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鑫鑫,惠 寧
(西北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7)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下,經濟發展要求向高質量方向轉變,企業家精神作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得到國家高度重視。2017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明確指出,營造良好的生態環境,培育和弘揚企業家精神。十九大報告進一步提出,激發和保護企業家精神,鼓勵更多社會主體投身于創新創業。雖然中國企業家精神培育獲得了良好的發展環境,但據數據顯示,中國中小企業的平均壽命為2.5年,集團企業的平均壽命是7~8年,與歐美企業平均壽命40年相距甚遠。因此,尋找激發企業家精神的新動能成為新時代下亟需解決的問題。與此同時,互聯網作為第四次信息技術革命的產物引起了社會各界高度關注,各領域紛紛加入互聯網浪潮,憑借互聯網力量實現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在此背景下,互聯網能否成為企業家精神有效發揮的新引擎?能否促進企業家精神均衡發展?在不同的互聯網發展維度下兩者之間呈現何種關系?正面回答這一系列問題對于充分發揮互聯網經濟效益、激發企業家精神、縮小區域間差距、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學術界對于企業家精神影響因素的研究逐漸成熟。Kautonen等[1]、Staniewski[2]、劉鵬程等[3]從個體層面分析年齡、經歷、性別等因素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余文濤[4]基于中國創業產業角度探討產業集聚對創新型和創業型兩類企業家精神的影響;李后建[5]在經濟系統互動關系中的內在非線性結構框架下,考察腐敗與企業家精神之間的關聯性;邵傳林和張存剛[6]基于法經濟學理論分析法治發展水平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許和連和梁亞芬等[7]采用全球企業家觀察(GEM)個體數據探究FDI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程俊杰[8]在分析民營經濟演變的基礎上,證實制度變遷對企業家精神配置方向具有影響;Audretsch等[9]采用1998—2005年德國一個地區橫截面數據研究知識和文化多樣性對創業活動的影響。不難發現,現有企業家精神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個體特征、制度環境、文化環境、產業集聚等傳統因素。值得注意的是,諸多因素尚未納入研究,尤其是互聯網經濟時代,以創新、平等、互聯為特征的互聯網思維與企業家精神具有本質上的趨同性,互聯網發展有利于企業家之間的知識溢出,可以降低企業家交易和獲取知識的成本[10]。但是,互聯網因素并未引起學者們的注意,僅少數學者探究了互聯網對創新創業的影響效應。Gumming等[11]分析互聯網技術引入農村社區對區域創業的影響,發現使用寬帶互聯網的社區,其創業活動更活躍;Javalgi等[12]采用印度數據證實互聯網可以提升全球市場競爭度,倒逼企業家開展創新創業活動,并采用新的商業模式實現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劉斌和辛偉濤[13]指出,互聯網不僅能夠直接促進機會型創業率提升,而且能夠通過促進創新、提升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水平、強化創業示范效應間接提高創業率;張旭亮等[15]通過構建空間杜賓模型證實互聯網不僅能夠提升區域創新能力,還能對鄰近區域創新能力產生溢出效應;惠寧和劉鑫鑫[15]通過面板門檻技術證實互聯網與區域創新能力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隨著互聯網發展水平提高,其對區域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增強。
不難發現,目前企業家精神影響因素研究仍集中于傳統因素,互聯網對創新或創業的影響研究處于初級階段,鮮有學者探究互聯網這一新型要素對企業家精神的作用,探討兩者間非線性關系的研究更是鳳毛麟角。鑒于此,本文采用2006—2018年中國內地30個省區市(西藏因數據缺失,未納入統計)面板數據考察互聯網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創新之處如下:第一,摒棄以往按照創業單方面指標衡量企業家精神的方法,將創新因素納入研究框架,基于企業家創業精神和企業家創新精神兩個維度構建區域企業家精神綜合指標體系,并運用全局主成分分析法測度2006—2018年我國(內地)30個省份企業家精神水平;第二,互聯網發展具有系統性,主要反映為互聯網資源增加和普及范圍擴大,其中互聯網資源體現為平臺建設、網站構建、技術開發等,互聯網普及體現為網絡擴散、信息普及等[16]。現有文獻將互聯網發展視為一個整體,忽視了互聯網資源和互聯網普及的經濟效應差異。為了深入探討互聯網對企業家精神的溢出效應,本文基于互聯網資源量和互聯網普及度兩個維度,考察互聯網發展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并以東部、中部、西部3個區域樣本檢驗互聯網能否縮小不同區域之間的企業家精神差距,以驗證互聯網能否成為激發企業家精神的新動能;第三,不同于傳統生產要素,互聯網被證實具有顯著網絡效應[15,17]。與以往研究不同,本文構建面板門檻模型,基于互聯網資源量和互聯網普及度雙重視角,探討互聯網對企業家精神的非線性關系與門檻特征,并進一步考察互聯網發展對不同區域企業家精神的非線性影響差異;最后,根據實證研究結論,結合互聯網經濟環境,從互聯網發展對企業家精神影響的階段差異性入手,針對如何發展互聯網資源、推動互聯網普及、激發企業家精神以及縮小區域之間不平衡的矛盾,提出創新性對策建議。
