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鋼鐵貿易潛力分析

倪娜，楊麗梅

（內蒙古科技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內蒙古 包頭 010040）

“十四五”規劃中提出要堅持實施更大范圍、更寬領域、更深層次對外開放，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構筑互利共贏的產業鏈供應鏈合作體系，深化國際產能合作。鋼鐵工業作為重要的基礎工業部門，是發展國防建設和國民經濟的物質基礎[1]，也是我國的優勢產能所在。分析影響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行鋼鐵貿易合作的因素，測度鋼鐵貿易合作潛力，不僅是深化國際產能合作的有效之舉，也是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一環。傳統的貿易引力模型側重于分析兩國之間的地理距離和彼此的經濟規模對貿易效率的影響，通常將一些難以量化的制約或促進雙邊貿易發展的影響因素納入模型的隨機誤差項中，致使模型估計結果的準確性降低。而為了彌補傳統研究方法的不足，越來越多的學者將隨機前沿分析方法引入到傳統貿易引力模型中，來測度貿易效率。張孜豪和高越、方英和馬芮、劉京星和劉天琦等分別通過構建隨機前沿引力模型測算了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農產品[2]、文化產品[3]、鋼鐵產品[4]等的貿易效率和潛力。本文將借鑒上述學者的做法，構建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對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鋼鐵貿易效率和潛力進行測度，并分析影響貿易效率的因素。

一、模型設定和數據說明

（一）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具體設定

早期研究中，Afriat在模型設定時僅考慮了人為誤差（即信息缺失、調整成本等）對估計結果的干擾[5]，Aigner、Lovell和Schmidt在Afriat的研究基礎上提出隨機前沿分析方法（Stochastic Frontier Analysis，SFA）對誤差項進行規范，指出誤差項包含相互獨立分布的隨機擾動項和技術非效率項[6]。起初對技術非效率項和非效率影響因素的估計需要分兩步實現，為了克服“兩步法”中兩步假設自相矛的缺點，Battese和Coelli探索讓貿易非效率項和非效率的影響因素在模型中一步回歸的方法（即“一步法”）[7]。因此，采取“一步法”構建測度鋼鐵貿易非效率和非效率影響因素的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如下所示：

其中：Y ijt為t年i國對j國的實際鋼鐵貿易額；Y*ijt是t年i國對j國鋼鐵貿易前沿面（即理想狀態），此時不存在貿易非效率情況；TE ijt是t年i國對j國的貿易效率指數，取值范圍(0,1)；T P ijt是i國對j國t年的貿易潛力。

將式（1）取對數，得到隨機前沿貿易引力模型線性形式：

式中，X ijt是模型中影響鋼鐵實際貿易額的核心因素；v ijt為隨機誤差項，v ijt~i.i.d.N(0,σ2v)，由Y ijt與v ijt的關系可知，Y ijt~i.i.d.N(X iβ,σ2v)；u ijt是鋼鐵貿易非效率項，服從非負截斷正態分布；β為模型中待估參數。

借鑒方英和馬芮[3]、劉京星等[4]對影響因素分類的思想，本文將具有一定時期內固定不變特性的自然因素（包含國內生產總值）作為隨機前沿引力模型中的解釋變量，將自由貿易協定等短期易變的促進或阻礙貿易的人為社會因素作為非效率模型的解釋變量。Armstrong[8]、方英[3]、劉京星[4]等研究貿易潛力時，在引入傳統引力模型的關鍵變量經濟規模和地理距離之余，同時考慮了人口規模、共同邊界和共同語言對貿易的影響。綜合上述學者選取的指標，本文最終設定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形式為：

模型中變量的下角標i代表中國，j為“一帶一路”國家，t是觀察年，lnEXP ijt表示中國對j國t年的鋼鐵出口額。模型中的解釋變量：GDP it表示中國t年的國內生產總值，反映中國的經濟規模。GDP jt表示進口國t年的國內生產總值，反映進口國的經濟規模。DIS i j代表中國與進口國之間的地理距離，以兩國首都間的直線距離表示。POP it表示中國t年總人口量，是中國國內市場規模的體現，人口總量越大，國內市場需求越大。POP j t表示進口國t年的總人口量，人口越多市場需求越大，進口需求越高。COTIGij為虛擬變量，若中國與j國有共同邊界，COTIGij=1，否則為0。LANG ij為虛擬變量，當j國超20%的人口使用漢語或英語時，取值為1，否則為0。

