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出入”

文/劉 剛

漢語博大精深，“出入”這個詞的基本釋義就有十幾項，比如：進出、出門與進門、支出與收入等。本文要談的“出入”，主要是就其語義“不一致，不相符”來講的。有的“出入”看似差得不多，實則相距甚遠，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1994年，韓國圣水大橋坍塌事故造成數十人傷亡，教訓極其深刻。該橋采用當時最先進的施工工藝，每一根鋼條的長短粗細及其角度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不能有一點誤差。而實際情況卻是：施工過程中產生了明顯的誤差，出現了10毫米鋼板使用了8毫米的鋼板；為了趕工期，熔點還沒到就焊接鋼筋等問題，就是這樣的出入最終導致慘案的發生。

食品質量安全問題社會關注度一直很高，原因之一是食品安全無小事，關乎民生。習近平總書記早在2013年12月23日召開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就講過：“要把農產品質量安全作為轉變農業發展方式、加快現代農業建設的關鍵環節，用最嚴謹的標準、最嚴格的監管、最嚴厲的處罰、最嚴肅的問責，確保廣大人民群眾‘舌尖上的安全’。”原因之二是“民以食為天”。老百姓對食品質量安全的關注往往是最多的，畢竟吃得安全、吃得放心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最近的部分媒體的導向好像也有“出入”。輿論對出了問題的食品生產者或者銷售者的同情，遠大于對食品質量安全的關心，甚至忘記了“毒奶粉”給消費者帶來的傷害，給奶粉產業帶來的傷害。這就好比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但愿這種感覺也是有“出入”的。

食品安全熱點事件上出現的“出入”，以一名質量人視角分析，可以是三個方面有了“出入”。首先是時間上的“出入”。在立法層面，2009年因“三聚氰胺奶粉事件”引發制定的《食品安全法》雖然經過幾次修改，但一些規定因時間上的滯后性，還不能完全適應時代的發展，仍有完善之余地。其次是空間上的“出入”。在執法層面，比如食品生產許可的條件之一是生產場地必須安全衛生管理到位，在非生產許可場地生產食品容易因空間上的“出入”而引發食品安全事件。再次是感性認識上的“出入”。良法背后有天理，天理之中充滿向善之情，即便是行霹靂手段也是為了菩薩心腸。因此，在情、理、法之中，要以法為基，綜合衡量，不能以情代法，否則照顧了個別卻仍害了多數。漫話“出入”，分析“出入”，目的是為了更精更準更卓越，最終實現沒有“出入”。

據《南方都市報》報道，有市場監管人員告訴記者，起罰點過高一直困擾著基層執法人員。比如《食品安全法》第一百二十四條中規定“貨值金額不足一萬元的，并處五萬元以上十萬元以下罰款。”第一百二十二條規定：“違反本法規定，未取得食品生產經營許可從事食品經營活動……貨值金額一萬元以上的，并處貨值金額十倍以上二十倍以下罰款。”再比如，杭州某銷售糖炒栗子的商戶因一個“最”違反《廣告法》第五十五條被罰二十萬元。該條款規定：“違反本法規定，發布虛假廣告的……廣告費無法計算或者明顯偏低的，處二十萬元以上一百萬元以下的罰款。”這類案例都為今后修改相應法律提供了實踐基礎，為今后降低“出入”提供參考。《南方都市報》記者調查發現，在食品安全領域，商家因認為“小過重罰”而提起行政訴訟的案件并不少見，選取其中10起判例進行深入分析發現，超一半的裁定是法院支持行政部門作出的處罰決定的，另有4起判例法院基于“過罰相當”的原則判令將5萬元罰款變更為1萬元。因此，為降低“出入”，《行政處罰法》規定的原則應該體現在相關的法律之中，比如堅持處罰與教育相結合，遵循公正、公開的原則；以及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享有的“陳述權、申辯權”等。

《前出師表》言“誠宜開張圣聽”，何況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