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 芳
(浙江開放大學,浙江 杭州 310012)
以史為鑒,可以明智,創造更加美好的未來。解決當代中國的“三農”問題,促進鄉村振興,我們也應該學習中國近代史上鄉村建設的經驗和智慧,尤其是研究和學習中國近代著名鄉村建設工作者的鄉建思想和實踐經驗。晏陽初和蔣夢麟是20世紀中國鄉村建設工作者中的佼佼者。目前學術界對晏陽初和蔣夢麟鄉村建設思想的研究已經取得了不少學術成果,但將二人的鄉村建設思想進行比較研究的成果并不多見。對晏陽初和蔣夢麟二人的鄉村建設思想進行比較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有助于豐富晏陽初研究和蔣夢麟研究的學術成果,為當代中國建設新農村提供借鑒意義。
晏陽初和蔣夢麟鄉村建設思想的形成與他們的教育背景、生活和工作經歷、思想淵源等密切相關。
晏陽初和蔣夢麟在成長過程中均受到儒家思想和西方文化的影響。二人均出生于19世紀末,晏陽初出生于1890年,蔣夢麟出生于1886年,他們自幼在私塾接受中國傳統儒家教育,之后進入新式學堂接受西學教育,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1903年,晏陽初離家赴保寧府中國內地會所設的西學堂求學,學習英語、數學、地理等課程。蔣夢麟在十二歲時被送到了蔡元培時任監督、課程中西兼備的紹興中西學堂深造。二人都有赴美留學經歷,1909年,蔣夢麟進入加州大學農學院農科學習,半年后轉學教育學。1912年,本科畢業后,蔣夢麟進入哥倫比亞大學研究院,師從于約翰·杜威,學習哲學和教育學,于1917年通過博士學位論文的答辯。1916年晏陽初赴美國耶魯大學留學,主修政治經濟學,三年后進入普林斯頓大學研究院主修歷史。
當然,細究起來,晏陽初和蔣夢麟的成長環境和人生經歷不完全相同。晏陽初出生于中國相對偏僻的內地四川省巴中市一個書香家庭,父親晏美堂在當地私塾教學。他在四五歲時就到父親開設的塾館上學,開始識字讀書習字,“民為邦本、本固邦寧”等儒家思想深刻影響了晏陽初的人生觀。蔣夢麟出生于浙江省余姚縣大邑鎮蔣村,屬于東南沿海地區,其祖父曾在上海經商,父親蔣懷清喜歡小發明,自己設計、畫圖,曾實驗過養蠶、植桑、建西式洋樓等。這對蔣夢麟日后形成實用主義思想產生了一定影響。
二人在教會學校學習的體驗和感受也不同。晏陽初在內地會開設的西學堂求學期間,校長姚明哲牧師關心愛護學生,使他看到了基督的榜樣。次年,晏陽初和數位同學自發地領受洗禮。從此,他與教會、牧師結下了不解之緣,基督耶穌的真誠、高尚、博愛的精神成為他后來幾十年如一日獻身于鄉村平民教育的動力之一。1901年,蔣夢麟來到杭州的一所教會學校學習英文,但對這所學校頗為不滿,不久就離開。
晏陽初之所以重視平民教育,與其赴法國為華工服務的經歷密切相關。1918年6月,他在耶魯大學畢業后即前往法國為華工服務。在工作中,他發現華工因為貧窮和缺乏讀書機會不識字,于是開始對華工進行識字教育。晏陽初逐漸認識到“苦力”所蘊藏的無窮潛力,領悟到人民的潛力是可以開發的,決心回國后不做官不經商,終生從事平民教育事業,為平民提供受教育的機會。
