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時代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之路

□文/劉建和 趙周華

（內蒙古科技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內蒙古·包頭）

［提要］近年來，我國制定實施一系列數字鄉村的文件及措施，對鄉村振興戰略至為重要。本文以數字經濟演進和特點為基礎，對民族地區發展數字經濟的意義、必要性及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進而提出完善鄉村數字環境與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提高村民數字化素養、充分對接與利用電商平臺經濟、助理新農人返鄉創業、人才引進與數字技能培訓、對接電子商務等優化路徑。

一、文獻綜述

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移動互聯網迅速發展，推動了以手機各類App的在線購物、移動支付、微信與微博等多種應用方式，使得人們的生產生活越來越便利。數字技術已經成為我國經濟發展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正全方位地對民族地區的商業模式、社交與產業結構進行改變與整合，賦予了經濟發展新的動能。尤其是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更加速了這一趨勢，數字化經營能力已經成為企業經營的基本功。在農村，數字鄉村帶來的技術普惠滲透于農村社會經濟發展各個領域，通過數字產品的廣泛應用，農村牧區居民可以充分享受數字經濟、數字生活和數字治理等各方面的紅利；并隨時結合個性化體驗和實際需要，借助網絡、平臺等數字載體，向政府、企業、社會組織和村集體等數字建設投資與運營主體反饋用戶需求。

本文所指的邊疆民族地區，主要包括新疆、西藏、內蒙古、廣西、寧夏、青海、貴州等地，還包括與中東部地區處在市場經濟和互聯網社會前沿的省份相比，處于相對貧困的西部地區，這些地區從經濟發展的角度來看是處于市場經濟、社會發展的邊疆。

近年來，一些發達國家和地區都積極實施農業農村數字化，例如美國農業部實施農村寬帶再連接計劃來改善網絡服務、歐盟委員會通過智慧鄉村行動推動農村數字化等。我國在數字化背景下，一些學者對發展鄉村數字經濟與鄉村振興進行了研究。張晨欣（2021）提出數字經濟能夠在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等方面賦能鄉村振興。鄒輝（2021）指出農村推進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面臨利益主體對“數字生產力”認識不清、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滯后、農民數字化素養偏低等突出問題，致使農村農業低效率數字化轉型。崔凱和馮獻（2020）研究認為數字時代背景下，經濟增長方式和動力都正發生著轉變，推動鄉村振興就必須結合科技前沿、借助鄉村數字經濟來重塑增長動力，補齊發展短板，在農村地區發動“數字革命”。在我國民族地區鄉村牧區振興更需要數字經濟賦能。孫麗芝（2021）認為從建設“數字平臺”載體，營造一流科創環境；發展生態旅游業，整合區域特色資源；打造特色農業經濟，適應市場需求三方面推動少數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李樺（2021）強調了應該從加強民族地區農旅融合產業發展、完善民族地區農旅融合服務體系、促進民族地區鄉村居民樹立主人翁意識三個方面采取對策，實現民族地區農旅融合。李珍剛和古桂琴（2019）研究提出民族地區農村數字經濟在蓬勃發展的同時，面臨著公共服務供給在基礎設施建設、公共服務人員素養等方面不能滿足其發展需求這一問題。以上研究成果和思路對我國民族地區鄉村數字經濟的發展和鄉村振興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二、數字經濟的概念與我國數字鄉村建設政策演進

（一）“數字經濟”的概念。伴隨著互聯網的興起，美國商務部發現數字網絡工業生產的中間能耗打破了以往的高通脹、低就業現象，推動供給與需求達到平衡狀態，并將這種現象定義為“數字經濟”。在我國，2016年G20杭州峰會通過的《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給予數字經濟更為確切的定義：數字經濟是以使用數字化的信息和知識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也可以說，數字經濟內涵以及其外延的明確，使得各國加快了數字經濟的發展并且開始關注數字經濟對社會發展的推動作用。

（二）我國數字鄉村建設政策演進。我國自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第一次提出數字鄉村戰略，此后又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文件來細化數字鄉村建設，明晰數字鄉村建設的頂層設計，并且已經在農村牧區開始實施應用。我國關于數字化的文件及措施，具體內容如表1所示。（表1）