進而采用“一步法”分析貿易非效率項，李村璞等[9]、魏吉和張海燕[10]等以經濟自由度反映各國家的經濟制度環境，季凱文和周吉[11]、陳繼勇和李知睿[12]等將基礎設施水平引入模型，范兆斌和潘琳[13]、方英和馬芮[3]等在模型中考慮了自由貿易協定與貿易非效率之間的關系，Rose[14]將通用貨幣這一虛擬變量引入貿易模型中，證明了經濟體之間存在共同貨幣對貿易具有促進作用。參考以上學者選取的指標，將這些指標納為非效率模型的解釋變量，設定貿易非效率項模型如下：

非效率模型中的解釋變量：IEF j t代表j國t年的經濟自由度，體現市場化程度，經濟自由度得分越高，政府對經濟干涉程度越低。TR AN jt代表j國t年的基礎設施水平，得分越高表明該國的運輸基礎設施越完善。FTA i jt為虛擬變量，代表中國t年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簽訂自由貿易協定情況，自貿協定開始生效起取值為1，否則為0。CSA ijt為虛擬變量，表示中國與沿線經濟體簽訂雙邊本幣互換協定或本幣結算協議情況，代表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對鋼鐵產能合作的影響，自協定開始生效起取值為1，否則為0。

（二）樣本數據來源及說明

鑒于阿富汗、不丹、敘利亞、巴勒斯坦等政局混亂，造成大量數據缺失，本文從“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初的64個建設重點國家中選取53個國家作為樣本，以2013年至2019年為觀察期，對數據進行搜集，并對個別空缺數據采用均值插補法進行填補。將“一帶一路”沿線樣本國家劃分為七個區域，如表1所示：

表1 數據樣本國家分類

模型中：貿易出口額（EXP）數據源于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局；國內生產總值（GDP）和人口總量（POP）數據源于世界銀行發布的世界發展指標，為了剔除物價水平變動對GDP的影響，其值以2010年不變價美元計算；中國北京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首都距離（DIS）、虛擬變量共同邊界（COTIG）和虛擬變量共同語言（LANG）數據來自法國CEPII數據庫。

貿易非效率模型中，經濟自由度（IEF）數據來自加拿大研究機構Fraser Institution發布的經濟自由度指標；運輸基礎設施（TRAN）數據來自世界經濟論壇發布的全球競爭力指數基礎設施指標；虛擬變量自由貿易協定（FTA）數據源于中國自由貿易區服務網；虛擬變量雙邊本幣互換協定或本幣結算協議（CSA）數據源于中國人民銀行發布的《2020年人民幣國際化報告》。

二、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實證結果

（一）模型檢驗

運用似然比檢驗（Likelihood Ratio test,LR test）分別對隨機前沿引力模型的適用性和時變性進行檢驗，通常認為LR檢驗統計量服從一定自由度下的混合卡方（chi-square，χ2）分布。

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似然比檢驗拒絕了原假設，說明原假設不成立，時變隨機前沿引力模型適用于測算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鋼鐵產能合作潛力。運用t檢驗（t-test）分別對是否引入人口變量、共同邊界虛擬變量和共同語言虛擬變量進行檢驗。

表2 隨機前沿引力模型似然比檢驗

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t檢驗拒絕了不引入中國人口變量、伙伴國人口變量、共同語言虛擬變量的假設，而接受了不引入共同邊界虛擬變量。說明共同邊界虛擬變量在模型中并不顯著，中國的絕大部分毗鄰國位于中國西部，中國西部峰巒疊起，特殊的地理地貌使陸路交通極為不便，從而導致共同邊界對鋼鐵貿易的影響不顯著。

