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和浩特市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耦合協調發展研究

張藝馨，胡偉華

（內蒙古師范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010022）

2020 年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加強新型城鎮化建設，發揮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綜合帶動作用，培育產業、增加就業。人口與土地是城鎮化的兩個重要子系統，土地承載著人口的集聚，人口的空間集聚又推動了土地的擴張，人口與土地是相互促進、相互協調的動態演進關系。呼和浩特市地處我國華北，為北部邊疆城市，是呼包銀城市群核心城市、呼包鄂城市群中心城市。隨著呼和浩特市城鎮化進程的加快，人口與土地矛盾日益突出，城鎮化的快速發展將加大土地承載、產業支撐、交通設施與社會公共服務等方面的壓力，需要優化土地的利用方式以匹配人口增長的需求，城鎮人口的快速增長進一步帶動了土地的開發和擴張；同時，土地高效利用能夠促進產業的發展和集聚，從而提高城市承載人口的強度。因此，只有兩大子系統相互配合并達到較高程度的耦合協調，才能促進高質量的城鎮化進程。分析呼和浩特市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耦合協調關系，有助于更好地發揮呼和浩特市的資源優勢和經濟優勢，有助于深入推進新型城鎮化，對于內蒙古自治區整體城鎮化質量的提高和協調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城鎮化進程的研究已有較多報道。Morollon 等［1］提出城市蔓延對環境、公共衛生和社會經濟演變產生重大影響，城市的擴張已成為環境和可持續性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Romano［2］研究了20 世紀50 年代意大利中部半島地區，根據歷史數據，以現代地理學為基礎，從定性和定量的角度探究了人口和城市用地之間的關系及特點。目前，中國城鎮化正處于快速發展中，城市各系統的相互協調程度成為關注的重點。陳昱等［3］采用ESDA、GWR、熱點分析等方法，對1996 年、2006 年和2016 年中原城市群30 個地級單元的空間協調發展關系進行了分析，發現城鎮化耦合度存在顯著的空間分異趨勢。孫麗萍和楊筠［4］采用復合系統協調度模型，從時序和空間兩個維度研究了中國西部地區1999—2014 年人口城鎮化和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狀況，發現西部地區城鎮化建設質量不高，人口—土地城鎮化尚不能實現良性耦合和良好協調發展。唐宇娣等［5］從“人地掛鉤”的視角出發，對2009—2016 年長江經濟帶上游地區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關系進行分析，結果表明城鎮化發展存在失衡傾向，東部地區人口城鎮化發展速度較西部緩慢，黔中城市群土地城鎮化發展更快。朱杰和歐向軍［6］構建出異速增長模型與協調度模型，分析江蘇省2006—2016 年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的演變趨勢，發現人口與土地的關系呈現正異速增長特征，人口城鎮化滯后于土地城鎮化。從省際的角度來看，由于城鎮化發展水平有所差異，各區域內部城鎮系統的耦合協調水平也不相同。李紀鵬和溫彥平［7］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協調發展模型以及回歸模型分析武漢市2002—2015 年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狀況，發現武漢市經歷了人口城鎮化領先且差距先縮小后擴大、土地城鎮化領先且差距擴大以及土地城鎮化領先差距縮小3 個階段。崔許鋒［8］采用層次分析法、發展水平評價模型、均衡發展模型對云南省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耦合協調發展程度進行了研究，發現整個區域城鎮化水平較低并以昆明為中心向邊緣遞減。商桃桃等［9］提出應結合區域的耦合協調程度、協調類型及區域間的非均衡性等因素，從戶籍制度、土地集約利用和城鎮化格局等方面作出調整。孫華民和王磊［10］提出推進產業結構調整，促進第三產業的發展可以平衡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發展的協調性。

綜合來看，研究多從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系統中選取合適的指標，運用耦合協調發展模型進行分析，研究區域多集中在我國東部和南部省份及發達城市，對內蒙古自治區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耦合協調發展關系的研究較少。本文借助2009—2018 年呼和浩特市的相關數據，構建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利用極差法、熵值法計算城鎮化評價指標的權重，運用耦合協調發展模型評估呼和浩特市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情況，旨在為呼和浩特市城鎮化的相關發展決策提供參考。