表1 我國有關數字化文件及措施一覽表

三、民族地區農村牧區發展數字經濟的必要性及其意義

2021年2月25日國家鄉村振興局的掛牌，代表著國家全面實施鄉村振興的起點。對于民族地區而言，鄉村振興更離不開農村數字經濟的發展。鄉村數字經濟源于數字經濟理念在農村地區的應用，充分展現于有中國特色的數字鄉村實踐中。數字經濟能夠對沖老齡化。數字經濟越發展，數字化鴻溝的問題就會越嚴重，導致與社會數字化脫節的群體的生存狀況就會越惡化。據統計，2019年我國60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例為18.1%，但是我國網民中60歲及以上人口僅占6.7%。這就意味著，我國至少有上億的老年人難以享受數字經濟的便利性。我們認為應該特別對民族地區老年人口予以關注，以便他們享受數字經濟發展帶來的社會福利改進。

我國大部分民族地區均處地理偏遠地區，難以在工業化進程中得到先機，致使長期處于發展滯后狀態。隨著數字社會的來臨，現今可借助互聯網信息化手段，縮小城際地區差距，極大推動農村的進步，控制并縮小民族地區邊緣化的現狀，給農戶們帶來創業致富的良機。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未來產業發展方向，對農村牧區電子商務的發展提供諸多便利，通過互聯網電子商務拓展了鄉村群體的視野，拓寬了民族地區農產品營銷渠道，幫助其產業增效和農牧民增收。例如，由《小康》雜志發布的“2021中國縣域電商競爭力百強榜”，內蒙古固陽縣以79.41分位列榜單第61名，昆都侖區以79.04分位列第94名；尤其是固陽縣，根據固陽縣工信局統計，目前在固陽縣注冊的電商網點近2，000家，主要銷售固陽縣自產的土豆、瓜籽、黃芪、肚包肉、雜糧等農副產品。

四、民族地區農村牧區數字經濟發展中存在的問題

（一）數字經濟基礎設施落后。數字基礎設施供給不足。數字環境是形成數字經濟的必要條件，新型數字基礎設施有助于推動經濟發展。同東部省份相比，大多數民族地區農村牧區的數字環境差，數字經濟基礎設施成熟度較低，對農村數字經濟發展的支撐力較弱。民族地區農村一些民眾還沒有確切實體會到數字技術給自身帶來的好處以及學習數字技術的迫切性，積極主動參與數字經濟發展公共服務的動力不足。

（二）民族地區村民牧民的數字技術應用能力弱。民族地區的村民、牧民基于文化水平、普通話熟練能力等因素數字技術應用較弱，亟須要通過培訓及傳幫帶提高其數字技術素養。據統計，我國有將近3/4的老年人不能熟練使用智能手機上網，甚至沒有智能手機；2019年《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數據顯示，農村戶籍人口占55.62%，而農村網民規模和網購用戶規模分別僅占28.2%和24.1%，農村非網民規模則占59.8%。民族地區由于文化水平、語言等因素的制約，導致使用數字經濟平臺（如抖音、快手、淘寶、拼多多等）獲取服務的人員數量并未明顯增長。

（三）民族地區農村牧區信息梗阻依然存在。在信息社會，捕捉信息數據以及數據分析處理的能力已經成為社會發展中的重要能力，而民族地區大多數農牧民獲取信息數據的途徑較有限，獲取信息數據的能力弱。信息絕大部分是碎片化的，缺乏針對性，使得農牧產品交易與市場脫節，存在農產品銷售渠道、打工渠道的信息對接問題。由于鄉村牧區農產品的生產者是廣大的小農戶，小農戶難以獲得農土產品的需求信息，造成產銷脫節，與大市場對接不充分。

（四）鄉村教育基礎薄弱、投入不足。民族地區的鄉村教育基礎薄弱、投入不足。網絡技術在教育幫扶中的助手作用發揮得不充分，例如鄉村學校每間教室配備先進的教學設備，借助技術手段開展智能化教學的程度低。父母對子女教育的重視程度不夠，尤其是忽略了對鄉村留守兒童的閱讀能力的培養，并且鄉村教育師資薄弱，鄉村的環境與待遇對教師缺乏吸引力，無法吸引和留住懂得數字技術的人才，也增加了解決農村牧區“學習貧困”的難度。

（五）民族地區經濟以粗放型為主，對資源的損耗比較大。民族地區經濟以采礦業、冶金制造、煤炭開采等傳統行業為主，對環境污染程度偏高，沒有充分利用當地山地、丘陵、森林、河流等自然資源來發展原生態的“互聯網+旅游業”，充分利用當地生態優勢和數字技術的低碳生態經濟發展緩慢。（表2）

