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87年11月11日清晨,美國東北部的伊利諾伊州庫克郡監獄門前,早早便聚集了數以千計的工人和手工藝者。他們高舉著旗幟,向持槍的獄警們振臂高呼,要求釋放奧古斯特·司柏司。
監獄里,奧古斯特·司柏司則正在看剛收到的電報。電報一共四封,第一封是他的哥哥發來的:
“親愛的奧古斯特,現在有一群天使以憐憫的眼光注視著殘酷的慘劇,全歐美有數百萬的心在為著這幾個‘為人道而死的人’悲痛。我以你的高貴、你的剛毅、你的遺傳的英雄氣概而自豪。”
其余幾封則分別來自他的朋友和一些工人團體,電文中不乏“光榮的殉道者,為著社會進步的緣故勇敢地就義”等諸如此類的激勵和安慰。
墻上的時鐘指向了11點50分,執行官從鐵門的另一端出現,還帶來了幾件白色的行刑服,分別發給了奧古斯特和他的伙伴柏爾森斯等四人。四人被執行死刑的原因是為八小時工作制和提高薪水而領導了一場罷工。正是這些人的義舉,使歐洲罷工的星星之火終成燎原之勢,最終將一紙空文的八小時工作制落到了實處。
八小時之歌
奧古斯特·司柏司1856年出生于德國蘭德克郡,祖上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直到曾祖父異想天開地學了幾年木匠之后,司柏司家族經營起一家木器鋪子并由此發跡,到了奧古斯特這一代已成當地望族。
奧古斯特從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英語及德語均甚流利,有著聰慧的頭腦和豐富的學識。但世事多變,19世紀60年代,經濟大蕭條席卷全球,家里的木器鋪子開不下去了。隨著移民大潮,1872 年奧古斯特移民美國。最初,他在底特律的木制品工廠做家具設計師,并憑借著冷靜的思考能力和卓越的領導才能成為工人中的領頭人。但耿直和仗義執言讓他得罪了很多人,沒幾年就被工廠開除。在芝加哥做了幾個月門童和侍應生之后,他流利的英語和德語加上教育經歷令他獲得了一份《芝加哥工人報》編輯的工作。1884 年起,他還同時為《工人鼓吹者報》撰稿,因其文字多為工人階級代言,文章措辭激烈,深得工人階層的喜愛,他得以進入芝加哥工人協會,并與該組織的領導人柏爾森斯成為莫逆之交。
柏爾森斯是一個熟練的排版工人,比奧古斯特大六歲。他出生于新英格蘭郡,在德克薩斯州長大,1873 年偕太太林克移居芝加哥。他學歷不高,但頭腦靈活,以敏銳的判斷力和指揮才能活躍于芝加哥工會運動中,是美國工人聯盟芝加哥工人協會的主要領導人。
當時的美國工人每天要工作十四至十六個小時,最長的甚至超過十八個小時,但工資卻極其微薄。柏爾森斯用各種筆名在《工人鼓吹者報》上發表針對資本家和工廠主的批判文章,并號召廣大無產者團結起來,通過組織抗議等各種方式與資本家做斗爭。而奧古斯特則為這些言論提供媒體支持并親歷其中。
八小時工作制在當時的世界范圍內形同虛設,但是這個決議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了。
1817年8月,英國空想社會主義學者羅伯特·歐文提出了 “一天均分為三階段”,并在1866年由第一國際日內瓦代表大會確定下來,其核心內容是“八小時工作,八小時自己支配,八小時休息”。馬克思在此次會議上說:“我們建議通過立法手段把工作限制為八小時。這種限制是工人的共同要求,代表大會決定將使它成為全世界工人階級的共同行動綱領。”
雖然八小時工作制已成為法律,但是真正將此條法律嚴格執行下來的工廠主幾乎沒有。奧古斯特隨即在報紙上呼吁美國各地零散的工會聯合起來,在更廣大的范圍內實現步調統一和行動一致,并成立了芝加哥八小時聯盟。當年年底,第一個全國性的工會聯合組織“美國工人聯盟”誕生,其核心目標便是徹底實現八小時工作制,奧古斯特被推選為該聯盟芝加哥協會會長。
