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欣欣
航天科工集團七三一醫院感染科,北京市 100000
慢性乙型肝炎指的是臨床攜帶乙肝病毒(Hepatitis B virus,HBV),且具有慢性乙肝表現的一類疾病,患者主要表現為惡心、肝區疼痛、乏力等癥狀,可通過血液、母嬰、性行為等途徑傳播[1]。HBV表面抗原是目前臨床應用最廣泛的診斷方法,認為HBV DNA轉陰優先于抗原陰性[2]。但隨著實時熒光定量PCR核酸分析技術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臨床研究表明,存在HBV表面抗原陰性但血清HBV DNA陽性病例,故而諸多專家建議將HBV DNA轉陰作為預后的評價指標[3]。現臨床治療乙肝主要以抗病毒藥物為主,大多數患者HBV DNA轉陰伴隨肝功能恢復正常[4]。但仍存在部分患者HBV DNA轉陰后肝功能生化指標仍反復異常,增加臨床治療困難度[5]。迄今為止,臨床對乙肝患者HBV轉陰后肝功能異常原因尚未給出具體解釋,本文選取7例典型病例,分析其臨床特點及肝功能異常的原因,以期為臨床治療方案的選擇提供依據。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8年8月—2019年5月住院治療的慢性乙肝患者7例,男4例,女3例,年齡24~51歲,平均年齡38.21歲,均符合《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6]中慢性乙肝診斷標準。均參照《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5年更新版)》[7]進行規范化治療,治療后HBV轉陰,但生化指標檢查顯示其肝功能仍異常。均無合并系統性紅斑狼瘡、糖尿病、嚴重心肺功能衰竭、惡性腫瘤等其他疾病。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且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治療方法 根據患者病情選擇抗病毒常規藥物治療,所有患者均符合藥物適應證,病毒復制活躍,丙氨酸轉氨酶(ALT)長期維持異常高水平,組織學檢查顯示有活動性病變。對代償期肝病患者若表面抗原陽性而ALT≥2×正常值上限(ULN),HBV DNA≥1×105拷貝/ml則給予普通注射用重組人干擾素α1b(深圳科興藥業有限公司,10μg/支,國藥準字S10960058),使用前加入1ml滅菌注射用水混合,皮下注射30~50μg/次,隔天1次;或口服恩替卡韋膠囊(福建廣生堂藥業股份有限公司,0.5mg,國藥準字H20110172),0.5mg/次,1次/d;阿德福韋酯片(福建廣生堂藥業股份有限公司,10mg×14片,國藥準字H20070198),10mg/次,1次/d;富馬酸替諾福韋二吡呋酯片(天津葛蘭素史克有限公司,0.3g×30片/盒,國藥準字H20153090)0.3g/次,1次/d。若表面抗原陽性而ALT<2×ULN,則給予觀察,若持續升高則給予上述治療。若表面抗原陰性,則給予上述同樣方法治療。對失代償期患者,則給予口服拉米夫定片(蘇州葛蘭素史克制藥有限公司,0.1g×14s,國藥準字H20030581)治療,0.1g/次,1次/d。
1.3 觀察指標 抽取患者空腹靜脈血后提取血清,采用EXC220型號全自動生化分析儀(重慶中元匯吉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渝械注準20202220024)測定兩組ALT、谷草轉氨酶(AST)、總膽紅素(TBIL)、γ-谷氨酰基轉移酶(GGT)水平;采用實時熒光定量PCR核酸分析儀[西安天隆科技有限公司,國食藥監械(準)字2011第3400565號]測定兩組患者的HBV DNA水平,該項指標<2.0E+1 IU/ml時即為陰性。其中正常范圍ALT:0~40U/L,AST:0~40U/L,TBIL:1.7~17.1μmol/L,GGT:11~50U/L。
1.4 統計學方法 使用SPSS19.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其中計數資料以[n(%)]表示,使用χ2檢驗,各組資料呈偏態分布,以中位數表示數據的集中趨勢,組間比較采用非參數檢驗,P<0.05表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合并其他疾病分析 7例HBV轉陰后肝功能異常的乙肝患者合并其他疾病中不明原因3例(42.86%),占比最高,脂肪肝、自身免疫性肝病、藥物性肝炎、其他感染各1例,占比均為14.29%。
