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禮茂 劉 衛
(湖北大學 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2)
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對“三農”工作作出的重大決策部署。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全面部署了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目標和任務。落實鄉村振興戰略,農村不僅要經濟繁榮、社會發展,更要做到更高層次的環境宜人、生態宜居。其中改善農村人居環境就是建設美麗宜居鄉村,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基本要求和重要抓手。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仍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內容,并且也將成為后小康時代實現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課題。因此,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相關問題進行研究,不僅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而且具有極強的現實意義。本文通過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現狀的系統梳理,從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問題和困境、農村人居環境質量評價、農村人居環境質量影響因素、農戶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影響因素、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政策及路徑等五個方面,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進行探討,并提出研究展望,以期能為農村人居環境理論研究與實踐提供參考。
近年來,學術界對農村人居環境的相關問題開展了多維度研究,對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實踐發揮了重要作用,特別是在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農村人居環境的整治已引起政府部門、學界的共同關注。我國最早于20世紀末期引入人居環境科學,吳良鏞先生從中國國情出發,借鑒西方的學術思想,吸取道薩迪亞斯“人類聚居學”的學術精華,構建出中國人居環境科學。他認為人居環境的核心是“人”,大自然是人居環境的基礎,人居環境建設的本身就是人與自然相互聯系和作用的一種形式,人在創造出人居環境的同時,也被其影響[1]。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開展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行動,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必然要求,是實現鄉村振興、建設美麗中國的重要舉措。2017年12月召開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強調,推進健康鄉村建設,持續改善農村人居環境。鄉村振興戰略指出要持續改善農村人居環境,建立健全整治長效機制,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行動具體包括農村垃圾整治、農村生活污水治理、廁所革命、鄉村綠化行動、鄉村水環境治理和宜居宜業美麗鄉村建設等。作者將從以下五個方面,對現有文獻進行系統梳理,以期能為本領域研究趨勢分析提供基礎。
近年來,縣鄉兩級黨委和政府認真貫徹落實黨的“三農”政策,大力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和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農村人居環境日趨好轉。但從整體狀況來看,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現狀仍然不如人意,在快速工業化、城市化進程中,基層政府趨向于“任務型”,重建設輕機制,導致后期治理中長效持續供給難以實現。劉中元認為,村鎮的建設缺乏長遠規劃,一屆班子一個辦法,直接導致村莊布局雜亂,私搭亂建,違法占地現象普遍;基礎設施的建設總體上比較滯后,公共服務能力低下,特別是貧困地區,這一現象更為嚴重[2]。于法穩[3]認為,部分地區農村人居環境的整治模式和整治技術適宜性不足,盲目推崇成功模式和先進技術可能會造成治理上的負擔,增加運營成本。賈陟[4]的研究表明,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正面臨的困境是農村人居環境管理機制不完善,多部門沒有完善的協調機制;基礎保障,包括經費、人力、配套設施,都比較欠缺;美麗鄉村建設的城市化和旅游化趨向導致鄉村建設同質化現象嚴重。毛暉、張鴻景[5]則基于多元共治的視角,認為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面臨的困境還包括企業社會責任的缺失,村域企業的排污問題處理不當,村民生活和村莊環境都會受到威脅。另外,村民的環保意識較缺乏,化肥農藥的濫用、養殖業的粗放等都是當前我國的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難題。