一年之后,伊利諾伊州通過該州的八小時法。為了慶祝這一偉大的勝利并展示團結的力量,奧古斯特組織了伊利諾伊州首府芝加哥工人游行。數萬工人組成了長達數公里的隊伍,他們高喊口號,手持條幅,上面寫著“團結讓我們壯大、分裂讓我們弱小”“八小時工作制是一項法律的成就”“我們尊重本州的法律”。游行雖然遭到了警察的阻撓,但并未造成任何流血事件,反而使全美國的工人都意識到,想保障自身利益,就一定要團結起來,有組織、有計劃地開展與工廠主和資本家的對抗。由此,奧古斯特被譽為“美國工人階級最偉大的同盟軍和精神領袖”。
當時,在美國各地此起彼伏的工人運動中流行著一首《八小時之歌》:我們要把世界變個樣/我們厭倦了白白的辛勞/光得到僅能糊口的工餉/從沒有時間讓我們去思考/我們要聞聞花香/我們要曬曬太陽/我們相信/上帝只允許八小時工作日/我們從船塢、車間和工場/召集了我們的隊伍/爭取八小時工作/八小時休息/八小時歸自己!
這支帶著明顯黑人爵士樂風格的歌曲,最初以詩的形式刊于1878年7月21日的《工人旗幟報》,作者已無從考證,后來經由奧古斯特建議并修改,柏爾森斯借鑒流行于淘金工人中的爵士樂小調為其譜曲后發表于1886年8月18日的《工人鼓吹者報》,一經發表立即成為全美國工人階層的戰斗號角。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此次游行之后十年時間里,“八小時”法始終未被貫徹執行,相關法律形同廢紙,不僅工廠主們視而不見,嗤之以鼻,連伊利諾伊州最高法院也在資本和利益驅動下宣布該法律因為違憲而廢止,始作俑者奧古斯特自然就成了資本鏈條最末端的受迫害者。
先是他的房東拒絕再把房子租給他,理由是如果奧古斯特仍在他這里居住的話,他的養老金將“因為向社會不穩定因素提供便利而無限期停發”。迫不得已奧古斯特搬到報社住了半個月之后,以《芝加哥工人報》和《工人鼓吹者報》為龍頭的數十家為工人吶喊的報刊被勒令關停,奧古斯特再一次被迫失業。在柏爾森斯那間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簡陋出租屋里住了不到一周,奧古斯特接到了匿名恐嚇信,揚言若他再為工人奔走便會有性命之憂,甚至連他的組織“美國工人聯盟芝加哥工人協會”也迫于資本的壓力而背叛了他:奧古斯特被剝奪一切領導權力,驅逐出該組織。
至此,芝加哥工人協會已在組織形式上被解散,經過千辛萬苦得到的保障和其他斗爭成果轉瞬即逝,“工作的窮人”的稱號再一次被戴在廣大工人階級頭上。他們不敢生病,不敢結婚生子,因為沒有余財支付任何面包以外的費用,工人階層的生存狀態和社會地位跌至谷底。而那首唱響全球的《八小時之歌》唯一的作用,就是以一種精神自勵的口口相誦成為資本體系中唯一尚在的抗議之聲。
干草市場事件
幾年的流離失所之后,奧古斯特以實際行動重新贏得了芝加哥工人運動成員的尊重。1883 年“國際工人聯盟”成立,有著豐富經驗的奧古斯特被任命為美國及歐洲的負責人,與柏爾森斯等人一道為該組織聯合起草了著名的《匹茲堡宣言》。
奧古斯特隨即發起了一場“八小時運動”,并在由自己主持的1884 年年度大會上通過一項決議:在未來的兩年時間里,如果舊的資本體系仍無法滿足工人階級的最低要求,就于1886年5月1日舉行全美總罷工,迫使資本家接受包括八小時工作制、加薪、提高福利等要求。
1886 年 4 月 25 日,政府仍未正式接受八小時工作制的訴求,這離1884 年年度大會規定的決議期限僅剩不到一周時間。深思熟慮之后,奧古斯特手寫了近萬份邀請函,聯合美國兩萬多個企業的三十五萬工人于1886年5月1日舉行了總罷工,僅芝加哥一個城市就有五萬名工人涌上街頭。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是臭名昭著的麥克孔密克機械廠,這家工廠僅1886年就辭退了數百名工人,同時以“你不努力工作,機器就會代替你”為口號大幅度降低工人工資。
在與工廠自衛隊對峙了兩天之后,5 月 3 日下午,罷工運動的領導者奧古斯特親臨現場演講,他站在一輛四輪馬車上用德語高呼:“今天下午,麥克孔密克的下班鈴,將不只是下班鈴,還是我們進一步行動、進行抗爭的號角!資本家的媒體污蔑我們擾得天下大亂,污蔑我們破壞了社會的公序良俗,然而這根本不是事實!我們只是想要八小時的固定工作時限,讓貪婪的老板把我們付出的勞動還給我們,我們只是在進行和平的斗爭!對于這樣的狂言,我們應當回答什么?”
