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麗華
(安徽機電職業技術學院 創新創業學院,安徽 蕪湖241002)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青年是社會上最富活力、最具創造性的群體,理應走在創新創造前列”[1]。青年大學生擁有扎實的專業基礎知識和熟練的專業技能,接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是極具創新創業潛力的特殊群體,是“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主力軍[2]。每個國家在戰略層面都出臺鼓勵青年自主創業的政策,以此作為推進經濟社會發展和改善民生的重要途徑。然而我國青年創業政策還存在針對性不強、實際受益面不廣、政策執行力不夠、有效性不高等問題,導致青年創業成功率不高,初創企業難以可持續發展,創業政策交易成本增加。因此,政府在出臺、運行和變更創業政策必須考慮一個核心問題,即什么樣的政策能夠降低政策成本,提升政策的收益和效率,激發廣大青年的創業激情,實現政府、社會和青年創業群體收益最大化。有效的創業政策,才能有助于青年自主創業落地,才能從更深層面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進程,提升我國經濟創新能力和競爭力,這是青年創業政策能否在現實中有效發揮作用的根本問題,具備理論研究價值和現實意義。本文將基于交易成本經濟學視角,從參與主體的理性行為與非理性行為兩個方面特征出發,對青年創業政策的有效性問題展開討論:一方面,針對參與主體的理性行為,政府如何使創業政策的總收益大于其設立、運行和變革政策所產生的成本,即政府的創業政策凈收益為正;對于青年來講,選擇促進其創業活動凈收益最大的創業政策,實現雙方參與主體效益最大化;另一方面,針對政府和青年可能存在的非理性行為特征,分析創業政策交易成本增加的原因,研究政府制訂什么樣的創業政策才能有效推進政府和創業青年實現雙贏?
交易成本是新制度經濟學的核心概念,最早由英國經濟學家科斯[3]在1937年提出的,1979年,美國經濟學家威廉姆森[4]進一步對其進行了擴展研究,從此交易經濟學走入了人們的視野。交易成本泛指通過市場價格機制的作用,達成交易過程中產生的所有成本,交易各方需要通過降低交易成本追求最佳市場經濟效率,其本質是在經濟交易過程中,以人與人之間互動關系作為研究對象。導致交易成本產生的因素包括人性因素與環境因素。其中人性因素包括追求效益最大化時人的有限理性,由于各方互不信任、誠信而產生監督議價等成本的投機傾向;環境因素包括環境的不可預測和復雜性的不完全契約性,由于信息掌握有限及流通不暢導致的信息不對稱性,由于交易環境對參與主體產生負影響效應的外部性,以上人性因素和環境因素導致了交易困難及成本的增加。
為保障各參與者在市場經濟交易過程中有效進行,勢必選擇有效的交易方式和制度,各參與者選擇的制度將會影響交易成本的高低,最終影響市場的經濟效率和資源配置。交易成本的高低也關乎所選制度的供需關系,制度的供需博弈以及變更主要動因是節約交易成本,即降低制度成本,提高制度收益,基于此,制度分析被納入經濟學分析之中,并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5]。交易成本經濟學的產生,為研究市場資源配置、經濟效益提升和公共政策演變及有效性另辟了一個全新的視角。在鼓勵青年創業的這一特殊交易活動中,政府制訂和實施創業政策,青年在政策環境作用下,進行自我是否創業選擇,創業政策的執行程度和青年創業的意愿決定了整個交易過程是否會產生較高的成本。本文將借鑒交易成本經濟學核心理念和概念分析青年創業政策交易成本產生原因,提出降低創業政策成本,提升政策有效性的優化路徑。
