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機數控：“跟隨者”何處“逢生”？

王東岳

2月25日，上機數控（603185.SH）發布公告稱，公司擬投資118億元用于年產15萬噸高純工業硅及10萬噸高純晶硅生產項目建設，切入上游多晶硅料市場。

過去兩年間，受益于單晶硅片上的“大膽”投入，上機數控以“后進者”的身份取得了十分亮眼的業績成長。

根據業績快報，2021年，上機數控實現營業收入109.06億元，同比增長262.22%;實現歸母凈利潤16.37億元，同比增長208.01%。

然而，伴隨行業競爭的日趨激烈，上機數控正顯露“疲態”。以單季度數據計，2021年四季度，上機數控實現的營業收入為33.2億元，同比增長212.03%，但同期歸母凈利潤約為2.32億元，僅同比增長22.88%。

與單晶硅片相比，上游多晶硅料市場的競爭格局更趨平衡，因而引發了眾多行業參與者的競相涌入。再度以“后進者”身份出擊，上機數控能否重拾高增長？

上機數控傳統主營數控磨床、倒角機等精密數控機床的研發、制造和銷售業務，公司于2018年上市。

2019年，剛剛完成上市的上機數控隨即開始向上游單晶硅片行業轉型延伸。2019年5月，上機數控發布公告設立全資子公司弘元新材料包頭有限公司（下稱“弘元新材”），并投資30億元用于包頭年產5GW單晶硅拉晶生產項目。2020年和2021年，上機數控先后兩次發布公告，分別計劃投資28億元和35億元用于8GW和10GW單晶硅拉晶及配套生產項目，三年累計對外投資接近100億元。

截至2021年年末，上機數控擁有的單晶硅片產能已達20GW;包頭10GW項目建成投產后，公司單晶硅片產能將達到30GW。

受益于過去兩年光伏行業裝機量的持續攀升，上機數控經營業績增勢迅猛。2020年，公司營業收入同比增長273.48%，歸母凈利潤同比增長186.72%。期間內，公司二級市場交易價格也由年初的19.21元/股一路飆升至358.12元/股的高點，區間漲幅1764.24%。

不過，自2021年11月起，上機數控交易價格開始大幅回落。3月2日，公司股價報收于164.83/股，回撤幅度超過50%。

根據業績快報，2021年，上機數控預計實現營業收入109.06億元，同比增長262.22%;實現歸母凈利潤16.37億元，同比增長208.01%;扣非凈利潤為14.71億元，同比增長187.18%。

但以分季度數據來看，2021年四季度，上機數控實現的營業收入為33.2億元，同比增長212.03%;歸母凈利潤為2.32億元，僅同比增長22.88%。以上述數據計，2021年四季度，上機數控的凈利率約為6.99%，前三季度則分別為19.55%、27.04%和13.90%。

“激進”的產能擴張幫助上機數控在過去兩年間取得了優異的經營業績，但公司的現金流狀況始終不佳。

2019年、2020年和2021年前三季度，上機數控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分別為-9114萬元、8259萬元和-3.05億元，同期歸母凈利潤分別為1.85億元、5.31億元和14.05億元，累計高達21.21億元，而公司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合計卻為-3.13億元，差額高達24.23億元。

現金流與經營計劃的錯配使得上機數控的資金運轉“捉襟見肘”。上市以來，上機數控的對外投資總規模超過100億元，合計募資72.09億元。

資產負債表顯示，截至2021年三季度末，上機數控貨幣資金9.56億元。與最新拋出的百億級投資計劃相比，上機數控的賬面資金明顯不足。而伴隨單晶硅片行業競爭的日趨激烈，公司對外部“輸血”的依賴程度或將更甚從前。

受業績推動，2020年起，包括中環股份、雙良節能、江蘇美科、京運通等在內的一眾公司紛紛加碼布局硅片產能。

其中，僅中環股份和雙良節能就計劃投資建設100GW單晶硅片產能，涉及金額接近180億元。

根據中國光伏行業協會數據，2020年，全球新增光伏裝機容量約為130GW，國內已建成的單晶硅片產能約為230GW，單晶硅片的整體產能利用率尚不足60%。而根據最新的統計數據，2021年，國內新增單晶硅片擴產計劃超過100GW。伴隨單晶硅片新增產能的集中釋放，階段性過剩或將成為無法避免的現實。