“團結起來,支持工人聯盟,爭取成功!”工人們熱烈地回應著,并漸漸向廠門口逼近,而工廠的自衛隊則揚起了槍托和棍棒。工人們一邊唱著《八小時之歌》一邊與自衛隊扭打在一起,場面開始失控。旁邊的小巷子里突然涌出一隊持槍的警察——他們有意讓工人們先動手,這樣就可以用“被迫制止騷亂”的借口來掩蓋資本的罪惡了。
槍響了,警棍揮舞起來了,前頭的工人開始倒下去。幾分鐘的沖突之后,六名工人死亡,很多人受了傷。
麥克孔密克機械廠血案成為世界工人運動第一個嚴重流血事件,被載入史冊。
當天晚些時候,奧古斯特與其他幾位領導者在芝加哥工人報社討論下一步的行動策略:“資本主義已經動用武力了,用何種方式抗爭才能在避免流血的前提下達成我們的目的是當務之急。”奧古斯特建議次日晚上7點30分在干草市場廣場進行演講,以便統一指導和布置下一步的行動方案。這一建議得到了全體領導小組成員的同意。
干草市場有一個大廣場,這里是芝加哥最大的幾個廣場之一,能容納兩萬余人。5 月4 日,陰,有小雨。集會的組織者之一費爾登開來一輛大卡車作為演講臺,奧古斯特到達廣場之后立即跳上卡車開始演講。
“我,奧古斯特·司柏司,在這里代表《芝加哥工人報》和昨天下午麥克孔密克工廠示威活動的工人們,要同全體芝加哥工人一起,在這里控訴警察們的暴行。我們今天來到這里,絕不是為了進行某種血腥的暴亂,我們想要的,始終是和平爭取美國的社會風氣和法律所一直在宣揚的價值——民治、民享、民有。而工廠主和警察們想要的似乎只是他們自己擁有的,他們只對自己的財富負責,而從不對我們這些在勞動和付出的工人負責……”
現場,人們群情激昂,氣氛熱烈而莊嚴。
最后一個演講者是費爾登,他用一連串的詰問將集會者的激情徹底點燃。但此時突然出現了一大批身穿制服的警察,為首者向費爾登說:“我奉伊利諾伊州政府命令,特來解散你們的集會。”費爾登則平靜地答道:“我們的集會符合聯邦法律條款且完全是和平有序的,你們無權干涉。”說完便走下了講臺。
警察試圖阻止費爾登回歸集會的人群,想要逮捕他。奧古斯特立即示意工人手拉手圍攏起來,呼喊著口號沖過去保護費爾登。這時,巨大的爆炸聲突然響起。
扔炸彈的人是警察還是工人,直到數月之后仍沒有論斷,但是政府顯然不會將這個罪責攬到警察身上。一場抓捕行動隨即展開,奧古斯特在次日早上被警察從芝加哥工人報社里抓獲,其他領導者也陸續被捕。
審判
無罪證明應該是顯而易見的:所有參加集會的工人都手無寸鐵,聯邦政府又并無法律規定禁止集會和演講,而所有罪責無非是有一顆炸彈在人群里炸響。
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法槌一落,法官加里代表聯邦法庭開始了另一次暴力,“5月4日夜間11點,干草市場廣場發生了一起嚴重的暴力事件,有人用炸彈襲擊警察,當場有八名警察因此喪命,另有多名路人受傷。作為法律的代言,我有理由懷疑在座的被告們與這次爆炸事件有某種關聯。我宣布,以法律的名義,即刻對奧古斯特·司柏司等八人提起訴訟,罪名是‘私制并投擲嚴重危害性武器,殺害警察’”。
接下來數個月的時間里,每一次庭審都成了奧古斯特的演講現場,他也成為記者和媒體重點關注的對象。工人聯盟則派柏爾森斯夫人林克多次探監,對越獄和劫獄提出建議,她確信“帶著武器到芝加哥來的共有數百人”。
