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以厚德載物

陳闖

《周易·象傳》中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一直都重視人的德行。翻開歷史典籍，有關德行的記載比比皆是。下面，我們一起閱讀古文，體悟修身之品德。

古文賞讀

【甲】黎景熙，字季明。季明少好讀書，性強記默識，而無應對之能。有書千余卷。雖窮居獨處，不以饑寒易操①。大統末，除②安西將軍，尋拜著作佐郎。于時倫輩，皆位兼常伯，車服華盛。唯季明獨以貧素居之，而無愧色。又勤于所職，著述不怠。然性尤專固，不合于時。是以一為史官，遂十年不調。

（節選自《北史·列傳第三十九》）

【乙】良③嘗閑從容步游下邳圯④上，有一老父⑤，衣褐，至良所，直墮其履圯下，顧謂良曰：“孺子，下取履！”良愕然欲毆之為其老強忍，下取履。父曰：“履我！”良業為取履，因長跪履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驚，隨目之。父去里所⑥，復還，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與我會此。”良因怪之，跪曰：“諾。”五日平明，良往。父已先在，怒曰：“與老人期，后，何也？”去，曰：“后五日早會。”五日雞鳴，良往。父又先在，復怒曰：“后，何也？” 去，曰：“后五日復早來。”五日，良夜未半往。有頃，父亦來，喜曰：“當如是。”出一編書，曰：“讀此則為王者師矣。后十年興。十三年孺子見我濟北，谷城山下黃石即我矣。”遂去，無他言，不復見。旦日視其書，乃《太公兵法》也。良因異之，常習誦讀之。

（節選自《史記·留侯世家》）

注釋：①操：操守。②除：任命，在這里指免去舊職、授予新職。③良：張良。④圯（yí）：橋。⑤老父：老人。⑥里所：一里路左右。

素養提升

1.解釋下面加點詞語。

（1）不以饑寒（易）操

（2）（尋）拜著作佐郎

（3）（衣）褐

（4）良因（怪）之

2.用“/”標示出文中畫波浪線語句間的朗讀停頓（限三處）。

良 愕 然 欲 毆 之 為 其 老 強 忍

3.翻譯文中畫橫線的語句。

（1）是以一為史官，遂十年不調。

（2）有頃，父亦來，喜曰：“當如是。”

4.閱讀兩個選段，回答問題。

（1）分別概括兩個選段的內容。

（2）兩個選段表現出的人物德行有什么不同？

參考譯文

【甲】黎景熙，字季明。季明小時候喜歡讀書，天生記憶力強，有默記的才能，卻沒有應酬對答之才。藏書一千多卷。雖然窮困獨自居處，卻不因生活所迫而改變節操。西魏文帝大統末年，被任命為安西將軍，不久授著作佐郎之職。當時和他同輩的人，都官位兼任侍中，車馬服飾華麗豐盛，只有季明一人居于貧賤之位，他卻沒有慚愧的表情。季明勤于職守，撰著不懈怠。然而他的性格特別固執，不合時宜。因此一做史官，就十年不調任。

【乙】張良曾經在下邳的橋上不慌不忙地游走，有一位穿著粗布衣裳的老人，來到張良所在的地方，徑直把他所穿的鞋丟到橋下，回過頭對張良說：“年輕人，下去（給我）把鞋取上來！”張良非常吃驚，想要打他，因為看他年老，竭力忍住氣，走下橋去把鞋取上來。老人說：“給我把鞋穿上！”張良既然已經替他把鞋取上來，于是跪著給他穿上鞋。老人伸出腳穿上鞋，大笑離去。張良非常吃驚，目送著他離去。老人走了將近一里路，又轉回來，（對張良）說：“（你）這個年輕人是個可造之材。五天之后天亮時，在這里跟我相會。”張良于是感到很奇怪，下跪說：“好。” 五天之后天亮時，張良到指定地點與老人相會。張良到時，老人已經在那里了，他非常生氣地說：“跟老年人約會，卻來得晚，為什么呢？”老人說完離開了，說：“五天之后早點兒來相會。” 五天之后雞叫的時候，張良就到約會地點去。老人又已經先在那里了，他又非常生氣地說：“你又比老人來得晚，為什么呢？” 說完就離開了，說：“五天之后再早點兒來相會。”五天之后，張良不到半夜就到了那里。過了一會兒，老人也到了，他高興地說：“應該像這樣才對。”老人拿出一卷書，說：“你讀了這個就可以成為帝王的老師了。今后十年你將建立一番事業。十三年后你將在濟北見到我，谷城山下的黃石就是我了。”說完就離開了，再沒有說別的話，也不再出現。第二天，張良看那卷書，原來是《太公兵法》。張良感到很驚奇，常常反復地誦讀它。

參考答案

1.（1）改變 （2）不久

（3）穿 （4）以……為怪

2.良愕然/欲毆之/為其老/強忍

3.（1）因此一做史官，就十年沒有調任（升遷）。

（2）過了一會兒，老人也到了，（他）很高興地說：“應該像這樣（才對）。”

4.（1）【甲】文敘述黎季明勤奮學習、貧而不改其志的故事。【乙】文寫張良為陌生老人撿鞋穿鞋、完成約定、最終得到贈書的事。

（2）【甲】文主要表現黎季明勤奮好學、認真工作、堅守初心的美好品行。【乙】文主要表現張良尊敬老人、知錯能改、心胸廣闊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