關于青年創業政策有效性研究主要有兩類文獻,第一類文獻關注青年創業政策的評價。研究者均圍繞創業政策,從不同側面和角度,在理論分析基礎上構建創業政策評價體系,并進行了實證研究,為政府制訂青年創業政策提供依據。湯明等遵循公共政策績效評估的思路,采用層次分析法,創立由青年創業競爭力、創業成效和創業服務3個層面,16項核心指標所構成的評價體系,以評估現有政策對青年創業的扶持力度和績效。沈銘從創新創業的環境、教育、實踐、成果等4個層次作為主要關注點,運用和協同粗糙集理論和可拓理論,建立了青年創新創業政策復合評價方法,并通過實證的方法對我國創業政策的實施進行評價與分析。第二類文獻關注青年創業政策的優化。研究者主要針對當前我國青年創業政策的針對性、操作流程和政策定位方面存在的問題,提出眾多優化建議。杜天寶等認為應從加大政策宣傳力度,以需求為導向提升政策針對性,建立專門的創新創業政策執行機構及考評督察制度,提升部門之間、中央與地方之間的政策協同度等方面優化青年創業扶持體系。馬俊等從解決創業政策與青年實際需求脫離的角度提出優化建議,包括提升青年創業扶持政策體系的針對性與系統性,提高創業青年對相關政策的理性認知和情感認同,提高創業青年的自信心和幸福感。以往學者的研究大多關注青年創業政策評價模式與優化路徑,對政策的制訂和實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本文首先在研究內容上,現有的青年創業政策研究尚未從政策設立、規劃、決策、執行、評估及變革的成本與收益角度分析青年創業政策的有效性,也尚未基于政策的交易成本考量,從參與主體的理性和非理性行為特征角度出發,對青年創業政策的有效性進行分析;其次,就研究方法而言,當前針對青年的創業政策的研究大多來自創業管理學或傳統經濟學的觀點,研究關注點放在青年創業政策評估和優化的微、中觀層面。本文將基于交易成本經濟學視角,利用創業政策的成本收益對比法和政策需求供給分析法,從一個相對宏觀的層面分析創業政策的有效性,屬于一個全新的視角。
任何一項創業政策都不是隨意出臺并實施的,需要經過設立、規劃、決策、執行、評估以及后期的更新六個步驟,并按照以上六個步驟形成良性循環。因此,政策出臺的每個步驟都會產生政策成本,政府和青年均需要對創業政策的成本與收益加以比較分析,進而選擇凈收益大于成本的政策,使其成為最有效政策。相對于技術經濟學分析來講,交易成本經濟學是以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關系為研究對象,那么本質上創業政策的實施也是一種交易。假設作為互相博弈的交易參與主體——政府和青年都是理性的,且彼此知曉對方也是理性的,在此假設基礎上,設定交易博弈模型來探討青年創業政策的有效性。
參與主體。青年是否會選擇創業雖然是個人行為,但由于創業政策具有一定的外部性特征,青年決策會受到相關環境因素尤其是政府制訂的創業政策的影響。因此,博弈模型中的參與主體分別為政府和青年。
策略選擇。對于青年而言,可以選擇的策略包括創業和不創業(就業和升學);政府的收益主要表現為經濟總量或GDP的增長和政策帶來的社會正效應,政府的策略選擇是支持與不支持。
矩陣分析。根據以上假設,形成交易雙方策略博弈矩陣如表1所示。其中x是在政府支持下的創業率,反之,政府采取不支持策略下的創業率是y,根據雙方行為均為理性特征的假設,政府支持下青年創業的成功率更高,即x>y。n為青年創業成功所需的周期。

表1 政府與青年的策略博弈矩陣
假設政府支持青年創業,青年選擇創業,E1表示青年創業成功所取得的預期收益,C1表示政府支持青年創業所投入的成本,xE1-C1為政府凈收入;E2表示青年創業成功時所獲得的預期收益,C2表示青年創業所投入的成本,xE2-nE3-C2為青年凈收入(nE3是指創業投資回收期的其他就業活動收入)。青年選擇不創業,E3表示青年選擇就業時政府所取得的預期收益,假設就業活動不產生成本,博弈參與主體的成本均是0,E3為政府凈收入;E4表示青年就業所取得的預期收益,E4為青年凈收入。