奧古斯特卻一直持反對意見:“如果我用非法的手段逃避法律,那么我和我領導的工人運動,都將成為法律的笑柄,他們會嘲笑我們膽怯和理虧。如果你們劫獄,勢必會有沖突和犧牲,我們就會被罵做徹底的暴徒。我不愿這樣做,我寧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承受這些,如果我的犧牲能最終讓人民覺醒,那才是我們可以完成我們理想的時刻。”
漸漸地人們都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法官、陪審團跟輿論對被告人是否制造和投擲炸彈并不在意,他們只是用這些“法律的細節”來給被告人定罪而已。奧古斯特致信媒體:“難道我們在這里審判的是一場集會的組織者嗎?我想這里的主要任務是找出炸彈來自哪里,是從誰的手里投擲出去的。”
他以芝加哥工人協會第一領導人的身份命令林克夫人,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投擲炸彈的元兇,只有這樣才能讓法官啞口無言,從而洗掉被告人的罪名。
不久之后,真正投擲炸彈的當事人魯道夫·施納貝爾在工人聯盟強大的壓力下主動投案坦白。他的履歷上一片空白,無法斷定他來自工人階層還是對立面。但警方的做法竟然是將他無罪釋放,這更讓政府的險惡用心大白于天下:資本原罪者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抓獲兇手,而是打擊工人運動。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施納貝爾被釋放后,陪審團立即做出裁決:除奧斯卡·尼伯(集會領導者之一)判處十五年有期徒刑外,其余的人俱為死刑。
讓我們開始憎恨吧
奧古斯特立即聯系林克夫人繼續以施納貝爾被釋放一事來揭露資本體系的丑惡嘴臉,要求政府對這場“法律名義下的謀殺”給予公正裁決,并起草了聯合宣言。聯合宣言的最后一段是奧古斯特的“題外話”:“我要求全世界的工人階級關注此次審判,我們并不是怕死,是怕麻木,怕你們的麻木。”
1887 年3 月,由奧古斯特在獄中授意和策劃,美國各級工會組織發動了聲勢浩大的抗議集會,英國、法國、荷蘭、俄國、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國的工會也紛紛響應,罷工運動此起彼伏。巴黎議會和法國眾議院以國家的名義對美國伊利諾伊州州長表示抗議,聲稱美國政府的行為是“對共和主義的不可抹掉的恥辱”。但是美國出于自身考慮,始終認為不應該遷就工人運動,如果通過簡單的罷工就能達成目的,整個世界的工人階級就無法控制。庭議的結果是維持原判,只是將死刑人數由七人改為五人。
奧古斯特的最終陳述說:“五百年前的威尼斯人法列里于同樣的情形中向法庭演說:‘我的辯護就是對你們的控告,我的無辜受刑,就是你們的歷史!’州政府事實上根本拿不出證據來證明我知道有誰要去拋炸彈,或者我與這場襲擊有什么關聯。假如說沒有鐵證能證明我對于此事應負法律責任,那么,對我的判刑和刑罰的執行不過是故意的、惡毒的、經過謀劃的殺戮。”
話音未落,旁聽席中凡冉特女士激動地站起來發言。她是一個富家女,但有著與奧古斯特一樣的熱血豪膽:“這些被告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我進來旁聽的時候本是帶著一種好奇心,看那些政府稱之為愚頑無知、不識法度、將受絞刑的人該有的下場的。誰知竟然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整個身心都受到震動和洗禮。我要宣布,我愿意和這位已經被判死刑的奧古斯特先生結婚。”
