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延村
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內容,也是推進社會治理現代化工具創新的應有之義。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進一步明確“推進誠信建設”,《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2020—2025年)》指出,要推進社會誠信建設。加快推進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提高全社會誠信意識和信用水平。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和建設法治政府的背景下,作為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主導性主體,政府更要發揮“以身示范”的引領作用和治理主體的統籌推動作用,依托依法行政的建設路徑,推動實現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系統性和規范化發展。
強化部門職責和銜接,通過職能法定化提升建設效率。社會信用體系組織機制的完善是深化誠信建設效果的重要保障。政府以法治形式推動誠信建設的前提是職能法定和依法履職,而完善的組織機制是實現該目標的重要路徑。近年來,國務院和省級政府關于領導協調機制、牽頭部門和信用信息工作機構等信用管理機制的探索,逐步使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組織機制明確化和系統化。在中央層面,社會信用體系建設部級聯席會議成為推動各領域誠信一體化建設的主導力量,而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中國人民銀行和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及其相關內設部門則成為推動信用制度建設和征信事業發展的專責機構。在地方層面,各省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聯席會議(領導小組)是推動省域誠信建設的統籌主體;近20個省份以發展和改革委以及人民銀行支行為牽頭單位,與中央層面保持了一致,還有些省份出現了以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營商環境建設監督局、政務服務和數字化建設管理局為牽頭單位的發展情勢;而信息工作部門在各省則分別由信用中心、公共信用中心、信息中心、經濟信息中心和公共信用信息中心等單位組成。這體現出了獨立設置信用管理專責機關和信用職能職責法定化的未來發展趨勢,信用管理和信用服務的清單式建構已經成為政府推進社會信用體系法治化發展的基礎性事項,是行政立法的重要內容。
不斷夯實制度基礎,持續完善信用專項法律法規體系。行政立法是政府以法治模式推動誠信建設的最直觀體現。目前,政府信用立法已經貫通“國務院—省級政府—市級政府”的各個層級,形成了行政法規、部門規章、省級政府規章和市級政府規章在內的政府信用法規規章體系,而各級行政立法在信用立法總量中占據重要地位,政府成為信用法治建設的主要建構力量。但這并非政府信用立法的終點。政府信用立法的發展要以法律確權為基礎,提升政府信用立法位階,通過新增行政法規與部門規章統一信用建設標準,形成科學系統和銜接有序的政府專項信用法規規章體系,實現信用法治建設的統一。同時,政府及其組成部門還應有效發揮創制法律法規草案的功能,推動國家信用法律和地方性信用法規的出臺,在更廣層次實現單項信用立法向綜合信用立法的轉型。
以基礎工程為著力點,優化信用信息征集使用的流程和鏈條。信用信息的歸集和公示是政府信用法治實踐的關鍵節點,要推動區塊鏈等新興技術的運用,保障信用信息安全和運用效能。社會征信系統建設要立足于中國人民銀行征信系統和各級政府公共信用信息中心,強化政府數據部門的信息管理與統籌協調職責,實現對公共部門獲取的公共信用信息識別分類和有效共享;通過規范發展專業機構和市場征信業務,完善市場信用信息征集,推動企業信用信息與公共信用信息、個人信用信息以及社會組織信用信息的集成發展;特別是要強化對公務員、教師等群體的信用信息征集,以點帶面實現信用信息工作的全面發展。此外,公共信用信息的征集公示與政府政務公開具有高度契合性,是政府信息工作的行業類和領域類構成,以政務公開的制度保障和機制流程為依托。社會信用體系建設必然以政務公開專項工程的規范化和系統性發展為前提,旨在實現政務信息的分級分類以及信用信息的識別和對接,推動公共信用信息依法全面征集,進而通過信用政策體系的建構與實施予以在實踐中發展應用。
著重實現政策價值的轉型,將“激勵”理念全面融入信用政策體系。信用政策體系的規范化和系統化是政府信用法治的應有之義。在我國,黨的政策和國家法律關系密切,政策的先試先行有助于為立法積累經驗,法律的施行則需要以細化的政策為依托。在覆蓋中央政府和市級以上地方政府的關于誠信的政策中,黑紅名單制度、信用聯合懲戒制度和信用聯合激勵制度等三類信用政策已逐步演化為獨立的規則體系。三者在現實條件下更多承擔著為失信劃定邊界的重任。信用政策的未來發展要解決失信懲戒擴大化的法律爭議,努力實現信用政策由“懲戒型”向“激勵型”的變遷,為激勵型信用立法的發展奠定基礎,推動形成弘揚誠信和踐行誠信的社會氛圍。
以誠信理念革新為引導,通過體系化的舉措創新夯實誠信建設的動力機制。政府推動誠信建設要以自身為基礎和引領,培育現代誠信素養,以公務人員理念的革新推動現代誠信法律認知在信用法治體系中的立法轉化和法律實施,繼而通過創新舉措實現誠信治理的整體發展。其中,政府應積極擴展試點工作機制的適用范圍,在總結信用示范城市建設試點工作基礎上向誠信政府試點、區域信用建設試點和重點行業領域試點擴展。此外,還應強化信用報告制度、信用評價和信用標準工作的創新和推廣適用。由此,政府推進社會誠信體系建設的法治模式才能處于持續不斷發展之中。
(摘自2021年12月8日《學習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