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汪偉杰 夏戈奧 錢祎瑋 王紀元 江奕奇
(南京審計大學 江蘇·南京)
[提要] 隨著信息化時代的到來,審計行業亟須適應大數據時代智能化審計的發展需求。而公共政策審計作為提升監管效能、落實績效評價、促進反饋糾偏的重要內容,是推動國家治理水平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有效途徑,因而信息化背景下推動運用大數據手段發展公共政策審計就顯得尤為重要。本文在大數據時代公共政策審計研究探索中,借鑒學者相關普適性研究成果,基于審計署審計結果公告,分析探討大數據在公共政策審計中的應用,以期加強國家審計信息化建設,為大數據審計與公共政策審計的深度融合做好前期調研和理論探索。
公共政策審計事關我國發展三步走的百年大計,有利于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打贏防范化解重大風險、精準脫貧、污染防治“三大攻堅戰”。而大數據在當今移動通信的快速發展浪潮中起著重要的推動作用。因此,深度融合大數據審計方法的公共政策審計是建立完善政策執行落實、糾偏調整、績效問責機制的需要,是我國審計工作發展的必由之路。
(一)大數據審計相關的文獻綜述。關于大數據審計理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大數據審計的優勢與特點兩個方面:一是大數據審計的優勢,大數據審計具備總體上的全面性、多樣性、高效性;具備微觀上的成本管理優勢、利潤上升空間、疑難問題最優解;在宏觀上有助于提升審計整體效能、推動審計實現全覆蓋。二是大數據審計的特點,維克托·邁爾·舍恩伯格和肯尼斯·庫克耶(2013)提出了“樣本=總體”的觀點;顧洪菲(2015)指出了大數據審計的靈活分類處理模式;裴文華(2017)認為大數據推動了審計數據由單個離散向多個聯動的轉變,指出了結構化與非結構化審計數據的重要作用。
關于大數據審計的實務應用集中在模型的構建與計算機的挖掘。劉星(2016)分析了全流程下數據采集、處理、存儲、分析的方法和審計組織模式;鄭偉等(2016)對大數據環境下的審計數據模式框架進行了建立;王崇業等(2017)利用大數據重新構建了審計模型;劉偉、居江寧(2018)則依托于大數據可視化的技術創新,為現有的審計線索挖掘提供了新思路。
(二)公共政策審計相關文獻綜述。關于公共政策審計理論的國內研究并不充分,相關的文獻數量也較少,主要側重于對公共政策審計的理論研究,在含義上對公共政策審計進行界定。李曼、陸貴龍(2012)認為公共政策審計是為了糾正政策的不當而存在的政府政策過程的內生部分。王姝(2012)則認為公共政策審計是國家審計機關對公共政策制定階段、公共政策執行階段、公共政策評價階段等各階段分別落實合理措施的行為。研究表明,公共政策審計仍主要側重微觀具體項目的審計,缺乏對財政政策、貨幣政策、產業政策等較為系統的審計的宏觀把控。
(一)大數據背景下公共政策審計的互動模型構建(圖1)

圖1 深度融合大數據的公共政策審計互動模型圖
(二)利用SWOT法分析大數據背景下的公共政策審計互動模型。大數據背景下公共政策審計有利于在宏觀上對政策進行監督、控制與調整,通過對每一個政策不同階段的疊加、整合與集成,有利于為監督國家施策水平提供得力工具,有利于引導公共政策向事前預防轉變把握準確方向,有利于提升審計工作服務人民的受托責任意識,有利于為審計實務疑難問題解決提供良方,有利于構建新時代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審計制度、深化審計體制改革、建設現代化信息化審計體系。而當前的劣勢是相關復合型審計人才資源的缺失,且該理論的研究和實際應用還處于起步階段。值得欣慰的是,時代的要求與政策的支持為我們提供了巨大機遇,尤其是我國領先世界的第五代移動通信技術。同時,我們也應當妥善應對相關審計法規法則、審計指南、審計準則亟須完善的挑戰,重視公共政策本身的復雜性和地區差異性。
(三)大數據背景下公共政策審計互動模型的應用。我們通過該模型,可以在公共政策制定、公共政策執行、公共政策反饋、公共政策糾偏、公共政策問責的整體過程中,對2012~2018年的重大政策追蹤審計公告中出現較多的重要行業和關鍵領域的公共政策進行統計,我們以政策反饋、糾偏過程為例,進行統計分析。
1、政策反饋方面
(1)問題企業數量變化。2012~2018 年審計結果公告中,主要問題出現次數與審計結果公告企業數量整體走勢相符合,其中內部管理存在問題的企業數量變化與被審計企業總體數量最為相關。且變化趨勢由2012~2016 年水平波動轉為2016~2018 年的顯著增加,2018 年主要問題的企業數量增長尤為突出。由此可知,隨著近年大數據審計的應用,被審單位所存在的會計核算和財務管理、重大經濟決策事項或投資項目、內部管理、貫徹落實國家宏觀政策等方面的問題進一步暴露,這為貫徹落實國家對各項政策的監管以及政策糾偏提供了先決條件。(表1、表2)

