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同巍 裴 歡 張超峰
抑郁癥屬于多發的情感障礙疾病,具有復發率高、發病率高、致殘率高的特點。近年隨著人們生活壓力的增加,抑郁癥已成為國內第二大疾病負擔[1]。由于抑郁癥給患者自身、家庭及社會造成較大的負擔,患者及其家人容易產生病恥感[2]。病恥感可損傷患者的自我效能與自尊,削弱患者的治療意愿和治療依從性,從而影響患者康復及生活質量[3]。家庭是家人之間經常相聚的場所,亦給抑郁癥患者提供了最為重要的社會支持[4]。研究指出[5],家庭參與度是影響抑郁癥患者情緒水平的關鍵因素,同時也對患者疾病治療依從性及康復效果產生較大的影響。社會支持是指個體通過社會聯系獲得緩解緊張情緒、減輕心理應激及提高社會適應性的幫助,其中社會聯系主要源于家庭成員、親朋好友或團體組織上的物質或精神上的支持及幫助[6]。研究發現[7],家庭沖突明顯或存在家庭暴力的家庭獲得的社會支持水平較低,家庭成員易患抑郁癥的風險較高。本研究探討抑郁癥患者病恥感與抑郁情緒、社會支持及家庭功能的關系,旨在為提高抑郁癥患者家庭功能而采取合理的家庭護理干預措施提供科學指導,現報告如下。
選取2019年10月-2020年10月我院就診的抑郁癥患者86例。納入標準:(1)滿足第10 版世界精神疾病分類和診斷標準(ICD-10)中抑郁癥的有關診斷標準;(2) 年齡20~65歲;(3)初中及以上學歷:(4)有自知力; (5)漢密爾頓抑郁量表評分≥17分; (6)知曉本次研究并自愿參與。排除標準: (1)存在軀體方面的嚴重疾病; (2)存在神經系統疾病; (3)藥物或酒精依賴者;(4)對本次調查不愿意配合者。
1.2.1一般調查問卷 問卷內容包括性別、年齡、學歷、發病年齡、病程、與家庭成員關系、家族史、發作次數、每天服藥種類、婚姻狀況、住院次數。
1.2.2病恥感量表 采用2015年張芳等[8]漢化的病恥感量表進行評價,該量表包括歧視、印象刻板、疏遠、抵抗病恥、社交退縮5個維度,共29個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患者可根據自身情況選擇強烈反對、反對、同意、強烈認同4個選項,依次計為1~4分,其中病恥感采用反向計分法,總分為25~112分,分值越高表明病恥感越明顯。
1.2.3貝克抑郁自評量表 采取蔣水琳等[9]翻譯的中文版貝克抑郁自評量表,共13個條目,采用4級評分法,即0~3分,0分為無抑郁,1分為輕度抑郁,2分為中度抑郁,3分為重度抑郁,總分為0~39分。
1.2.4家庭功能評定量表(FAD)[10]該量表主要包括溝通、問題解決、角色、情感反應、行為控制、情感介入及總功能7個維度,共70個條目。每個條目從“完全不同意”到“非常同意”,依次計為1~4分,總分為70~280分,分值越低表明家庭功能表現越健康。
1.2.5社會支持 采用劉繼文等[11]編譯的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SRS)進行評價,該量表包括客觀支持、主觀支持、支持利用度3個維度,共10個條目。每個條目1~4分,總分為0~40分,分值越高表明獲得的社會支持水平越高。
調查開展前,對研究小組相關成員進行專業問卷及技能培訓,統一及規范調查指導語,由專業咨詢師進行結構性家庭訪談及簽署知情同意書。在研究人員指導下,抑郁癥患者及其家屬完成相關問卷調查。問卷調查前向患者及其家屬講解本次調查目的及意義,在問卷填寫過程中若發現填寫錯誤或漏填應立即糾正,并在填寫完畢后由訪談人員核實問卷填寫情況,確保問卷填寫真實有效。本次共發放問卷86份,回收問卷86份,有效回收率為100%。

