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華
(寧波職業技術學院, 浙江 寧波 315800)
產教融合作為國家政策話語最早見于2013年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 《國家教育事業發展“十三五”規劃》提出“推行產教融合的職業教育模式”,普通本科院校也要建立產教融合辦學模式。 此外,《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 也提出:“深化產教融合,促進高校學科、人才、科研與產業互動。 ”[1]可以看出,產教融合已經成為現代職業教育發展、 普通本科院校轉型、“雙一流”建設的共同舉措和突破窗口。[2]2017 年12 月,國務院辦公廳出臺《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國辦發〔2017〕95 號)明確指出:“促進人才培養供給側和產業需求側結構要素全方位融合,全面提升人力資源質量,構建梯次有序、功能互補、資源共享、合作緊密的產教融合網絡。 ”[3]這是第一個專門針對產教融合出臺的國家政策文件,涵蓋了基礎教育、職業技術教育、普通高等教育等多個領域,以全局性的戰略高度進一步擴展了產教融合的應用范圍, 豐富了產教融合的深刻內涵,提升了產教融合的重大意義。2019 年10 月,國家發展改革委、教育部等六部門印發《國家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實施方案》(發改社會〔2019〕1558號),再次強調了“深化產教融合是推動教育優先發展、人才引領發展、產業創新發展、經濟高質量發展相互貫通、相互協同、相互促進的戰略性舉措”。[4]產教融合在國家戰略、社會系統中的重要地位更加凸顯。 僅2018 年,安徽、河北、山西、江蘇、遼寧、甘肅、云南、西藏、河南、廣東、天津、新疆、四川、青海、重慶、浙江、內蒙古、福建、吉林、海南、廣西、湖南等二十余省市就相繼出臺深化產教融合的實施意見和方案,聚焦推動產教融合全面落地的“最后一公里”。
產教融合有著豐富的理論內涵和實踐價值,是經歷了相當長時期的歷史演化,依據時代變革要求和教育發展需要,在否定之否定的辯證道路上逐漸成為今天的共識。 僅僅從概念表述上來看,“產教結合”、“產學合作”、“校企合作”、“產學研一體化”、“產教融合”等等,實際上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體現了教育界和產業界之間互動、合作、創新的價值理念與實踐追求。 李玉珠認為產教融合的內涵經歷了從人才培養模式、產教合作關系到教育與生產交叉的制度三個階段,現已成為一種制度創新。[5]陳志杰依然認為產教融合是一種“產業”和“教育”、“企業”和“學校”、“生產”和“教學”相融合的人才培養模式。[6]劉志敏強調產教融合是一個從融入、融通再到融合的逐步演化和持續遞進的發展過程,彰顯著融合水平的不斷提升。[7]歐陽河、戴春桃則指出產教融合即產業與教育融為一體,其基本標志是產生新的產教融合體或增長點。[8]筆者認為,產教融合是教育系統和產業系統互聯互通、 緊密協作的融合發展過程,是社會各領域要素相互滲透、交叉、協同基礎上的異質性、互補性融合,[9]既是教育變革的重要方式,也是產業升級的有效途徑。 大學、產業、政府等核心利益相關主體都要明確自身定位,都承擔著相應的權利、責任和義務,而且相互聯系、相互交融,并不是各行其道,所以有基礎、有條件、有能力形成強大合力,促進協同創新、協同育人,充分發揮聯動協同作用。 在復雜的高等教育系統中,融合創新日益成為大學的一種新功能,是傳統教學、科學研究、社會服務功能三重融合于一體的新功能。 這并不意味著傳統的教學、科學研究、社會服務功能消亡了,而是融合于一體,通過實施產教融合、 科教融合而發揮整體性作用,改變原有的孤立、分裂狀態,使得教學、科學研究、社會服務功能環環相扣,相互體現,發揮融合創新功能,產生1+1+1>3 的融合效應。 產教融合是推動大學變革、 教育改革的必由之路和有效方式,任何類型、任何發展水平的大學都要主動適應、全面實施、準確引領產教融合。
