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的實踐經驗探討
——以《社會調查理論與方法》課程為例

□聶繼凱

網絡技術尤其是網絡移動終端設備的快速發展，為知識走向去中心化或泛在化提供了條件，對于進入高等教育的大學生來講已成為了日常生活，在此背景下，研究性教學必須推進改革，以應對和抓住新形勢帶來的挑戰和機遇。挑戰在于，過往只能通過紙質教材教授的知識現在可以通過更低成本、更為便捷、更具多樣化的網絡學習方式習得，例如研究性教學中使用的各類計量統計軟件可以非常便捷甚至無成本的通過網絡學習習得，這不得不讓教師重新思考，在此背景下教師在研究性教學中到底該干些什么；機遇在于，以往大量必須通過教師傳授的知識可以直接下放給學生，讓學生自學，為教師在研究性教學中真正聚焦“傳道授業解惑”提供了條件。然而，無論機遇還是挑戰，基于師生合作基礎上的研究性教學師生共建成為了必然，進而如何推進師生共建成為了當前研究性教學效能提升實踐中亟需解決的問題。然而當前文獻研究主要聚焦于研究性教學基本理論[1]、經驗總結[2]、模式架構[3]、運行機理[4]、教學評估[5]、關鍵影響因素研究等[6]，尚無文獻聚焦其師生共建問題。據此，將以如何推行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為問題導向，以《社會調查理論與方法》課程的研究性教學實踐為案例依托，具體闡述相關推進策略或方法。

一、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目標體系

《社會調查理論與方法》課程的核心教學目標體系包括：總目標是如何正確、科學的收集飽和資料；分解目標包括系統掌握社會調查的方法論邏輯，系統掌握社會調查的基本理論，系統掌握至少四種社會調查方法，系統掌握至少兩種具體社會調查技術。其中，四個分解目標之間具有嚴密的內在邏輯關系——技術支撐方法，方法支撐理論，理論支撐方法論邏輯，反之則是方法論邏輯指導理論、理論指導方法、方法指導技術，四個分解目標共同作用于總目標的實現。此目標體系并非單純源于教師設計，而是師生共建的結果。實踐中架構此目標體系的具體步驟包括：第一，教師概述《社會調查理論與方法》課程的基本功能，并以學生已有假期社會實踐為例予以舉證講解；第二，每個學生獨立撰寫學習此課程的預設目標；第三，采用扎根理論凝練出學生對此課程的目標期待；第四，教師結合學生目標訴求，融合教師團隊意見形成最終目標體系。過程中發現，師生對此課程目標設定的側重點差異較大——學生更加強調掌握具體調查方法和技術，教師更加強調掌握方法論邏輯和相關理論。反思這一差異后認為，教師和學生學研層次不同是造成這一差異的決定性因素，即因師生身處方法學習剛入門(甚至還沒入門)階段和高階階段而引致了不同認知?？梢姡瑥恼n程目標起注重師生共建，可凝練出更為合理的目標體系，也有利于統一師生認知，真正實現教學相容，為師生合力、有效實現此課程的預設目標奠定基礎。

二、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設計方案

教學內容分為社會調查方法論邏輯和基本理論、社會調查方法、社會調查技術三大模塊，一一對應教學目標。其中社會調查理論方法邏輯和基本理論安排12課時，主講社會調查思想、邏輯、概念、原則、設計等抽象性、指導性、基礎性和準備性知識。社會調查方法安排20個課時，主講文獻法、訪談法、民族志(觀察法)、問卷調查法四種社會調查方法。社會調查技術安排16個課時的實驗課程，聚焦文獻調查法中CSSCI、CNKI、WOS、EBSCO、百度學術五個數據庫檢索工具的使用，以及Citespace文獻計量軟件的操作；系統掌握問卷調查法中問卷設計、發放與回收，以及SPSS描述性統計中的圖形制作等。同時，以上所有模塊全部依托每個或每組學生自課程開始擬定的一個自己感興趣的研究問題。

上述教學設計方案同樣是師生共建的結果，具體表現為：方法論方法和基本理論方面，主要由教師根據學生社會調查實踐中存在的問題針對性編排需要強化的社會調查思想、邏輯、理論、原則等方面的知識，助力學生用規律性知識指導具體社會調查活動，以盡可能規避社會調查實踐中發生的問題甚至錯誤；依據學生訴求選擇前述四種社會調查方法——主要源于學生課程作業和假期社會實踐中對相關社會調查方法的真切需求，且四種方法也涵蓋了當前數據或資料收集的主要方法；兩大類社會調查技術的選擇也以解決學生在實踐中面臨的主要困境為導向，例如實踐中發現，如何在短時間內獲得前沿、權威文獻成為學生面臨的首要挑戰——具體體現為學生課程作業、創新創業研究項目和畢業論文中文獻綜述部分極為薄弱，參考文獻質量低下；如何設計科學合理地問卷成為學生實踐中面臨的第二大挑戰——具體體現為問題設計無邏輯、不清晰、有歧義等，答案設計也違反了排斥、窮盡等基本原則，極大地影響了學生收集資料或數據的質量。

此外，《社會調查理論與方法》課程依托的研究課題不再由教師指定，而是基于師生共建，其形成過程主要包括以下步驟：第一，學生依據研究興趣相似性組建研究團隊(可個人)；第二，擬定小組/個人感興趣的研究領域；第三，學生根據課程第一模塊習得的知識自擬題目；第四，小組間展開辯論，以充分論證自擬題目的合理性；第五，教師給出具體指導意見，以最終確定研究題目。總之，研究性教學依托的研究課題是在充分尊重學生意愿的基礎上結合教師指導而建構的，同時還激發了學生學以致用的積極性，以確保學生真正掌握所學并將其用于實踐，充分鍛煉了學生理論聯系實際的綜合素養。

