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寬：沐雨櫛風，甘做法律服務的一樁橋墩

文/李嬋利

楊榮寬律師

他，似乎總能云淡風輕地處理好一起又一起疑難案件，卻從不標榜自己辦了什么大案要案，更不覺得自己的工作多么“高大上”。他，只想為當事人找出解決問題的最佳路徑，以專業獲得信任，來體現法律服務在社會生活中的重要價值。

他就是楊榮寬律師，康達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香港辦公室主任，香港注冊海外律師，法學博士、劍橋大學HOMERTON 學院博士后；中國貿易促進委員會/中國商會調解員，北海國際仲裁委員會仲裁員、鄂爾多斯仲裁委員會仲裁員、贛江新區國際仲裁院仲裁員。2019年中國商事法治建設年度典范人物，中國法律年鑒2020年度優秀專業律師、涉外律師；2020 年度 China Business Law Journal 杰出交易獎獲得者；首都經貿大學法學院碩士生導師、天津財經大學法律碩士中心特聘專家、碩士生實踐合作導師、天津市案例法學會高級研究員、特聘專家；營商環境法商智庫高級專家顧問團成員。著有《法律與文學相鄰》、《商法的理性》、《環保法的維度》等。

深耕細作，業精專勤

在一般人眼里，律師是個高大上的職業，而在執業20 余年的資深律師楊榮寬看來，律師是靠技藝向客戶提供法律服務，應充分覺察法律之實踐的理性，在關心孤立個案的同時，還應努力尋找其中的“常規”，算是一種匠人，即法律手藝人。德國社會學家、政治學家馬克斯·韋伯在研究法律本質之時，就認為：律師必須借助一套“從經驗中得來的已經確立的一般性概念和原則”，從而判斷出“某一類事件反復發生的可能性。”簡單說就是：律師的工作非純粹的商業活動，而是以敏銳的洞察力洞悉世態萬象。面對任何案件，無論大小，律師都必須透過現象看本質，即“溫柔寧靜的落雨，也有把人浸透的威力。”

二十年來，在商事爭議解決、知識產權、公司法律業務等多個領域，楊榮寬律師憑借著扎實的專業基礎、過人的研究能力、周到的服務態度，讓一起起看似“不可能”的疑難案件，得以“峰回路轉”乃至“起死回生”。尤其是在爭議解決領域，他一次次為那些“走投無路”的當事人爭取到了合法權益。

在楊榮寬律師眼里，在眾多案件中極具挑戰性的案件則莫過于兩起案件。

首先是“最高人民法院成都億嘉利科技有限公司、樂山沙灣億嘉利科技有限公司訴沙灣區政府投資合同再審案，即（2018）最高法行再1 號。”該案經四川省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法院認為：“對于行政訴訟法修改施行之前形成的行政協議，根據當時的法律規定和人民法院處理此類糾紛的通常做法，一般不納入行政訴訟受案范圍，主要通過當事人提起民事訴訟方式尋求司法救濟，故依法裁定不予立案”。對此，楊榮寬律師工作組依法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再審申請，并在聽證程序中，充分表達了相關意見，為最高法院充分采納。本案系因成都億嘉利公司、樂山億嘉利公司對沙灣區政府未履行案涉《投資協議》而提起的請求解除協議的行政訴訟，應參照適用民事法律規范關于訴訟時效的規定，不再適用起訴期限的規定。而關于訴訟時效，根據案涉《投資協議》的內容，并不能確定協議的履行期限，對于不能確定履行期限的，訴訟時效期間從債務人明確表示不履行義務之日起計算。案涉《投資協議》簽訂后因故未能順利履行，成都億嘉利公司從2012 年6 月5 日起就通過函件等形式向沙灣區政府主張相應的權利，期間沙灣區政府也通過回函等形式予以回應，均未明確表示不予履行相關的義務，直至2015 年11月24 日《樂山市沙灣區人民政府關于成都億嘉利科技有限公司〈關于樂山沙灣鰻魚養殖基地（鰻鱺健康養殖示范推廣項目）建設未能實施及要求政府索賠的說明〉的答復》，表示不予履行成都億嘉利公司的相關權利請求，訴訟時效方從此時起算。成都億嘉利公司、樂山億嘉利公司于2016 年8 月31 日向一審法院提起本案訴訟，并未超過訴訟時效。故沙灣區政府關于本案超過起訴期限與訴訟時效原審法院不應立案的主張不能成立，法院不予支持。裁定如下：一、撤銷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2016）川行終748 號行政裁定和四川省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2016）川11 行初267 號行政裁定；指令四川省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受理本案。之后，該案遂成為2019 年行政協議十大典型案例之一。