表3 隨機前沿函數部分引入變量t檢驗

根據檢驗結果，剔除共同邊界虛擬變量，最終時變隨機前沿引力模型為如式（8）所示：

（二）模型估計結果

通過Frontier 4.1對式（8）進行估計，為了確保結果的正確性和穩定性，本文對比了時變和時不變模型的估計結果，如表4所示。結果顯示η在1%水平上顯著，進一步佐證了時變模型更為適用。η系數符號為正，說明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鋼鐵出口貿易效率逐年增強。參數γ分別為0.961和0.964，且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復合誤差主要源于貿易非效率而不是白噪聲。因此，本文最終采用時變隨機引力模型進行實證分析。

表4 復合誤差模型估計結果

根據隨機前沿引力模型中解釋變量的估計結果來看，中國國內生產總值在5%的水平上顯著，與鋼鐵出口貿易額呈反向變動關系，表明“一帶一路”倡議實施以來中國國內經濟發展使內需擴大，符合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新發展格局的要求。進口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在1%的水平上顯著，且系數符號為正，說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對我國鋼鐵產品出口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也佐證了“命運共同體”的論斷。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的地理距離系數為負，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地理距離仍是阻礙鋼鐵貿易的因素，遠距離、高運輸成本會抑制進口國進口欲望。中國人口規模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人口規模分別與中國鋼鐵出口呈反相關關系和正相關關系。中國人口規模越大，國內市場需求則越大，對產能的化解能力越強，出口需求越小；進口國人口規模越大，其國內市場也就越大，對進口的需求越高。此外，共同語言虛擬變量與鋼鐵出口貿易額呈現正估計彈性關系，并在5%的水平上顯著，說明溝通成本依然是影響出口貿易不可忽視的因素。

三、非效率模型估計結果

（一）模型非效率部分檢驗

對非效率模型分別進行非效率項存在性檢驗和變量引入合理性檢驗。

非效率項存在性檢驗如表5所示，似然比檢驗拒絕了不存在非效率項的假設，說明隨機前沿引力模型中存在非效率項。

表5 模型非效率似然比檢驗

變量引入合理性結果如表6所示，檢驗分別拒絕了不引入4個變量的假設，因此本文將經濟自由度、運輸基礎設施、自由貿易協定和人民幣國際化進程虛擬變量引入非效率模型中。采用“一步法”對非效率模型進行估計，設定鋼鐵出口貿易非效率模型具體形式如下：

表6 貿易非效率部分引入變量t檢驗

（二）模型估計結果

運用Frontier 4.1軟件，采用“一步法”對貿易非效率模型式（9）進行估計。模型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

表7 貿易非效率模型回歸結果

整體上模型中σ2和γ分別在5%和1%的水平上顯著。從各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來看，隨機前沿函數部分中，只有中國國內生產總值和中國人口總量對鋼鐵出口貿易的影響不顯著，表明中國的經濟規模與市場規模對鋼鐵貿易的出口并沒有明顯影響；而“一帶一路”沿線經濟體的國內生產總值和人口總量對中國鋼鐵出口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此外，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地理距離在1%的水平上顯著，且在其他條件保持不變的情況下，中國與進口國之間地理距離每增加1%，中國對其的鋼鐵出口額會減少1.729%，表明當前地理距離依然是阻礙鋼鐵國際貿易的重要因素。共同語言變量在1%的水平上顯著，且對貿易具有正向作用。

貿易非效率函數部分中，各解釋變量均在不同水平上顯著，其中，經濟自由度變量與貿易非效率呈正相關關系，運輸基礎設施變量、自由貿易協定虛擬變量和人民幣國際化進程虛擬變量與貿易非效率呈反相關關系。經濟自由度與貿易效率呈反相關關系，表明“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打開了中國與經濟自由度較低國家之間的貿易通道，然而，該變量僅在10%的水平上顯著，說明“一帶一路”倡議實施初顯成效，要實現國際國內雙循環的經濟格局，依然需要不斷推進“一帶一路”倡議。運輸基礎設施水平對貿易效率具有促進作用，并在5%的水平上顯著，進一步佐證了地理距離對貿易的抑制影響，也印證了“一帶一路”“五通”中道路聯通對開展國際產能合作的重要性。此外，經濟體之間簽訂自由貿易協定，簽訂雙邊本幣互換協定或本幣結算協議虛擬變量與中國鋼鐵出口貿易呈正相關關系，表明相關區域合作協定的簽署和人民幣國際化對鋼鐵國際產能合作均有顯著推動作用。