1. 教育的內外部關系規律
產教融合中的教育主體實際上涵蓋了基礎教育、職業技術教育、普通高等教育等各個領域,已經擴展為一個整體性的國家教育系統。 教育的發展從來不是封閉、孤立的,而是內外相通、相互影響的。20 世紀80 年代,我國資深高等教育專家潘懋元先生創造性地提出了教育的兩條基本規律,一條是教育與社會發展關系的規律,即教育作為社會的一個子系統與整個社會系統及政治、經濟、科技、文化等其他社會子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的規律, 簡稱為教育的外部關系規律,具體內涵就是教育必須與社會發展相適應,即教育既要受到一定社會的政治、經濟、科技、文化所制約,又要為一定社會的政治、經濟、科技、文化的發展需要所服務。[10]產教融合是教育系統和產業系統之間相互依賴、 相互作用關系的集中體現, 但又不局限于這兩個社會子系統, 政治、科技、 文化等其他社會子系統也是深度參與其中,而且它們之間并不是孤立地、被動地參與和發揮作用。 教育的外部關系規律深深蘊含于產教融合過程之中。 另一條教育基本規律是教育和人的發展關系的規律,即教育系統內部各個因素或子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的規律,稱之為教育的內部關系規律。[11]產教融合既生發又作用于教育系統,最根本的依然是為人才培養服務,促進人的全面發展。 潘懋元教授還特別指出這兩條內外部關系規律指向的是整個教育, 而非單指高等教育;二者的關系是平行的,而不是上下位的。[12]依據教育的內外部關系規律,產教融合是教育系統改革創新的內生性具體實踐方式,同樣也是聯結教育內部發展需要和外部環境要求的有效組織模式。 產教融合是推進教育改革發展的應有之意和必然要求,也是培養創新人才的內在需要和有效途徑,是符合教育發展客觀規律的。
2. 大學—產業—政府三螺旋創新模型
在高等教育系統中,產教融合的核心主體之一就是大學。20 世紀90 年代,美國紐約州立大學亨利·埃茨科維茲(Henry Etzkowitz)教授和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勞埃德·雷德斯多夫 (Loet Leydesdorff)教授共同開創了大學—產業—政府的三螺旋創新模型 (Triple Helix Innovation Model),主要研究知識經濟時代, 在區域創新系統中,大學、產業、政府三個核心主體之間密切合作、協同創新的新型關系。 這恰好為產教融合發展提供了又一重要的理論支撐。 大學—產業—政府三螺旋創新模型包含三個基本要素: 一是在知識社會中,大學在創新系統里將扮演著一個更加突出的角色,它的作用與產業、政府不相上下,甚至發揮著最大的作用;二是大學、產業、政府三個組織主體會進一步建立并提升協同合作關系,創新政策不再由政府單方面制定,而是各方相互作用的結果;三是每個組織主體在完成自己傳統功能的同時,也能夠承擔起另外兩個主體的角色。[13]大學—產業—政府三螺旋創新模型的發展實際上也有四項維度:第一維度是每一個螺旋內部發生的變革;第二維度是一種螺旋對另一種螺旋產生的影響;第三維度是三螺旋中三維網絡與組織主體相互作用所新覆蓋的創造物;第四維度是新組織實體產生的遞歸效應,從最初的形成到更廣闊的社會范圍內的交互融合。[14]總而言之,大學、產業、政府在保持自身獨立地位、發揮傳統功能作用的同時,又都能成為產教融合過程中的行動者、組織者、促進者,建立一種更為有效的、有活力的、非線性的交互式創新模式, 從而和諧地共生演化,促進價值共創,構建創新生態體系。 可以說,產教融合正是運用了大學—產業—政府三螺旋創新模型,各利益相關主體的密切合作、優勢互補,有助于實現資源集聚與高效利用,人才集聚與創新創業,推進產教深度融合。