假設政府不支持青年創業,青年選擇創業,E1為政府獲得的預期收益,政府的成本視為0,凈收入為yE1;E2為青年創業的預期收益,C2為青年創業成本,凈收入為yE2-nE3-C2。青年選擇不創業,政府的凈收入為E5,青年的凈收入為E4。
青年與政府都是理性的行為主體,他們之間必然形成一定的博弈關系。其中一方依據收益和成本的變化做出動態的決策,會影響另一方采取博弈策略加以應對,最終形成新的博弈均衡[6]。所以,政府選擇什么樣政策手段作為其博弈策略至關重要,如果最終能夠達成經濟收益和社會效益目標的博弈均衡,就是有效的創業政策;反之,無法實現預期目標,其政策手段不能稱之為有效的。在交易過程中,青年的創業意愿直接影響著創業策略的選擇,間接地影響創業政策的有效性。
青年選擇創業包括兩種動態博弈:
第一,當滿足xE2-nE3-C2>E4;且xE1- C1>yE1時,政府支持與青年創業形成博弈均衡,說明政府為青年的創業行為提供了較好的外部環境和資源支持,政府創業政策社會效益大于產生的成本。青年在相對令人滿意的外部創業環境下,獲得創業成功的預期收益,驅動更多的年輕人群體傾向于選擇創業,產生積極的外部效應。青年利用創業的正效益對政府扶持創業行為進行反哺,推動政府持續支持青年創業行為,形成良性循環,這種雙方動態博弈演化說明青年創業政策是有效的。
第二,若yE1>xE1-C1,且yE2-nE3-C2>E4,政府不支持與青年創業構成博弈均衡,意味著政府未采取針對性的政策手段支持青年創業。學生選擇創業主要歸結于這類青年的創業素質高,創業能力強,并且不乏創業資源,但這類青年占的比例是很低的,這種博弈均衡并不是理想狀態,屬于“少數交易”現象。
青年選擇不創業也包括兩種動態博弈。由于信息不對稱、政策落實不到位等原因導致博弈中青年和政府減少創業預期收益估值,尤其是青年對復雜繁多創業政策不知情甚至不信任,促使博弈均衡狀態發生轉變。若政府支持青年創業,而青年對收益的預測為E4>xE2-nE3-C2,即青年在政府政策扶持下創業的預期收益反而小于其他就業收益,青年的理性選擇是不創業,此行為將產生一定的負外部效應,影響更多的青年群體選擇其他就業活動。這類情況反映出青年主動了解創業政策的積極性不強,創業意愿不高或創業能力有待提高。在國家發展背景下,地方政府響應中央政府號召,會傾向于扶持青年創業,然而政府支持與青年不創業的均衡狀態并不穩定,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會導致政府創業政策的執行效果不佳,策略有可能轉向不支持,這兩種情況下青年創業政策均為無效政策。
分析表明,當交易參與主體具有理性行為特征時,在政府大力扶持下青年成功創業,政府支持青年創業產出效益高于創業政策的投入成本,這一結果會推進政府更加積極支持青年創業;與此同時,更多青年在良好的創業環境和創業典型的引領下,充分發揮自身的主動性和能動性,將創業積極性付諸實踐,創業政策為有效的政策,屬于理想狀態[7-8]。
隨著政府支持青年創業的政策規模的不斷變化,政策的成本和收益也會發生變化。假設政府和青年都是理性的行為主體,決策者的偏好完全相同,青年創業政策若能在某一點上實現最小的政策成本投入,獲取最大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說明政府支持創業的政策供給達到青年需求的平衡點,其邊際成本合理化[9]。如創業政策供給不足,青年創業環境不佳,就會導致青年選擇其他就業途徑,創業政策為無效政策;倘若創業政策供給過剩,成本過高,會造成創業政策資源浪費,創業政策同樣為無效政策。如果能夠找出政策規模和成本收益之間變化的規律,就能夠確定最佳創業政策規模。因此,政府供給創業政策需要盡量尋找需求平衡點,使其邊際成本趨向合理化。