蔣夢麟鄉村建設思想的形成與其農村生活經歷有關,并受孫中山思想影響較深。蔣夢麟出生成長于農村,對農村的花草樹木、鳥獸蟲魚比較感興趣,并認為中國以農立國,必須重視發展農業,才能解決最大多數中國人的溫飽問題,因此他于1909年進入加州大學農學院學習,接受了一段時間的農業科學技術教育。在美國留學期間蔣夢麟曾擔任《大同日報》主筆,這是孫中山在舊金山創辦的革命機關報,因此種關系蔣夢麟與孫中山經常見面談話,孫中山常常娓娓不倦地向蔣夢麟“宣傳”他的理論。1917—1919年期間,蔣夢麟在上海也與孫中山時常見面,并幫助孫中山撰寫英文版《中國實業計劃》,代為校閱該書的序言[1]。從此之后,蔣夢麟頗為敬仰孫中山,并信仰孫中山的理論。孫中山提出的平均地權、“耕者有其田”的思想成為蔣夢麟鄉村建設思想形成的淵源之一。
晏陽初和蔣夢麟開展鄉村建設的終極目標是相同的,都是為了促進中國農村的發展,實現中國農村的復興,但具體目標和宗旨是不同的。
晏陽初重視教育,主張所有人都應該受平民教育,提出“除文盲,作新民”的教育宗旨。消除文盲是平民教育的基礎,“作新民”是平民教育的積極目標。“作新民”的內容包括三項:一是培養有知識、有生產力、有公共心的整個人;二是養成社會健全的分子,發展社會的事業;三是養成建設國家的國民,提高國際地位。1926年,平教會在河北定縣實驗區開始從事鄉村建設,晏陽初逐漸形成鄉村建設的基本理念,主張教育農民,通過鄉村改造實現“民族再造”。他認為中國自古以農立國,農民占中國人口的絕大多數,人的基礎在農村,主張解決中國問題,應“先從發生問題上的‘人’上去求,因為社會的各種問題,不自發生,自‘人’而生,發生問題的是‘人’,解決問題的也是‘人’”[2]。他指出鄉村改造最大的目標是“造人”,鄉村工作者必須抓住農民這一偉大潛力,教育、訓練、組織他們,發揮其應有的力量,從而把衰弱的民族振作起來,成為一個現代化的新國家,實現“民族再造”的歷史使命。
蔣夢麟在主持中國農村復興委員會(簡稱農復會)期間,把“生產與分配并重”作為農村建設的基本哲學。如果在鄉村建設過程中只強調生產,而忽視了公平的分配,那么生產增加后容易產生社會糾紛;如果只強調公平分配,而忽視了生產,結果會影響大家工作的積極性,導致均貧。因此蔣夢麟主張既要采用近代科學方法來實現農業增長,也要重視公平分配,使農民得到合乎公道的一份,實現大多數人的幸福。
為了實現公平分配、促進生產,蔣夢麟認為在工作中應該堅持兩個原則,明確“不應該做的”和“應該做的”。“不應該做的”事情有兩件:一是不從事巨大建筑。盡量不在建筑、裝置最新設備等方面花費大量金錢,因為當時中國農村經濟條件有限,不能維持太高的建筑與設備標準。二是農復會不單獨設立機構,僅尋求地方原有機關推行已制定的計劃。“應該做的”事情有三件:一是主動了解地方和農民的需要。要求農復會工作人員虛心向農民學習,從農民處獲得新的經驗。二是堅持社會公道原則,在開展增產工作的同時還要實現公平分配。三是尋求負責機關推行農復會工作。如果沒有適當經辦機關,就選擇終止該項計劃。因為如果設立一個新機構來推行一項計劃,農復會補助一旦終止,該機構即無法繼續開展工作。
晏陽初重視社會調查,在多年調查的基礎上,他將舊中國的“病癥”概括為“愚、窮、弱、私”,主張通過“四大教育”與“三大方式”來解決這四個基本問題。
“四大教育”主要包括文藝教育、生計教育、衛生教育和公民教育。文藝教育主要目的是治“愚”,培養農民的知識力,啟迪民智,包括平民文學和藝術教育等。生計教育主要目的是治“貧”,增長生產力,改善民生。晏陽初主張從生計教育入手,培養農民掌握現代科學技術,進行農業改良,創設農村合作經營組織,以提高農業生產,改善農民的生活。衛生教育主要目的是治“弱”,增強健康力,保健民力。晏陽初及其同仁重視實施衛生教育,并創建了系統的鄉村衛生保健制度。公民教育主要目的是治“私”,增大團結力,弘揚民德。公民教育包括國族精神研究、農村自治研究、公民教育材料研究、公民活動指導研究和家庭教育研究工作等,以訓練人民的團結力,啟發民族覺悟。