緊密聯系、深入合作已經成為一體化世界的普遍特征。 我們所處的社會是一個持續變革、不斷融合的有機整體,任何人、任何組織、任何系統都置身其中,都在經歷著不同范圍、不同程度、不同形式的融合創新,也都是一系列社會變革而產生連鎖反應的生命過程的主體。 可以說,社會大融合是一個不可逆轉的、寬領域、深層次的持久過程,是社會大變革、大繁榮的必然要求。 教育系統和產業系統作為人才培養的供給方和需求方,是有著天然聯系的社會重要子系統。 而傳統的教育系統、產業系統具有較強的封閉性,壁壘相對嚴重, 受制于外界的沖擊而只能發揮有限作用,也沒有緊密圍繞人才培養這個紐帶,逐漸脫離社會大融合的環境。 隨著知識經濟蓬勃發展,教育系統與產業系統的邊界越來越模糊,信息、技術、知識、 人員等基本資源要素流動性越來越強,單獨應對社會變革的成本越來越高、風險也越來越大,產教融合面臨重大機遇和迫切要求。 產教融合是社會大融合環境的應然產物,是教育系統和產業系統之間相互依賴、相互作用關系的集中體現,但又不局限于這兩個子系統,政治、科技、文化等其他子系統也是深度參與其中,而且它們之間并不是孤立地、單向地相互作用。 不同系統之間需要在變化中快速融合, 與社會變革同頻共振;還要在融合中體現變化,通過動態的融合發生質變,促成系統升級。
社會大融合的突出表現就是產業融合,知識經濟也是以產業融合為競爭重心的。 產業融合是指不同產業或同一產業內的不同行業相互滲透、交叉聯結,逐步融為一體,催生新產業、新業態的動態演化過程。[15]它通過產業內部的重組融合、產業外部的延伸融合以及全新產業的取代融合,以市場需求、知識擴散、科技滲透、服務創新四條主線形成產業融合發展路徑,擴大市場容量,培育新的價值增長點,建立新型的非線性競爭協同關系,促進產業系統的轉型升級。 產業融合的核心動力是技術創新,使得不同產業在技術融合的基礎上產生產品與業務融合、市場融合,帶來產業邊界的模糊甚至消失以及改變傳統的市場結構,由此促進傳統產業組織形態的變革和孕育大量新興產業。[16]習近平總書記曾深刻指出:“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正在重構全球創新版圖、重塑全球經濟結構。 ”[17]縱觀全球經濟領域,各行各業向知識產業轉變,產品生產型企業向知識生產型企業轉型, 知識工人創造更大的生產價值,經濟法則由知識法則所取代,知識價值決定產品價值。 因此,伴隨著新業態的出現、新市場的開辟、新技術的應用、新產品與新服務的誕生等等新變化,產業融合不再局限于產業系統自身,而是不斷延長融合半徑,建立更加廣闊的融合圈。 產教融合就是產業融合進行跨界聚合的結果,通過橫向融合,共同集聚社會內外部資源要素和人力資本,擴大資源優化配置效應和競爭性協同創新效應,成為應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有效方式。
科學研究為產業融合過程中解決重大基礎性和前沿性課題提供強大的動力保障,發揮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20 世紀以來,大科學發展和高新技術變革逐漸持續疊加,產生融合效應。 從科學研究本身來看,不同研究領域從界限不明到逐漸分離,再到如今的相互滲透、融合,也是經歷了一個分化與融合交織發展的過程。 1921 年,麻省理工學院校長歐內斯特·尼克爾斯(Ernest Nichols) 提出科學研究活動可以分為兩種類型,即“純科學研究”和“應用科學研究”,二者的差別主要體現在研究目標和研究動機上。[18]1945 年,美國科學研究與發展局(Office of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OSRD) 主任萬尼瓦爾·布什(Vannevar Bush)認為科學研究可以分為“純科學研究”、“背景研究”和“應用研究與發展”三種類型。[19]這是一種基于知識單向流動的線性研發模型,也被稱為“布什范式”。1958 年,斯坦福大學弗雷德里克·特曼(Frederick Terman)教授建議使用“學問研究”和“應用研究”的分類范式。 特曼教授不僅重建基礎研究與應用研究的關系,而且將二者的差別最小化。[20]20 世紀末,美國著名學者D.E.司托克斯(D.E.Stokes)依據科學研究的學術屬性和應用屬性建構科學研究的二維象限模型,將應用為目的引發的基礎研究稱為“巴斯德象限”(Pasteur's Quadrant),[21]但這實質上屬于基礎研究與應用研究交叉的象限。 