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管理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教學和科研的互嵌關系研究
——以廣西師范大學為例

何 英，姚賤茍

(1.桂林旅游學院 商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6；2.廣西師范大學 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6)

根據《教育部辦公廳關于公布2020年度國家級和省級一流本科專業建設點名單的通知》(教高廳函﹝2021﹞7號)文件內容，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成功入選“雙萬計劃”第二批國家一流本科專業，標志著行政管理一流本科專業教育逐步邁入國家級水平層次。一流專業要求從一流師資隊伍、培養拔尖創新人才、提升科學研究水平、傳承創新優秀文化、著力推進成果轉化等方面統籌推進，其中“培養拔尖創新人才、提升科學研究水平”指出了教學和科研在專業建設中的重要地位。以一流專業建設為契機，反思、承棄、改進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教學和科研的關系以促進一流專業持續進步，成為當下重要的任務。

一、行政管理專業教學和科研關系現狀

與大多數學科一樣，行政管理專業教學和科研作為高校的兩個獨立職能，二者的關系理所當然地被認為是分裂的。直到柏林大學提出“教學與科研相統一”的概念，引起了人們對二者關系的思考。但直到如今，教學和科研應以何種模式相處，仍是未有定論的問題。學者們的觀點大致分為三種：一是矛盾論。矛盾論認為教學和科研難以兼容。理由是因為科研影響著教師的職稱評定、薪資水準、社會地位[1]，同時個人時間精力有限，無法同時從事教學和科研，從而容易產生重科研輕教學的現象[2]。但也有重教學輕科研現象發生，原因是高校教師人格特質、個人喜好、天賦才能存在差異，甚至認為科學只是大學的“附加功能”[3]，故而側重教學、忽視科研。二是協同論。協同論認為教學與科研的關系密不可分，是兩種相互補充和重疊的活動[4]，是復雜、多元、競爭和協同并存的關系[5]，彼此之間有“頂端互促效應”的存在[6]。三是辯證論。辯證論認為應當根據學科性質分清教學和科研的主次，例如侯長林(2020)通過實證研究發現科研走在教學前面的理念使原華中工學院得到快速發展，為華中科技大學的騰飛奠定了堅實的基礎[7]。徐君(2009)認為在教學型高校中，重教學輕科研的現象比較突出[8]；軟學科如英語的教師結合科研與課堂教學比硬學科如物理教師更容易[9]。

但由于學科性質、學科發展背景不同，學者們的理論觀點不可直接搬套。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本科發展至今，盡管學科發展及人才培養取得了較好成績，產生了良好的社會影響，但教學和科研的關系鮮少被關注，目前仍是一種疏離狀態。具體來講，存在“兩張皮”、非均衡、缺乏成熟經驗等問題。第一，教學和科研“兩張皮”，交融性差。行政管理獨特的學科性質要求理論性與實踐性相結合，但課堂教學偏重理論知識講解，科研偏重解決社會管理的實際問題，而針對實踐教學的第二課堂、案例模擬實驗室、社會實踐實習等機會較少，理論知識和實踐操作難以有效結合，教學和科研交融性差。第二，教學和科研“非均衡”。現有的教師年齡構成中以中年以上教師為主，上課經驗豐富的同時也容易存在課堂惰性，即不創新、不深鉆，教學方法和手段滯后。副教授以上職稱占比偏高，科研成果豐富，難免占用教師備課時間。第三，教學和科研關系缺乏成熟經驗。總體而言，行政管理是一門年輕的學科，本科院校行政管理專業的辦學經驗仍在積累，專業培養目標有待細化，課程設置不夠合理，教學方式不夠靈活，實踐教學不夠系統，師資力量不夠豐富等制約著行政管理專業教學和科研工作的有序開展[10]，使得二者缺乏一種科學的、成熟的互動模式。

隨著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申報成功，學科發展要求進一步提高教學和科研水平。打破當前狀態下教學和科研相互分離、各自為王的狀態，尋找一種模式實現教學、科研、專業發展多贏是下一步重要且必要的步驟。 在此背景下提出教學和科研互嵌模式，以期為國家級一流專業持續進步提供建議。

