用作不及物動詞，凸顯的是自然形成「広場」這一客觀結果，不及物動詞句不蘊含外力及其作用過程。例（5）b「14階分の壁に囲まれて街路と広場が形成されています。」中使用的是「形成する」的及物動詞被動形式，不僅表示形成了「広場」這一客觀結果，而且蘊含了外力及其作用過程。

由此可見，當「形成する」用作不及物動詞時，表達的是事物的形成這一客觀結果，不蘊含外力及其作用過程;及物動詞用法的被動句表達的是事物的形成這一客觀結果，且蘊含事物形成的過程中受到外力作用。

此外，在語料庫『中納言KOTONOHA「現代日本語書き言葉均衡コーパス」』『國語研日本語ウェブコーパス』『Webデータに基づくサ変動詞用例データベース』中檢索「形成する」的不及物動詞主動句只有數十例，而及物動詞被動句「NPが形成され」有11萬例以上，可以說「形成する」的及物動詞用法比不及物動詞用法更常見，表示事物形成時使用及物動詞被動形式比不及物動詞主動形式更常見。也許正因為如此，山田（2000：448）[5]、北原（2021：499）[6]等都將「形成する」歸為及物動詞。但是，「形成する」用作不及物動詞的例句不僅在日語母語者的個人博客中可以看到，而且在文學作品、科研機構及協會組織、公司主頁上都能看到，雖然數量不多，但使用分布很廣。正如例（5） a那樣，不考慮外力的作用、只凸顯自然形成的客觀結果時，不及物動詞句式「NPが形成する」也是成立的。此外，關于語料庫中收集到的不及物動詞用法的例句，本研究進行了采訪確認，日語母語者認為雖然主動句和被動句之間有細微的語感不同，但是使用被動句也都是成立的，甚至可以說使用被動句式更為常見。從這個觀點來看，學習者在描述客觀事件結果時，如果難以把握是否需要凸顯外力及其作用過程，使用更常見的「NPが形成される」也許會更符合日語的日常表達習慣。

四、學習者偏誤句的分析及結語

根據上述「形成する」不同句式的使用條件，可進一步分析例（1）—（3）的偏誤用法。例（1）「日本も唐と通交して漢字、儒教、漢訳仏教などの諸文化を共有し、唐の周辺諸國とともに東アジア文化圏<が形成された→を形成した>。」中「日本」用作施事，不僅「唐と通交して漢字？儒教？漢訳仏教などの諸文化諸文化を共有し」，同時還與「唐の周辺諸國」一起建立了「東アジア文化圏」，所以句中只能使用主動句。例（2）「簡愛の方がすこし粘り強くて獨立心を持っていました。大変な生活だったので、だんだんその性格<を形成しました→が形成されました>。」需要表達的是客觀的結果，而不是簡愛用作施事，主動形成了某性格，所以該句也只能使用被動句。例（3）「大量の熱い排気、ガラスの建築材料による熱いエネルギーを散発することができず、高気圧が<形成し→形成され>」需要表達由于外力作用形成了「高気圧」，所以需要使用被動句式「NPが+形成される」，不能使用不及物動詞句。

五、結論

綜上所述，「形成する」用作及物動詞作謂語時，應該使用主動句還是被動句，其使用條件基本如下：當用作主語或話題的成分表施事、需要凸顯施事實施某種動作行為時，只能使用主動句;當用作主語或話題的成分表受事、需要凸顯某種客觀的結果時，只能使用被動句。

雖然在語料庫中能找到「形成する」用作不及物動詞的例句，表示自然形成的結果，但是這種用法還不是普遍用法，在日語教學和日常生活中，使用「形成する」的及物動詞用法會更規范。

參考文獻：

[1] 村木新次郎. 日本語動詞の諸相[M]. 東京：ひつじ書房，1991.

[2] 金水敏. 第15章 事態把握と受動文[A]//岸本秀樹. 『日語語法研究（上）』[C].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20：546-558.

[3] 工藤真由美. 現代日本語の受動文[A]//『ことばの科學 4』[C]. 東京：むぎ書房：47-103，1990.

[4] 影山太郎. 動詞意味論―言語と認知の接點―[M]. 東京：くろしお出版，1996.

[5] 山田俊夫，築島裕，白藤禮幸，等. 新潮現代國語辭典：第二版[M]. 東京：株式會社新潮社（1985初版），2000.

[6] 北原保雄. 明鏡國語辭典 第三版[M]. 東京：大修館書店（2010初版），2021.

（薦稿人：林艷華，中南林業科技大學副教授）

（責任編輯：鄒宇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