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雞榮譽墻:2019年,執導《我不是藥神》獲金雞獎最佳導演處女作
做電影,就要稟承百分百的狀態,甚至超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和專注,那一刻,腦海中沒有其他想法,只想把手中的這部做好,我覺得,這應該就是我一直說的“處女作精神”?!哪烈?/p>
在中國“新生代”導演群的長空中,文牧野是格外奪目的一顆新星。2018年,33歲的他初執導筒,銀幕處女作《我不是藥神》即以31億(人民幣)位列當年票房榜季軍,隨即是金雞獎、百花獎、北京大學生電影節、長春電影節、中國香港金像獎等一系列榮譽的認可與褒獎,但“出道即巔峰”的驚喜體驗,絲毫未延遲文牧野的創作步伐。他繼續保持以熱愛澆灌的“處女作精神”,2019年,參與執導講述新中國成立70年的電影《我和我的祖國》之《護航》,再度獲得金雞獎最佳導演提名。而2022年“春節檔”,由他執導的講述拼搏傳奇的新作《奇跡》也將繼續登陸銀幕。“文牧野是天生要做導演的人?!睂а萸拜呅鞃槪坪跽f出了很多人心中的文牧野。
文牧野自述
用熱愛包裹電影
金雞獎在我心中,是我們中國分量最重的一個電影獎項。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被提名,甚至能夠拿獎,從來沒想過。頒獎當天我走上領獎臺,只記得非常激動,甚至因為緊張,把提前準備的感謝臺前幕后的感言都忘了。我只說了很短的話,希望以后拍電影都能夠以處女作的精神去拍?,F在既然有機會,我想把那天沒說的話說出來,感謝從小到大支持我的家人,感謝每一個出現在我導演路上的老師們,感謝我臺前幕后的這些伙伴們。因為沒有他們,我是走不到今天的,我知道如果想將來走得更遠更好,也需要他們的繼續教導和幫助。
我和電影的故事開始得很早,我從小就愛看電影,高中階段,每周大概買兩三張電影碟片看,那個時候,其實已有了朦朧的影像概念,而且那個年齡段的男孩很多都愛看漫畫,其實今天想來,漫畫一格一格的,就是分鏡嘛。后來考大學、選專業,我就選了一個跟電影有點關系的專業——廣播電視編導,然后走上了這條路。
我印象中的“處女作”可能誕生于大一,那是我第一次拍自己的短片作品,只有五分鐘,就是講一個人在路上碰到一些壞人,然后那些壞人追他,他跑,這么一個簡單的情節。當時我召集了很多朋友,學習怎么用DV,我還記得那個DV型號是松下的GS5,一個小方格那么大的鏡頭,非常小。然后為了把它剪出來,還得學習剪輯軟件,當時的剪輯軟件還是英文的,不太認識,得記住哪個按鍵在哪里。
大一那年我19歲,入學后第一次受到老師的表揚,他說“你挺有天賦,拍得不錯”。那一刻我忽然發現,(對于一個孩子而言)拍東西原來也是一個可以贏得尊重的方式。于是開始不停地拍,老師不留作業也出去拍,一直拍到后來考進電影學院,還是一樣。
保持興奮的狀態
當我三十多歲,真正開始執導自己的銀幕處女作時,其實也處于那樣一種非常興奮的狀態,我把它叫作“處女作精神”。
當時《我不是藥神》的劇本大概寫了兩年多,從拍攝到后期制作大概一年多,全程都是鉚足了全力,試圖把它做到自己能力范圍內的最好。因為當時面對這個現實題材,它可能不屬于賣相很好的市場類型,但我還是想讓它相對有一定的市場,所以從劇本概念到拍攝到剪輯方式等等,所有的后續基本都在做一種比較新的嘗試。這個過程肯定有一定的壓力,但我在片場,還是盡量保持能量處于最滿值的狀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你的合作者、你的部門伙伴,乃至整個劇組的亢奮狀態。
我記得一件很有趣的事,我們在碼頭拍章宇飾演的“黃毛”,剃頭之后要跑回去告訴程勇說,警察來抓他了。幾條過完,那場戲我已經覺得OK了,然后攝影師走到章宇面前說,“章老師你能不能再跑一次,我試一條手持肩扛的,跟你再跑得快一點試試?!碑敃r章宇就愣住了,他愣住了不在于他覺得累,而是那個劇組給他的印象是每一個人,包括攝影師都在盡量地創作。
我們當時其實已經拍了一宿,到大概凌晨四、五點了,他回頭給我發了條微信說,“我挺感動的,因為那一刻不是導演的要求,而是每一個創作者在那個情況下,還有自己更極致的拍攝追求?!?/p>
幕后花絮:在拍一場碼頭戲時,章宇神秘地告訴文牧野要送他個“禮物”,只要到那個鏡頭不要喊停,讓他再多演一會兒就行。開始拍攝時,章宇和徐崢老師走向遠方本來到此處應該結束,突然間,章宇學起了“黃狗”,在后面拿手“咬”徐崢的腳腕,徐崢反應非常快,說“黃狗,走前面!”然后攝影師沒有停,在夕陽下,讓那么一幕呈現出來。后來,文牧野把這段即興表演完全剪到電影里,文牧野記得很清楚,因為他最開始給章宇飾演的這個角色彭浩的定位就是像流浪的野狗一樣。而章宇也一直牢記那個定義,并將它在最后一刻圖騰化了。
寄語金雞獎
文牧野:金雞獎已經伴隨中國電影發展走過了四十年,這四十年來,無論是對于我們這些年輕電影人,還是對于一些長輩而言,金雞獎都是我們追逐的目標。我相信,再過四十年,或者之后再來四十年,金雞獎也一直都會是我們中國電影人追逐的目標,它會成為我電影生涯中最重要的榮譽之一。(采訪:藍羽、溫春林、于佳;整理:小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