四、鋼鐵產品出口效率和潛力測度

基于前文對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和貿易非效率模型的估計結果，本文對“一帶一路”沿線53個鋼鐵進口國的貿易效率和潛力進行測算，并將沿線國家按照本文對區域的分類（中亞及東亞、東南亞、南亞、中東、南歐、東歐和中歐）分別測算鋼鐵貿易效率和潛力，從而進一步分析中國鋼鐵出口貿易潛力的區域分布情況。

（一）按國別的測算與分析

首先測算了2013-2019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鋼鐵出口貿易的平均效率，如圖1所示。2013年至2019年中國對沿線國家的鋼鐵出口貿易效率在0.35～0.41之間波動，整體而言貿易效率均處于較低水平，表明中國與沿線國家之間的貿易潛力仍未完全被開發。

圖1 2013-2019年中國對沿線國家鋼鐵出口貿易平均效率

表8呈現了2019年中國與沿線國家鋼鐵產能合作效率和潛力的具體情況，主要包括實際貿易額、理想貿易額、貿易效率和貿易潛力指數四個指標，并根據貿易效率值排序。當貿易非效率項U ijt=0時，T E ijt=1，兩國間的鋼鐵貿易實現最大效率，實際貿易額Y ijt等于鋼鐵貿易前沿水平Y*ijt，此時鋼鐵貿易潛力全部實現，即TP ijt=0。當貿易非效率項U ij t＞0時，且有貿易效率TE ijt∈(0,1)，TE ijt值越接近于0，表明兩國間的鋼鐵貿易效率越低，實際貿易額與貿易前沿水平差距越大，即兩國間有待實現的貿易潛力越大；TE ijt值越接近于1，表明兩國間的鋼鐵貿易效率越高，未實現的貿易潛力越小。

表8 2019年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鋼鐵貿易效率前5和后5的國家

以2019年為例，2019年中國對沿線國家鋼鐵出口實際貿易額與前沿貿易額差值最小（即貿易效率最高）的國家為越南。越南北部與中國接壤，東部和南部瀕臨中國南海，是目前世界上僅有的五個社會主義國家之一，與中國地理位置相近、政治體制也相似。越南人口達9 370萬，國內基礎設施滯后，配套工業尚待完善，因此對鋼鐵的進口需求也較大，盡管中國對越南的鋼鐵出口效率最高，但仍有合作潛力待挖掘。

2019年中國鋼鐵出口貿易效率第二至五位的國家分別為格魯吉亞、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沙特阿拉伯和泰國。中國對貿易效率前五的國家出口額約78.13億美元，占對沿線國家出口總額的39.598%；對貿易效率最低的五個國家（北馬其頓、阿塞拜疆、摩爾多瓦、匈牙利和斯洛伐克）的出口額約為0.086億美元，僅占出口總額的0.043%。中國對貿易效率前五的國家出口額是后五位國家的900多倍，說明沿線國家對中國鋼鐵的需求存在明顯差異，結合隨機前沿引力模型估計結果來看，這種差異主要由進口國家的經濟規模、人口規模和運輸基礎設施，以及雙邊協定、貨幣、語言和地理距離所致。

（二）按區域的測算與分析

2019年按“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區域劃分情況來看，中國與沿線國家鋼鐵貿易效率在地理分布上大致呈現出亞洲高、歐洲低的態勢。從表9可以看出，中國對東南亞地區的出口貿易效率最高，達到0.6以上；中東地區次之，為0.502 1。對其余5個地區的出口貿易效率均在0.4以下，其中對中歐出口貿易效率不足0.1。