二、行政管理專業教學和科研的互嵌關系構建

(一)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的內涵釋義

“嵌入”一詞源自結構工程學，主要描述的是機械不同部件之間相互咬合和彼此依賴的關系或結構[11]；經濟學家馬克·格蘭諾維特在研究人的行為時，也提到人的經濟活動無法脫離社會結構、社會關系，而是嵌入到當下的社會網絡、政治構架、文化傳統和制度之中，并在此基礎上做出符合自己主觀目的之決策[12]。“嵌入”一詞闡明了個人與社會、部分與整體之間聯系緊密、相互影響的內在機理。“互嵌”一詞在此基礎上引出，強調的是嵌入的多向性、相互性、能動性。教學和科研互嵌，是指在充分了解彼此功能、尊重彼此差異的基礎上，尋找支撐點和契合點，增強共生動力，在促進一流專業發展的同時，建成“一流教學”“一流科研”。唯物辯證法關于“整體與部分的關系”指出，當各部分以合理結構形成整體時，整體功能就會大于部分之和，產生1+1>2的整體效益；當各部分以不合理的結構形成整體時，整體的功能會受到損害，將不能很好地實現目標?；诖?，建成一流學科需要教學和科研以命運共同體的形態朝著共同的目標努力，教學和科研原本疏離、對立的關系急需轉變為共同合作、相互賦能、密切互惠的關系，實現由單贏到多贏的轉變。

(二)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的主要內容

1.理念互嵌

教學和科研理念互嵌，是指打破教學和科研單方面發展的固有思維，打破二者非均衡的發展狀態，樹立互嵌發展理念。院校領導、學科帶頭人、高校教師是教學和科研互嵌的主要推動者和實踐者，要從根本上認同認可互嵌發展的理念，并制定出利于互嵌發展的規劃。 例如，統籌資源分配，給予教學和科研發展必要的資金支持；設立資源共享平臺，成立教學和科研互嵌研討中心，同步開發現有實驗基地的教學和科研功能；成立互嵌研究團隊，落實主要負責人，形成互嵌的計劃、執行、追蹤、修改、閉環等等。

2.功能互嵌

功能互嵌是指將在彼此獨立的功能基礎上，滲透教學或科研，撕破“兩張皮”狀態，形成一種“教學中有科研，科研中有教學”的狀態。教學中有科研是指樹立“同根生”的理念，在教學安排上合理分配理論和實踐的學時，教學內容里主動引入科研成果，教學主體兼修教學和科研的技能；科研中有教學是指樹立科研為教學服務的理念。例如，將課題內容用以豐富充實課堂內容；邀請學生一同參與科研過程以提高其實踐應用能力；科研方向多注重與高校改革、專業教學相關的內容等等。

3.動力互嵌

動力互嵌指教學和科研共生共長，相互賦能。教學和科研并非機械地挨靠在一起，而是能量互供、螺旋狀提高。例如，教師的教學水平提高是對專業內容深入思索探討的結果，在這一過程中往往會發現問題或找到對策，由此引出科研靈感，促進科研水平的提高。同時，科研水平提高會反哺教學，形成良性循環，持續推動一流專業建設。

(三)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的現實依據

1.政策引導

2015年，國務院印發《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國發〔2015〕64號)，要求從一流師資隊伍、培養拔尖創新人才、提升科學研究水平、傳承創新優秀文化、著力推進成果轉化等方面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有力支撐。2017年，教育部、財政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印發《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實施辦法(暫行)》通知(教研〔2017〕2號)，提出要全面提升我國高等教育在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文化傳承創新和國際交流合作中的綜合實力。2018年，教育部、財政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印發《關于高等學校加快“雙一流”建設的指導意見》通知(教研〔2018〕5號)，要求學科建設要明確學術方向和回應社會需求，堅持人才培養、學術團隊、科研創新“三位一體”。2021年3月，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成功入選“雙萬計劃”第二批國家一流本科專業，學院表示將全面落實“雙一流”政策，以行政管理專業獲得教育部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為契機，持續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創新教學形式，培育教學組織，強化專業優勢，優化專業結構，全面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為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提供了政策背景。

