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長板凳

潘王文博

“扁擔長，板凳寬，扁擔綁在板凳上……”一聲聲清脆的童音從樓上傳來，外公的那張長板凳仿佛又躍入眼簾。

還記得兒時，我與哥哥姐姐跨坐在外公做的那條長板凳上，嘴里一起哼著歌謠，不時還夾著咯咯的笑聲。這時，外公就在一旁看著我們，嗔怪說：“一群淘氣鬼。”說完就拿出他的寶貝相機給我們拍照。后來，我們要搬進縣城，住進高高的樓房，外公說什么也要把那張長板凳帶著，心心念念地嘮叨：“孩子們在一起就愛玩這長板凳。”但事實卻是哥哥姐姐外出上大學，即使放假偶爾一聚也不愿坐在這又笨又硬的長板凳上了。外公常看著長板凳，雙眼變得黯淡無神。

一天，我看見外公的房門半掩著，我剛要為外公關門，卻聽見外公坐在床前兀自哼著：“扁擔長，板凳寬，扁擔綁在板凳上……”我一驚，童年的往事一一躍過我的腦海。外公手中拿著當時他為我們拍的照片，呢喃著：“都不回來了，我的長板凳也沒用了。”我又猛然一震：一個老人對子孫的愛與思念全都寄托在這張長板凳上了啊！于是，我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大年初一那天，家人們全都團聚在一起。我從房間里搬出那張長板凳，哥哥姐姐們看見都怔住了：這張長板凳，外公竟收藏了多年。我拉過外公，坐在凳上，我沖哥哥姐姐們使個眼色，哥哥連忙給外公捶背，姐姐急著端茶倒水，一家人圍著這張長板凳，其樂融融。

外公的愛與思念，如同長板凳一樣笨重、簡單樸素，他不會用言語表達，只是默默地、靜靜地看著那張長板凳，把絲絲縷縷的愛與牽掛寄托在長板凳上。

點評

一張平平無奇的長板凳，在小作者的筆下成了外公對孫輩愛與思念的寄托。“扁擔長，板凳寬……”祖孫間深厚的情誼，也在淺白的兒歌聲里被醞釀得回味悠長。

（指導教師：應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