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杰 蒲思宇 周玲




摘要:心理輔導課是學校實施心理健康教育、保障學生身心全面發展的主要途徑。盡管信息技術支持學校心理輔導由來已久,但對覆蓋心理輔導課育人過程的相對系統完整的技術方案仍然缺乏足夠的研究。Q校為借信息技術助力心理健康教學、落實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對心理教研組全體教師開展了技術需求訪談,以中小學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提升工程2.0微能力點對教師們實踐中的技術應用、尚存的技術障礙、希望得到的技術支持進行了歸類,并結合極簡教育技術的理念,在實踐中形成校本特色的心理輔導課中的極簡教育技術方案。該方案提供了豐富實用的技術工具,以期為中小學心理健康教育與信息技術的整合實踐提供參考。
關鍵詞:心理輔導課;極簡教育技術;微能力點
中圖分類號:G434 ?文獻標識碼:A ?論文編號:1674-2117(2022)01-0085-05
● 引言
極簡教育技術是指在學校教學工作中,倡導師生使用方便、實用、易學、易用,能夠有效提高工作學習效率的技術。[1]該理念以人為本、至簡為綱、設計導向、實干為要[2],便于指導中小學開展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培訓。
基于此,Q校為實現信息技術助力心理健康教育,保障該校少年的心理健康,結合學校發展實際與《中小學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提升工程2.0校本應用考核指南》(2020年)涉及的30項微能力點(以下簡稱“微能力點”),在極簡教育技術理念的指導下,組織該校教育技術工作者對心理健康教研組開展了技術需求訪談,以回答Q校心理健康教師尚存哪些技術障礙、教師們希望得到何種技術支持、哪些技術能夠支撐該校的心理輔導課等問題。
● 訪談與倫理
本次訪談為半結構式訪談,筆者確定訪談提綱,Q校心理健康教師在訪談過程中可以使用自己的語言以及自認必要的詳細程度來提供答復。[3]訪談提綱包含三個部分:①實際技術應用,主要指教師目前在心理輔導課各教學環節使用的技術及其使用目的;②技術障礙,主要指教師主動提出的操作性技術問題、信息化教學設計;③技術支持,主要指教師希望得到的技術支持。據此衍生出三個基本訪談問題:①能簡要地說明心理輔導課的基本授課模式嗎?②工作中遇到了哪些不太順暢或棘手的技術問題?③目前希望得到哪些技術支持?
經與受訪者協商,一對一的訪談過程中不錄像、不錄音。筆者采用田野筆記的方式進行過程記錄,并在訪談過程中不斷與受訪者驗證記錄內容,直至雙方達成共識;與心理健康教研組長多次溝通,確定各教師的訪談時間。筆者在整理資料的過程中還會通過各種途徑與教師們溝通,保證資料的準確、嚴謹。
● 個案分析
在分析過程中,除交代個案資料外,本文還將以微能力點為依據對訪談結果中的技術內容進行結構化梳理。
1.Q校心理教研組基本情況
Q校是一所初級中學,是全國中小學心理健康教育特色學校。該校共有4名專職心理健康教師,均為女性,師生配比約為1∶540,符合教育部“每所中小學至少要配備1名專職心理健康教育教師”[4]的要求以及當地教育局要求達到的1∶1000的師生比。[5]為便于描述,筆者將以Z、P、J、L代稱4位教師。Z教師教齡滿10年,為行政中層;L教師教齡7年,兼職年級主任與班主任;P教師教齡2年;J教師教齡1年。截至訪談結束,4位教師年齡均未超過32歲。目前,Q校初一至初二年級每班每周有一節心理輔導課,初三年級每月一節心理健康主題課,且4位專職心理健康教師均參與心理健康教育課程的教授。由此可見,Q校心理健康教育課程覆蓋全校,師資力量充足。心理健康教研組教師整體較為年輕,其教齡呈現的梯度更便于挖掘不同教齡技術需求的差異。
2.授課特征:教師在各教學環節分別使用了何種技術