基于供給需求平衡理論,創業政策的供給符合邊際效用遞減規律,即創業政策供給量越多,政策的成本就會升高,相應的效用會呈現遞減趨勢。從我國改革開放40多年以來創業政策的演變過程來看,每次的經濟體制的改革和對發展經濟的開放,都會改變創業環境,并迎來新一波的創業高潮[10]。從2015年開始,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背景下,國家與地方創業政策層出不窮,僅當年就有30多項創業政策出臺,政策的成本也逐步加大,但麥可思中國大學生就業報告11]指出,畢業3年后僅有6.2%的大學生選擇自主創業,其創業存活率由2014屆的46.2%下降到2015屆的44.8%,與地方政府設定的預期目標相差甚遠。[因此,不是設立和實施的創業政策越多,政策效果就越好,政府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既能滿足青年創業的需要,又能降低創業政策的制訂、組織和變革等付出的成本,需要進行成本收益的對比。
通過設定創業政策的供給規模和成本效益模型(見圖1),闡述創業政策供給與需求效用的遞減關系。橫坐標為創業政策供給規模數量,縱坐標為創業政策的成本收益,創業政策平均成本是創業政策總成本的數量均值,創業政策平均收益是創業政策總收益的數量均值,創業政策邊際成本是每增減一個創業政策使總成本變動的數值,創業政策邊際收益是每增減一個創業政策使總收益變動的數值。只要創業政策的平均收益大于平均成本,創業政策就具有一定的成效。在創業政策供給的初期,隨著政策規模的增加,成本和收益均相應增加,表現出規模效益特征,創業政策的平均收益大于平均成本;當青年創業政策供給數量到一定規模時,此時為創業政策最佳規模,實現了最小政策成本投入,取得最大相應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目標,此時的創業政策平均收益大于創業政策的平均成本;在創業政策供給的后期,由于邊際收益逐漸變小,總收入增長持續放緩,實際效益小于實際成本,實際效益逐漸趨近于零甚至負數,供給的創業政策為無效政策,創業政策的平均收益也逐漸小于平均成本。

圖1 創業政策規模與成本收益模型
從政策需求角度來看,當原有的政策不能促使社會資源實現最優化配置時,行為主體主觀上便有了變革政策的內在需求,他們會通過多種途徑推動政策負責部門改變其原有的實施模式,以實現其最大化的潛在利潤。通過這種方式產生的新政策,滿足了行為主體的內在需求,其資源配置將更加優化和有效。青年對創業政策的需求也是如此,青年之所以對創業政策有需求,是因為原有的政策不適或針對性不強,新政策適用的結果會激勵學生創業意愿和帶來預期收益,因此,創業政策的供給需要與青年對創業政策的實際需求相一致,青年選擇創業的可能性才能越大。
從政府供給的角度來看,制訂支持創業的政策出發點是青年的真實需求,在沒有需求的情況下強制供應只會導致政策資源浪費、交易成本過高而無法落實,具體體現為政策收益遞減甚至呈現負值狀態。在政策的交易成本極高的背景下,不管青年對此政策的需求是否存在,這些政策都不屬于最有效的政策。政府提供創業政策有兩個主要目的:①規范青年創業行為的規范和基本規則,并掌握充分一定的規制權;②在前一個目標基礎上,以最小的成本實現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最大化[12]。由于創業政策具有不完全契約性,使這兩個目的之間存在持久的沖突。分析創業政策規模成本與收益過程中,需要注意的是,政府的貢獻就是供給優越的創業政策,但弊端則是在創業政策執行的過程中的實施嚴格的規制和進行不恰當的管制,如果創業政策實施過程中流程繁瑣,規制嚴格,第三方監督缺乏,將無法考量政策的執行情況和落實情況,會因為規制強度過高導致政府提供無效創業政策,進而導致青年創業行為本身的不穩定性存在[13]。