2.競爭需要

高校教育市場化改革之后院校之間存在激烈競爭，卓越的學科建設將迎來更好的生源、師資，社會影響進一步擴大。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與國內其他院校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在時間上而言，早在2019年，中國人民大學、廣西民族大學、四川大學等高校行政管理專業已經入選一流專業。在學科軟實力上，中國人民大學行政管理已然有著較為成熟的教學和科研經驗，例如，成立教學團隊，在課程設計上形成團隊優勢、增強課程結構的多樣化程度；形成案例引導的社會實踐模式，成立哈佛商學院緊密案例合作、“公共安全輿情管理實驗室”等；與實踐部門廣泛展開合作，先后組建了中國公益創新研究院、政府管理與改革研究中心、危機管理研究中心、人力資源與開發管理研究中心等；師資力量上，有國家特聘高端專家2名，“馬工程”專家1人，國務院學科評議組成員1人 ，教育部“新世紀優秀人才支持計劃”入選者3名，擁有博士學位和海外交流的比例為96 %[13]。綜合來看，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仍有可進步空間。為了突出學科優勢，吸引更多的師資和生源，擴大社會影響力，教學和科研必須積極改革，持續創新，追求進步。

3.學科性質

行政管理是一門主要研究行政機關管理社會公共事務和內部活動行為及其規律的學科，包括行政主體與組織、政府職能與政府改革、績效管理與危機管理等內容，政治性和社會性統一、學科交叉性和獨立性統一、理論性與實踐性統一的學科性質與行政管理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理念相契合。廣西師范大學坐落于西南邊境民族地區，行政管理專業教學和科研擁有獨特的人文背景。要發揮出專業優勢，離不開教學和科研的互嵌作用?？蒲袨檎n堂提供最新的知識和素材，引導學生關注時事熱點；教學為科研成果提供展示、檢驗和實踐平臺，在師生思想碰撞下產生新的認知和突破。行政管理專業的對口就業方向是政府機關、事業單位，要深入到國家公務員隊伍和人民群眾中，既要求學生政治理論扎實、專業知識過硬，又要求學生解決問題能力強。教學是理論知識傳授的過程，科研是發現問題、尋找解決方法的過程，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利于把理論知識與實踐結合，同步培養學生邏輯思維能力與實踐動手能力。

4.已有基礎

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本科專業發展已有20余年。先后獲得行政管理專業碩士點、第五批全國公共管理專業碩士(MPA)學位授權點，共有專業教師15人，其中副教授以上職稱占總人數80 %，教師科研成果豐富。近幾年來共有8位教師獲得國家級基金項目立項，其中有3位教師先后有2次獲得國家級基金項目立項，11位教師獲得省部級科研基金立項。行政管理專業共設有案例教學工作室、電子政務實驗室、社會調查實驗中心等教學實驗平臺，總面積140余平方米，儀器、設備、軟件和圖書等總價值約160萬元。豐富的辦學經驗、雄厚的師資力量、先進的辦學條件為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教學和科研互嵌打下了充實基礎。

三、促進行政管理教學和科研互嵌的建議

(一)加強制度建設，構建教學和科研互嵌均衡機制

實現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首當其沖的是要建立相關制度為其保駕護航。建設行政管理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要在一流的院校管理水平和管理能力前提下，“又破又立”，完善制度建設。破除或是偏重科研或是沒有提到二者融合發展的舊的政策制度，設立新的制度補足教學和科研在自然條件下無法自發互嵌發展的缺憾，利用政策導向引導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一是實現教師參與教學和科研報酬大致均等。重新規劃教師報酬體系，調整教學產出和科研產出在職稱晉升、酬勞分配等方面的權重，以教學和科研綜合考評結果作為評判教師地位、聲望、名譽的標準，破除高校職稱待遇“唯科研論”，實現教學和科研報酬收入大致均衡。教師是履行高校教學和科研職能的行動主體，要充分調動教師的主觀能動性，讓教師不因利益分配而區別對待教學和科研。二是實現教師參與教學和科研機會大致均等。當前，廣西師范大學高職稱、高學歷的教師偏多，老教師比年輕教師在科研方面擁有更多的知識經驗，容易形成科研壟斷，擠壓掉年輕教師的立項機會，科研機會實際上不均衡。因此，要形成科研幫扶團隊，通過頭腦風暴、師傅帶徒弟等方式，幫扶、支持、提高年輕老師的科研能力。