Q校心理健康教研組采用集體備課開展教學,其心理輔導課各教學環節可概括為暖身、轉化、工作、結束4個基本環節。教師們在各教學環節是否存在典型的技術操作?使用該技術的目的是什么?筆者依據微能力點對各教學環節的技術使用進行了摸底梳理,如表1所示。
3.需求診斷:教師的技術障礙與希望得到的技術支持
截至訪談結束,Q校的心理健康教師普遍認為目前尚無個人或組內不能解決的技術問題。在被追問各教學環節的技術操作后,部分教師反映了備課中的資源獲取與處理問題、課上的視頻播放問題(如表2)。對應微能力點,Q校教師反映的技術問題主要集中在A2數字教育資源的獲取與評價上。為什么教師在追問后才提出了技術障礙?究其原因,教師們在教學過程中產生的技術障礙長期未得到及時有效的解決,逐漸形成了對技術障礙的被迫順從,甚至演變成對技術問題的選擇性無視。
在談及希望得到的技術支持時,相比表2中涉及的技術問題的種類與數量,Q校教師希望學習的技術種類與數量明顯增加(如下頁表3),P教師還提出了基于VR或AR技術的隸屬于微能力點C2創造真實學習情境的需求。L教師兼職班主任,有明顯關于班級管理與學業評價相關技術的需求,其技術需求涉及的微能力點較其他教師更豐富。此外,心理健康教師在訪談過程中表現出的對技術支持心理輔導課的興趣隨著教齡的增加明顯減弱,對新技術應用的想象隨教齡增加也逐漸減弱。是何原因導致了心理健康教師的信息技術疏離感?[6]Z教師作為教研組長表示:“心理健康教師最重要的能力是面對面溝通的能力(心理咨詢技術),隨著教齡增加,他們更關注與學生的面對面溝通,進而形成了信息技術疏離感。教齡短的教師在大學里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支持心理咨詢的新技術,對技術的接納度更高,表現出的信息技術疏離感更弱。”
對比表3與表1,心理健康教師們希望獲得的技術支持與其在教學過程中實際應用的技術基本匹配。表1對應的微能力點不僅反映了教師實際應用的技術范圍,還暗示著其可能出現的技術障礙和技術需求,如圖片和視頻的下載效率低與如何提高資源獲取效率、課件制作效率低與如何提高課件制作效率、課上學情搜集效率低與如何提高可視化學情的效率等。
綜上所述,Q校心理輔導課中技術需求主要集中在課下,課上需要的技術更強調促進師生之間的溝通。
從涉及的微能力點來看,滿足Q校心理健康教研組需求的技術方案不僅要解決教師們反映的技術問題——數字教育資源的獲取,還要在鞏固、完善表2所涉及的微能力點的基礎上,適當拓展C2創造真實學習情境的相關技術。
從潛在需求看,教師們在解決了反映的數字教育資源的獲取與評價后,勢必會迎來數字教育資源的管理問題,影響數字教育資源的使用效率,故在技術方案中應增加A4數字教育資源管理的相關技術。
從解決需求的方式來看,心理健康教師除心理輔導課外,還有大量的心理咨詢任務、心理團體活動、學生工作需要開展,其通過學習技術滿足需求的時間較為碎片。極簡培訓是指在日常學習工作生活中,采用時間較短、內容極簡、方法靈活、情境真實,能夠有效提高學習、工作、生活效率和質量的培訓方式,其基于快閃式教學法的信息技術培訓時間與地點靈活,內容多元且精練,關注教師的體驗感、獲得感[7]——即時性學習(just in time)[8]的中國表達,與Q校心理健康教師的工作特點相匹配,故采用極簡培訓的方式解決教師們的需求。
● Q校經驗
1.實踐路徑
Q校教育技術工作者的實踐可概括為首輪摸底和多輪修訂兩部分(如下圖)。
(1)首輪摸底
筆者通過訪談全面梳理心理健康教研組目前的技術應用概況、技術障礙、期待學習的技術;依據訪談數據分析得出技術需求,并以微能力點將其結構化;依據極簡教育技術的理念進行技術工具的選擇,提供初步的極簡教育技術方案,對心理健康教師展開首次極簡培訓。
(2)多輪修訂
心理健康教師則在使用方案的過程中不斷對技術工具做出使用反饋。教育技術工作者根據反饋意見優化工具、迭代方案,并對心理健康教師展開極簡培訓。
2.Q校心理輔導課中的極簡教育技術
在教育技術工作者與心理健康教師的通力合作下,Q校心理輔導課中的極簡教育技術方案得以形成(如表4)。
3.反思