“三大方式”主要是指學校式教育、社會式教育和家庭式教育。學校式教育是“四大教育”的總樞紐,主要以文字教育為主。社會式教育主要針對成人,采用講演、戲劇、展覽、電影、音樂等教學方法,注重團體的共同教學。家庭式教育是對家庭成員進行訓練和教育。每個家庭可以選擇文化最高的人作家庭教師,教其他家庭成員認字、討論問題等。
為更好地推動鄉村改造活動,晏陽初提出了縣政改革思想,創立以縣為實驗和研究單位的鄉村改造模式。為了使縣政府在鄉村改造中發揮應有的力量,晏陽初及其平教會同仁設計了新的縣政機構,包括公民服務團、鄉鎮建設委員會和縣政府三級。縣政改革的具體步驟是:第一步是改組縣政府,設民政、財政、教育、經濟和公安五科;第二步是公開招考農村建設輔導員;第三步是設立表證示范村;第四步是選舉鄉鎮建設委員會委員及全縣推廣。晏陽初領導的定縣實驗以及后來成立的衡山、新都和華西實驗縣等,在縣政改革和鄉村建設等方面取得了較大成績,推動了國民政府的縣政建設運動。
根據鄉村建設的基本原則,蔣夢麟提出了解決問題的方法:首先,視察各省實際情形,獲得經驗后改進政策,經常與地方領袖、農民等交換意見,了解他們的需要。其次,比較各地需要,以便發現各地區的共同問題以及每個地區的特殊問題。第三,必須謹記能在有限時間內獲得最大效果者才是最佳方法[3]307。可見,蔣夢麟主張農復會在工作中應該重視實地考察,制定計劃應注意滿足地方和農民的需要,并采取事半功倍的工作方法。
與晏陽初重視縣政改革不同,農復會主張配合“政府”主辦單位實施計劃,不另設單位,要在“法規”允許的架構和行政系統允許的范圍之內運作[4],負責推行一項計劃的專家要善于“推銷”,尊重當地、當時的人或主管機關,使自己的意見和計劃內容充分為對方所了解,說動對方同意簽約,在簽約后才正式協助對方實施計劃。這種工作方式使農復會節省了人員和經費,也可以避免和當地機構發生競爭及摩擦,有助于工作的順利開展。
根據地方和農民需要,農復會開展了多項工作,包括土地改革、水利工程、肥料、農民組織、農貸、動植物病蟲害防治、良種繁殖、家畜飼育、鄉村衛生、社會教育等。蔣夢麟認為進行鄉村建設有三個突破口,分別是改革土地、人口問題、農民組織。
首先,開展土地改革。受孫中山“耕者有其田”思想的影響,蔣夢麟認為土地改革是最重要的工作,同時也是最難推行的工作。農復會在大陸工作時期就開始進行土地改革,如在福建省第七行政督察專員區內實施扶植自耕農的政策,在四川、廣西兩省實施農地減租的政策,取得了一定效果。到臺灣后,農復會領導開展的土地改革有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將農地地租減至全年總生產量37.5%及保障佃權;第二步是限制私有耕地面積,由法律規定地主所有耕地不得超過某種限度;第三步是由法律規定公允價格,佃農優先承購私有土地的超額部分,于若干年內將地價償還地主[5]。農復會在土地改革中發揮了鼓勵和配合作用,并進行經費補助,技術設計和嚴密執行計劃[6]。臺灣土地改革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表現在農業生產增加、農民收入提高、農村社會安定等,為臺灣地區的經濟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其次,提倡節育。伴隨臺灣農業復興,人口劇增。蔣夢麟認為這是個沉重的負擔,于是提出節制生育的主張,主張只有控制住人口盲目增長,農業復興才能真正實現,才能真正化解臺灣人口壓力。