目前,學術界將企業家精神內涵歸結為三大學派[18],基于奈特和舒爾茨的芝加哥學派,強調企業家冒險精神;基于魁奈和熊彼特的德國學派,強調企業家創新精神;基于米塞斯和柯茲納的奧地利學派,強調企業家開拓精神。總體來看,企業家精神是指企業家在不平衡的市場中尋找尚未被發掘的機會,進而開展創業和創新活動。因此,本文從創業創新行為這一角度分析互聯網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
互聯網資源效應體現為互聯網平臺和技術應用帶來的紅利,其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如下:第一,提高資源整合效率。互聯網打破了時間和空間限制,成為連接全球的技術紐帶、資產紐帶和契約紐帶[19]。資源整合方式由線下簡單相加轉變為線上線下多重資源的重組、整合與共享,進而推動資源跨區域、跨領域、跨平臺自由配置,促進創新創業資源實現最優配置,不僅強化了開放式創新創業的資源匹配與響應能力,而且顯著降低了創新創業的生產成本。第二,緩解創新創業壓力。互聯網技術突破了單一銀行融資渠道,出現了如P2P網貸、支付寶、借貸寶等數字支付平臺。企業家能夠根據自身消費信用積分獲取相應的貸款權限,可以有效緩解創新創業的資金壓力,降低創新創業資金門檻。第三,降低創新創業風險。互聯網打破了技術壁壘,互聯網技術、計算機技術、3D仿真技術的應用,使虛擬制造和全面模擬成為可能。企業家可以實時模擬活動開展過程,有效協調事前計劃與實施過程的關系,大幅度降低創新創業活動風險,提高活動成功率。同時,互聯網技術能夠實現創新創業全過程可視化,促使企業家實時追蹤創新創業情況,對于偏誤行為及時進行糾正,并根據外部環境進行動態調整。第四,增加創新創業機會。互聯網、人工智能、云計算、物聯網等技術被應用于經濟社會領域,引發商業模式和創新模式重大變革,催生出“互聯網+農業”、“互聯網+工業”、“互聯網+教育”“互聯網+醫療”等新興行業,出現平臺經濟、共享經濟、眾包眾聚等企業運行方式,為企業家進行新一輪創新創業活動提供了機會。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互聯網資源能夠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提升。
互聯網資源作為一種新型生產要素,與其它生產要素不同,遵循邊際報酬遞增規律和梅特卡夫定律,即隨著互聯網資源投入不斷增加,其發揮的作用和價值呈現指數型增長[15,17]。基于此,本文認為,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可能具有網絡效應。互聯網資源投入初期,互聯網平臺構建需要消耗大量資金,不僅提高了企業家創業進入壁壘,而且一定程度上擠壓了企業自主研發、技術創新等相關領域的投入。此時,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是有限的。但隨著互聯網資源持續投入,互聯網資源邊際成本大幅度降低,企業商業模式得以全面革新,催生出一批“互聯網+”新業態,激發了企業家創新創業的積極性,增加了互聯網對企業家精神的溢出紅利。同時,當一個企業獲取創新創業租金時,會激發其他個體引進互聯網技術的欲望,各企業紛紛開展創業創新活動,從而形成一個企業家呼喚其他企業家創新創業的正反饋機制,使互聯網對企業家精神的溢出效應達到最優。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具有正向邊際效率遞增的非線性影響。
互聯網普及效應是指互聯網借助網民規模優勢所發揮出來的溢出效應、擴散效應和滲透效應,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第一,促進了知識外溢。互聯網能夠將雜亂無章的知識重組整合并共享于網絡空間中,憑借廣大網民持續更新形成一套完整的知識結構體系[20]。企業家能夠低成本地獲取現有知識成果,借助知識溢出得到所需的知識資源,提高自身創新創業能力。同時,企業家可以借助互聯網相互聯系,分享創業經歷、失敗經驗和主張觀點,實現創新思想碰撞,解決初始創業遇到的困難,激發其開展創新創業活動的積極性和主動性。第二,打破信息不對稱壁壘[21]。隨著網絡規模拓展,單向信息傳遞已經無法滿足需求,進而倒逼信息傳遞方式轉變為多向擴散,因而政策信息、技術信息、市場信息能夠及時擴散到全球各地。這種信息可達性提升有利于企業家準確找到所需信息,識別市場開發機會,從而促進創新創業活動開展。另外,隨著消費者需求越來越多元化和個性化,市場環境不確定性加大了創新創業風險,互聯網憑借其連接性可以將企業和消費者連接起來,通過分析消費者信息深度挖掘市場需求,有利于企業家選擇合適的發展方向,使新產品契合市場需求,有效降低市場中的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從而刺激企業家開展創新創業活動。第三,營造開放式環境。互聯網將社會各界連接,使其形成一個高度一體化的經濟網絡體系,創造出無界、有效、自由、全面的開放式創新創業環境[22]。在開放式網絡體系中,供應商、消費者、研發機構等相關利益者融入企業創新創業活動,創新模式由供給主導向需求引導轉變,治理結構由集權式、金字塔式向去中心化、人人參與式轉變,高校、研發機構和企業的合作更加緊密,他們共同探索市場消費需求,針對共性技術問題進行創新合作,營造創新氛圍,充分激發協同效應,提升開放式創新創業的主動性。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互聯網普及能夠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提升。