心理教研組的技術需求暫時得到滿足。通過一對一訪談,Q校心理健康教師教學中的技術問題得以梳理,并在實踐中形成了具有針對性的極簡教育技術方案。該方案將在接下來的教學實踐中迭代優化,逐步形成具備Q校心理健康特色的校本技術手冊。
心理健康教研組的需求分析方法需要加強。本次需求分析使用的訪談內容為二次加工后的田野筆記,在后續的訪談中,訪談者應與受訪者協商,獲得錄音、錄像的許可,獲得一手資料,并使用NVivo11這類分析軟件對訪談內容進行嚴格編碼,以期得到更嚴謹、更準確的分析結果。同時,Q校可參考“中小學教師信息素養評價指標框架”開展定量研究[9],以數據驅動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的提升。
心理教研組呈現的技術現象還需要進一步地挖掘、解釋。訪談中依然存在一些令人疑惑的現象,心理健康教研組整體認為在教學過程中無明顯技術障礙,提出的問題也集中在A2數字教育資源的獲取與評價上,希望得到的技術支持與其實踐過程中涉及的技術基本匹配,還會提出“構建虛擬環境的需求,為什么沒有技術障礙卻需要一定規模的技術支持?”“心理健康教研組作為一個共同體,難道有一個默認的‘技術標準’?”“該標準是如何形成的?”等問題原因之一可能是心理教研組缺乏信息技術支撐教學的理論知識,形成了技術應用的認知障礙。如果該標準真實存在,我們該如何測得并突破它呢?“糾正”這個標準是否比直接提供技術支持更容易在較長的時間中取得更好的信息化推進效果?這些問題都需要進一步探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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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黎加厚,鮑賢清.現代極簡教育技術[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20.
[3]IAN MENTER.教育科研實用指南[M].劉常慶,邱超,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
[4]教育部辦公廳關于加強學生心理健康管理工作的通知[EB/OL].(2021-07-12)[2021-08-19].http://www.moe.gov.cn/srcsite/A12/moe_1407/s3020/202107/t20210720_545789.html.
[5]成都市教育局.關于印發《成都市中小學心理健康教育發展規劃(2019-2022年)》的通知[EB/OL].(2019-10-10)[2021-08-19].http://edu.chengdu.gov.cn/cdedu/c116759/2019-10/10/content_390ad52c0ba5450b88ede024bc328442.shtml.
[6]李芒,申靜潔.論教師教學的信息技術疏離感[J].中國電化教育,2020(05):62-68.
[7]梁凱華,黎加厚.極簡培訓:提升教師獲得感的信息技術應用能力培訓新方式[J].電化教育研究,2021,42(04):122-128.
[8]Bose, D. (2015).Just-in-Case or Just-in-Time training?-Excerpts from a doctoral research study.In Zaphiris, Panayiotis, Ioannou & Andri(Eds.), Learning and Collaboration Technologies. NewYork: Springe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9]吳砥,周馳,陳敏.“互聯網+”時代教師信息素養評價研究[J].中國電化教育,2020(01):56-63+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