與單晶硅片相比，上游多晶硅料的競爭格局相對平衡。統計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多晶硅產量達39.6萬噸，占全球總產量的75.3%。廣發證券預計，到2025年全球多晶硅需求126.2萬噸，按照其統計的產能及擴產計劃，截至2022年年底，硅料環節產能預計達到102.6萬噸（折合410.4GW），行業供給整體平衡。

因此，向供需格局相對平衡、盈利條件更好的多晶硅料延伸幾乎成為當下參與光伏行業投資的“共識”。

根據投資建設公告，上機數控本次15萬噸高純工業硅及10萬噸高純晶硅生產項目計劃分為二期實施。其中，第一期設計產能為8萬噸高純工業硅項目、5萬噸高純晶硅項目，項目總投資預計為人民幣60億元。

本次投資高純工業硅和晶硅意味著上機數控將進一步向光伏產業鏈上游延伸。投資公告中，上機數控表示，本次投資有利于公司獲取硅材料穩定供應的新渠道，保障原材料的供應;也有利于公司抓住硅材料市場發展機遇，進一步提升公司的綜合競爭力和盈利能力。

頗受市場關注的是，2021年，上機數控曾與保利協鑫共同出資設立內蒙古鑫元硅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下稱“鑫元硅材”），計劃在內蒙古投資建設30萬噸顆粒硅項目;11月，上機數控發布公告稱，公司及下屬弘元新材將于2022-2026年向保利協鑫子公司江蘇中能硅業科技發展有限公司（下稱“江蘇中能“）采購9.75萬噸棒狀硅及FBR顆粒硅。上述交易定價將采用月度議價方式進行，預計合同金額約為262.28億元（含稅）。

而公開信息顯示，本次投建15萬噸高純工業硅及10萬噸高純晶硅項目，上機數控將采用西門子法生產棒狀硅。在已簽署大額采購計劃的背景下，公司卻突然選擇再投百億親自“下場”，引發市場猜想。

一個值得關注的現象在于，與同行業公司的投資計劃相比，上機數控本次擬投資的5萬噸高純工業硅及10萬噸高純晶硅生產項目的單位產生成本明顯高于行業平均水平。

統計數據顯示，2021年，包括通威股份、大全能源、保利協鑫在內的傳統多晶硅企業紛紛拋出擴產計劃，同時合盛硅業等外部資本也在積極涌入。

2021年7月，通威股份公告稱，公司擬在樂山市投資140億元用于20萬噸高純晶硅項目。2月22日，通威股份完成120億元的可轉債發行計劃，其中擬分別投資40.1億元和41.35億元用于樂山高純晶硅二期項目和包頭高純晶硅二期項目的實施。樂山項目建成實施后，公司將新增年產5萬噸光伏高純晶硅產能和1000噸電子級高純晶硅產能;包頭項目將新增5萬噸高純晶硅產能。

稍早之前，合盛硅業和大全能源曾發布對外投資公告。其中，合盛硅材擬通過旗下新疆中部合盛硅業有限公司投資175億元，在烏魯木齊投建硅基新材料產業一體化項目（年產20萬噸高純多晶硅項目）;大全能源將在內蒙古投資80.03億元，用于年產10萬噸高純硅基材料。

經統計，通威股份1萬噸晶硅產能的投資成本約為8.15億元（以可轉債數據計），大全能源1萬噸晶硅的投資成本約為8億元，合盛硅業的投資成本約為8.75億元。

與之相對，上機數控1萬噸高純晶硅產能的投資金額卻高達12億元。即便是扣除募投項目中的工業硅投資成本，上機數控的單位生產成本依舊是偏高的。

2021年9月，合盛硅業曾發布公告，擬通過全資子公司東部合盛進行“年產40萬噸工業硅項目”投資建設，投資規模40.84億元，單噸工業硅產能的投資成本約為1.02億元。

這意味著，如果上機數控工業硅投資成本與合盛硅業相近，在扣除工業硅投資后，上機數控的1萬噸高純晶硅投資成本約為10.28億元，依舊較同行高出2億元。

在巨大的單位投資成本差異下，上機數控的晶硅材料和基于此的硅片產品能夠在未來的行業競爭中“勝出”嗎？

針對文中所涉問題，《證券市場周刊》記者已向上機數控發送采訪函，截至發稿未收到公司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