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之美和草原協奏曲

不到新疆，不知中國之大；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這樣的標語，伊犁境內的公路邊上隨處可見，然而真正領略伊犁之美，并不是在城鎮，而是在河谷，在山間，在草原上。

從伊寧出發，沿218 國道向東，當公路漸漸接近伊犁河鞏乃斯河時，伊犁之美才漸次顯現，車在畫中行的感覺油然而生，到了那拉提鎮，鞏乃斯河岸的那拉提草原就像撩開面紗的少女一樣美麗逼人了。那拉提草原是山地草場，東南接那拉提高嶺，勢如屏障，西北沿鞏乃斯河上游谷地，地勢大面積傾斜，山泉密布，溪流縱橫。那拉提草原系亞高山草甸植物，由茂盛而絢麗的中生雜草與禾草構成，植株高達50～60 厘米，覆蓋度可達75～90%。仲春時節，草高花旺，碧茵似錦，極為美麗。那拉提年降水量可達800 毫米。有利于牧草的生長，載畜量很高，是鞏乃斯草原的重要夏牧場。歷史上的那拉提草原有“鹿苑”之稱。

那拉提鎮東的那拉提森林公園，不允許自駕車入內，只能租用景區的吉普或者中巴車。向導小王告訴我們，其實在景區外的公路同樣可以欣賞到那拉提的美景，于是我們退回來，繼續沿218 國道東行，一路欣賞著那拉提的美景。行至218 國道與獨庫公路（獨山子——庫車，217 國道南段）交匯處，我們調頭向南，沿獨庫公路去往巴音布魯克草原。

巴音布魯克草原位于和靜縣西北，天山南麓，由大小珠勒圖斯兩個高山間的盆地和山區丘陵草場組成。總面積約2.3 萬平方公里，海拔2000～2500 米，是我國僅次于鄂爾多斯草原的第二大草原。巴音布魯克蒙古語意為富饒的泉水。這里雪峰環抱，地勢跌宕，草原上綠草茵茵，水草豐美風光誘人。牛羊成群，河流如帶，地勢起伏遼闊，植物種類繁多。是新疆的牧業基地之一。

獨庫公路因為要翻越多個冰達坂，穿越常有飛石下落的大峽谷，每年的通行時間限定在6月1 日至10 月15 日期間。這個情況我們事先并不知道，只是到了路口，才看到告示牌上的警示。也許是我們運氣好，這天正好是6月1日，禁止通行的欄桿剛剛被養路工人移開。獨庫公路在這一段是砂石路面，但路況不錯，路邊的風景非常美，并不讓我感到行車困難。公路盤山而上，繞過幾道山梁，穿過百米防雪走廊，經過一片開闊的濕地，就進入了巴音布魯克鎮。我們的目的地是巴音布魯克草原上的天鵝湖和九曲十八灣。我們未在鎮上停留，直接奔向草原區，在進入草原區的入口，有售票處，整個巴盟的收費標準寫在一個告示牌上，為了不打擾天鵝們的生活，在天鵝湖區幾公里之外就已經被牧民攔了起來，必須騎馬才能接近天鵝湖，但也需要用望遠鏡才能看得到天鵝。

天鵝湖位于巴音布魯克草原珠勒圖斯山間盆地，是一個東西長30 公里，南北寬10 公里的高原湖泊，湖區面積1000多平方公里，由幾百個互相通連的淺水湖沼組成。1986 年被批準為國家級天鵝自然保護區。每當春天來到，大批天鵝從印度和非洲南部成群結隊飛越崇山峻嶺，來到天鵝湖棲息繁衍，6 月天鵝孵育時節，是觀賞天鵝的最佳時節。

看完了天鵝湖，在近乎無路的草原行駛約二十公里，才能到達觀賞九曲十八彎全景的山頂。我們把車開到山腰，然后徒步上山。此時天色已晚，日薄西山。稀少的幾個游人三三兩兩地下去往回走了。我們坐在山崖上守著落日等晚霞，試圖拍下九曲十八彎的美景。當太陽完全落山，這才徒步往回走。草原上的天是突然黑下來的，幾乎沒有黃昏來過渡。走了不到一公里，天就完全黑了，只是看著遠遠的白點似的蒙古包，照直走去，好在這里是大草原，只要方向明確，無所謂有路無路。

