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強,于 杰,臧金林
(青島市市立醫院普通外二科,山東 青島,266011)
近年隨著腔鏡水平的提高,直腸癌術中對于關閉盆底腹膜仍存在爭議,使其成為目前的研究熱點[1-2]。本文將近5年青島市立醫院普外二科開展的腹腔鏡下關閉盆底腹膜的腹腔鏡Miles術的圍術期情況匯報如下。
1.1 臨床資料 回顧分析2017年1月至2022年3月青島市市立醫院普通外科收治的160例低位直腸癌患者的臨床資料,本文已通過青島市立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納入標準:35~75周歲,BMI<30 kg/m2,腫瘤下緣距肛緣≤5 cm,術前病理證實為直腸癌;術前未接受新輔助放化療;術前影像學資料證實無遠處臟器轉移;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合并其他惡性腫瘤;消化道穿孔、腸梗阻等需急診手術;已發生遠處轉移。研究對象根據術式分為觀察組(n=82,行關閉盆底腹膜的腹腔鏡Miles術)與對照組(n=78,行不關閉盆底腹膜的腹腔鏡Miles術)。
1.2 手術方法 采用常規五孔法操作,臍上1 cm處穿刺10 mm Trocar作為觀察孔,右側髂前上棘內側3 cm處穿刺12 mm Trocar作為主操作孔,右側鎖骨中線平臍穿刺5 mm Trocar,左鎖骨中線平臍與左側反麥氏點各穿刺5 mm Trocar。氣腹壓力維持在15 mmHg。探查腹腔臟器,超聲刀切開乙狀結腸與直腸的右側腹膜,沿Toldt筋膜解剖。向上解剖分離腸系膜下血管,清掃周圍淋巴組織,并于根部離斷腸系膜下動靜脈后切開乙狀結腸與直腸的外側腹膜,上至降結腸,下至盆底。沿直腸后間隙向下分離,注意保護腹下神經,解剖直腸直至盆底。距腫瘤上緣10 cm處切斷乙狀結腸,會陰處荷包縫合肛門,距肛門邊緣3 cm處切開皮膚,切除肛管及坐骨肛管間隙組織、肛提肌及直腸。近端結腸常規行腹膜外乙狀結腸造口,造口可容兩指。縫合會陰部切口,重建氣腹,CO2氣腹壓力調至8 mmHg,倒刺線連續縫合關閉盆底腹膜,縫線長度約30 cm,針距約1.5 cm,兩側距0.5 cm,由膀胱直腸陷窩或子宮直腸陷窩開始連續縫合盆底腹膜。見圖1、圖2。對照組不關閉盆底腹膜,余步驟同觀察組。

圖1 連續縫合 圖2 關閉盆底腹膜
1.3 觀察指標 比較兩組手術時間、出血量等術中指標,術后首次排氣時間、住院總時間、并發癥發生率(切口感染、腸梗阻、內疝)等圍術期指標,以判定關閉盆底腹膜的圍術期療效。

2.1 臨床資料 兩組患者性別、BMI、年齡等基本資料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臨床資料的比較
2.2 手術結果 觀察組與對照組手術時間、手術出血量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術后首次排氣時間、住院總時間、腸梗阻發生率、內疝發生率均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腸梗阻發生于術后3~5 d,患者出現進行性加重的腹脹,惡心嘔吐,伴有排氣排便的停止,緊急行全腹部CT檢查,可見腸管擴張,以小腸為主,盆腔積液。觀察組患者均經胃腸減壓、禁飲食、補液、抗炎、營養支持治療等,癥狀較前好轉,保守治療1周后癥狀緩解,恢復排氣排便,復查CT,恢復良好,順利出院;對照組患者出現腸梗阻癥狀,其中1例經保守治療癥狀無緩解,進行性加重,遂急癥行剖腹探查術,探查見腹腔內大量腸管擴張,以結腸擴張為主,分解粘連,腸管減壓,腸管血運無異常,留置腹腔引流,仔細關腹;8例患者經保守治療,癥狀好轉;患者均順利出院。對照組中6例患者因未關閉盆底腹膜發生內疝,2例進行性腹疼加重,無排氣排便,炎癥反應指標高,CT檢查可見腸管成團,腸系膜血管呈“漩渦征”,考慮腹內疝,緊急手術治療,及時解除腸管卡壓,恢復腸管血運,未造成嚴重后果,術后患者恢復良好,按時出院;余4例經過對癥保守處理,癥狀緩解,順利出院。