表9 2019年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鋼鐵貿易潛力

東南亞地區是“一帶一路”的重要樞紐，本文所研究的9個東南亞國家，人口總計約5.84億，國內生產總值總量達2.77萬億美元，合作前景十分樂觀。2019年中國出口至東南亞9國的鋼鐵總額約118.82億美元，占中國鋼鐵總出口額的30.11%。東南亞地區國家與中國地理距離較近，其中越南和老撾等與中國南端接壤，東南亞域內運輸基礎設施也較為完備，有便利的貿易硬條件。此外，東南亞9國均與中國簽訂了自由貿易協定，馬來西亞、菲律賓和新加坡有超20%的人口使用漢語或英語，有較好的貿易軟條件。因此，中國同東南亞地區的鋼鐵出口貿易效率處于較高水平。2019年中國同東南亞9國的貿易潛力指數為0.329 2，表明中國與該地區的鋼鐵貿易合作依然有發展空間。

2019年中國與中東13國出口貿易效率為0.502 1，高于2019年出口效率平均水平。中東地區的經濟體量和對中國的鋼鐵需求較大，2019年中國出口至中東的鋼鐵總額約34.12億美元，占中國總出口額的8.65%。中國對中亞及東亞4國和南亞5國的鋼鐵出口貿易效率均在0.3以上，南亞和中亞及東亞與中國地理距離較近，域內市場需求也較樂觀。中國對歐洲地區國家（南歐、東歐和中歐）鋼鐵出口效率均在0.3以下，處于較低水平，貿易潛力尚待發掘。

由圖2可以看出，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鋼鐵出口貿易仍有廣闊的發展前景。具體來說，中國對東南亞鋼鐵貿易效率一直處于較高水平，并保持平穩上升的態勢，且依然有上升空間。與東南亞形成鮮明對比的中歐，貿易效率一直低于0.1，位于七個地區之末，鋼鐵貿易潛力具有巨大的挖掘價值。2013至2016年中國對中亞及東亞4國出口貿易效率不斷下降，在2016年跌至谷值點，而后緩慢上升。中國對南亞、中東、南歐和東歐四個地區的鋼鐵出口貿易效率整體上呈現波動上升的趨勢，且大多在2015-2016年出現下降的情況。2015年全球鋼材價格下跌，中國鋼鐵出口貿易經濟效益受鋼材價格下跌而下降，加之2015年中國新環保法的實施對國內鋼鐵行業提出更高要求、更嚴標準，以及2016年中國政府發布的《關于鋼鐵行業化解過剩產能實現脫困發展的意見》均對中國鋼鐵產品的出口效率造成了影響。

圖2 2013-2019年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鋼鐵貿易效率變化趨勢

結語

當前，地理距離、貿易伙伴國經濟自由度依然是阻礙中國與沿線國家進行鋼鐵貿易的因素；共同語言、運輸基礎建設水平、自貿協定、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則能夠促進中國與沿線國家鋼鐵貿易的開展。從鋼鐵出口貿易效率來看，中國與沿線國家的鋼鐵貿易效率整體水平較低，貿易潛力尚未被完全開發。具體而言，2019年有9個國家貿易效率超0.7，有9個國家貿易效率不足0.1。從地區層面來看，亞洲地區平均貿易效率較高，特別是東南亞地區與中國鋼鐵貿易效率一直處于高水平狀態（9個貿易效率超0.7的國家中有5個東南亞國家）。歐洲地區平均貿易效率最低，尤其是中歐地區貿易效率處于穩定的低水平狀態（4個中歐國家中3個國家貿易效率不足0.1）。

以影響中國與沿線國家鋼鐵貿易效率的因素為依據，針對提升中國與沿線鋼鐵貿易效率提出以下三點建議：一是相關企業通過承包工程等方式加大對沿線國家基礎設施特別是交通基礎設施的投資力度，以便利的交通來“縮短”中國與沿線國家之間的地理距離，從而促進雙方貿易的開展。二是培養一批精通主要合作意向國官方語言或商務語言的商務人才，推動鋼鐵貿易的合作。三是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當今全球貨幣政策分化[15]，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在促進鋼鐵貿易合作的同時，可以為企業利益提供保障。