在研究農村人居環境的整治之前,必須要對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的現狀進行評價,如何科學地對農村人居環境質量進行評價,如何構建評價體系和運用評價方法成為許多學者研究的重點。郜彗、金家勝等[6]基于復合生態系統理論,采用全排列多邊形綜合指數法,構建自然子系統(生態環境)、經濟子系統(經濟發展、居住條件)、社會子系統(公共服務、基礎設施)三系統、五方面的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綜合評價指標體系,研究發現東南沿海、京津地區農村人居環境建設水平相對較高,西部地區水平較低。孫慧波、趙霞[7]將農村人居環境分成農村人居軟環境(包括經濟發展、社會服務兩方面)和農村人居硬環境(包括農村環境衛生、住房條件、農村基礎設施三方面)兩部分,采用基于信息熵改進的TOPSIS法,對不同省域農村人居環境發展質量和經濟發展協調度進行評價,最終劃分農村人居環境發展的不同區域類型,提出按區域類型分別指導,因地制宜的差異化治理策略。彭超、張琛[8]根據住房和城鄉建設部2016年公布的新版中國人居環境評價指標體系,將居住環境分為居住環境、公共安全、生態環境三個維度,采用熵值法賦權,對農村人居環境綜合發展水平進行評價。研究表明農村人居環境是農村發展不充分的重要表現,且區域之間也存在著發展的不平衡,主要表現為中、西部和東北地區的農村人居環境質量水平較低,東部地區的農村人居環境質量水平相對較高。
部分學者對特定地區進行了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的評價。侯敬、王慧[9]運用主成分分析法對山東省17個地市農村人居環境質量評價的結果表明,山東省農村人居環境表現出東部和中部地區相對較好,西部和南部地區相對較差的空間分異特征。顧康康、劉雪俠[10]采用全排列多邊形綜合指數法和空間自相關分析法,對安徽省江淮地區進行了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綜合評價;研究發現安徽省江淮地區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總體水平不高,空間差異性顯著,呈現“東高西低”的特征。吳博[11]綜合考慮生態、經濟、居住條件、基礎設施和社會環境5個系統對陜西關中地區的農村人居環境進行評價,通過模糊綜合評價對其發展現狀進行綜合評分,計算出的評價結果表明其整體水平偏低,其中,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水平較高,但居住條件較差。
當今社會對生態文明的需求日益增長,影響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的因素也具有多源性特點,涵蓋的研究領域很廣,包括自然、社會、經濟等諸多方面。彭超、張琛[8]提出村莊經濟發展水平、村莊具有村級規劃、落實村莊衛生清潔以及解決農村面源問題都有助于改善農村人居環境質量。楊興柱、王群[12]運用因子分析法、熵值法和典型相關分析方法對皖南旅游區農村人居環境質量進行評價,研究表明社會經濟狀況、旅游產業水平、地域文化等因素有助于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的改善,而氣候條件、貧困程度及空間距離等因素則對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產生負向影響。
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并不只是政府的事,村民自己更要肩負起治理責任,而治理的成果最終也會令村民自身受益,因此,如何增強農戶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意愿,影響農戶參與農村環境整治的因素有哪些,自然也成為一項重要的研究內容。孫前路利用廣義最大熵Logit分析法,從家庭稟賦和外出務工的視角對少數民族地區村民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意愿進行調查分析。研究結果表明,經濟資本越優越,文化資本和社會資本越豐富,外出務工收入和人次越多,農戶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參與的意愿越強烈[13]。閔師、王曉兵等根據微觀經濟學理論,對中國西南少數民族山區農戶進行兩輪問卷調查,收集到的數據采用固定效應Logit模型估計農戶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影響。研究發現,村級實施人居環境整治措施和開展鄉村旅游是促進農戶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主要因素,并且農戶的家庭財富水平對其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影響非常小,不是阻礙它的主要因素。這些研究結果對推動村民參與到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具有重要意義[14]。
我國農村人居環境綜合整治工作已日益得到重視,但要實現鄉村生態宜居,應當從強化頂層設計入手,制定科學合理的政策規劃,實現技術與模式的創新。鞠昌華、朱琳等[15]從配套經濟政策的角度,認為當前我國有必要增強對農村環保的投入和保障,適當引入社會、企業多元投入,加大農村環保金融和稅收的扶持政策。朱琳、孫勤芳等[16]從技術管理政策的角度,認為完善我國農村人居環境綜合整治技術政策,就要強化技術在政策上的統籌,重視農村生態系統對自然環境整治的消納能力;對不同地區、不同地貌和村莊聚集程度,要分區分類提供具有針對性的技術政策。賴慶奎、晏青華等[17]從社區參與的角度,認為當前我國的農村環境治理仍多以政府主導為主,農戶參與度極低,治理主體缺失,提出要將參與式理念運用于環境整治的全部過程。