2.2 合并不同疾病患者肝功能生化指標檢測結果分析 7例HBV轉陰后肝功能異常的乙肝患者合并不同疾病中脂肪肝者ALT、AST異常最明顯,自身免疫性肝病者TBIL異常最明顯,其他感染者GGT異常最明顯,不明原因者ALT、AST、GGT指標異常最為明顯,藥物性肝炎TBIL、GGT異常最明顯。見表1。

表1 合并不同疾病患者肝功能生化指標檢測結果M(min~max)
2.3 7例患者HBV DNA轉陰時間分析 7例HBV轉陰后肝功能異常的乙肝患者HBV DNA轉陰時間2~30周 1例(14.29%),31~60周2例(28.57%),61~90周1例(14.29%),>90周3例(42.86%),>90周占比最高。
2.4 7例患者HBV DNA轉陰時間與病程及治療時間關系分析 7例HBV轉陰后肝功能異常的乙肝患者HBV DNA轉陰時間中位數為38周,以此為臨界值將7例患者分為A組(HBV DNA轉陰時間<38周)及B組(HBV DNA轉陰時間≥38周),B組平均病程(25.36年)長于A組(16.24年),治療時間(45.23周)長于A組(20.14周)。
乙肝是由HBV感染引起的慢性傳染性疾病,好發于兒童及青壯年,是導致肝衰竭、肝硬化及肝癌的主要原因[8]。目前,臨床診斷乙肝主要依靠表面抗原活性、特異性抗體及HBV DNA檢測為主,其中實時PCR技術檢測HBV DNA是臨床對乙肝進行基因診斷的主要方法,通過檢測體內病毒本身復制情況,反映治療效果及預后狀態[9]。
現代醫學認為,乙肝發病機制較為復雜,與病毒感染、免疫失衡、炎癥反應程度等均有關,而人體感染乙肝病毒后免疫功能紊亂,進一步導致肝臟及其他器官功能障礙[10]。肝臟作為人體蛋白質、酶類等物質合成代謝的主要場所,一旦功能損傷可影響物質代謝,并造成凝血功能障礙及血脂異常,ALT、AST、TBIL、GGT均是臨床評估肝臟功能的敏感指標,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患者肝細胞損害程度[11]。部分報道顯示,乙肝患者體內HBV DNA含量與肝功能具有一定相關性,可能是因為病毒不斷復制可加重肝臟炎癥因子浸潤,進而使得肝細胞出現變性改變,血清學指標含量異常[12]。王海濱等[13]學者研究發現,隨病毒復制量的增加,乙肝患者ALT、AST指標水平異常升高。蘇曉明等[14]學者同樣認為,不同HBV DNA含量水平的乙肝患者其ALT、AST、TBIL、αL巖藻糖苷酶(Alpha-L-fucosidase,AFU)等指標均不同,具有一定相關性。但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實際臨床工作中發現,乙肝患者肝功能受多種因素影響,部分患者血液中HBV DNA成功轉陰,提示藥物治療具有一定效果,但其肝功能相關生化指標仍處于異常狀態,給臨床治療工作帶來困擾。
本文選取7例典型經規范治療后HBV DNA成功轉陰但肝功能指標仍異常的乙肝患者進行臨床特點分析,結果發現所有患者合并其他疾病中不明原因占比最高,為42.86%,且此類患者ALT、AST、GGT指標異常最為明顯,而藥物性肝炎TBIL、GGT異常最明顯,自身免疫性肝病者TBIL異常與藥物性肝炎相當。由此可知,臨床乙肝患者通常合并其他疾病,增加臨床治療困難度,其中脂肪肝可能與日常生活習慣有關,而其他原因引起自身免疫性疾病、感染性疾病等病因復雜,但可為臨床對癥診治提供思路。7例患者均合并不同疾病,其中不明原因則提示對癥治療難度大,預后較差,這類患者經規范化抗病毒藥物治療后雖可見HBV DNA轉陰,但一方面肝組織中的HBV DNA難以清除,后期不斷復制加重肝細胞損傷,另一方面藥物治療后因自身合并疾病病因未能完全排除,后期還可加重肝損傷。
另外,7例患者HBV DNA轉陰時間中>90周占比最高,為42.86%,而以HBV DNA轉陰時間中位數為臨界值分組后,轉陰時間≥38周的患者平均病程及治療時間均長于轉陰時間<38周的患者,表明乙肝患者隨病程的增加其HBV DNA轉陰時間同樣增加,同時治療困難度亦隨之上升。與黃遵仁學者[15]研究中乙肝患者HBV DNA的轉陰時間與病程相關的結果具有一定相似之處。由此推測,乙肝患者合并不明原因的其他疾病往往病程較長,且臨床治療效果較差,其免疫力、營養狀態等均較差,預后不良而肝功能損害嚴重。
綜上所述,7例乙肝患者HBV轉陰后肝功能異常42.86%合并其他不明原因的疾病,且HBV DNA轉陰時間中>90周占比最高,出現肝功能生化指標異常的原因則可能出于此,臨床需對該類患者給予預防性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