表1 2012~2018 年審計結果公告企業數量變化一覽表

表2 2012~2018 年審計結果公告主要問題出現次數一覽表(單位:個)
(2)問題金額數目變化。2012~2018 年審計結果公告中,企業存在的會計核算和財務管理、重大經濟決策事項或投資項目、內部管理、貫徹落實國家宏觀政策這幾項主要的問題金額歷年合計數走勢與表1、表2 的走勢整體仍然相吻合。不難發現,一方面政策原因帶來的企業數量的增加導致2017 年、2018年各項主要問題存在的問題金額增加;另一方面在大數據技術加持下公共政策審計使得更多數量的企業、更多的問題以及更全面的問題金額得以暴露在陽光下,得到國家的監管和審查。隨著“審計全覆蓋”的全面推進,大數據背景下的公共政策審計將為我國對公共政策的全過程監管提供更多的可能性。(表3)

表3 2012~2018 年審計結果公告各問題金額變化一覽表(單位:億元)
2、政策糾偏過程。基于上述結論,我們通過問卷調查形式分析大數據背景下各指標對審計質量的影響程度。我們將對審計質量的總體滿意度作為因變量,將會計師事務所的規模、被審單位及其環境——被審單位電子數據傳輸的高效性、被審單位及其環境——被審計單位的審計范圍、被審計單位及其環境——被審計單位的內部控制質量、審計風險——審計人員對審計風險的預告和控制措施的擬定、被審計單位及其環境——被審計單位對審計工作的配合度、審計證據——獲取審計證據的規模和速度、審計證據——獲取審計證據的深度和廣度、審計證據——獲取審計證據的成本、審計技術——審計人員的工作經驗、審計技術——審計人員對審計軟件的應用能力、審計技術——審計人員處理數據的能力、審計技術——“云計算”技術的引用、審計檔案——審計底稿模板的多樣性、審計——審計報告的信息共享性、審計檔案——審計檔案的云端儲存、審計風險——計算機技術偽證等17 個指標作為自變量,收集了從事審計行業的同學、老師的41 份數據,并就此研究上述指標對審計質量滿意度的影響。我們利用這17 個指標進行逐步回歸法并消除多重共線性以后,得到如下結果:
(1)合度分析。在消除多重共線性后,表4 給出了本次多元回歸線性模型的擬合度R2,我們選擇第7 組線性無關組。該組模型的擬合度R2=0.963,表明該組自變量一共可以用來解釋因變量變化情況的96.3%,即審計質量滿意度有96.3%是受到該組指標影響的。(表4)

表4 模型摘要一覽表
(2)“ANOVA表”分析。通過表5 的運算結果,我們考察了回歸模型的顯著性,即考察回歸模型的存在是否有意義,如果該組自變量都不能顯著影響因變量“審計質量的滿意度”,則該回歸模型的存在是無意義的。第7 組數據的運算結果顯示,F=123.267,P=0.000<0.05,說明回歸模型顯著。(表5)

表5 ANOVA表
(3)“系數表”分析。表6 給出了第7 組每個變量對“審計質量滿意度”的影響情況。“審計技術——審計人員的工作經驗”可以顯著正向影響“審計質量滿意度”,回歸系數為0.154>0,P=0.015<0.05,意味著該指標提升1,會直接導致“審計質量滿意度”提升0.154;“審計檔案——審計檔案的云端儲存”可以顯著正向影響“審計質量滿意度”,回歸系數為0.235>0,P=0.000<0.05,意味著該指標提升1,會直接導致“審計質量滿意度”提升0.235;“被審單位及其環境——被審計單位的審計范圍”可以顯著正向影響“審計質量滿意度”,回歸系數為0.169>0,P=0.001<0.05,意味著該指標提升1,會直接導致“審計質量滿意度”提升0.169;“審計證據——獲取審計證據的成本”可以顯著正向影響“審計質量滿意度”,回歸系數為0.213>0,P=0.000<0.05,意味著該指標提升1,會直接導致“審計質量滿意度”提升0.213;“被審計單位及其環境——被審計單位的內部控制質量”可以顯著正向影響“審計質量滿意度”,回歸系數為0.247>0,P=0.000<0.05,意味著該指標提升1,會直接導致“審計質量滿意度”提升0.247;“審計檔案——審計底稿模板的多樣性”可以顯著正向影響“審計質量滿意度”,回歸系數為0.174>0,P=0.003<0.05,意味著該指標提升1,會直接導致“審計質量滿意度”提升0.174;“審計風險——計算機技術偽證”可以顯著正向影響“審計質量滿意度”,回歸系數為0.120>0,P=0.016<0.05,意味著該指標提升1,會直接導致“審計質量滿意度”提升0.120。(表6)

表6 系數表
(4)小結。通過回歸分析我們得出,審計技術——審計人員的工作經驗、審計檔案——審計檔案的云端儲存、被審單位及其環境—被審計單位的審計范圍、審計證據——獲取審計證據的成本、被審計單位及其環境——被審計單位的內部控制質量、審計檔案——審計底稿模板的多樣性、審計風險——計算機技術偽證等7 個指標對“審計質量滿意度”的影響更為顯著。
伴隨著我國新一代移動通信技術的迅猛發展,大數據審計在公共政策審計中能夠得到更為廣泛的應用,宏觀上可以對政策進行更好的監督、控制與調整,微觀上則有利于審計署更好地履行對公共政策的審計職責、完善審計結果公告。然而,由于該理論處于起步階段,相關的制度亟須建立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