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醫院院辦企業改革和發展的探討

■楊征帆

（溫州醫科大學附屬眼視光醫院）

1 院辦企業設立的依據及目的

以Y院為例，醫院不僅僅開展眼病診療，同時也對目前社會上普遍存在的近視問題進行治療。而醫院提供了詳盡的視力診查服務，但是眼科中視光配鏡業務由于其經濟性質，屬于商品銷售行為，其本質不屬于醫療服務，不能作為醫院醫療業務。若把視光驗配業務單獨交由街邊的眼鏡店完成配鏡工作并不實際，同時也會影響醫療診治的效果。因此，醫院于2013年成立了全資子公司。作為醫院的院辦企業，其主要從事視光配鏡業務。依托醫院的平臺和技術，子公司能夠獲得更多的鏡片資源，制作更標準的鏡片要求，為各類患者選取合適的鏡架鏡片作為后續的治療手段。通過在醫院內部一站式流程完成視光驗配診療過程，增加了患者對于治療的信任感。子公司的成立，彌補了醫院無法提供后續配鏡服務的空缺。更重要的是，依托醫院資源，子公司的成立完善了近視防控的體系。

2 院辦企業取得的成績

以浙江省為例，截至2019年底全省省級醫院下屬企業近30家，大部分都是公立醫院全資子公司。最早的院辦企業成立于1981年，企業資產規模不等，既有總資產幾十萬的小微企業，也有總資產上億的企業。

相較于其他民營企業而言，醫院舉辦的院辦企業的賬務更為規范，一般會有專門財務部門進行財務處理和稅務申報，偷稅漏稅的情況幾乎不存在。以Y院下屬全資子公司為例，2016—2019年連續被稅務部門評為國家A級稅收單位，相較于以經濟利益最大化的現代公司企業，醫院舉辦的企業存在部分服務于社會的和進行科技成果轉化的使命，對于賬務和稅務方面的合理合規性比一般企業要規范很多。相對的也減輕了稅務機關的工作負擔。

作為院辦企業不僅承擔經濟責任，同時也承擔很多的醫教研和社會公益性的職責，是作為醫院醫療、教學、科研等的重要支撐平臺，以Y院為例，下屬院辦企業與醫院目前承擔的兒童青少年近視防控工作、眼視光模式的引領作用發揮等有著密不可分的協同發展關系。

3 院辦企業發展中碰到的問題

3.1 體制機制不健全

由于院辦企業一般沿用醫院的規章制度，其管理人員通常也與醫院為同一批人員。但是，事業單位的管理方式和企業依舊有較大出入，沿用事業單位的方式不一定適合院辦企業的發展。同時，這些管理人員的績效往往參照公立醫院同級別人員發放，其承擔的經濟效益壓力較小。而醫院作為上級單位，現階段管理層在工作時考慮的核心是為醫院的利益而非企業利益，這樣的管理模式也不利于企業獨立發展。

3.2 部分權責不清

由于院辦企業一般和醫院處于同一地址，或者在相近的地址，主要依靠醫院開展的醫療業務提供其輔助經濟業務，不可避免地產生人員和設備上的混用。如何將這批費用合理地進行劃分是一個歷史遺留問題。當前一般做法是通過利潤分配的方式，由企業每年上繳一定比例的利潤給醫院。然而，具體分配方式和比例在各個單位有很大的出入。

3.3 經濟效益不佳

事業單位成立的企業，很多不是以經營利潤最大化為主要目的，很多承擔科研產業研發及應用的任務，這類企業往往周期長，而最終可變現程度遠遠沒有其他企業那么快，往往經濟效益不如其他企業。當企業沒有穩定的業務收入時，舉辦單位會以借款的名義幫助院辦企業日常經營，由此產生的結果是債務依賴。當持續不斷的債務通過院辦企業轉移到醫院時，當企業效益未能及時好轉時，可能會導致醫院的經濟效益被企業所蠶食，這種結果不利于醫院發展。