由上述分析可知,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具有網絡效應,那么互聯網普及是否對企業家也具有明顯的網絡效應?即互聯網普及度越高,是否越有利于激發企業家精神?隨著互聯網普及,人們生產生活方式發生了巨大變化,網絡生活成為時代潮流,移動支付、網上購物、遠程醫療、線上授課等新業態涌現,消費需求不斷升級,消費者更加偏好定制化產品,市場范圍快速拓展,為企業家開展“線上”創新創業活動提供了契機。但隨著互聯網普及范圍不斷擴大,當現有條件下所有可能成為網民的群體都成為網民時,經濟、技術以及知識的落后會限制網民規模擴大,其促進作用達到飽和。此時,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就會變得不顯著。而且,過度的互聯網普及促使不完全競爭市場逐漸走向完全競爭市場,會顯著降低市場不確定性,而正是市場不確定性帶給企業家創新創業機會,因而完全競爭市場會明顯阻礙企業家創新創業行為。同時,過度的互聯網普及會使網絡空間中涌現出各種無用、過時以及虛假信息,嚴重妨礙企業家對于有效知識或信息的獲取和利用,對企業家精神的發揮產生負向影響。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4:互聯網普及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存在復雜倒U型非線性關系。
為了深入探究互聯網對企業家精神的溢出效應,本文基于互聯網普及度和互聯網資源量兩個維度構建模型。借鑒相關研究,選取人力資本水平、市場化水平、性別差異、知識產權保護程度和金融發展水平作為控制變量,同時為降低原始數據波動的負面影響,所有變量均取對數,構建如下基準模型:
lnESit=α0+α1lnzyit+α2lneduit+α3lnmarkit+α4lnsexit+α5lnproit+α6lnfinit+ui+εit
(1)
lnESit=β0+β1lnpjit+β2lneduit+β3lnmarkit+β4lnsexit+β5lnproit+β6lnfinit+ui+εit
(2)
式中,i和t分別代表省份、時間;ESit是被解釋變量,表示i省份t時期的企業家精神水平;zyit和pjit是核心解釋變量,分別代表i省份t時期的互聯網資源量和互聯網普及度;eduit、markit、sexit、proit、finit是控制變量,分別代表人力資本水平、市場化水平、性別差異、知識產權保護程度、金融發展水平;ui代表個體效應;εit代表隨機誤差項;α0、β0是截距項;α1-α6、β1-β6為待估參數,代表各變量對企業家精神的彈性系數。
然而,由于網絡效應的存在,互聯網發展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可能并非只是簡單的線性擬合關系,很有可能存在復雜的非線性動態關系。因此,本文采用Hansen[23]提出的面板門檻模型解釋互聯網發展對企業家精神作用的門檻特征,模型構建如下:
lnESit=δ1lnzyit·I(lnzyit≤γ1)+δ2lnzyit·I(γ2≥lnzyit>γ1)+…+δn+1lnzyit·I(lnzyit>γn)+δn+2lneduit+δn+3lnmarkit+δn+4lnsexit+δn+5lnproit+δn+6lnfinit+ui+εit
(3)
lnESit=φ1lnpjit·I(lnpjit≤γ1)+φ2lnpjit·I(γ2≥lnpjit>γ1)+…+φn+1lnpjit·I(lnpjit>γn)+φn+2lneduit+φn+3lnmarkit+φn+4lnsexit+φn+5lnproit+φn+6lnfinit+ui+εit
(4)
式中,zyit和pjit既是核心解釋變量也是門檻變量;γ1~γn是n個門檻值;I(·)是指示函數,如果滿足括號內條件賦值為1,否則為0。
被解釋變量是企業家精神水平(ES)。目前,國內外學者已經研究了一些企業家精神衡量指標,如自我雇傭率[24]、新建企業成立比例[25]、每萬人擁有的中小企業數量[26]等 。可以看出,上述指標大多從創業角度反映企業家精神水平,卻鮮有考慮創新。然而,余文濤[4]、李宏彬等[27]提出,企業家精神主要包含企業家創業精神和企業家創新精神兩個方面,單方面的創業指標并不能準確評價一國的企業家精神[28]。企業家創業精神和創新精神是同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如果僅僅考慮創業精神而忽視創新精神,企業家精神水平就難以全面真實地反映出來。因此,本文遵循全面性、可比性、可獲得性原則,基于企業家創業精神和企業家創新精神質量兩個維度構建符合我國國情的區域企業家精神評價指標體系。企業家創業精神表現為企業創辦和規模拓展[27],依據創業動機可將其分為生存型創業和機會型創業[29]。可見,企業家創業精神反映在個體單位和私營企業創辦與拓展行為中。因此,本文選取個體和私營企業相關數據,從區域企業數量增加和規模擴大兩個方面進行測度。企業家創新精神最早由Schumpeter[30]提出,他認為企業家精神就是企業家進行的“創造性破壞”行為,即打破現有均衡,開發新技術、新產品、新商業模式,主要體現為企業家的創新能力。故本文從區域創新投入和產出兩個方面進行刻畫,具體指標共12個,見表1。