三、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時空

師生共建課堂時空具體表現如下：時間方面，不再嚴格遵照45分鐘/課時的固化規定，而是根據學生學習狀態靈活分配一次課(90分鐘或135分鐘)各小節的具體時間，例如如果學生學習狀態較佳，一節課時時長可能長達60分鐘(在實驗操作環節表現充分)；如果學生學習狀態較差，一節課時時長可能僅有20分鐘(在理論講授時較為常見)。其中學習狀態可通過若干具體方法獲得，包括學生回答問題的活躍程度、學生精力集中程度、QQ學習群等匿名群聊熱度等。空間方面，不再局限于固定座椅框定的空間結構，而是根據教學所需和師生互動確定教學時的空間布局，例如課堂內空間可根據教學所需形成小組群落式布局，“分庭抗禮”式布局等；當課堂內空間難以滿足教學所需時，可將課堂轉移至社會空間中，例如四種社會調查方法教學過程中師生可根據教學所需深入社區真切體驗這些方法的實操過程?？傊瑤熒步ǖ恼n堂時空打破了傳統研究性教學過度細密的“標準化”束縛，有利于充分調動師生雙方積極性，真正將教學放在通過提升教學質量培養高素質人才方面。

四、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方法

師生共建教學方法主要體現于師生對傳統教學方式、研究性教學方式和現代信息技術等教學方法的共約自建構，具體體現為：對于抽象性或規律性知識，師生一致認為應采用傳統教學方法予以傳授，案例論證等其他教學方法作為輔助，例如什么是社會調查等知識的教學即遵循了此種教學思路；采用研究性教學方法的基礎上引入現代信息技術，結合傳統教學思路教授具體知識，例如四種社會調查方法和兩種具體社會調查技術教學過程中的教學方法組合即為以研究課題為依托，以學生主動探索為主體，引入現代溝通技術，在教師的引導或指導下開展教學活動。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包括慕課、雨課堂在內的一系列融入現代信息技術的教學方法的選用應根據教學所需進行，而非本末倒置將注意力放在這些教學方法的硬性應用上，例如教學實踐中發現，雨課堂的師生互動功能完全可以通過QQ等聊天工具的群聊實現，并非必須采用較為繁瑣的雨課堂方法。

五、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中的知識生成

《社會調查理論與方法》課程中包含的知識主要分為抽象知識和具體知識兩大類，前者遵循“講解-解析-講解”的知識生成邏輯，后者遵循“解析-講解-解析”的知識生成邏輯。抽象知識“講解-解析-講解”中的師生共建步驟如下：第一，教師講解抽象知識；第二，教師結合實例對其解析；第三，學生根據自己的理解選用具體實例解析；第四，學生系統講解所學知識。例如講授社會調查客觀性特征時，首先由教師講解其核心目標在于解答“是什么”的抽象內涵，之后教師運用教師人口特征予以舉例論證，然后讓學生根據自己的理解選用相關例證復證(包括地理、氣候等)，最后學生用自己的語言系統表述對此特征的理解和認知。具體知識“解析-講解-解析”中的師生共建步驟如下：第一，學生自己探索和解析所學內容；第二，以問題方式征詢教師意見或尋求教師指導；第三，教師根據問題針對性給出解決意見或方案；第四，學生整合教師指導習得系統性知識。例如，教學文獻數據庫檢索技術時，首先讓學生自己實踐操作以讓其有初步體驗，之后教師根據學生實操過程中提出的問題給予針對性指導(或教師以問題方式引導學生進行相關操作，以助力學生自主發現操作過程中出現的各類問題，教師據此給出相應指導)，最后學生根據自主學習和教師給出的各類指導系統掌握5個文獻數據庫的具體操作技能。

六、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評估

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評估主要體現于學生對教師的評估、教師對學生的評估和師生對課程本身的評估三個方面，其中學生對教師的評估著重強調促進教師教學經驗的積累，主要包括成功經驗的總結和相關問題的改進，所以學生對教師的評估并不注重對教師教學水平的指標化、數值化或等級化表達，而是注重其評估是否有助于教師成長，例如正是基于這一思路，在吸收學生改進建議的基礎上，此課程大多數課堂采用了互動更為方便的QQ群聊功能。與之類似，教師對學生的評估不再集中于期中或期末卷面成績，而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學生真實能力的培養和提升方面，例如此課程十分注重一以貫之的研究課題最后研究到了何種程度——研究課題的順利推進不僅需要此課程四個知識模塊的系統支撐，還需要學生認識并習得此課程運用于實踐所需要的一系列的品質，包括勇敢、毅力、合作、認真、客觀等。此外，師生還著眼于對課程知識本身的評估，即是否發生了知識增值——這種增值恰恰源于課程教學過程中的師生共建、教學相長。例如訪談法實踐教學過程中師生共同發現，報酬方式在等金額條件下存在較為明顯的激勵差異，即現金>禮物>電子轉賬，這為此方法的后續教學提供了彌足珍貴的知識補充。

七、結語

梳理、總結《社會調查理論與方法》課程研究性教學實踐經驗的基礎上發現，基于師生合作基礎上的師生共建成為了提升研究性教學效能的重要方案，其中可采取的具體措施包括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目標體系、設計方案、時空、方法、知識生成和評估等。后續重點探討的問題是，影響師生共建研究性教學的因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