表2 兩組患者手術效果及近期臨床療效的比較
隨著腔鏡技術的迅猛發展,腹腔鏡下經腹會陰聯合直腸癌根治術(Miles術)是距肛緣5 cm內的低位直腸癌患者的首選術式,視野清晰、創傷小、安全性高、康復快[3],使其在臨床得到廣泛開展[4]。由于腔鏡手術對術者技術要求較高,鏡下連續縫合相對困難,使得手術時間延長,加之認識不足,大部分醫院腔鏡手術中不進行盆底腹膜重建,由此引發較多爭議[5-6]。支持關閉的原因包括:(1)盆腔呈漏斗形態,手術切除了大量盆底組織,創面較大,術后滲液較多,如果引流不暢容易形成膿腫,關閉盆底腹膜減少了此創面。其次,術后盆腔無直腸及直腸系膜的填充,缺損巨大,不重建盆底腹膜,患者站立位時小腸受重力影響墜入盆腔,大大增加了內疝及腸梗阻的發生率[7]。部分進展期直腸癌患者術后需接受放療,術中若未能重建盆底腹膜,墜入盆底的小腸容易誘發放射性腸炎[8]。(2)Miles術后會陰部切口感染及切口裂開常見,術中不重建盆底腹膜,術后失去腹膜屏障,會陰部炎癥可逆行感染,波及盆腔,甚至直接感染盆腹腔內臟器,誘發重癥腹腔感染[9]。盡管重建盆底腹膜具有上述優勢,但實際操作中存在以下相對禁忌:(1)BMI≥30 kg/m2的患者,術中需過多解剖直腸系膜,造成直腸兩側盆底腹膜缺損較大,難以直接縫合;(2)縫合困難或張力過大,禁強行重建盆底腹膜;(3)接受新輔助治療的患者,盆底腹膜纖維化,其彈性差、張力較大,直接縫合容易導致盆底腹膜撕裂。反對關閉盆底腹膜的原因包括:(1)為關閉盆底腹膜,需減少腹膜張力、盡可能多地保留腸周后腹膜組織,這違背了全直腸系膜切除術的理念,增加了腫瘤殘留的風險[10]。(2)重建盆底腹膜受術者影響較大。縫合技術欠佳,針距較大,容易造成盆底裂孔疝[11]。其次,由于術者操作不熟練,重建盆底腹膜容易損傷周圍重要臟器及組織,進一步延長手術時間,增加創傷。(3)關閉的盆底腹膜影響創面滲液引流,容易造成包裹性積液,從而導致腹腔或盆腔感染[12-13]。
隨著腔鏡技術的開展,術者腔鏡技術日益熟練,加之當下熱門的膜解剖理念,腔鏡下縫合關閉盆底腹膜并不困難。術者熟練的腹腔鏡操作,準確的進出針方向及位置調整,可快速且準確地完成腔鏡下組織的縫合,對解剖層次的熟知,解剖結構準確定位,可避免額外術中損傷、延長手術時間。觀察組手術時間并未過分延長,且兩組術中出血量差異亦無統計學意義,究其原因,術中術者解剖層次清晰,縫合過程盡量避開血管區,減少了出血;使用倒刺線連續縫合關閉盆底腹膜,倒刺線上被覆眾多倒鉤,嚴密縫合的同時起到拉緊組織的作用,組織不易松動滑脫,降低了二次出血的風險。縫合過程中注意保護雙側輸尿管,避免其損傷,降低了并發癥的發生率。縫合結束后無需額外打結固定,只需Hem-o-lok夾閉線尾固定,降低了手術難度,節約了手術時間。
腹膜作為人體的天然保護層,關閉盆底腹膜,不僅是恢復腹膜的完整,也是恢復其正常的防御、吸收、分泌等功能,關閉盆底腹膜作為開腹直腸癌手術的常規步驟[14],充分說明了關閉盆底腹膜的必要性及重要性,本文資料也充分印證了此觀點。本研究中觀察組并發癥發生率低于對照組(P<0.05),尤其關閉盆底腹膜可有效預防腸梗阻及內疝的發生。觀察組中2例發生腸梗阻,對照組9例發生腸梗阻。重建盆底腹膜,可減少因切除直腸帶來的盆腔缺損。盆腔腸管活動范圍縮小,腸管所受重力影響輕,可有效減輕患者站立位的不適與墜脹。腸管在有效空間內規律蠕動,降低了腸粘連的發生。再者,倒刺線連續縫合的盆底腹膜表面光滑,腹膜完整性盡早得以恢復,分泌少量液體,降低摩擦力,減少腸管粘連,腸道功能早期得到恢復,減少了腸梗阻的發生。術者對膜解剖結構的進一步熟知,不僅可最大程度地根治腫瘤,同時合理留下可縫合的腹膜,盡量降低關閉盆底腹膜的張力。嚴密縫合盆底腹膜,針距以1 cm最為適宜,避免針距過大,腸管由間距間鉆入,導致內疝。針距過小容易導致張力過大,撕裂腹膜。結合本文,直腸癌Miles術后行盆底腹膜關閉符合解剖及生理需求,且并未額外延長手術時間、增加手術創傷,術后患者康復快,可較早恢復胃腸道功能,術后排氣時間早,早期便可經口進食,住院總時間縮短,符合目前快速康復外科理念。本研究發現,會陰切口愈合情況與是否關閉盆底腹膜無關。研究顯示,影響會陰切口Ⅰ期愈合的主要因素為全身營養狀況、術前接受新輔助治療、合并糖尿病、肥胖等綜合因素[2,15]。因此,腔鏡術前嚴格把握手術指征,術者不斷提升手術技術,關閉盆底腹膜可使患者受益良多。
綜上,關閉盆底腹膜的腹腔鏡Miles術,患者術后康復快、并發癥少,值得臨床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