核心解釋變量是互聯網資源量(zy)和互聯網普及度(pj),同時它們也是門檻變量。現有文獻大多采用單一指標對互聯網發展水平進行測度,常用指標有網站數、域名cn數、網民數、互聯網普及率、移動電話數等。上述單一指標只能凸顯互聯網發展水平的某一方面,為全面反映互聯網發展水平,本文借鑒惠寧和劉鑫鑫[16]的做法,將互聯網發展分為互聯網資源量和互聯網普及度兩個方面加以衡量。互聯網資源量表現為網絡基礎資源增加,采用各省區市擁有的網站數進行刻畫。互聯網普及度從網民規模這一角度體現互聯網的擴散程度,為了消除人口基數的影響,本文采用各省區市互聯網普及率加以衡量。
控制變量。為了保證回歸結果的一致性,對影響企業家精神的其它變量加以控制。
(1)人力資本水平(edu)。企業家精神的有效發揮需要企業家擁有冒險精神、市場識別能力和較強的創新思維,而區域人力質量是決定企業家才能的關鍵要素,良好的人力資本有利于激發企業家精神,本文選取各地區人均受教育年限加以衡量。
(2)市場化水平(mark)。自由的市場能夠優化資源配置,為企業家提供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增強企業家活力,激發企業家精神,本文選取各地區國有企業就業人員與總就業人數的比值體現。
(3)性別差異(sex)。性別影響企業家精神的發揮,與女性相比,男性不僅創新創業意愿較強,而且風險承受能力、機會識別能力和新產品開發能力強于女性,男性比例增加能夠有效激發企業家精神,本文選取各地區男女性別比加以衡量。
(4)知識產權保護程度(pro)。知識產權保護程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地區創新創業環境,較高的知識產權保護程度能夠保障創新創業有效實施,激發企業家進行創新創業活動,本文選取各地區技術市場成交額與GDP的比值進行刻畫。
(5)金融發展水平(fin)。區域金融發展水平決定企業家創新創業活動的融資環境質量。良好的金融系統通過為企業家活動提供資金支持,分擔或降低企業家創新創業風險,從而提升企業家精神水平。本文選取各地區本外幣金融機構各項存款及貸款之和與生產總值的比值衡量。
鑒于數據可得性,本文選擇2006—2018年中國(內地)30個省區市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原始數據均來自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金融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表2為全國、東部、中部、西部地區所有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分析企業家精神變量統計數據可以發現,東部地區企業家精神水平最高,已超過全國平均水平,而中、西部地區企業家精神發展水平提升緩慢,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然而,東部地區企業家精神發展水平的標準差遠高于中西部地區,說明中國各區域間企業家精神發展不均衡,東部地區企業家精神發展水平領先于中西部地區,但東部地區內部的企業家精神發展存在較大差距。

表2 所有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
3.1.1 基本回歸結果分析
模型1~2、模型6~7分別以互聯網資源量和互聯網普及度為研究對象,在全國層面上考察互聯網發展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見表3)。首先進行面板模型篩選,發現所有模型均拒絕F檢驗、LM檢驗和Hausman檢驗的原假設,說明所有模型均適合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同時,為減弱異方差的負向影響,所有模型均采用穩健標準誤進行回歸。模型1結果顯示,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且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互聯網資源能夠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水平提升,互聯網資源量每增加1%,企業家精神水平提高0.024%,可見互聯網平臺和技術應用能夠推動企業家開展創新創業活動,激發企業家精神。從模型6結果看,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系數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說明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水平具有積極影響,互聯網普及度每提高1%,企業家精神水平提高0.020%。可見,互聯網作為傳播工具能夠強化知識溢出效應,有利于企業家創業創新思維形成,使其及時捕捉市場機會,將已開發的知識轉變為經濟價值。兩個模型對比發現,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高于互聯網普及度0.004,說明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強于互聯網普及,但總體來看,兩者均能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水平提高,驗證了H1和H3,即互聯網可以成為激發企業家精神的新動能和新引擎。