表2 2019年資源消耗和污染排放強度及排序一覽表

五、數字經濟時代民族地區農村牧區振興優化路徑

（一）完善農村數字環境，促進鄉村數字經濟發展。加強民族地區數字技術公共基礎設施建設。數字基礎設施的不足制約了農村數字經濟的發展和鄉村振興的開展。提高數字技術在農業、牧業基礎設施中的投資，加強民族地區農村互聯網與物聯網、道路交通等基礎設施建設，進一步加大民族地區的信息網絡一體化建設；主動尋求與拼多多等電商平臺合作，建設適應數字經濟發展的農牧產品物流服務體系，進行服務資源的有效整合。如，借助拼多多的“農地云拼”的新模式，把民族地區的農牧產品分銷到全國各地。

（二）對接平臺經濟，實施鼓勵平臺企業運營的財政稅收政策。以淘寶、拼多多、微信公眾號等為代表的平臺經濟為大眾創業提供平臺。民族地區通過優惠的財政稅收政策吸引平臺企業的資金與技術，充分利用平臺經濟的資源優勢，對接平臺企業進而融入大市場，提高民族地區的競爭力。例如，拼多多平臺在2020年不斷加大對新農業體系的投資，并且不斷進入中國各大農業產區與更多農戶建立聯系。民族地區鄉村牧區更應該積極主動抓住與拼多多這樣的電商平臺合作的機會，引進與培育懂數字技術的新農人。

（三）重視數字技術應用人才培育，提高村民數字化素養。數字鄉村建設與振興鄉村教育密切相關，吸引年輕人返鄉創業就業，培育數字技術應用人才是實現鄉村振興的重要途徑。第一，在民族地區學校教育推廣普通話教學，提高兒童的閱讀能力，掃除學習信息技術的語言障礙。第二，圍繞數字技術出臺專項人才培育計劃。針對電子商務領域的直播、微信公眾號等，在地方職業院校中設立專門培訓課程，進行數字技能培訓。第三，由政府牽頭積極引進返鄉技術人才，培養網絡銷售達人，借助視頻拍攝、網絡直播等數字化手段，通過網絡銷售農產品，開拓增收路徑。

提高民族地區農村牧區數字化素養，對民族地區老年人口的數字化應用能力要格外予以關注，數字經濟能夠對沖老齡化，以便他們享受數字經濟發展帶來的社會福利改進。在數字技術應用過程中對老年人提供技術訪問和培訓，或者由年輕者示范、帶動年老者使用數字技術。

（四）對接縣域電子政務、電子商務，扶助鄉村牧區數字技術。信息是鄉村連接城市的紐帶，數字鄉村需要信息技術推動信息資源的有效配置。通過對接縣域電子政務，做到“技術多跑路，村民少跑腿”，特別是在我國當前已經步入老齡化社會的情況下。通過對接縣域電子商務等信息化手段幫助民族地區尋求致富機會，支持農產品電子商務發展，加強對中老年人數字應用能力的培訓和幫扶。民族地區鄉村應加強連接高速公路網建設和物流網絡建設，為電子商務物流打好基礎。打造符合民族地區特色的電子商務服務模式，給更多村民帶來無需離鄉、在家門口就可以賺錢的機會。

（五）發展“互聯網+旅游業”，推動鄉村振興。民族地區鄉村具有良好的旅游資源，而且生活環境基本上都是原生態的，對都市人民返璞歸真的愿望有著較為強烈吸引力，但是目前地區品牌意識不高，因此對外宣傳需要充分利用網絡媒體的口碑效應。生態振興是改善民族地區生態環境的必要路徑，是數字鄉村建設工作推進的基礎。要充分利用互聯網+旅游業來促進鄉村振興，運用網絡媒體、微信群、網絡社區、直播、短視頻和旅游行業平臺等傳媒手段宣傳民族特色農產品與高口碑旅游產品，組織開展文化旅游品牌推介和展示活動，借助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的“品牌強國工程-鄉村振興行動”宣傳農旅融合特色產品。通過與平臺經濟銜接，整合當地資源，營造品牌氛圍，統籌文化旅游、特色小鎮、田院農家、草原游等實體行業，打造旅游服務供應鏈，通過數字技術及良好的服務標準、服務質量和規范化的運作等打造服務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