3.4 監管職能較弱

其他大型國企外部還有國資、審計等部門的日常監管[1]。而院辦企業目前缺少這樣完善的監管機制，企業的運作和經營通常都是醫院直接參與管理，其受聘的企業負責人聽命于醫院領導，企業信息公開透明度差。

由平均受教育年限的四分位圖可見，中國各省的教育水平在空間區域的分布上存在著一定的共性，即可能存在空間相關性，為進一步分析教育程度的空間相關性，以基于數據的全局Moran指數I和局部空間Moran指數LISA來測度空間觀測單元的整體及局部聚集程度。

4 事業單位下屬國企分類處置改革

近年來各省市出臺了一系列的行政事業單位下屬國有企業改革方案。有些改革方案是建議舉辦單位通過退出并交由國資部門統一監管或者市場化，但一些院辦企業作為醫院產業鏈的延伸，與醫院業務相輔相成，單純的改制退出并是不一勞永逸的辦法，因此在實際實施時得不到很好的執行。

分析部分地區的改革可以看出，一是部分地區對特殊行業的企業維持現有管理；二是部分地區（四川、上海）對于事業單位所辦的與其主業相關的企業繼續保留，對其主業無關的進行脫鉤和市場化處置；三是也有部分地區（浙江、南寧和昆明）除特殊行業外，所有事業單位舉辦的企業都要脫鉤劃轉或者市場化處置。詳見表1。

表1 部分地區分類處置方案

上述分類處置方式上海和四川的方案更符合實際情況，同時推進的效果會更好。關鍵在于對部分與主業相關的優質企業是否繼續由其出資單位保留。針對效益好且主業與舉辦的事業單位主業有密切關系的業務，如果沒有公立醫院的大力運作，或者是說離開醫院的大力支持，其業務的開展是否仍然像現在這么健康？專業的事情由專業的人做，這類與醫療主業相關的業務只有其醫療單位最為熟悉，如果由其他機構或者人員進行管理，可能會產生管理資源上的浪費。

5 高校校辦企業的啟示

高校企業現代法人治理改革核心內容是“資產經營公司”“國有獨資”“有限責任”，具體的做法是:高校組建國有獨資性質的資產經營有限公司或從現有企業中選擇一個獨資企業。所有經營性資產劃轉到資產經營公司，高校不再直接參與管理校辦企業。資產經營公司起到高校與高校企業之間“防火墻”的作用，明確權責，高校以出資人身份承擔有限責任[2]。

之所以允許高校部分校辦企業保留，分析其原因主要是鼓勵高校開展產學研合作，鼓勵加快科技成果轉化，加快產業化落地，加快科技人才隊伍的培養，和反哺高校學科建設和辦學質量。

（1）有助于促進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化，推動高?？萍紕撔隆８咝＠每萍己腿瞬艃瀯輨撧k科技企業，在加速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化方面取得的成果的基礎上，堅持產學研結合和與社會相結合的原則。高校發展科技產業，是以轉化高新技術成果并實現產業化為目的，重點孵化具有本校學科特色和優勢、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科技成果和科技企業。

（2）有助于科技人才隊伍的培養。支持行業骨干企業與科研院所、高等學校聯合組建技術研發平臺和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合作開展核心關鍵技術研發和相關基礎研究，聯合培養科技型人才隊伍。

（3）有助于利用投資收益反哺、支持學校學科建設和科學研究，促進辦學質量和水平不斷提高。

6 院辦企業如何發展

作為同屬于公益二類的高校和醫院，特別是高校附屬醫院，其承擔的社會屬性是相似的，同樣有大量的教學和科研任務，同樣需要為社會培養大量的知識人才，而醫院比高校更接近市場，它是直接參與市場經濟，其實踐性，有效性和可行性都遠遠高于高校，產業轉化和科技項目落地比高校更有優勢，畢竟學校的規模和師生數量是相對穩定的，而院辦企業則是對接醫院的服務范圍，很多醫院的患者來源于全國各地，而不僅僅是本地，因此醫院可以提供更加廣闊的市場，因此院辦企業的發展應該比校辦企業更有優勢。