1 研究方法

1.1 指標體系構建及數據來源

城鎮化是一個多維度的系統，包括人口、土地等子系統。本文基于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的內涵，結合呼和浩特市數據的可獲得性，構建了呼和浩特市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人口城鎮化系統主要考慮3 個方面，即人口構成、人口素質和人民生活質量，總計8 個指標體系；土地城鎮化主要從土地投入水平、土地產出水平以及空間規模3 個維度進行了分析，共6 個指標體系。

數據主要來源于2009—2018 年《內蒙古統計年鑒》《呼和浩特市統計年鑒》以及《呼和浩特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的統計數據，部分指標的數據需進行相應的計算獲得。

1.2 數據標準化及權重計算

1.2.1 數據的標準化處理 由于原始數據之間指標單位不同、性質不同、取值情況有所差異，各原始數據沒有可比性，為消除量綱的影響，采用極差標準化法，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

式中：Xij表示第i年第j個指標標準化之后的數值；xij為第i年第j個指標的原值；xjmax和xjmin分別為xij所在序列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1.2.2 指標權重確定 采用熵值法計算各指標的權重，具體計算過程如下：

（1）計算指標比重。

式中：pij為第i年j項指標的比重。

（2）計算各指標的信息熵。

（3）差異系數hj及熵權wj。

式中：n為指標個數；pij＝0 時lnpij無意義，因此對pij＝0 的值加以修正，將其定義為pij＝0.000 1。通過計算熵值得出各指標的權重（各指標的熵權見表1）。

表1 呼和浩特市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Tab.1 Indicator system of Hohhot urbanization assessment

1.3 協調耦合度模型

1.3.1 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綜合發展水平 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根據各指標權重及標準化后的數值，得到每年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綜合評分，作為評價呼和浩特市城鎮化發展水平的標準。

式中：F（x）為人口城鎮化水平綜合得分；G（y）為土地城鎮化水平綜合得分；wj為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各指標的權重；T為評價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綜合發展水平的指標，也稱為發展度，其中a、b分別為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待定系數，本文認為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發展同等重要，因此取a＝b＝0.5。

1.3.2 耦合協調模型構建 耦合關系是指某兩個事物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關系。本研究通過構建耦合度模型，度量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耦合發展程度。

式中：C為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系統的協調度；K為調節系數，本文有兩個子系統，取K＝2。0≤C≤1，C＝0 時為兩個系統嚴重失調，C＝1 為兩個系統達到最佳協調狀態。D為耦合協調度，是衡量兩個系統協調發展情況的指標，D值越接近于1，表明兩個系統間的耦合協調度越高；D值越接近于0，表明兩個子系統間的耦合協調度越低。根據計算出來的D值，對耦合協調度進行分類（表2）。

表2 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耦合協調發展關系判定標準Tab.2 Coordination standards of population and land urbanization in Hohhot

2 結果與分析

2.1 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發展水平分析

分別計算2009—2018 年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指數（表3），可以看出，呼和浩特市人口—土地城鎮化指數在10 年中呈現了快速增長的局面（圖1），城鎮化水平不斷提升。

圖1 呼和浩特市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水平變化趨勢Fig.1 Trend of population urbanization and land urbanization in Hohhot

表3 呼和浩特市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Tab.3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level of urbanization in Hohhot

2009 年人口城鎮化指數為0.072，到2018 年達到0.969，城鎮人口比重提升了10%。 其中，人口構成與人口素質變化不大；人民生活質量2013 年前呈快速增長的趨勢，2013 后呈現緩慢上升的趨勢；總體上呼和浩特市人民生活質量提高較快（圖2）。從權重來看主要表現為城鎮常住居民自有住房面積（0.179）的增加和城鎮居民恩格爾系數（0.178）的下降，說明呼和浩特市這十年間不斷推動人口集聚和產業融合以提高區域的輻射力，提升城鎮的居住條件和環境以改善城鎮的宜居水平。這些舉措進一步擴大了就業，帶動了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加，同時也吸引了更多的鄉村人口遷移到城市生活，人口城鎮化發展迅速。