還有學者從不同視角提出了農村人居環境的整治路徑。宋國愷、李巖[18]從村民主體視角,提出了系統整治,即“建立政府、村集體、村民等各方面共謀、共建、共管、共評、共享機制”;綜合整治,即強化道德約束,規范村民環境行為;源頭整治,即標本兼治、重在治本,強調規劃先行;分類整治,即不同發展水平的地區根據不同的農村人居環境問題實現不同目標要求的治理等四種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路徑。唐國建、王辰光從村民主體性參與的角度,認為我國現有的農村環境整治路徑是追求目標效益的模式,治理的技術性和非技術性是并存的,然而,回歸生活環境主義強調農村環境整治需要村莊的衛生環境與村民的生產、生活具有統一性。所以,要想實現村民積極的主體參與,就需要從生活者的視角來審視農村人居環境的整治行動[19]。
通過對以上文獻分析發現,關于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研究特點較為明顯。2015年以前,研究主要集中在對農村人居環境質量在不同地角度和維度上的綜合評價。此后,學術界更側重于研究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過程中存在的問題、面臨的困境,以及整治的政策、路徑與模式等方面,更注重實踐層面的探索。還有學者從農戶視角出發研究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過程中的農戶可參與性。本文基于上述梳理,總結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及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現狀,對圍繞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所開展的研究進行簡要評述。
從學者們的研究結果可以看出,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質量整體上仍處于較低水平,而且區域之間發展極不平衡。具體表現為東部地區農村人居環境質量水平相對較高,中部地區次之,東北部和西部地區農村人居環境質量水平較差。特別是少數民族山區,經濟相對落后,雖然自然系統的質量處于領先優勢,但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存在短板,如廁所糞污的無公害處理、水沖衛生廁所的普及率、清潔能源的使用率等方面都有待提高。學者們研究發現,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的分布大致與經濟發展水平一致,但不完全相同。雖然經濟因素不是引起農村人居環境質量差異分布的決定因素,但卻是其主導因素。因此,學者們認為要加大對經濟發展落后地區的財政扶持,加大技術政策引導,對全國范圍農村人居環境要差異化分區治理。
(1)宏觀層面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在宏觀層面的研究主要包括整治主體的多元和整治過程的保障。而對農村人居環境的整治主體研究主要包括村民和村集體、企業和社會兩方面。一方面,村民和村集體難以參與到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全過程。農村人居環境的整治,我國當前還是以政府主導為主,特別是西部一些欠發達地區,由于當地產業尚未形成規模,以致當地的勞動力必須靠外出務工來改善家庭生活,農戶經濟收入不高。因此,農村垃圾和生活污水的處理主要依靠當地政府投入,農戶和村集體(社區)很難有精力和能力處理垃圾和污水。一些公共基礎建設項目都是以招投標的形式,由較高資質的環境設計部門完成規劃設計,再由具有一定資質的建設單位進行具體實施,從項目的設計、規劃、建設,再到建成后的評定、運營和管理,整個環節都是在政府指導下由技術人員完成的。這樣完成的項目必然是科學嚴謹的,但其可操作性值得懷疑。由于全程無村民和村集體的參與,居民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項目的理解不夠透徹,這樣往往導致公共基礎項目閑置,也未能起到應有的整治效果。村民是農村人居環境的創造者,而農村人居環境的最終受益者也是村民,因此,讓村民參與到農村人居環境的整治中是極有必要的。另一方面,企業和社會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過程中的參與極為有限。東部和中部較發達地區已經大力引入了企業和社會的投入,但就人居環境整治模式的選擇、整治過程的監督、整治效果的評價等方面還是以政府為主,社會和企業的參與與合作極為有限,適當引入社會和企業層面的專業技術對項目執行過程中的監督與評價也是十分有益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主體應該具有多維性,具體包括國家、基層政府、企業和農戶,這四種主體要在整治的全過程參與,發揮各自的作用。近幾年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中,對農戶參與整治的研究逐漸凸顯,對企業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研究相對較少。國家強調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的主體地位,因此,如何在實踐中充分發揮農民的能動性、積極性和可參與性,社會和企業如何將專業技術運用到整治項目中去,國家和基層政府如何配合并發揮引導作用,是研究的重點。