分析表明,創業政策的實際邊際成本會因為創業政策的不完全契約性發生變化,需要政府結合青年需求,適時改進創業政策,除了降低政策的設立、規劃、評估等成本,尤其要減少青年創業的相關手續流程和規制成本,同時做好政策的監督、實施和落實。
交易經濟學認為在交易過程中人的行為是有限理性的,前文是將參與主體視為理性行為者的情形下青年創業政策有效性的分析,實踐中,創業政策參與主體還具有有限理性行為特征,也就是同時兼具理性和非理性的特征,那么針對這些特征的參與主體,什么樣的政策才能更有效地推進各參與主體采取有效行為呢?筆者認為,可以借鑒交易成本經濟學的核心概念討論青年創業政策有效性問題,這將對構建更為有效的青年創業政策具有參考價值。
政府部門在設立、規劃、決策、實施、評估與變革青年創業政策的過程中存在非理性行為的可能性,其主要行為特征有以下3個方面。
(1)創業政策負責部門存在一定的“投機傾向”,其主要矛盾在于深受上級的政績評價標準的影響[14]。在思考青年創業政策的中長期規劃方面,其最終目的是形成一個新創企業可持續發展和社會經濟效益提升均衡發展的前瞻規劃,但在實施過程中極有可能難以“自我控制”,只是基于短期政績目標,作出偏向于追求“高創業率、就業率和短期刺激經濟目標”的發展決策,創業政策只要服務于短期政績目標,政策的執行途徑、操作手段和考核方式描述會相對模糊,創業政策中具有一些盲點,甚至僅僅為了出臺政策而出臺政策,并未解決實際問題。關注短期的數據績效目標不會取得長遠利益的獲取,成為一個短視盲目的“行動者”,會導致創業政策的交易成本的增加,這兩個決策相互爭奪主導權,最終決定了創業政策制訂和實施負責部門的行為是否理性。
(2)一些創業部門容易被“偏好”所左右,導致創業政策交易實施效果不理想。社會上的融資公司均傾向于技術含量高、創新性強和具有核心知識產權的高新技術成果轉化項目,而對于大部分選擇生存型創業的普通創業青年、二次創業青年和貧困青年等群體的支持力度嚴重不足。政府部門基于這樣一種“偏好”考量,在制定與實施創業政策上就會引導相關機構更多地傾向于技術創新類型的創業項目,而忽視了更多的生存型青年創業主力軍,從社會收益角度來看,這樣的創業政策缺乏一定效率。
(3)交易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體現了創業政策負責部門制訂的創業政策時表現“契約不完全性”特征。創業政策的契約不完全性體現在兩個方面。①沒有哪項政策能夠覆蓋未來所有可能的狀況,政府也不具備預測未來所有可能的狀況的能力。例如,在扶持青年創業的政策中并沒有提及一旦發生新冠疫情等突出狀況下政府和青年應如何應對,以及將如何調整創業政策,政府只能出臺新的創業政策,如江西省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頒布了《關于有效對應疫情進一步加強全省創業擔保貸款工作的通知》[15]。②由于政策模糊性可以減輕不同層級和不同政策之間的沖突,在實施的過程中,可能會存在政策難以執行、落地和無法開展評估反饋等問題。
目前青年的創業意愿并不高,在其是否選擇創業的決策過程中,也會存在一定的非理性行為特征,主要表現在以下3個方面。
(1)青年在是否選擇創業的決策過程中也顯出較強的“投機傾向”。在青年的認知中,創業本身具有一定的復雜性和風險性,青年缺少資金、經驗和資源,創業前期收益又較少,當青年對比就業和創業之間的得失后,就會發現就業相對比較穩妥,創業一旦失敗,可能會影響到自身的職業發展,這種價值上的認知,必然導致青年認識上的偏差,成為了青年在進行短期利益、中長期利益決策中的影響因素,導致青年創業意愿與積極性不高。