圖2 呼和浩特市人口城鎮化概況Fig.2 General situation of population urbanization in Hohhot

2009—2018 年土地城鎮化指數增長了80%，表明這十年間呼和浩特市不斷整合土地資源，土地城鎮化進展加速。其中，土地產出水平增長趨勢相對平穩，2017 年略微有所下降；土地投入水平以2016 年為轉折點，2016 年前土地投入增長相對平穩，2016 年后土地投入水平有下降（圖3）。從衡量土地城鎮化發展水平的指標權重和貢獻度可以看出，城市空間規模（0.390）是帶動土地城鎮化發展的重要因素。呼和浩特市通過投資項目工程建設，開發土地資源，旗縣區大量的農業用地轉化為城鎮建設用地，工業園區建設用地在外圍地區擴張速度加快，進一步提升了土地城鎮化水平。平均二、三產業產值的權重（0.131）和貢獻度較低，原因是工業產業轉型升級緩慢，現代服務業發展滯后，依靠傳統的工業產業和生產模式帶動土地城鎮化的發展是不可持續的，土地城鎮化的發展思路需要改變。

圖3 呼和浩特市土地城鎮化概況Fig.3 General situation of land urbanization in Hohhot

2.2 人口與土地城鎮化綜合發展水平分析

通過計算2009—2018 年呼和浩特地區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綜合指數（圖1），分析人口城鎮化和土地城鎮化的綜合發展水平。從時序上看，人口滯后型與土地滯后型交錯發展，城鎮化綜合發展指數增長迅速，城鎮化發展質量穩步提高。以下為具體結果。

（1）2009—2010 年，表現為土地城鎮化滯后發展，發展度從0.036 增長到0.116，這一時期常住人口城鎮化率上升了1.5 個百分點，中心城區的人口增長迅速。新城區、賽罕區、玉泉區、回民區的年末總人口分別同比增長1.7%、1.7%、1.6%、0.9%，人口從鄉村大量涌入城市，城鎮人口比重不斷增加。

（2）2011—2012 年，人口城鎮化滯后。這一時期城市建城區面積快速擴張，2012 年呼和浩特市城市建城區面積比2009 年增加了55.6 平方千米，同時城鎮住房制度改革使住宅業成為內蒙古自治區經濟新的增長點，房地產行業發展繁榮。發展度此期間增長了0.15，城鎮化發展質量進一步提高。

（3）2013—2016 年，土地城鎮化滯后型逐漸演變為人口城鎮化滯后型，綜合發展指數增長到0.778。2013－2015 年人口城鎮化指數高于土地城鎮化指數，新城區與賽罕區總人口增幅較大，2015 年比2014 年分別同比增長2% 和4%。隨著人口城鎮化指數與土地城鎮化指數差距的不斷縮小，2016 年呼和浩特市轉變為人口城鎮化滯后型發展。主要原因是由于以資源優勢為主導的產業“飛地式”擴張，工業園區集中分布在外圍旗縣區，和林格爾縣、土默特左旗、托克托三縣的工業增速已經超過中心城區且差距不斷擴大，而城鎮人口集中分布在新城區、賽罕區、回民區等核心城區，外圍旗縣區城鎮人口較少，高速增長的工業產業并沒有帶來同比例的勞動力增長，旗縣區的就業數量和規模均低于核心城區，拉低了人口城鎮化的發展水平。

（4）2017—2018 年，土地城鎮化滯后發展。這一時期，呼和浩特市通過不斷提高人口城鎮化水平，城鎮人口增加了十萬人以上，進一步擴大了城鎮消費群體，帶動現代服務業的發展，促進產業優化升級，統籌區域發展，綜合發展指數增長到0.891，新型城鎮化建設步伐加快。

2.3 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耦合協調發展度分析

計算2009—2018 年呼和浩特人口—土地城鎮化的耦合協調度（圖4），按照判定標準劃分呼和浩特市人口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類型（表3）。

圖4 呼和浩特市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發展趨勢Fig.4 Development trend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in Hohhot

從其演化趨勢看，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過程經過了失調期、過渡期和協調期三個階段：