第三,改革農會。蔣夢麟希望有效發展農會組織,使之成為推行一切農村改革及保護農民自身權益的機構。因此,農復會協助省政府整頓農會,將農會負責人由官派改為民選,改善臺灣農村先前很嚴重的地方勢力和派系勢力。改組農會時,將重點放在基層,放在鄉鎮農會,因為鄉鎮農會與農民零距離接觸。能否為農民解決實際問題,鄉鎮農會是關鍵,縣農會是架空的,省農會只是推廣業務,制定政策,與農民只是遠距離接觸。蔣夢麟還分析了鄉鎮農會業務不振的最重要原因是經費不足,而農會最主要的收入是糧食局征收農會稻谷的租金,但為數甚微。蔣夢麟就請糧食局長增加租金,使農會多些收入[7]。
此外,蔣夢麟重視水利工作,認為土地改革與水利工作是解決落后地區問題的兩把重要鎖鑰,“倘耕者均能有其地,而復有充分之灌溉,則和平與繁榮之基礎已經奠定,憑此基礎,技術與農業科學始能發容滋長。”[3]308因此農復會重視水利建設,蔣夢麟還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參與石門水庫的建設工作。
在蔣夢麟領導下,農復會在臺灣也重視農民教育與農業科技推廣。如實施“四健會”教育計劃,規定青年農民要參加四健會的組織,學習文化知識和農業新技術。但蔣夢麟的教育觀點與晏陽初從識字教育開始進行農民教育不同,他主張通過設立公立學校制度來掃除文盲,認為用成人識字教育消除文盲只能作為一種臨時辦法,故建議以電化教育代替識字教育,其目的并不在減少文盲,而在應用圖畫、照片、影片、無線電等工具傳授實用知識,這種方法見效比較快。
晏陽初和蔣夢麟二人鄉村建設實踐的相同之處是有一段時間在中國農村復興委員會共事。1948年,中國農村復興委員會成立,蔣夢麟擔任主任,晏陽初為五位委員之一。農復會成立之初,各委員聯袂飛往四川、湖南等地收集資料,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商議政策。決定采取建立以縣為發展基礎的綜合計劃示范中心,以期由此中心將計劃推行到全省乃至鄰省的方法,并在四川、浙江杭州、福建龍巖等地區開展工作,目標是制訂一個能夠解決中國農村重要問題的綜合性方案。因時局轉變,不久農復會遷移廣州,不得不修正原定計劃,提出大規模推行減租、加強并改組各省農會組織、良種繁殖、鄉村衛生改進、推廣公民教育及科學知識傳授等工作。這一新方案實施不到一年也被迫中止。到臺灣后,臺灣農民教育水準比大陸農村好很多,晏陽初的鄉村建設理念無法實現,不久他就離開農復會。
晏陽初和蔣夢麟鄉村建設實踐有很大的不同。晏陽初從事鄉村建設長達半個多世紀。1920年,晏陽初回國后即開始在國內推行平民教育。隨著平民教育運動的開展,他逐漸認識到中國大多數人口是農民,平民教育的重點應轉向農村。1926年,晏陽初與志同道合的一批知識分子離開生活舒適的都市,來到河北定縣翟城村,開始鄉村平民教育實驗。隨著定縣實驗影響的擴大,晏陽初與平教會同仁又成立了衡山實驗縣、新都實驗縣和華西試驗區等鄉村建設實驗區。1940年創辦中國鄉村建設育才院(1945年擴充為鄉村建設學院)。1948年,晏陽初開始在農復會工作,1950年離開臺灣移居美國。之后,他開展國際鄉村改造活動,協助菲律賓、泰國、危地馬拉、哥倫比亞等發展中國家建立鄉村改造促進會。