故事的細節可以忽略了,這個傳奇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情節在這里成為現實。經過幾次接觸和交談后,奧古斯特與凡冉特訂了婚。但是在監獄里結婚的要求立即被拒絕,最終奧古斯特的弟弟代表他參加了結婚儀式。1887年3月5日,《反抗者》雜志在婚禮現場發出報道,文章稱“希望有一天,我們的同志能出監獄來與他勇敢的妻子同享生活的幸福”。
但是奧古斯特顯然等不到那一天了,審判文書最終將資本體系道貌岸然的遮羞布扯了下來:八位被捕的人中,二人被判終身監禁、一人被判十五年監禁,其余五人則被判絞刑。
一年半的法庭大戲終于塵埃落定,這場轟動世界的“19世紀美國歷史上最大最可恥的司法審判”的殉道者立即被視為工人運動的英雄。11月14日的葬禮上,有十五萬人夾道舉哀,司勃林河畔的墓碑上刻著奧古斯特的名言:我們已經愛得夠多了,讓我們開始憎恨吧!
工人的節日,全世界勞動節
1889年7月14日,世界工人代表大會現場高高地懸掛著以奧古斯特為首的八個勇士的畫像,此次會議一致通過了法國代表拉文的提議:把1886年5月1日定為“國際示威游行日”,并在第二年的5月1日在世界各國同時舉行大規模的罷工和游行示威活動。隨后的若干年里,每一年的5月1日,高舉標語、喊著口號的工人游行都如期舉行,這一天已經成為工人運動的標志。
1938 年,美國國會頒布了《勞動時間標準公平法案》,八小時工作制終于得到了法律的保障;蘇俄則于1917年11月11日頒布了《關于八小時工作制》的法令。至此,日后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社會體制都承認了八小時工作制。
中國也深受西方工人階級斗爭方式的影響,深知只有反抗才能得到尊重。1868年上海耶松船廠反對克扣工人工資的罷工和1883年江南制造總局反對延長勞動時間的罷工都是一些小型自發式無統一組織和指揮的罷工。干草市場事件之后,中國工人階級也意識到了團結的力量,自1920年起,中國各地統一步調統一綱領的有組織的工人運動開始在全國范圍內興起。長辛店、開灤五礦、漢陽鋼鐵廠、澳門華工總罷工、二七大罷工等都沉重地打擊了資本家的囂張氣焰,提升了工人階級的凝聚力,林育南、施洋等領導者的名字成為干草市場事件殉道者在中國的翻版。
1922年5月,第一次全國勞動大會召開,隨后又掀起勞動立法運動。在此背景下,著名作家巴金所著的《自由血》,詳細講述了干草市場事件的來龍去脈,成為揭露資本家嘴臉和鼓舞工人士氣的檄文。
1949年12月,剛剛成立不久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規定,與世界接軌,將每年的5月1日定為勞動節。
而這一切,都是從芝加哥干草市場上那一聲爆炸開始,由奧古斯特和他領導的團體的犧牲和殉道喚醒的。正如歐洲很多歷史書中所說:“當你每天心情愉悅地走在下班路上的時候,不要忘記一個偉大的名字:奧古斯特·司柏司……他擔負起偉大的、強加給他的罪名……經由這個偉大的人的努力和犧牲,他曾經受過的苦難,后來的人不必再受……正是因此,由他做出來的事情可以被歷史保留下來,并從它的灰燼中升起了一個更高的精神。”
(責任編輯/金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