考慮到互聯網發展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可能存在雙向因果關系所導致的內生性問題,即互聯網發展能夠為企業家創新創業活動提供便利的技術、平臺,推動知識溢出和信息擴散,促進企業家精神水平提高。同時,企業家精神水平越高,越容易產生互聯網思維,對互聯網技術的要求越高,就越傾向于提高互聯網發展水平。借鑒以往學者的做法,將網站數和互聯網普及率的滯后一期作為互聯網資源量與互聯網普及度的工具變量進行IV估計,回歸結果見模型2和模型7。結果顯示,無論是互聯網資源量還是互聯網普及度,其影響系數均在1%或10%的統計水平下顯著為正且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略強,進一步驗證了上述結論。因此,新時代下,各地區應充分重視互聯網發展和應用,營造良好創新氛圍。
以模型1和模型6為基礎,簡單分析控制變量。人力資本水平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說明人力資本水平提高有利于促進企業家精神提升,“人”仍然是企業家精神的重要因素。市場化水平為負不顯著,說明區域市場化雖然能夠促進創新創業活動開展,但這一效應尚未發揮。性別差異顯著為正,說明男性較強的創新意愿、冒險精神和識別能力有利于企業家精神水平提升。知識產權保護程度顯著為正,可見知識產權保護能夠營造良好的發展環境,保障企業家精神充分發揮。金融發展水平為正但未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現有金融制度和產品無法給企業家創新創業提供資金支持,沒有發揮出其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
3.1.2 分區域回歸結果分析
由表2結果發現,企業家精神發展在區域之間存在嚴重不平衡和不充分特征,那么互聯網發展能否縮小區域間的企業家精神差距呢?為了回答這一問題,本文將總樣本分為東、中、西部3個分樣本進行估計,模型3~5、模型8~10分別以互聯網資源量與互聯網普及度作為核心解釋變量,考察互聯網發展對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企業家精神的影響,通過Hausman檢驗發現,模型5和模型10應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剩余模型均適用于固定效應模型。由模型3~5回歸結果看,互聯網資源量對3個地區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存在顯著異質性。在東部地區,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為負不顯著;在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為正,且通過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而且,中部地區的影響強度高于其它地區,說明互聯網資源建設對中西部地區企業家精神具有積極影響,但對東部地區企業家精神的影響不顯著。可見,互聯網資源能夠緩解區域間的企業家精神發展失衡問題。由模型8~10回歸結果看,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系數在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顯著為正,而在東部地區不顯著,且中部地區的影響強度大于西部地區0.040。可見,互聯網普及能夠顯著促進中西部地區企業家精神水平提升,對東部地區企業家精神卻沒有顯著影響,說明互聯網普及能夠縮小區域間企業家精神水平差距。綜合來看,互聯網發展能夠有效解決企業家精神發展不平衡和不充分問題,顯著縮小區域間企業家精神水平差距。可能是企業家精神發揮受內外部環境的影響,而東西部地區的經濟水平、基礎設施、開放程度、市場范圍不同,導致區域間企業家精神發展水平存在差距。然而,互聯網的出現縮小了區域間的環境差異。首先,互聯網模糊了區域邊界,打破了資源流動限制,生產要素能夠跨界配置,信息流、資金流和產品流自由流動,避免資源向東部沿海地區聚集,解決了內陸地區難以獲得優質資源的問題;其次,憑借互聯網的傳播優勢,傳統信息壁壘被打破,內陸城市的企業家不僅能夠及時獲取國內外各類信息,準確把握市場需求動向,還能通過網絡搜尋所需的信息資源,突破信息不對稱困境,顯著縮小東西部地區之間的信息差異,從而激發其創新創業積極性和主動性;最后,西部地區自然資源豐富,但受經濟條件限制,未能吸引企業家投資。在互聯網作用下,落后地區發展優勢被放大,加上政府對西部地區的政策優惠,更多企業家會在低成本的西部地區開展創新創業活動,促使西部地區的物力和人力充分發揮作用,從而提升西部地區企業家精神水平。可見,互聯網是解決區域間企業家精神發展不均衡不充分的重要因素,中西部地區應積極形成互聯網經濟,促進“互聯網+創新創業”深度融合,縮小與東部地區企業家精神水平差距。
3.2.1 門檻存在性檢驗
首先借助Hansen自舉法進行互聯網影響企業家精神的門檻存在性檢驗,以此確定門檻模型和門檻值,檢驗結果見表4。當互聯網資源量作為門檻變量時,全國層面、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均顯著通過第一門檻、第二門檻和第三門檻檢驗,中部地區在5%的統計水平下通過第一門檻檢驗,第二門檻檢驗結果不顯著。可見,互聯網資源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存在復雜非線性關系,但在不同地區,互聯網資源量門檻值表現出明顯差異,全國層面的門檻值分別是11.722、12.425和12.861,東部地區的門檻值分別是11.746、12.419和13.151,中部地區的門檻值是10.669,西部地區的門檻值分別是9.075、9.174和10.670。當互聯網普及度作為門檻變量時,全國層面和三大地區均在1%的水平下顯著通過第一門檻、第二門檻及第三門檻檢驗,說明互聯網普及度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存在明顯三重門檻效應。其中,全國層面的門檻值分別是-2.386、-1.178和-0.380,東部地區的門檻值分別是-0.562、-0.380和-0.323,中部地區的門檻值分別是-0.810、-0.740和-0.713,西部地區的門檻值分別是-2.564、-0.879和-0.687。可見,東部地區的互聯網普及度門檻值高于中西部地區。