（1）2009—2010 年，屬于人口與土地城鎮化失調發展的時期。2009 年為嚴重失調類，2010 年為輕度失調類，耦合協調度D雖然較低，然而增長幅度較大，說明呼和浩特市此時土地城鎮化與人口城鎮化兩子系統盡管處于無序發展的狀態，但城鎮化水平仍然在不斷發展中。

（2）2011—2012 年，從過渡期發展到協調期，這一時期呼和浩特市人口與土地兩子系統逐漸向良性的方向發展，D值從0.462 增長到0.601，耦合協調水平緩慢上升，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建設步伐開始互相協調配合，城鎮化建設水平進一步提高。

（3）2013—2018 年，隨著經濟的增長和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加，教育、醫療衛生等硬件和軟件設施的 改善，人民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人口城鎮化質量上升；城鎮固定資產投入、公共預算的支出以及建成區和綠地覆蓋面積的增加，土地城鎮化的質量也有所提高，呼和浩特市的人口—土地城鎮化進入協調發展階段。2013—2014 年為中度協調類，耦合協調度上升0.04 左右，人口—土地兩大系統進一步協調配合；2015—2017 年發展為良好協調類，耦合協調水平約上升0.02；2018 年呼和浩特市進入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優質協調發展時期，耦合協調度達到0.937，說明呼和浩特市在城鎮化進程中，人口與土地的矛盾不斷緩和，兩者實現了共同協調發展，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水平向質量型轉化。

3 結論與建議

3.1 結論

本文基于全國、省域和區域在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研究的經驗，并結合呼和浩特市城鎮化發展實情，建立了合理的指標體系并通過相應計算，得到了呼和浩特市城鎮化發展水平及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關系的變化趨勢。

（1）2009—2018 年，人口城鎮化指數與土地城鎮化指數在10 年中呈快速增長趨勢，人口城鎮化指數提高的主要原因是人民生活質量提高，城市空間規模是帶動土地城鎮化發展的重要因素。

（2）從時序上看，人口滯后型與土地滯后型交錯發展，城鎮化發展質量穩步提高。2009—2010 年城鎮人口比重提高，土地城鎮化滯后發展；2011—2012 年，城市建成區面積進一步擴張，人口城鎮化滯后發展；2013—2016 年，資源型產業在外圍城區的發展并沒有帶來同比例人口的增加，土地城鎮化滯后型逐漸演變為人口城鎮化滯后型；2017—2018 年，土地城鎮化滯后發展，新型城鎮化建設步伐加快。

（3）從演化趨勢看，呼和浩特市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過程經過失調期、過渡期和協調期三個階段，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水平不斷提高。2009—2010 年為人口與土地城鎮化失調時期；2011—2012 年從過渡期逐步發展到協調期，人口與土地城鎮化逐漸向互相協調配合的方向發展；2013—2018 年進入協調發展階段，特別是2018 年呼和浩特市進入人口—土地城鎮化優質協調發展時期，協調水平向質量型轉化，但依然存在著人口與土地發展不平衡的情況。

3.2 建議

基于呼和浩特市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情況，提出以下建議。

（1）政府在推進城鎮化發展的同時，更應該注重各區域間發展的協調性。一是應當優化經濟發展的空間格局，建設生態城市、綠色城鎮，在加快人口城鎮化發展的同時更要實現綠色可持續發展；二是要推進區域間協同發展，發揮主城區的輻射帶動作用，強化與外圍城區的產業分工協作，推進周邊地區一體化發展；三是要構建市場化要素資源有效配置機制與區域利益分配機制，加強區域間的經濟流動性，提高各區域之間的協調配合程度。

（2）調整產業結構，在提高人口城鎮化發展質量的同時改變土地利用方式。內蒙古自治區資源能源豐富，經濟發展主要依靠資源型產品，在國家“調結構和去產能”的大背景下，應當促進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優化資源要素配置和生產力的分配，以第二產業為依托重點發展第三產業。與傳統的第一、二產業相比，第三產業提供的就業機會更多且土地單位投入—產出比更高，能夠有效提高土地的利用程度和利用效率，應投入更多的資本和技術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和服務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