(2)青年在是否選擇創業的決策過程中體現出一定的“外部性”。 這種外部性是因時、因地、因發展階段而異的,具有很強的歷史性和動態性。如果當前社會上創業典型的宣傳力度和引領作用不明顯,給青年的潛在影響是整個社會對創業行為的認同感并不高;同時,青年對外在的環境條件尤其是創業政策了解不夠深入,此時的社會環境會對青年的創業行為產生負外部效應,導致其創業積極性不高。
(3)在青年是否選擇創業的過程中表現出一定的“信息不對稱性”, 由于人對環境認識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無所不知,創業政策種類繁多、內容零散,負責部門包括教育部、銀行、人社部、團中央、財政部等[16],青年不能夠完全掌握創業政策的信息,會在非理性的狀態下做出是否會選擇創業的決策,政府與青年在交易過程中也會發生彼此互不知曉對方信息的現象,經常持有不同程度的信息,這導致創業政策信息的先占者擁有較多的有利信息而獲益,并形成“少數交易”,導致大部分青年創業積極性還是不高。
需要政府部門將扶持初創企業的可持續發展、扶持普通青年生存型創業項目納入扶持政策指標中或加大扶持力度,支持科技創新類項目或者新業態項目并不與其相矛盾,兩個方面扶持是可以同時并存的;針對創業政策的“信息不對稱性”特點,需要政府部門在政策出臺后充分向青年解讀創業政策的內涵和類型,引導青年積極響應創業政策,加強青年創業方面的心理輔導;針對創業政策的“外部性”特點,需要政府部門在新的政策出臺之前進行充分論證評估,針對不同創業政策的實施情況,不斷總結經驗,形成典型,推進創業成功案例出現在主流媒體的正面宣傳中,使其成為先進而受到肯定和歡迎,形成良好的社會口碑,形成正外部性效應,減少負外部效應的產生;針對創業政策的“不完全契約性”,需要政府與高校、社會相關機構引導學生了解創業政策的時效性,引導青年抓住發展機遇,利用現有政策的紅利實施創業活動。同時,建立第三方機構評估反饋機制,構建動態創業政策調整機制,動態滿足學生對創新創業的需求,彌補由于政策不確定性而帶來的交易成本過多、青年的創業積極性不高等問題,保證政策銜接的權威性和一致性,保障政策的實施效果,防止政策波動帶來的成本增加。
本文基于政策的交易成本考量,從參與主體的理性和非理性行為特征角度出發,對青年創業政策的有效性進行了分析。
基于正文分析得出以下結論:青年創業政策是有成本的,并不能隨意地設計或推出青年創業政策。降低青年創業政策成本和增加青年創業政策收益是提高創業政策效率的重要途徑。
政府大力扶持下青年成功創業,政府支持青年創業產出效益高于創業政策的投入成本,這一結果會推進政府更加積極支持青年創業;與此同時,更多青年在良好的創業環境和創業典型的引領下,充分發揮自身的主動性和能動性,將創業積極性付諸實踐,創業政策為有效的政策。
創業政策的更新從一種狀態變化到一種狀態的過程,這種變化來自于青年實際需要和政府實現經濟發展目標兩種力量的驅動,并通過創業相關經濟利益的重新配置實現。創業政策的實際邊際成本會因為創業政策的不完全契約性發生變化,需要政府結合青年需求,適時改進創業政策,除了降低政策的設立、規劃、評估等成本,尤其要減少青年創業的相關手續流程和規制成本,同時做好政策的監督、實施和落實。
針對政府和青年參與主體可能存在的非理性行為特征,可借鑒交易成本理論分析其交易成本增加原因,政府需要做好政策的設計、落實與監督,激發青年的創業意愿,助推青年創業政策成為有效政策。
本文仍有一些問題需要繼續探討。第一,對交易成本經濟學分析工具運用上尚存欠缺,僅僅是將交易成本的核心理念和概念運用到青年創業政策的分析中,還需不斷地完善和改進,使其邏輯體系更緊密、分析工具更合理。第二,在對青年創業政策有效性的實證分析上有待深入,特別是在成本收益、供需均衡上可以建立一套指標體系,通過揭示我國青年創業政策的內在變量考察其有效性和政策的績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