表3 基本回歸結果

表4 門檻檢驗結果
3.2.2 門檻回歸結果分析
根據門檻存在性檢驗結果,構建相應的面板門檻模型,檢驗互聯網發展與企業家精神間的門檻效應,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在互聯網資源量的維度上,從全國層面看,根據3個門檻值將全樣本分為4個門檻區間,在第一門檻區間,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在5%的統計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互聯網資源量較低時也能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水平提高,互聯網資源量每增加1%,企業家精神水平提高0.013%;當互聯網資源量增加到第二個門檻區間時,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在1%的統計水平下為正且影響強度提升了0.003,說明在第二門檻區間,互聯網資源能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提升且促進作用有所增強;當互聯網資源量跨入第三門檻區間時,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且影響強度進一步提升,可見在第三門檻區間,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持續增強;當互聯網資源量達到第四門檻區間時,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仍顯著為正且影響強度達到最大,此時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最強。可見,無論互聯網資源量處于哪個階段,互聯網資源均能對企業家精神產生積極影響,而且隨著互聯網資源量增加,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增強,呈現邊際效率遞增規律,網絡效應被激發,驗證了H2。然而,目前全國互聯網資源量平均水平(11.207)與最優水平(12.861)仍差距較大,僅北京、浙江和廣東3個省(市)互聯網資源量達到最優的第四門檻區間,遼寧、江蘇、福建和山東4個省(市)達到第三門檻區間,四川處于第二門檻區間,剩余22個省(市)仍處于第一門檻區間。可以看出,大多數地區的互聯網資源難以支撐企業家精神完全發揮,可能原因是企業家精神對互聯網資源量有較高的門檻。因此,未來各地區應重視互聯網資源構建,借助互聯網平臺充分釋放企業家精神紅利。進一步,對3個地區的門檻回歸結果進行分析發現,東部地區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在3個門檻區間均顯著為負,證實了東部地區互聯網資源不利于企業家精神發揮的結論。然而,在每個門檻區間內,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強度不同,在第一門檻區間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負向作用為0.039,第二門檻區間其負向影響略有減弱,第三門檻區間其負向影響再次減弱,第四門檻區間其負向影響最弱。可見,在東部地區,互聯網資源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存在負向作用的邊際效率遞增規律,隨著互聯資源量增加,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不利影響逐漸降低。就中部地區看,在第一門檻區間,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不顯著,說明低水平的互聯網資源不能激發中部地區企業家精神。當互聯網資源量達到第二門檻區間時,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在10%的統計水平下顯著為正,說明當互聯網資源量跨越10.669門檻后,中部地區互聯資源能夠促進企業家精神提升。可見,中部地區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需要滿足資源量大于10.669的門檻條件。就西部地區看,在第一、第二和第三門檻區間,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均為正但不顯著,說明當互聯網資源量低于10.670時,互聯網資源難以促進企業家精神提升;當互聯網資源量超過10.670后,互聯網資源量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且影響強度最大,說明西部地區只有在互聯網資源量跨越第三門檻值后,其互聯網資源才能激發企業家精神。