對于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過程的保障研究,主要有政策、技術、資金等方面。當前許多基層政府在建設中缺乏長遠規劃,很多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項目并不符合當地鄉村的實際情況,如有些地區自然資源匱乏,水資源不充足,快速城市化進程中的“任務型”項目供給仍要求給村莊大建公廁,而后期卻無法正常投入使用,其根本問題是要解決水資源供給。特別是一些貧困地區,基礎建設滯后,服務能力低下,居住條件較差,亟待解決。近幾年,許多村莊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上取得成功,政府大力宣傳其整治模式和整治技術的優勢,卻缺乏對整治模式和整治技術的適用性說明和原理解釋,導致部分地區盲目推崇,但自身情況卻與該種整治模式或者整治技術不相適應,最終項目實施的結果必然是不成功的,不僅破壞了當地人居環境,而且造成了資金成本上的負擔。在金融支持方面,目前我國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領域提供的金融產品很少,支持的范圍也很窄,基本上只有一些國債產品,而且支持的總經費也難以滿足農村在實施整治工作中的需求。另外,國家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稅收優惠政策扶持的要求十分嚴格,例如對污水和垃圾處理的扶持政策中,對污水處理設施建設規劃和垃圾處理設施建設規劃都設立了全國性規劃,標準很高,一般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項目很難達到要求,相應地,有關稅收優惠政策也難以享受。在經濟水平較差的欠發達地區,往往其農村人居環境質量水平也較低,這些地區的整治項目就更加難以達到國家的稅收扶持標準。
(2)微觀層面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學者們研究發現,各發達國家的農村建設的發展歷程有一定的共性,基本可以把發展歷程歸納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全力保障基本生活條件,推進基礎設施建設;第二階段是大力開展村莊環境治理,構建良好居住環境;第三階段是努力建設鄉村景觀,實現美麗鄉村。由于我國不同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差異較大,在不同地區這三個階段都能有所體現。東北部和西部地區主要處于基礎設施建設階段的后期;中部地區主要處于村莊環境治理階段的初期或中期;東部地區主要處于村莊環境治理階段的中后期,正努力實現美麗宜居鄉村。整體上我國仍處于第一階段末和第二階段初,大多數行政村實現集體供水,但大部分村莊沒能實現村內道路硬化。只有近三分之一的村莊對本村的生活垃圾進行處理,很少有村莊能對生活污水進行集中處理。相較于我國城市,農村的差距除了表現在經濟收入上,更明顯體現在基礎設施建設和基本公共服務方面,城鄉居民的居住條件、公共設施和環境衛生等方面的差異較大,發展極為不平衡。因此,當前我國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主要任務就是進一步完善生活基礎設施建設和村莊環境整治。
根據2014年國務院印發的《關于改善農村人居環境的指導意見》,確定的重點工作分三大塊,一是全力保障農民的基本生活條件,主要是自來水供應、村內硬質道路、危房改造等問題;二是大力推進村莊環境整治,主要針對垃圾、污水處理;三是穩步推進宜居村莊建設,主要是村莊規劃的編制。首先,我國農村生活基礎設施建設是一個長期而艱巨的任務,也是當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重點。另外,當前農村空心化較嚴重,留守的村民主要是老人、婦女和兒童,難以對所居住的房屋進行修整,易形成危房造成安全隱患。其次,以垃圾、污水為重心推進的村莊環境整治是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另一個重點。我國村莊生活垃圾和生活污水的產生量已經與城市的排放量接近,需對垃圾和污水進行有效處理。經濟發展較好的地區,村民的消費能力提升、村辦產業的興起都使得垃圾和污水的產量大且成分復雜。當然,經濟發展較好的地區其垃圾、污水處理的能力也更強,垃圾、污水處理的基礎建設項目的普及率更高。因此,農村生活垃圾、生活污水造成的污染已經成為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重點。最后,編制村莊規劃是建設美麗宜居鄉村的重要途徑。編制村莊規劃的專業人員基本上都是城市規劃專業的,習慣性地用城市規劃的方法去編制村莊規劃。另外,由于鄉村還是以自治為主,村莊的規劃往往由于村級干部的選舉換屆而難以固定,導致村莊布局雜亂,少部分村民亂搭亂建、非法占地等,直接影響人居環境和鄉村形象。農村是一個復雜的綜合體,不能只考慮村莊內的生活功能,也要考慮到村莊外農業生產的生產功能。與城市相比,農村是復雜多樣的,所以規劃者駐村深入調查是非常有必要的,結合本村的地域特征和聚集程度、協調村內資源的配置、了解村民的訴求,才能不至于脫離農村實際。盡管近幾年住房與城鄉建設部正在極力扭轉這一現狀,但村莊規劃的理論和方法都尚未形成體系。自2008年《城鄉規劃法》正式實施才將村莊規劃正式納入法定的規劃體系,實踐的時間非常短,經驗積累不足,仍處于不斷探索階段。
近幾年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中,對政策層面的研究比較多,且政策建議主要針對地區性提出,有助于國家出臺政策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工作。對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政策分析發現,總體來說,“可持續性”的供給政策相對較多,經濟可持續性、環境可持續性、社會可持續性貫穿于各項治理政策之中,而在“安全性”上較為忽視。大部分學者認為應該把安全性視作項目供給的首要價值理念,政府的政策不僅要關注到減少安全隱患、防災減災等問題上,更要注重對安全知識的宣傳,可配合實際建設避難設施項目等[20]。技術層面上,研究主要集中體現在技術與本土的適宜性上。另外提出技術上配合本土生態的污染消納能力可以減少治理上的開支。資金方面,學者們探索多渠道、多維度的引入資金,對項目適用性的考察、長效可持續性的評估,有助于減少國家財政投入的浪費。