楊榮寬律師著作

一般來說，行政訴訟中，由于行政訴訟法律關系特殊性，即使行政商事性協議，亦存在不予立案的情形，因而，多年來該案當事人維權無果。在楊榮寬律師接案后，歷經三審，一舉扭轉乾坤。撫卷追昔，該案僅為眾多復雜爭議解決的點滴，在點滴中與中國法律進步同行，亦是律師價值和責任所在。

其次是“KPMG 國際、畢馬威華振會計師事務所計算機網絡域名商標侵權系列糾紛”，基于委托人的國際知名度，相關授權的公證、認證程序相當繁瑣，相關證據的固定亦需要付出附加的努力。相關系列案件歷經反訴、上訴、再審等，為本案程序提出了超越常規的挑戰，歷時13 年，終使相關侵權行為承擔相應法律后果。而在畢馬威華振會計師事務所與娃哈哈飲料有限公司侵權責任系列糾紛中，數十起爭議，通過求同存異，及時化解矛盾，和解結案，亦使各方權益獲得最佳平衡，當屬法律爭議解決的精典。

事后，楊榮寬律師表示：“商事爭議解決是缺憾的藝術。”在這極具挑戰性的復雜案件中，精深的法律理解與專業知識必不可少，然后就是深度挖掘、大膽嘗試，在被翻閱過無數遍的案卷、證據中找到新的邏輯關系，從而有理有據地支持己方的訴訟請求，找出最佳方案來解決問題。

對楊榮寬律師個人而言，其中最大體會則是：時間的價值在于堅持，需要耐心地在摸索中梳理事實，要把案件做到盡可能純粹，打磨案件的同時也是在打磨自己。

跨境商事 創新付出

眾所周知，法律與社會現實是無法割裂的。一方面，法律的制定要反映現實需求，是各種社會力量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并相互妥協后的結果；另一方面，法律絕不僅僅只是當前社會生活的制度性反映和總結，而是注重對尚未出現但可以預見的社會事實的前瞻性引領和規范。

楊榮寬律師

近年來，我國的法治建設有目共睹，取得了卓著成績：一系列法律、法規、司法解釋的修訂和頒布，尤其是《民法典》的頒布和實施，成為一件里程碑的事件。特別是在國際商事法律領域，我國的“一帶一路”和國際商事仲裁，愈發引起廣泛關注，對法治建設未來前景，楊榮寬律師信心十足。當然，法律并非靜態語義，不是建立一套制度規則就足矣。在法治建設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應該是法律文化的沉淀和法律意識的塑造。因此，在楊榮寬律師看來，要有效發揮法治運行的價值和規范功能，重在法律文化建設。法律，并不是具有社會規范秩序的規則性以及解決社會問題的組織模式的一種，它同時包含著文化的符號意義，即，文化塑造了我們所有的思維、想象和行為……是創造性和激活創新機遇的力量源泉。對于群體和社會來說，文化就是能量、就是靈感。

從某種意義上說，創新才是社會進步的靈魂。關于法律的創新，楊榮寬律師認為：應立足于時代，重在實質——法律思維，不能只是簡單的形式觀賞。創新的過程，其實就是學會與法律思維相處的過程，也必然是從熱鬧到安靜、從慌張到淡定、從迷茫到自知、從有人陪伴到泰然獨處的一個過程。

而法律的使命則在于：符合自然規律、事物本性、體現正義與人類理性，尊重人的尊嚴和終極價值，關切自由和平等。刑事法律存在刑事思維，民事案件貫穿民事思維，行政案件鍛造行政思維，而在環境、生態案件中，更茂盛于不同的環保思維。大陸法系與英美法系存在于歷史、文化的差異與分野，更著力于不同法系思維，因此在國際商事仲裁中存在IBA Rules（IBA規則）和Prague Rules（布拉格規則）分庭。因此，不同的法律部門、法系思維的融合、碰撞，應成為法律創新的基礎；而交叉學科、邊沿學科的分析研究，才能成就卓立不群的創新形式。

作為法律工作者，楊榮寬律師在20 余年法律實踐中，全力鍛造自己的邏輯思維，努力使自己的思想更具前瞻性和創造性；同時以博愛的情懷和至高的信仰，積極感知各種沉淀。對此，楊榮寬律師風趣地說道：“一個人的口味要寬一點、雜一點，‘南甜北咸東辣西酸’，都去嘗嘗。對法律，也應該是這樣。”對于可能存在的挑戰，要摒棄抱怨，從跬步著眼，拒絕空想，堅守法律實踐的理性。為此，楊榮寬律師會擠時間出版專著，并受邀到高校講學，還經常受邀出席各種國內外盛會，而且連續參加了多屆的金磚會議（BRICS）和亞太經合（APIC）商事領導人峰會，分析問題的覺知力也得以大幅度提高。