本著服務社會的宗旨，院辦企業如果主要是為了堅持科技體制改革，改革完善科技成果轉化機制，是技術創新決策、研發投入、科研組織和成果轉化的主體，是為了推動醫院所屬企業的清理規范、提質增效，促使醫院聚焦醫療教學科研，做到服務醫院人才培養和科技成果轉化，有利于醫院自身健康發展的則要堅定予以保留并且進一步促進發展，反之則要清理規范。

對效益好同時又有良好社會效益的企業可以借鑒高校經驗，醫院設立獨資公司來運營院辦企業，建立健全院辦企業法人治理模式下的現代化企業。

6.1 成立獨資的資產公司

公立醫院履行好出資人的職責，對部分不符合公益性，經濟效益差的院辦企業，需關停并注銷，減少資源閑置和浪費。對符合公益性，經濟效益好的，醫院成立國有獨資性質的資產經營有限公司為改革方向，把醫院下屬所有經營性資產都劃轉到資產經營公司，醫院不再直接參與管理校辦企業，僅以出資人身份承擔有限責任，規避了作為唯一股東需要承擔的連帶法律責任風險。

6.2 法人治理

公立醫院所辦企業要實行事企分開，所辦企業要按照現代企業化管理，市場機制運行，增強企業活力。目前很多院辦企業由于體制機制的原因，雖然設立了相應的企業經營班子，但實際的決策權還是在醫院，為了適應現代企業模式，公立醫院要按照院辦企業的章程規定，選派董事、監事、經營班子成員，選派的人員盡量是全職在所辦企業，這樣才能更加全身心投入企業管理，并要賦予經營班子實質的經營權。

6.3 建立符合企業的績效機制

公立醫院的績效機制在一定程度上不適用于其所辦企業，企業需要更加靈活的績效機制，于其經營業績相掛鉤，這樣才能激發企業人員的積極性，避免“大鍋飯”現象導致企業缺乏動力。

6.4 完善考核機制

將企業的經營效益與經營管理者的獎懲相結合，事業單位對所辦資企業建立年度績效考核辦法，并根據市場前景、資源情況、企業規模，下達企業經營任務書，年終對企業經營業績進行考核，根據考核結果對企業經營班子成員進行獎懲。

6.5 加強監管

國有企業很大的責任是為確保國有資產保值增值，很多院辦企業經營不善，不是經營方式的問題，而是缺乏監管。因此需要建立企業重要事項的審批和備案制度，明確重大事項的內容、管理權限、管理程序，所辦企業需將重大事項報上級部門審批或備案。加強企業內部控制建設，促進其完善規章制度和工作流程。院辦企業的重大事項必須經過企業經營班子集體決策，必要時還需上報上級單位審批。公立醫院需定期對院辦企業重大事項進行檢查或抽查，每年需進行審計，這樣可以規范企業領導班子決策行為，加強防范決策風險和提高決策水平起到促進作用。

7 結 語

公立醫院是具有公益性質的事業單位，為了支持和促進這一事業的迅速發展，每年都要大量的資金投入，但目前我國正處于經濟快速發展階段，國家需要支持的實業有很多，還遠不能將這樣巨大的醫療需求全包下來，國家鼓勵社會資本辦醫，支持公立醫院適度開展經營活動，而公立醫院的本質就要求醫院不能以營利為目的，要始終堅持以人民健康和非盈利性作為機構運行的目的。因此，適度發展院辦企業，為公立醫院建設和發展提供有效的資金支持，為醫院的科技轉化，醫療臨床任務提供一定的支持，既是公立醫院自我發展的重要途徑，同時也是我國醫療體制改革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