國內關于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研究仍停留在單一學科內進行。吳良鏞先生對人居環境科學進行了釋義,認為人居環境科學是一個涉及人居環境有關的多學科交叉的學科群組[1]。現階段多學科多領域的交叉滲透已經成為大趨勢,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涉及到社會學、經濟學、心理學、政治學、環境工程學等諸多學科,僅靠某一學科的理論很難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有整體把握,學者們提出的決策建議也很難取得真正意義上的成效。
隨著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實踐的穩步推進,無法避免地出現一些問題,學者們相應地及時開展研究,為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實踐服務。然而,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相關研究還不足以解決快速發展過程中出現的種種農村人居環境問題。因此,本文將分析現階段我國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的不足,并提出未來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的趨勢。
學者們的研究中仍存在一些不足,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從研究現狀來看,國內的農村人居環境研究的范圍主要集中于幾個主要大城市及部分省市,且集中于對區域與區域之間或區域內部特征分布的橫向尺度研究,對全國范圍的整治模式分布研究和地域上特征變化研究,以及時間動態上的縱向尺度研究相對較少。
(2)在整治主體上,多以政府主體的研究為主,已出現部分村民或社區參與的研究,但很少看到有對于社會和企業作為整治主體的研究。
(3)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的理論體系上,仍局限于某單一學科內進行,很少有跨學科跨專業的研究,并且對農村人居環境質量的綜合評價體系還存在爭議,國家快速發展驅使學者們對評價體系動態改進。
(4)在整治過程中,我國現在不斷強調整治項目建設的可持續性,學者們的研究導向也往往是“可持續性”研究,而忽略了整治項目建設的“安全性”。
雖然我國對人居環境的研究要晚于西方,西方的人居環境研究一直存在于城市規劃學科的內容中,鄉村人居環境研究也要始終與城市緊密聯系,要結合城市化發展。但由于我國的社會特征和國情,對農村人居環境的研究可以作為個體獨立于城市進行,相較于西方國家要更加多維,層次更加豐富。結合當前學者們的現有研究,本文認為未來有關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研究可以從以下方面考慮:
(1)加強東北地區、西部、部分中部欠發達地區在縱向尺度和橫向尺度上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時空綜合研究。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發展不平衡、不充分,主要集中在東北部、西部、部分中部這些欠發達地區,對現有的“模范村”以及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成效突出地區的研究必然重要,這些村和地區的成功經驗和整治模式能為欠發達地區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提供參考,但為欠發達地區提供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有效措施和治理模式才是今后的研究重點。另外,學者們集中于研究區域和區域之間的橫向比較和空間演變規律,但在時間序列上的研究更能體現農村人居環境變化的過程和趨勢。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時空綜合研究是未來的研究趨勢。
(2)重視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主體多元共促研究。前文已經提到,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主體應該包括國家、基層政府、企業和農戶,他們既要各自發揮其功能,又要相互促進、協調發展。因此,應對這些主體之間如何共同實現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進行深入研究。
(3)鼓勵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跨學科、多維度研究。人居環境科學本就是涉及多學科交叉的學科組群,單一學科研究很難把握農村人居環境研究的整體性,僅依靠一種學科理論,其研究結果也很容易存在偏頗。我國農村人居環境復雜,學者們更要多學科、多維度不斷探索,才能使研究具有科學性。
(4)完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監督機制與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研究。目前對農村人居環境質量評價的指標體系還存在爭議,然而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效果的評價,能準確找出整治過程的缺漏,并能即使補救。因此,農村人居環境的監督體系、評價方法、評價指標體系的研究是學者們未來研究的一個重點。
(5)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項目的“安全性”建設研究。而安全是人類美好生活的前提,將安全性看作一切人居環境價值的基礎,如防災減災、減少安全隱患、制定應急預案、建立避難所等,是學者們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研究的首要價值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