針對當前國際跨境商事法律格局，楊榮寬律師表示：國際跨境商事交易必然要直面和包容不同的法律文化。不同國家法律制度之間的差異在很大程度上源于法律文化的差異。跨境法律規則是具有歷史連續性的知識體系。為此，跨境當事人必須重視差異，關注法律文化的不同，加強學習和體認，包括但不限于爭議解決規則、爭議解決程序等方面。在很多情況下，跨境規則與內地規則存在截然不同的理解。跨境爭議的核心在于：充分覺察不同法系的差異以及法律事實的查明和系統推敲。顯然，信賴可驅動跨境商事，跨境商事則需要強化誠信。因此，在跨境商事交易中，交易誠實、交易便捷、交易安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有重要意義。

沐雨櫛風，砥礪前行

從2020 年初開始，瘟疫侵襲，大自然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提示著人類：病毒并不受主權空間所限制，它會穿透國界肆意橫行。公共衛生問題與經濟問題之間形成了愈發深刻而復雜的聯系，以主權國家為單位來簡單應對的方式已經不再奏效了。面對這樣的大環境，楊榮寬律師表示：法律服務的方式和思維定式也需要與時俱進，來應對各種意想不到的變化。科技賦能與網上在線工作開始成為直面的時代課題。在法院、仲裁機構已開始實施網上立案、開庭的大背景下，楊榮寬律師認為：律師應當提升“線上、線下”綜合管理能力，加強與客戶溝通交流，做好在線服務，以便增強客戶在線體驗度，形成優質客戶的陪伴機制，重塑法律服務中的“服務端”面貌。可以說，在后疫情時代下，“線上辦公與線下沉淀”將成為律師法律服務的基礎和關鍵，其表達方式的變化，對于法律服務的效率、質量的考量方式均產生深遠的影響。在一定層面上，專業化團隊力量再次得以突現，同時，團隊管理也面臨著一項新課題。

一直以來，常常會聽到一些高層領導人說：管理是一門藝術，更是一門哲學。對于管理的本質，楊榮寬律師則形象地表述為：“一棵樹搖動一棵樹，一朵云推動一朵云，一個靈魂喚醒一個靈魂”。楊榮寬律師至今保持著業界的一項記錄，就是17 年如一日，跟著同一師傅，踏實耕耘。

楊榮寬律師

楊榮寬律師被任命為江門市筑夢助學慈善會副會長

近年來，正是在楊榮寬律師及其團隊的努力下，康達律所香港分所在商事爭議領域成績卓著。2020 年1月4 日，康達香港分所獲得中國商報社、中國商報法治周刊、中國商網法治頻道、中國商報營商環境研究中心、中國商事法治建設高峰論壇組委會“2019 中國商事法治建設年度典范單位”大獎；2021 年2 月5 日，榮獲CHINA BUSINESS LAW JOURNAL“2020 年度杰出交易獎”；2021 年4 月，獲得“商事法治建設年度典范律所”。值得一提的是，康達香港分所從來不以創收作為唯一的管理指標和建設原則，擔負社會責任才是其管理的基礎所在，即，凝視弱勢群體、關注社會、關切民生，積極投身大灣區慈善事業。

未來，楊榮寬律師相信團隊專業化增量會不斷提高，領導崗位也會由團隊中更加年輕、更有追求、更有能量層級的律師來擔任。楊榮寬律師一直強調，法律職業涵蓋了法律方法、法律觀念、法律理論等多方面系統性邏輯思維，律師需要進行專門的法律學習和實踐。優秀的律師不僅要研究判例和法學家的理論，還要思考信仰的實質、道德的根基乃至真、善、美的涵義。在日常工作中，楊榮寬律師常常教導年輕律師：要從社會生活各方面萃取學識養份，在細微處打磨、駐守，要敬畏案件，堅守責任，與案件合融一體，心之所系。如果說法律是一門特殊的藝術，那么，作為法律手藝人的律師，對這個世界最深情的表達應該是：一輩子只做一事，一生只磨一鏡！

對于今后的個人規劃，楊榮寬律師表示：他打算在商事仲裁以及學術研究方面投入相對更多的時間，會考慮出版一些法律隨筆等有溫度的作品，希望以此來開示人們要謙遜一點、寬容一點、慷慨一點，更要讓人們知道：做律師，是一門直面良善和正義的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