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都,一座擁有近五千年文明的歷史古城。因為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造就了難得一見的“天府之國”;又因為別具一格的烹調方式,“鍛造”出不畏艱難、勇往直前的成都人。
從默默觀賞到想著法子吃
根據《中國食辣史》記載:辣椒,原產美洲。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后,誤將“辣椒”與“胡椒”混淆。隨著航海時代無數船隊的遠征,辣椒被當作香料在世界各地售賣。
后來,辣椒傳入中國。公元1749年(清乾隆十四年),成都大邑縣的縣志中出現了關于辣椒的記載:“葷菜類,秦椒,又名海椒。”成都人接過花匠手里的“小燈籠”,在觀賞和爆炒之間,毅然地選擇了后者,以至于后來他們很好地從“重鹽口味”過渡到“重辣口味”。
勤勞智慧的成都人,捕獲到難得的食材后,就在青磚黛瓦的寬窄巷子里研發出辛香、麻辣、咸鮮酸甜三大風味的菜肴。只用了短短數年,就創造了美食界的一個小“輝煌”。
19世紀中期(清咸豐年間),鮮辣無比的郫縣豆瓣醬出現了,這是成都人對辣椒的一次創新性研發。人們將黃豆泡漲,瀝去水分,發酵后加入四川本土的辣椒、蠶豆等配料,常溫密封數月后,就能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豆子的清甜和辣椒的鮮麻碰撞,生出無與倫比的濃香。做法這般考究,也難怪郫縣豆瓣醬有“川菜之魂”的美譽,其制作技藝還被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如今,坐落于成都市郫縣古城鎮的“川菜博物館”,以飲食文化串聯巴蜀歷史,上至春秋戰國的川菜飲食器皿,下至川菜原料的釀造工具,都一一陳列,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川菜、體味成都。
從浴血奮戰到“巴適得板”
除了食物,“辣”還融入到成都人的性格里。具體表現在哪?我們以勇猛的川軍為例。
3000多年前,古蜀國參與武王伐紂的戰爭,川軍第一次登上歷史舞臺,以浴血奮戰的精神威懾了敵人。東晉常璩《華陽國志》記載:“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巴師勇銳……”
公元1258年(南宋寶祐六年),蒙古騎兵進攻四川,分三道入蜀。面對幾乎戰無不勝的蒙軍精銳,川軍堅持守城長達數十年,直到忽必烈應允不傷害城中百姓,守城的30多名將領才拔劍自刎,以生命和氣節宣告了蒙古大軍西征的終結。
抗日戰爭時期,350萬名川籍官兵出征抗日,超過了全國抗戰人數的五分之一。戰爭結束后,回到故鄉的川軍人數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犧牲之慘烈,居全國之首。
“男兒欲報國恩重,死到沙場是善終。”為守護中華大地、為中國人民死戰的精神,在川軍中貫穿始終。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先人的骨血鑄就了地方的安寧,一聲聲“回家嘍”,回蕩在中華大地。
所幸,他們守護的土地和人民如今安好,人人安居樂業,日子幸福美滿。
在成都,茶館如雨后春筍般出現,挖耳匠、擦鞋工、倒茶服務員,在此起彼伏的呼喚聲中迎來各自的繁忙;不同的年齡、性格、地位都在品茗的悠閑里,化為淺笑低談。靜好的歲月藏進燦爛和煦的陽光里,懶洋洋地等人捕捉,巴適得板!
“成都游賞之盛,甲于西蜀。”春赴浣花溪游江,夏登青城山避暑,秋賞錦繡芙蓉,冬訪寺廟宮觀。從歷史里走出來的成都人,雖然不如祖先們那般閑情,但仍保留了全民娛樂的熱鬧,更喜歡時不時地給生活來一些自然味道。
陽光晴好的午后,相隔數里的市民,會相聚在百年歷史的人民公園,找到最舒適的竹椅“擺龍門陣”。但喝茶須得在茂林修竹之間,最好能側耳聽到竹葉搖動的聲響;用什么姿勢閑聊沒關系,先把曬太陽的角度找好再說——精致的生活,都藏在看似簡單的細節里。
成都,與其說是一座城,不如說是一座隱匿在都市里的藝術生活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