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斯·奧臺爾
第四天清晨,湖面上籠罩著一層紅色的薄霧。我把獨木舟推入水中,開始向老印第安人說的“惡魔魚”的洞穴劃去。
太陽出來了,湖面上空還是一片大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水道,又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發現那個洞。洞隱蔽在一塊隆起的石頭后面,洞口朝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大約有十米寬,一個高個子男人那么高,洞口上部向下彎曲,樣子像人的上嘴唇。因為有霧,我看不到洞里去,于是就把獨木舟來回劃,一直等到太陽升高,霧氣消散。
上午過去了一大半,太陽總算把霧趕走了。從洞口朝里張望能看出一些名堂來了,不過還是望不多遠。我把船劃進洞口,頃刻,我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拱形圓頂的大石室。石室四壁又黑又滑,映著從石縫透進來的陽光。
靠近洞口的地方,水清極了。我拿起籃子和石頭,深深吸一口氣,打船邊滑進水里。老印第安人教我的我都記住了。
下去兩米多深就到了水底。我把腳伸進繩圈,繩子的一頭系著石頭。等到背后冒起的水泡消失以后,那片有大蚌的河床就看得清了。那片河床是我在水面上早就發現的,離洞口只有五步光景。我小心翼翼地踩著沙子往前走,就像老印第安人教我的那樣。
這兒凈是一些我所見到過的最大的蚌,都有我手臂一半那么長,有我身體那么厚,面上長滿女人頭發般的海草。我挑選了離我最近的蚌,看上去它比別的容易對付。我拔出刀,不慌不忙地干起來,可是有一群小魚在我眼前不停地游來游去,礙手礙腳,因此我還沒來得及撬松大蚌,胸口已經悶得發痛,只好浮上水面來。
第二次下水,我剛到水底,就有一條黑影從上面竄過來,掠過我干活兒的那片河床,這是一條灰鯊的影子?;阴徥且环N溫和的鯊魚,不過等它游開去,我的氣就有點兒屏不住了。
我又潛了六次水,每次下去都得抓緊時間干。我用那把快刀猛力砍大蚌貼在礁石上的底部,可它在那里已經長了許多年了,據我猜想,在我出生前很久就已經長在那里了,它不肯輕易離開自己的老家。
這時已近黃昏。天色暗下來,我的手出了血,眼睛也被海鹽弄得迷迷糊糊。我坐在獨木舟里,想到自己白白扔掉了這么多時間,想到了塞維利亞人,想到了他在波斯灣發現的那顆大珍珠。
我吸足氣,抱著石頭再一次下水。這次只砍了一下,大蚌就下來了,翻了個身,掉在邊上。我很快解下縛在石頭上的繩子,給大蚌綁了兩道,然后游向水面。我把大蚌拉上來,可是它的分量太重,我沒力氣拉上船,只得把它縛在船尾,劃小船出了洞。
大蚌的嘴緊閉著,要把刀從兩片合緊的蚌殼中間插進去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用刀子撬了很長時間,終于,兩片硬殼張開了一點兒,我感覺得到刀子在慢慢插進去,捅進了肥厚的蚌肉,忽然砰的一聲,兩片蚌殼分開了。
我慢慢把手伸到肥厚的蚌舌頭底下,摸到一塊硬東西,那東西太大,不可能是珍珠。我一把抓住它,把它從肉里拉出來,然后站起身,拿它對著太陽照,心想準是抓了塊石頭,大蚌不知怎么吞下了這塊石頭。
這塊“石頭”圓潤光滑,煙灰色,握在手里正好滿滿一把。陽光鉆進石頭深處,里邊有乳白色的光暈在轉悠,我明白了,我手里捏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顆珍珠,一顆“神珠”。

編輯有話說:
在本期,我們跟隨春濤尋找海上神燈,又和白團一起勇斗屠龍族,讓我們再來認識一位不凡的采珠少年——拉蒙。
為了尋找一顆“世界上最好的珍珠”,拉蒙向老印第安人學習了潛水、水下行走等采珠必備技能。傳說“惡魔魚”守衛著黑珍珠,而無畏的拉蒙獨自向魚的洞穴進發……
采到“神珠”后,拉蒙被卷入了一重重“神珠”帶來的風波,并最終破除了種種迷信,成長為大人。想知道更多拉蒙的不凡經歷嗎?翻開斯·奧臺爾的《黑珍珠》,尋找少年與勇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