第二天早晨下起了小雨，沿217 國道北行。今天的目標是鞏乃斯和唐布拉。車在雨中行進，進入鞏乃斯河谷后雨更大了。但是路邊看到的牧人，卻不傘不蓑，全無感覺地在雨里趕著牛羊，他們大概已經和牛羊一樣，習慣了與大自然赤膊相對？到達鞏乃斯鎮時雨更加大，鞏乃斯草原的行程就這樣在雨中泡了湯。于是調頭西行，打算經獨庫公路去往唐布拉草原。然而到了路口才知道，此段因塌方已經不能通行，要去唐布拉必須繞行新源、尼勒克。在雨中沿昨天走過的218 國道西行，因為要繞道近二百公里，為趕時間，我們把車開得飛快，幾經尋找終于找到能通尼勒克的縣道，經喀拉托別鄉、胡吉爾臺，轉入315 道再向東行，就進入了長達近百公里的唐布拉草原。

唐布拉是尼勒克縣境內的喀什河峽谷草原景觀的統稱，得名于縣東南91 公里、東接獨山子—庫車公路上的喬爾瑪0公里的一處以唐布拉命名的大峽谷，是個由森林、草原、急流、山石組合的自然景觀區。因為其山谷東側山梁上有塊碩大無比的巖石，恰似玉璽印章，故而得名唐布拉（哈薩克語意為印章），著名影片《天山紅花》曾在此拍攝外景，從此聞名。據說唐布拉有113 條溝、113 個景，哈薩克阿肯（民間詩人）可即興唱出每條山谷的奇觀。是個集觀光、度假、探險、溫泉浴、娛樂、購置紀念品的旅游勝地。

車行喀什河谷，兩邊是美不勝收的唐布拉草原美景，可惜因為天色將晚，時雨時晴，而我們急著趕路，已經無心欣賞。只是在遇到一群轉場的馬群時，情緒才驟然被提了起來。那是我們此行所見最壯觀的馬群，足足有幾百匹吧，馬蹄噠噠地沿著喀什河谷迤邐而行。馬身短而高，個個身形溜圓，確是漂亮的伊犁馬，就是傳說中的汗血馬了。我們激動不已地追著馬群拍照錄像，直至它們消失在一條山谷之中。前行不遠，又遇道路滑坡，幸虧了我們的四驅車，可以艱難通過。到達315 省道零公里處與217 國道交匯點喬爾瑪，已經是夜里一點多了。

喬爾瑪的旅游招待所，是租用了已經廢棄的原喬爾瑪兵站。院子很大，可停數十輛車，房間很多，但是老板前一天才趕著6月1日的通行日上來收拾。墻面剛剛粉刷，門窗剛剛上漆，安排給我們的房間壞了的鎖還未及修理。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對因為獨庫公路未通而遇阻的來自廣東的情侶。在老板的帶領下，敲開對面路邊小店，煮了泡面算是晚餐，然后裹著軍大衣和衣而臥直至天亮。

早晨起來，那一對廣東情侶和他們車的已經不知去向，我們也收拾行裝，沿217 國道北行。一路穿行剛剛被養路工人開出的雪道，通過著名的防雪長廊，翻過哈希勒根冰達坂，穿過奎屯河上游峽谷，中午時分到達石場十五道班所在地。這里是217 國道和101道（當地人稱國防公路）交匯處，已經被各色度假山莊布滿。在路邊的一家館子里，我們吃到了此行新疆最好吃的一頓大盤雞，以至于讓我們對聞名已久的柴窩堡大盤雞也失去了興趣。

按計劃我們打算經過101 省道回烏魯木齊。101省道是天山北麓掛在天山腰間的一條公路，據說其中美景連連，但是少有旅游者穿行，以探路的方式為此行畫一個句號，我們覺得也相當不錯。開上全是砂石路面的101 省道，果然讓我們再次領略到草原美景，而且其間穿越的峽谷，又是另一番景致，在101 省道278 公里處，峽谷的岸壁因水的侵蝕，站在對岸遠遠望去，如同凝固的瀑布，而其上的草原在云層篩落的陽光下現出淺綠嫩黃相間的色斑，渾然天成一幅畫境，令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