從互聯網普及度看,在全國層面上,互聯網普及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存在顯著非線性動態關系。當互聯網普及度小于-2.386時,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系數為0.041且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第一門檻區間內的互聯網普及能夠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水平提升;當互聯網普及度大于-2.386小于-1.178時,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系數在1%的統計水平下顯著為正且影響強度有所提升,可見隨著互聯網普及度提高至第二門檻區間,其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增強;當互聯網普及度大于-1.178小于-0.380時,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且影響強度達到最大,說明第三門檻區間的互聯網普及能顯著激發企業家精神,且這種溢出效應在該區間達到最優;當互聯網普及度突破-0.380時,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系數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負,可見第四門檻區間的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降低,表現為負向抑制作用。究其原因在于互聯網過度普及,網絡中虛假、無用的信息泛濫,加大了企業家信息獲取難度。信息不對稱壁壘被打破,不完全競爭市場機會逐漸消失,阻礙了企業家精神有效發揮。總的來看,互聯網普及與企業家精神水平之間呈現由正轉負的倒U型關系,隨著互聯網發展水平不斷提高,其對企業家精神水平的影響呈現先穩步上升后急速下降的規律,存在明顯高水平陷阱,當互聯網普及度超過-0.380后,互聯網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轉變為負向影響,驗證了H4。就2018年各省區市互聯網普及水平看,86.67%的地區處于第三門檻最優區間,而北京、遼寧、福建和廣東4個省(市)落入了互聯網普及高水平陷阱。上述地區亟需采取相應措施保障網絡秩序,激發企業家精神。進一步,考察在不同地區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非線性影響的異質性。就東部地區看,當互聯網普及度低于-0.562時,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為正,互聯網普及度提高1%,東部地區企業家精神水平提高0.032%;當互聯網普及度介于[-0.562,-0.380]時,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具有顯著促進作用且影響強度提升了0.045;當互聯網普及度介于[-0.380,-0.323]時,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為負,互聯網普及不利于企業家精神水平提升;當互聯網普及度大于-0.323時,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顯著為負且這種負向影響不斷增強。可見,東部地區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呈現由正轉負的倒U型規律,互聯網普及的最優區間為第二門檻區間。就中部地區看,無論互聯網普及度處于什么水平,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均顯著為正,但影響強度呈明顯差異。在第一門檻區間,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系數為0.065;在第二門檻區間,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強度減弱為0.035;在第三門檻區間,互聯網普及度的影響強度再次提升為0.105且超過第一門檻區間;達到第四門檻區間,互聯普及度的影響強度再次減弱為0.068。可以看出,中部地區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呈現正向倒N型規律,即隨著互聯網普及度提升,其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先增強后減弱再增強。就西部地區看,當互聯網普及度分別處于第一門檻區間、第二門檻區間時,互聯網普及均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提升,隨著互聯網普及度提高,其促進作用增強。然而,當互聯網普及度達到第三門檻區間時,互聯網普及仍能促進企業家精神發揮,但影響強度減弱。當互聯網普及度跨越第四門檻區間時,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為負,互聯網普及度提升不利于企業家精神發揮。可見,西部地區互聯網普及度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存在倒U型非線性關系,在第三門檻區間,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最大。