(二)把握教學陣地，構建教學和科研互嵌融合機制

《教育部關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質量的若干意見》(2012)明確提出，要把本科教學作為高校最基礎、最根本的工作，領導精力、師資力量、資源配置、經費安排和工作評價都要體現以教學為中心。建設一流專業，實現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要以教學為主要的著力點和切入點，在教學機制中體現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一是在教學內容上體現教學和科研互嵌理念。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是大二才分的具體專業，大一按照大類上課。因此，前兩年主要偏重理論知識學習，后兩年側重實習和就業，未設有系統的科研教育課程，科研教育缺失，學生的科研意識薄弱。建設行政管理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要增設科研認知課程，分別開設科研概念講解、科研實踐、大學生項目申報指導等課程，增強學生的科研意識，提高其科研能力。立項導師就課題項目結合專業特點開設專門的4～5課時的選修課，讓學生了解老師的研究方向，深入了解行政管理的學科性質，加快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二是在教學過程中體現教學和科研互嵌理念。改變傳統的按照章節順序授課的習慣，教師可將課程理論知識靈活切割，以同主題聚集的形式授課，以計劃、實驗并匯報等步驟開展，由學生自主設計、教師親自指導共同完成該課題[14]，鍛煉學生的實踐思維能力。三是在教學結果中體現教學和科研互嵌理念。以往的考核都是紙質版考試，改變現有的紙質版考試的考核模式，增加科研作業占總成績中的比例，引導學生走出課堂，走向社會，從行政管理專業視角分析社會現象，發現社會問題，提出解決問題的建議措施，激發學生的科研興趣，培養基本的科研能力。本科應具備科研意識和初步科研能力，掌握行政管理理論及基本方法，對申請課題、撰寫論文大致了解。

(三)堅持育人導向，構建教學和科研互嵌實踐機制

為黨育人、為國育才是行政管理專業立德樹人的根本出發點，教學和科研互嵌發展，要把育人使命貫徹始終。一是理論結合實踐。盡管廣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目前設有案例教學工作室、電子政務實驗室、社會調查實驗中心等教學實驗平臺，但實際上多半是教師使用，學生課程安排中很少用到實驗基地。教學與科研互嵌的理念尚未貫穿到行政管理專業的課堂教學、課后作業、實習實訓過程中。一直以來，行政管理專業被認為是文科類專業，注重的是理論知識學習，不需要像理科、工科類學科做實驗，事實不然。行政管理是一門理論性與應用性相結合的學科，只有理論結合實際才能建設得更好。二是實踐反哺理論。行政管理研究的是國家行政機關對社會事務的管理，大的方面例如國防、科技進步，小的方面包括個人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跟國家的社會政策有關。要立足現實，充分利用鮮活案例，檢驗理論成效。三是要成立研究生與本科生科研互助小組，發揮優秀學子“幫、傳、帶”的作用，就科研問題交流討論，發揮朋輩引領作用，利用課堂之外的時間了解科研。

(四)牢記一流目標，構建教學和科研互嵌配套機制

教學、科研與學科的其他部分產生聯系，構建教學和科研互嵌機制需要完善配套條件。一是要自上而下取得理念共識，包括行政領導、學科帶頭人、教師和學生。領導的支持是實施互嵌的前提與基礎條件，高質量教師和學生是促進行政管理教學與科研互嵌發展的能動因素。因此，要上下一心，從制度制定、人才培養方案設計、教學內容確定與實踐基地建立等方面發力，形成指導、執行、反饋、修正的良性循環機制，全員、全過程、全方位推動教學和科研互嵌。二是要配備互嵌基礎條件，即人力和物力。要從加大人才引進經費、在崗培訓等途徑提高教師數量和質量，鼓勵師生勇挑重擔，矢志科研創新和技術攻關，著力在學科前沿開拓進取，建設世界一流學科和研究領域的育人和科研高峰。要加大宣傳力度提高生源質量，促進教學和科研軟實力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