表1 抑郁癥患者病恥感、抑郁、社會支持及家庭功能評分情況
抑郁癥患者發病年齡、病程、學歷、與家庭成員關系、發作次數、住院次數、每天服藥種類其病恥感評分存在統計學差異(P<0.05)。

表2 抑郁癥患者不同基線資料對病恥感評分的影響
抑郁癥患者病恥感及社交退縮與抑郁情緒、家庭功能及溝通、角色、情感介入呈正相關(P<0.01),而與支持利用度呈負相關(P<0.01)。

表3 抑郁癥患者病恥感與抑郁情緒、社會支持及家庭功能的關系
以抑郁癥患者病恥感為因變量,以影響患者病恥感的相關因素為自變量行多元回歸分析,結果顯示,發病年齡、學歷、抑郁情緒、溝通、情感介入是影響抑郁癥患者病恥感的主要因素(P<0.05),而家庭關系、社會支持是抑郁癥患者病恥感的保護因素(P<0.05)。

表4 影響抑郁癥患者病恥感的多元回歸分析
由于抑郁癥可引起患者情感障礙及社交功能缺失,從而導致患者社會適應性下降,影響患者日常生活及工作,加之社會對精神類疾病存在偏見,加重了患者心理、家庭負擔,使患者及其家庭產生病恥感[12]。研究抑郁癥患者病恥感及其對患者病情的影響,對改善患者預后,提高患者生活質量及促進患者回歸社會有積極的意義。本研究結果顯示,抑郁癥患者病恥感總分為(73.25±4.45)分,表明抑郁癥患者病恥感水平較高。病恥感中條目均分最高為社交退縮,提示抑郁癥患者存在社交障礙,害怕回歸社會。因此,醫護人員應重視抑郁癥患者社交障礙問題,可通過加強精神衛生健康宣教提高其對抑郁癥的認識,消除社會群體對抑郁癥的歧視態度,并給予抑郁癥患者支持及理解,以增強患者回歸社會的信心,減輕患者病恥感[13]。
本研究多元回歸分析結果顯示,發病年齡、學歷、抑郁情緒、溝通、情感介入是影響抑郁癥患者病恥感的主要因素(P<0.05)。發病年齡越年輕的患者其病恥感水平越高,這是由于年輕患者是家庭經濟支柱,疾病會影響患者正常社交及工作,加重患者心理負擔,導致患者產生病恥感[14]。學歷水平越低的患者其獲取疾病知識的渠道有限,使其對疾病產生錯誤的認知,認為患病是可恥的,從而加重其病恥感。抑郁情緒評分越高表明患者病情越嚴重,從而加重患者心理負擔,導致患者病恥感水平較高[15]。溝通的缺失及情感的介入可引起家庭成員交流不暢、情感溝通不深刻,使患者獲得來自家庭成員的支持及關懷較少,從而加重患者負性情緒,導致患者病恥感水平較高。本研究多元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家庭關系、社會支持是抑郁癥患者病恥感的保護因素(P<0.05),表明提高抑郁癥患者家庭功能并給予患者足夠的社會支持可有效緩沖疾病帶給患者的壓力,從而減輕患者病恥感。社會支持及家庭成員的關懷能有效緩解個體遭遇壓力應激事件時的不良情緒,減少個體出現精神心理問題的風險。提示臨床護士可通過對患者家屬進行宣教,提高家庭成員對疾病的認知及參與疾病管理的積極性,從而提高家庭成員親密度,改善家庭功能,使患者獲得來自家庭成員更多的關懷,從而減輕患者心理負擔及病恥感。
綜上所述,抑郁癥患者病恥感較明顯,病恥感與患者病情、家庭功能失調有密切的關系,給予患者足夠的社會支持可減輕患者病恥感,促進患者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