本文以2006—2018年中國(內地)30個省區市面板數據為樣本,基于企業家創業精神和企業家創新精神質量兩個維度測度企業家精神指綜合指數,并從互聯網普及和互聯網資源兩個角度探究互聯網發展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得到如下結論:
(1)互聯網資源和互聯網普及能夠顯著促進企業家精神水平提升,但上述影響存在明顯空間異質性,具體表現如下:中部地區互聯網發展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最大,西部地區次之,東部地區則不顯著,說明互聯網發展能夠縮小區域間企業家精神水平差距,互聯網可以成為新時代下激發企業家精神的新動能。
(2)互聯網資源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存在復雜動態非線性關系,呈現正向邊際效率遞增規律,即隨著互聯網資源量增加,其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逐漸增強。基于地區層面的檢驗發現,在東部地區兩者呈現負向邊際效率遞增關系,即隨著互聯網資源量增加,其對東部地區企業家精神的負向影響逐漸減弱。在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由不顯著變為顯著,其促進作用分別在第二門檻區間和第四門檻區間顯現。
(3)互聯網普及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存在由正變負的倒U型關系,即隨著互聯網普及度提升,其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呈先穩步提升后急速下降,存在明顯高水平陷阱。其中,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互聯網普及對企業家精神的影響與全國保持一致,而在中部地區,兩者間呈現正向倒N型關系,即隨著互聯網普及度提升,其對中部地區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表現為先增強后減弱再增強。

表5 門檻回歸結果
(1)加大互聯網資源建設力度,激發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網絡效應。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呈邊際效率遞增規律,當前中國互聯網資源量與最優值存在較遠的距離,故推動互聯網資源發展是未來網絡強國建設的重點任務。首先,政府應持續加大互聯網資源投資強度,完善互聯網基礎設施,提高寬帶網絡速度,完成網絡平臺更新迭代,全面提升信息供給能力,保障企業交流順暢、便捷,促進企業家之間的思想碰撞,從而促進企業家創新創業思維形成。其次,政府應加強對信息基礎技術研究的支持,打破當前網絡技術壁壘,大力研發5G、人工智能、虛擬現實、3D等高端數字技術,建設一系列高質量互聯網應用平臺,鼓勵企業家主動借助互聯網技術和平臺實現企業內外部、產業上下游及跨領域要素配置重組,推動創新創業資源集成、開放和共享。最后,充分發揮政府引導作用,以互聯網產業發展基金、互聯網創新創業基金、互聯網技術孵化中心、互聯網創業產業園區等方式,引導民間資本流向互聯網技術研發關鍵領域,充分調動企業家的主動性和積極性,激發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網絡效應。
(2)適當提高互聯網普及率,避免互聯網過度普及給企業家精神帶來的負向影響。互聯網普及與企業家精神之間存在由正變負的倒U型關系,政府應該遵循這一規律,在互聯網發展不同階段采取差異化策略。在互聯網普及前期,政府應重視普惠互聯網構建,由PC互聯網轉向移動互聯網,突破互聯網使用限制,實現無線網絡廣泛覆蓋,形成城鄉互動的互聯網發展架構,有效縮小城鄉數字鴻溝。同時,豐富網絡服務內容,提高網絡服務質量,適當設立互聯網服務體驗站,提高人們對互聯網的認知程度,以及互聯網用戶活躍度,深度挖掘互聯網普及潛力。在互聯網發展后期,政府和企業要注意因互聯網規模過大導致的網絡管理困難、黑客侵入危機、虛假信息泛濫等負面影響。借鑒發達國家網絡管理經驗,完善現有互聯網法律法規,嚴懲網絡犯罪行為,構建事前預防與事后懲治銜接的網絡綜合治理體系,有效遏制互聯網虛假信息擴散和低劣網絡行為,營造良好的網絡環境。
(3)制定動態化、差異化互聯網發展策略,縮小區域之間的企業家精神差距。各地區政府應充分認識到互聯網發展階段對企業家精神影響的差異性,在不同階段制定具有針對性、差異性和可操作性的發展政策,充分釋放互聯網的能量。東部地區可憑借地理位置和經濟發展優勢加強互聯網資源建設,構建高質量互聯網創新開放平臺,提供與需求相契合的應用服務,以吸引眾多海內外創新創業企業入駐,為中小企業提供更多市場機會,從而激發企業家精神。同時,后期要適度控制互聯網普及范圍,加強網絡綜合管理,避免互聯網過度普及給企業家創新創業活動帶來的負面影響。對于中部地區,一方面,要積極引入互聯網技術,持續擴大互聯網資源投資規模,使之突破10.669門檻值,從而激發互聯網資源對企業家精神的促進作用;另一方面,要適度提高互聯網普及水平,使之處于最優門檻區間,從而實現互聯網普及的溢出效應最大化。西部地區基礎設施較為落后,政府應適當將互聯網資源向西部地區傾斜,降低寬帶接入資費標準,完善互聯網基礎設施,提高網絡平臺供給能力,使互聯網資源跨越過10.670的門檻值,借助互聯網資源力量激發企業家精神。但在縮小數字鴻溝的同時,要把握好互聯網普及度,避免互聯網過度普及對本地區企業家精神產生負向擠出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