司托克斯教授對布什線性模型提出了極大挑戰,建立的是一種非線性研發模型,更好反映了基礎研究與應用研究之間彼此互動、相互支撐的內在關系,實現了二者在一定程度上的統一。 劉則淵、陳悅則建立了以科學研究和技術開發分別作為縱橫坐標的科技象限模型,從而將科研象限模型中的巴斯德象限變換為科技象限模型的新巴斯德象限(New Pasteur's Quadrant),即技術科學象限,[22]進一步認識了科學與技術、研究與開發的關系。 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既要“強化基礎研究”,也要“加強應用基礎研究”,“建立產學研深度融合的技術創新體系”。[23]這就要求科學研究領域也要加大融合創新,實施科教融合、產科教融合。 事實上, 科教融合本質上也是產教融合的一方面,通過科教融合, 促進科技成果高效轉化與應用,進入產業領域,實現產教融合,提升社會創新效能和生產力水平。
產教融合涉及面之廣、合作程度之深、實施力度之大、效果之顯著,都是以往不曾達到過的。這自然是眾多利益相關主體共同作用的結果,而這其中,高水平大學、龍頭企業是推動產教融合發展的內部重要主體,也是產教融合的核心促進者。 政府則是產教融合外部的有力促進者,其角色主要體現為產教融合有利環境的創造者、優質服務的供給者和發展過程的監督者。 作為異質性組織的三方主體, 如何通過有效的組織治理機制,使其在保持自身獨立地位、發揮獨特作用的同時,又能揚長避短、相互協調、密切合作,構建大學—產業—政府的三螺旋創新模型,以靈活多樣的合作框架來引導知識融合和組織創新,是實施產教融合的一大考驗。 首先,組織治理不能是單維度的治理,在治理過程中必須兼顧各類組織的性質屬性、社會職能、資源稟賦和利益訴求,以求達到組織治理的起始平衡。 其次,組織主體之間要逐步消除組織壁壘,打破組織圍墻,淡化組織界面,加速人員、活動、要素的滲透與融合,通過科學規劃和流程再造加強各組織的協調管理,避免出現組織沖突甚至組織對抗。 再次,各類組織要充分整合利用區域范圍甚至全球范圍內的資源,通過對各種資源進行識別與歸類、獲取配置與消化吸收,使其更具有系統性、層次性、高度適用性、高價值性和收益遞增性,最終取得優化配置資源、 高效使用和創造資源的整體最優效果。 最后,要充分發揮自組織功能,增強組織主體自我治理的意識與能力,通過共同進化、相互學習、緊密協作而自我繁衍、自我增值,激發組織創新的動力與活力,提升組織運作績效,促使組織向有序化、協同化方向迭代升級。
協同創新是知識生產部門 (大學、 研究機構)、企業、政府、市場中介機構、創新平臺和用戶組織等,為了科學研究和重大科技創新而開展大跨度有機整合的組織管理創新機制。[24]它是不同組織“溝通—協調—合作—協同”的價值共創過程,也是一個從無序走向有序、低級有序邁向高級有序的自組織過程,其實質是知識協同。 協同創新機制作用的發揮有賴于協同創新中心的搭建與運行。 西方發達國家的協同創新中心或實施計劃已經較為成熟,例如美國的產業—大學合作研究中心 (Industry-University Cooperation Research Centers,I-UCRCs)、 歐盟 “地平線2020”(Horizon 2020)科研創新框架計劃、日本“世界頂級研究基地形成促進計劃”(World Premier International Research Center Initiative,WPI)、俄羅斯國家科學中心等。 國內的協同創新中心建設還處于起步探索階段,“高等學校創新能力提升計劃”即“2011 計劃”按照“國家急需、世界一流、制度先進、貢獻突出”的總體要求,目前已認定兩批共38 個“2011 協同創新中心”,主要分為科學前沿類(8 個)、文化傳承創新類(7 個)、行業產業類(15 個)和區域發展類(8 個)四大類。[25]各省市、高校也相繼成立、建設協同創新中心。 此外,我國已經認定建設多個國家制造業創新中心、技術創新中心和產業創新中心。 這些協同創新機構實質上都是一個個“知識場”,既是存儲容納知識的物理場所,也是創造分享知識的開放平臺。 協同創新機制就是要充分釋放人才、知識、資本、市場、政策等方面的活力,強化跨境、跨區域、跨行業、跨組織、跨學科的戰略合作,構建利益相關方全面支持的協同力,著力提升人才、學科、科研“三位一體”創新能力。 在產教融合過程中,協同創新中心不是孤島,它既要善于集聚異質性、互補性創新資源,又要保持高度開放、兼容并蓄的姿態,建立多元化的組織治理結構和多中心的治理模式,確立各利益相關主體的使命目標、權力范圍和責任邊界,優化業務布局,加強對話溝通,實施戰略導向的績效評價,為突破前沿基礎研究瓶頸和解決重大科技難題發揮不可替代的關鍵作用。