1967年,晏陽初在菲律賓創辦國際鄉村改造學院,任院長,致力于向第三世界國家推廣他的鄉村教育理念,為這些國家鄉村建設事業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蔣夢麟從事鄉村建設實踐的時間沒有晏陽初長。自1919年至1945年,蔣夢麟在北大工作了20余年,先后擔任北大總務長、代理校長,1930年正式擔任北京大學校長。他還曾經擔任浙江大學校長、國民政府大學院院長、教育部部長、行政院秘書長等,對中國近代教育的發展影響甚大。1948年,他擔任“中國農村復興委員會”的主任委員,次年去臺灣,領導臺灣地區農村建設工作長達十余年,積極參與臺灣土地改革、農會改組、水利建設、農業技術改良等工作,為臺灣地區經濟的起飛奠定了基礎。
晏陽初和蔣夢麟雖然都曾經在農復會工作,但二人鄉村建設理念不完全相同,從事鄉村建設的出發點不同。晏陽初重視鄉村教育,主張實施“四大教育”,從普及鄉村民眾教育著手,然后推動農村經濟發展,即“以教帶養”。蔣夢麟主張先增加農作物的生產,改革若干阻礙農村生產的重要因素,進行土地改革,實現農業增產,農復會提供技術與經費支持。也就是說,晏陽初主張從文化社會方面優先著力,以提高農民素質,解決制約農村發展的根本性問題;蔣夢麟主張從技術科學方面優先著力,先解決實際問題,增加農業生產。后來晏陽初離開臺灣,晚年堅持在菲律賓、加納等發展中國家從事國際鄉村改造工作,蔣夢麟繼續領導農復會在臺灣的工作。他們的鄉村建設實踐均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當地農村的發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從短期效果來看,晏陽初的方案收效較慢,蔣夢麟的方案先解決農民基本的溫飽問題,更容易滿足農民實際的需求,因為只有農村經濟獲得發展,農民生活水平提高,才有可能真正推動農村教育的發展。但從長期效果來看,農復會工作偏重增加農業生產,忽視人文教育因素,有利也有弊,如沈宗翰曾分析農復會引進北京鴨、設置柑橘罐頭廠、興建大埔水庫等計劃流于失敗的原因,指出客觀的人文社會環境、人事及機構的不能配合是其主要因素[8]。另外,到20世紀七八十年代,臺灣依然存在鄉村合作社不普遍,偏遠農村缺乏基本的醫療保健設備,鄉村中老年文盲多等問題。因此在鄉村建設工作中要統籌規劃,不能忽視農村教育,只有重視發展農村教育才能真正提高農民的素質,為農村的全面發展和長遠發展奠定良好的基礎。
此外,采用何種鄉村建設方案也要因地制宜,根據當地農村實際情況來確定,制定和實施農村建設計劃首先應滿足農民的需要。臺灣和大陸農村的客觀環境不一樣,這是蔣夢麟和晏陽初鄉村建設實施方案不同的重要原因之一。晏陽初的平民教育和鄉村建設理論在河北定縣、湖南衡山等實驗區都取得了一定效果,但農復會到了臺灣后,發現臺灣的農民教育和基層組織已有良好的基礎,教育不是臺灣農村亟需發展的事業,晏陽初的平民教育、鄉村重建主張不再有發揮的余地,所以晏陽初后來只好客走異國,在南美和菲律賓等一些發展中國家從事國際鄉村改造運動,為這些國家鄉村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總之,分析比較晏陽初和蔣夢麟的鄉村建設思想,對當代中國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