合作聯盟是為了加強組織主體的戰略協作和提高整體競爭力,通過整合政府、大學、行業企業等資源力量,以投資參股或簽訂協議、契約形式結盟建立的“抱團式”合作組織。 它是一種既合作又競爭的“競合”關系。 產教合作聯盟機制是產教之間多主體建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的具體手段,它致力于推動大學與政府、行業企業的協調合作,把比較優勢轉化為整體優勢,實現多方互利共贏,是推進產教融合的重要組織創新。 從知識的角度理解就是知識聯盟,是一種全新的知識集約關系,實現知識集成與知識共享,發揮知識優勢的顯著作用,使聯盟各方彼此受益。1948 年,麻省理工學院成立全球產業聯盟 (Industrial Liaison Program,ILP),這是世界上第一個大學與產業界開展全面合作的行業戰略聯盟,主要面向具有全球市場領先地位的創新型企業。[26]時至今日,全球產業聯盟擁有200 多家龍頭企業會員,其中三分之一會員企業一直為麻省理工學院科研活動提供經費支持,全球產業聯盟仍然是麻省理工學院與全球頂尖企業合作、將大學科研實力最大限度轉化為企業生產力的重要平臺。 近年來,寧波市在產教合作聯盟建設上也進行了積極而有益的探索,通過加強政府主導的政策環境、行業主導的產業環境、企業主導的市場環境、大學主導的育人環境建設,逐步構建起四方聯動的產教合作聯盟生態系統。 目前,寧波市共組建了13 個產學研聯盟,5 個產教合作集團, 覆蓋紡織服裝、醫療衛生、物流、汽車、創意設計、旅游、電子商務等行業,特別是2017 年率先成立全國首個“一帶一路”產教協同聯盟和跨境電子商務產教合作聯盟,服務于國家戰略和區域經濟社會發展。 產教合作聯盟機制拓展了傳統產學研合作的空間,使得供需雙方在最大程度上資源共享、 優勢互補,增強信息對稱和合作信心, 形成強大發展合力,既提升了企業的競爭力和市場地位,也提高了大學的社會服務能力和貢獻度。
從外圍環境來說,社會是一個大融合的聯結體,行業產業、科學技術、信息媒體、區域城市都在不斷融合創新。 外部環境造就了創新主體開展創新活動的可能,也造就了更多知識與應用場合需求碰撞的機會。[27]在今天以知識為發展中軸的社會中,作為知識生產源和知識服務器的大學越來越深入地參與知識資本化,已經從社會的邊緣走進社會的中心, 它既不是單一的教學組織、科研組織,也不是單純的“象牙塔”、“服務站”,更多的已經成為一個融合型組織。 而傳統封閉的人才培養模式已經落后于社會變革融合的大趨勢,與產業升級需求、科技創新要求之間的結構性矛盾日益凸顯,傳統的大學教學、科研、社會服務功能也彼此分立、割據一方。 因此,我們必須建立一種全新的“生產性”動態平衡,即大學的人才培養質量和研究創新能力與社會對高素質人才要求和對新知識需求之間的平衡;大學教學、科研、社會服務功能之間環環相扣、 相互體現而發揮整體性、融合功能的平衡。 產教融合作為建立“生產性”平衡的支點,不能停留在表面或某一方面,已經到了不得不深入推進、全面實施的地步。 事實上,產教融合一直存在,只是隨著知識經濟的迅猛發展,表現得越來越明顯,發揮的作用也越來越顯著。 產教融合是教育、科技、產業、文化等不同社會分工系統在功能、組織、制度、資源方面的相輔相成和協同對接,是知識融合、技術創新在上游、中游、下游的無縫連接和深度耦合。 盡管產教融合有不同的表現形式、 不同的發展模式,但其最根本的落腳點仍然都是為人才培養服務、為經濟社會發展服務。 產教融合既是教育改革發展的應有之意和必然要求, 也是產業結構調整、經濟轉型升級的必要手段和有效途徑, 全社會、各領域必須予以高度重視、深入實施、提高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